其政!还是不要搀和了吧!”
“陛下此言差矣!微臣官职虽小,但是在刑部之中,正好分管京师官员的案子。尽管秦国公的案子,微颤做不了主,但是一些准备工作,确实是微臣的分内之事。还望陛下明查!”
再大的案子,刑部尚书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具体负责的永远是这些中级官员。孙伏伽的这一番话,还真不算说错。
李二陛下稍一沉吟,道:“爱卿此言有理。不过,秦国公还未回朝,此事容后再议!”
“可是……”
“不必多言,爱卿退下!”
李二陛下的话说完没多久,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道:“陛下,秦国公郭业,在殿外候见!”
李二陛下心说郭业你怎么回事?回来之后,先私下里见我一面呀!至于这么着急上火得上朝吗?你早一天上朝,晚一天上朝,有什么区别?咱们大唐没你就不行了?
他脸色微微一变,道:“宣他上殿!”
“诺!”
郭业上得殿来,先向李二陛下行礼,道:“微臣参加皇上,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郭业还没站好呢,孙伏伽出班跪倒,道:“秦国公已至,还望陛下早作决断!”
李二陛下心说,这个姓孙的孙子真尼玛比要账的还急!我老婆的事情我都不急,你倒是操得哪门子心?
他苦笑一声,道:“郭爱卿,刑部郎中孙伏伽弹劾你献上假药,图谋不轨,不知你作何解释?”
“假药?”郭业揣着明白当糊涂,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道:“什么假药?到底怎么回事?”
听他说出这番话,孙伏伽不由得心中暗喜!看起来,郭业完全不知道长安城里边,发生的事情!今天肯定能把他打一个措手不及!
郭业,秦国公,礼部尚书,好大的名头!
你有什么呀,你会诗词歌赋吗?你参加过朝廷的大比吗?你祖上出过达官显贵吗?
都没有!
都没有,你凭什么二十多岁,就身居如此高位,远远在我孙伏伽之上?我孙伏伽十年寒窗,饱读诗书,又考中了状元,如此大才,为啥只能做个小小的刑部郎中?
真特么的不公平!
好在苍天有眼,让你撞在我的手里了!嘿嘿,今天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爬得越高摔得越惨!我要让你知道,没有状元之才,就身居高位,是很危险的!
孙伏伽厉声道:“秦国公,您还不知道呢!您的案子发了!”
郭业还是满脸的茫然之色,道:“什么案子!”
“嘿嘿,您还记不记得,就在一个月之前,您通过八百里加急,给朝廷送来了一份药方,还说按方抓药,就可解皇后娘娘和燕王千岁身中的剧毒!”
“有呀!有这事!”郭业笑意吟吟,道:“莫非您的意思是……希望朝廷对我嘉奖!你这个发了,是发达的意思吧?哈哈,您可真会开玩笑!”
“还嘉奖?你想得美!”孙伏伽得意洋洋,道:“实话告诉你,你那个药方根本就不管用!不但不管用,而且把卫国公李靖还给害残废了!卫国公李靖,那可是咱们大唐的军神,为了大唐立下汗马功劳!没想到老了老了,竟然被你害成了那番模样!郭业,你该当何罪?”
说到最后,孙伏伽声色具厉,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变成了正义的化身!
他无比盼望着,可以看到郭业,满脸的震惊,满脸的懊丧,满脸的害怕!
可是,现实让他失望了!
郭业把头一摇,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您搞错了,这个解药的药方不可能有错!”
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可把孙伏伽给气了个不轻!
孙伏伽冷笑道:“事实俱在,容不得你抵赖,您要不信得话,可以找卫国公前来对质!”
“卫国公?用不着!”郭业摆了摆手,道:“你不是觉得那个药方有毒吗?现在就按方抓药,把药给熬得了,我郭业愿意当场试药!”
李二陛下听了这话,脸色一变,道:“不可!万万不可!”
郭业道:“臣千辛万苦,才把解药的药方拿到,却遭了小人的污蔑!这口气,臣咽不下去,还请陛下允许微臣试药,还微臣一个清白!”
“嘟!大胆!郭业,这里是早朝,商议国家大事之处!你在这里熬药,成何体统,还不退下?”
孙伏伽再次出班跪倒,道:“那陛下的意思是,可以等散朝之后,再请秦国公试药了?”
第1547章坑,挖好了
李二陛下还没说话,中书令魏征站了出来!
魏征道:“孙大人,您又何必得理不饶人呢?不错,那份药方确实是有问题,卫国公李靖深受其害。但是,既然知道那份药方有问题,您又非得逼着秦国公试药,到底是何居心?”
孙伏伽冷笑道:“好一个魏征魏玄成!刚直不阿?铁面无私?我呸!你不就是看秦国公官大,我孙伏伽官小,才帮他说话吗?试药是我逼着秦国公试的吗?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和我孙伏伽何干?他自己说大话不能兑现,结果反怪到我孙伏伽的头上,到底是何道理?”
“呃……秦国公乃是国家栋梁,为我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就算偶有差错,你我身为同僚,应当加以劝诫,却不可火上浇油!要是因为你的话,秦国公也身中剧毒,我大唐就会痛失一员大将!你孙伏伽,也会成为大唐的罪人!”
“魏大人,您这话说得不对!如果药方确实有问题,秦国公就是意图行刺皇后,最轻也得是个斩立决,又关我孙伏伽什么事?如果药方没有问题,秦国公试药不但会安然无恙,还能为自己洗脱冤情,岂不是一举两得?”
……
……
不愧是状元之才,孙伏伽能力暂且不论,但是这口才着实不错。与魏征你来我往,不落下风!
后来,韦挺、李道宗、孔颖达乃至勋国公张亮,都加入了战团,这些人倒是非常有良心,想当初郭业在处理神僧罗迩娑婆案子的时候,对他们网开一面。现在他们投桃报李,也站在了郭业的一边。
这下孙伏伽可不得了了,舌战群儒,把朝廷的几位大佬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趋炎附势打压忠良呀,什么尸位素餐姑息奸佞呀,什么狠说什么,什么难听说什么,就差开口骂大街了。
按说孙伏伽再厉害,他也不是诸葛亮,对付这么多饱学之士,也得力有不逮。奈何郭业这一头有硬伤。事实胜于雄辩,卫国公李靖已经在喝了药之后残废了,此事人尽皆知。
大家都位高权重的,总不能睁着眼说瞎话,不承认这个事实。
那接下来的问题,就不是争论郭业到底有罪没罪,只能争论郭业的罪大罪小。
孙伏伽的心里头,此时就是一个字,美!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风光过。平时,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哪曾正眼看他?现如今,一个个被他驳了个哑口无言!今天,咱孙伏伽算是露脸了!
至于事后的报复?魏征整天对皇上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皇上也没拿他怎么样呀,现在都做到中书令了!
以后别说报复了,哪怕给咱升官升得慢一点,咱都能说是他们挟私报复!堵着他们家门口去骂!不给咱点好处,就别想过关!
眼看着孙伏伽就要大获全胜,猛然间听人咳嗽了一声,道:“众位,还请听某家说一句话。”
众人回头望去,正是这件事的正主,秦国公郭业!
郭业道:“众位大人的心意,郭某心领了!不过,我郭业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药方绝对没有问题!愿意亲自试药!”
说完了,他双膝跪地,道:“陛下,看在微臣往日里稍有薄功的份上,还请您准许微臣试药!”
李二陛下眉头紧皱,道:“郭爱卿,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即便那药方真有问题,朕也相信你是无心之失,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又何必如此着急证明自己?”
孙伏伽道:“陛下此言差矣!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何况是秦国公?如果秦国公的药方真有问题,理应按律治罪!”
他这话也好反驳,古代的刑法就有八议之说。议亲,议贤,议能,议故,议功,议贵,议勤,议宾。符合这八个条件的任何一个,都可以减罪。
郭业乃是秦国公,可以议贵。又为大唐立下了不少功劳,可以议功!还娶了柴郡主为妻,说议亲也能说的过去。李二陛下要是再不要脸一点,议故,议贤,议能,议勤,议宾,这五条也能生拉硬拽扯地攀上去。
那样的话,郭业别说这点小事了,就算真的意图谋反,最后也得来个无罪释放!
但是,李二陛下毕竟是千古明君,还真拉不下这个脸来。
他说道:“就算秦国公有罪,也罪不至死。喝了那个药方上的药,却有性命之忧。朕为圣明天子,岂可以非刑杀人?”
“陛下此言差……”
李二陛下随手就把一个砚台扔了过去,道:“我差你个头哦!你是不是又想说朕说错话了?”
见李二陛下动了真火,孙伏伽心里也有点害怕,但是为山九仞,岂可功亏一篑?现在软了,那之前得罪那么多朝廷的重臣不就白得罪了吗?
孙伏伽牙一咬,心一横,道:“陛下,只要秦国公愿意认罪,到底如何处罚,恩自上出,微臣不敢置喙。但是秦国公一直不肯认罪,毫无悔改之心,陛下再这么轻轻放过,恐怕寒了天下的忠臣义士之心!也有伤陛下的令名!”
李二陛下听了这话,微微点头,道:“是不是只要秦国公愿意承认是无心之失,以后的事情你就不管了?”
“呃……也可以这么说。”
“那好!”李二陛下又对郭业道:“秦国公,你就承认了吧。这件事说破天来,不过是好心办坏事,幸好也没酿成什么严重的……”
说到这里,李二陛下说不下去了。卫国公李靖身体残废,难道这后果还不严重?他转移话题道:“呃……总而言之,朝廷会对你有所优容的!”
郭业脖子一挺,道:“陛下,你这是什么话?莫非您就认准了我的药方有问题了?没想到我郭业为您出身入死立了那么多功劳,在家母的丧期,还为您东奔西走,找来了解药的药方。现在,您竟然怀疑我的药方有问题?实在是让我这样的忠臣寒心!”
李二陛下本来一片好心,结果郭业不但不感激,还把自己给顶了回来,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道:“事实俱在,你还敢抵赖?你要是一意孤行,朕就,朕就……”终归到底,他还是舍不得这个心腹爱将,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尉迟恭也在一边劝道:“我说兄弟,你服个软算什么,为了些许小事,就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实在是不值!听老哥哥一句话,给陛下认个错,这事儿就算完了!”
孔颖达咳嗽一声,道:“秦国公,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您要是再这么死鸭子嘴硬,老夫也帮不了你了!您自求多福吧!”
……
……
满朝文武七嘴八舌一致想劝,没有一个人站在郭业这一边!
孙伏伽心中暗想,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自己稍微让步,就让郭业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咱不愧是状元之才,有谋略,有心机!
他又给郭业加了一把火,道:“秦国公,事到如今,孰是孰非,已经很明显了。这次,是您真的错了!要是没有我孙伏伽,你还可能蒙混过关。但是现在,嘿嘿,对不住了!”
郭业冷笑一声,道:“孙大人,你也太自信了!我来问你,假如我喝了药没事,你又作何解释?”
第1548章跳了,埋人!
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解释!
郭业喝了药没事,也只能说明,解药的药方没毒。但是,那又怎么样?关孙伏伽什么事?
但是经过一番舌战群儒,再经过郭业的一翻激将,孙伏伽的信心爆棚,完全把这件事当成了自己和郭业的私人恩怨。而自己,可是站在了稳胜的那一方!
他微微一笑,道:“秦国公,您别吓唬我。我乃是武德五年的状元,拿了陛下这么多年的俸禄,就该粉身以报。如果事实证明了您的清白,我孙伏伽愿意承担诬告之罪!”
郭业心说,你愿意承担诬告之罪,关你是状元屁事?这不合逻辑啊!
他哪知道,人家孙伏伽平生最得意之事,就是中了状元。不把这事情找机会说一说,简直是浑身的不自在!
正在这时,小太监又来了,道:“陛下,卫国公李靖求见!”
李二陛下心中一动,这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来了?难道说孙伏伽这么不依不饶的,是受了李靖的指使?如果那样的话,可就不好办了!李靖毕竟是苦主呀!
李靖上殿和其他人可不一样,他是坐在一张椅子上,被人给抬上来得!
他冲着李二陛下微微点头,道:“微臣重病在身,不能对陛下施以全礼,还望陛下恕罪!”
李二陛下看了他这个扮相,也是吓了一跳,道:“李爱卿,你这病可越发得严重了!”
“谁说不是呢?陛下,微臣的左腿前几日还能勉强支应,现如今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想不到微臣这个年纪,就得缠绵于病榻,不能为国效力。每每想到这里,微臣就痛不欲生!”
“李爱卿还请且放宽心,朕已经派人去请孙思邈老神医,等他来了,兴许就能让爱卿的身体康复!”
随口敷衍了几句,李二陛下又问道:“李爱卿,你的病这么重,为何不在家中好好调养身体。这时候上殿,究竟所谓何事?”
李靖道:“微臣今日前来,有两件事请陛下做主!”
“卫国公请讲!”
“第一件事,就是请陛下恩准微臣告老还乡。微臣这个身子,恐怕是不成啦。现在就想回老家享两天清福,还望陛下允准!”
李二陛下不置可否,道:“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就是请陛下做主,为微臣重重地处罚秦国公郭业!微臣今日这幅样子,都是拜他所赐!您不把他给办了,微臣死不瞑目!”
郭业干笑一声,道:“卫国公,您的腿真的不能用了?”
“我李靖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跟你开这种玩笑不成?”李靖怒气冲冲得说道。
郭业道:“即便您的左腿真的残废了,也不一定是我郭业之过吧?卫国公,您不要冤枉了好人。要不是我郭业的药方,您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别说腿了,全身都动不了。”
“哼哼,就算我能够清醒,有你的药方之功。但是,我的腿残废了,你又怎么说?你要是能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