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第879部分

想想也不奇怪，谋反之后，要想平稳的接掌大唐朝廷的权力，没有这老家伙的首肯怎么行？说不定……他还做着复位的春秋大梦呢！

郭业对于李二陛下的好意，当然是敬谢不敏，道：“微臣年少德薄，功劳又少，就不和众位大人争了！不过微臣最后还是要说一句，为了稳妥，还请陛下最后一个服丹！”

“你呀你……”李二陛下用手点指郭业，道：“鄂国公是个粗人，脑瓜不好使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转不过弯来呢……朕明白了，你这是死鸭子嘴硬，不好改口是吧！听朕一句劝，面子不能当饭吃，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长生不老丹你还是吃了吧！没人会笑话你！”

郭业道：“陛下就当微臣不识好歹吧！微臣心意已决，还望陛下成全！”

这两位不想吃，李二陛下偏生要给！但是众多想吃的人，李二陛下却不想给！让这帮墙头草与自己一起长生不老，也太便宜他们了！

他手里拿着一颗长生不老丹，仔细打量，不发一言！

李渊咳嗽一声，道：“皇儿，你可是发愁这一颗长生不老丹给谁？”

“正是！”

“不如……让为父给你出个主意！”

“父皇请讲！”

李渊往四下里看了一圈，被他目光扫到无不腆胸叠肚，希望自己能得到太上皇的青睐！久违的大权在握的感觉，又回到了李渊的身上！

老头子暗暗寻思，等着吧，只要再过一会儿，你们都得重新跪在我的脚下！至于尉迟恭，和郭业，这两个卑鄙小人，都曾反叛过我，绝不能留！

不，不，不……一刀杀了他们太便宜了，我要把他们千刀万剐……似乎还是差了一点儿……还要把他们的妻女都没入教坊司，后代斩尽诛绝……嗯，这还差不多！

听说郭业的妻妾都是难得的美人儿，朕要先把他们享用一番，再让千人骑万人跨！可是论起来郭业的正妻还是朕的外孙女儿，该怎么堵塞天下的悠悠之口呢？要不要把柴绍家也满门抄斩，朕儿子都宰了，也不在乎一个姑爷……

李渊想得出神，不由露出了一副莫测高深的笑意，李二陛下低声道：“父皇，父皇……您想什么呢？”

“啊……朕在想……这个长生不老丹到底应该给谁，不能单看功劳，也不能单看他和皇家的亲厚程度，而是要综合考虑……皇儿，你觉得卫国公李靖怎么样？刚才几乎所有人都想要长生不老丹，唯有卫国公不发一言，是个至诚君子，应受此赏！”

李靖苦笑道：“陛下，微臣福薄，就不和众位大人争了。”

李渊面色一沉，道：“莫非你也信不过罗迩娑婆大师？”

“这……”罗迩娑婆受重用的时候，李靖不发一言。这时候再说信不过罗迩娑婆，就不怎么合适了，他一时间竟想不出如何回答！

李渊继续紧逼道：“如果你不是不相信罗迩娑婆，那就是不相信朕了……”

“微臣不敢！”

“不敢你就把它给吃了！”说着话，李渊已经拿起一颗长生不老丹，递到了李靖的面前！

对于李靖吃长生不老丹，李二陛下是无可无不可，自是不发一言！

“既然如此，臣遵旨！”说着话，李靖把一颗长生不老丹放入口中！

李渊笑道：“这就对了！一笔写不出俩李字，这是朕对你的特殊关照，待会你就知道这长生不老丹的妙处了！”

李靖似乎是在消化药力，连连点头，却并不开口说话！郭业走上前去，道：“卫国公，这丹药效力如何？”

李靖把手放在嘴边，竟从口中把那颗丹药吐了出来！可是那颗丹药入口即化，此时已经小了一半！他说道：“怎么样？秦国公，你后悔了吧？没关系，我给你留着呢，这半颗给你！”

郭业心领神会，一巴掌就把那半颗长生不老丹打落，并且用脚狠狠得踩了几下，把那颗丹药完全碾碎，和黄土搀和在了一起。他说道：“谁吃你嘴里吐出来的脏玩意儿！”

李靖脸色大变，道：“你不吃给我呀，我好心好意的给你留着，你竟然这样对待老夫！我跟你没完！”

说完了，就和郭业扭打在一起！

这一场闹剧，可把李二陛下气坏了，他岂能看不出其中的门道？怒声道：“不要再打了！不想吃就明说，给朕耍这幺蛾子，你们把朕当什么人了！”

李靖一向以老实人的面目出现在朝堂之上，这下事关生死，不得不耍了点小聪明，还被李二陛下抓包了，脸上不由得有些讪讪的，道：“陛下恕罪，这丹药……”

说到这里，李靖忽然轻咦了一声，道：“这丹药，好像真有点效力！”

郭业死死盯住李靖，道：“卫国公，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可知道你接下来说的话，可关系到我大唐的生死存亡……”

李渊脸色一沉，道：“郭业，莫非你的意思是说，刚才朕在撒谎……”

郭业不卑不亢得说道：“不敢！微臣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李靖跪倒在地，道：“微臣侍君不诚，还请陛下责罚！”

对于李靖，李二陛下是很了解的。这个人没有多大野心，但是对自己也没有多高的忠诚。

想当初李渊准备谋反，推翻大隋的江山，这事儿被李靖知道了。他竟然化装成囚徒，长途跋涉找隋炀帝告密！多亏了李世民起兵快，把李靖给堵在了半路上。要不然，李靖就会成为一个反唐的急先锋！

说白了，李靖是被俘以后，不得已而降唐，可不是他对李渊父子多么看好！

后来玄武门之变的时候，李靖更是采取了严守中立的态度，并不偏向任何一方。

所以说，李靖效忠的是朝廷，效忠的是皇帝。至于皇帝是谁，他并不在乎！而且也没有为皇帝效死的心思，能保则保，保不住他也不介意改换门庭！

对此，李二陛下也是心知肚明，不过论军事能力，李靖始终是大唐第一位的，所以他也不和李靖计较。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李二陛下一摆手，道：“算了，朕不追究你的欺君之罪，只问你一件事！”

“陛下请讲！”

“这长生不老丹药效到底如何？”

“臣不敢欺瞒笔下！虽然臣并不觉得有药物能让人长生不老，不过……您这个长生不老丹，似乎还真有点效力！微臣只吃了半颗，就觉得精力充沛之至，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期。至于能否长生不老，就不是微臣所能知道了……”

罗迩娑婆道：“阿弥陀佛，卫国公您今日真是浪费了大好的福缘！半粒长生不老丹仅能延寿二百年，不能长生不老，实在是可惜！”

连表现得对长生不老丹不屑一顾的李靖，都对长生不老丹表达了认可！李二陛下对长生不老丹的信心更足了！

他说道：“九粒长生不老丹，父皇吃了一粒，神僧罗迩娑婆吃了一粒，卫国公李靖吃了一粒，还有六粒！这六粒朕准备和皇后，以及四位皇子分享！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李二陛下到现在，总共生了十二个儿子，不过有三个早夭，还剩下九个。这九个里面，有五个还是小孩子，没有出现在这场长生大会之中。在场的只有四个，分别是李承乾，李泰，李恪和李佑！

他们四个，加个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正好一人一粒！

众位大臣当然是不乐意了。不过让他们跟李二陛下争长生的名额，他们可不敢，只得道：“皇上圣明！”

李二陛下大喜，把长生不老丹一一发下，道：“来，咱们一起享用长生不老丹！从今以后，咱们李家就富贵永享，寿与天齐！”

第1491章你信我吗？

“慢！”

一声大喝，再此响起！

李二陛下定睛一看，还是他的心腹爱将郭业郭子仪！

郭业两次三番的阻止自己吃药，换言之多次阻挠自己长生不老，即使有千古明君的气度，李二陛下也险些压不住火！

他张了张嘴，强行把一口怒气咽下，道：“秦国公，朕知道你对朕忠心耿耿；也知道你对神僧罗迩娑婆不信任，更知道你觉得这丹药有问题。但是朕心意以决，不必多言，退下！”

“可是……”

“秦公国，莫非你要抗旨不尊？”

罗迩娑婆也插话道：“圣人云，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您刚才已经答应了，只要贫僧吞下长生不老丹，就不会阻挠陛下服丹。现在出尔反尔，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郭业已经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长生不老丹一定有问题！

要是丹药没有问题，李渊一个将近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何必当着朝廷忠臣耍一趟拳？这是耍拳吗？简直是耍猴！一代开国之君，做出了如此有失尊严的事，定然所图非小！他越宣传长生不老丹的好，就越说明这里边有猫腻！

李渊……

长生不老丹……

李二陛下以及众位皇子……

这几个关键词连接起来，这次谋反的计划也就呼之欲出了！

假如李渊真的参加了谋反，假如这长生不老丹真的有毒，那李渊完全可以事先服下解药，再吃长生不老丹。等李二陛下和众位皇子，都服事丹药而亡。那能继承皇帝之位的除了他李渊之外，不就只剩下几个小孩子了吗？

到时候是亲自复位也好，还是身为监国也好，也就是李渊一句话的事儿了！李二陛下剩下的儿子，最大才六岁，难道还能抢得过他这一个尾巴都白了的老狐狸？

这么说来……这次谋反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后一步，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

郭业吓得冷汗津津，暗暗对自己说道：不行，必须阻止这场阴谋！哪怕拼上我的一条命！

他能这么想，当然不是因为他对李二陛下多么忠诚。李二陛下对他是不错，条件允许的话他也不介意拍拍李二陛下的马屁，尽心尽力的为李二陛下办事。但是，这种忠诚是有限的，就类似于现代人对公司老板的忠诚，哪有现代人豁出命给老板办事的？

不过今天，他是不得不拼命了！李渊上台，对于别人可能会网开一面，但是有两个人绝对不回放过。一个就是尉迟恭，想当初就是这个大老黑，手提人头，来到李渊的面前，逼李渊让位！此仇此恨，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也轻不了多少！

至于他自己，则是上次扑灭太子李承乾复位的主要力量，更重要的是，他还做了卧底，背后插了李渊一刀！叛徒远比敌人更可恨，他和李渊现在已经仇深似海了！

这年头，可不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现代社会，而是讲究株连九族的封建社会！只要李渊得势，不仅郭业性命不保，加中妻儿也肯定难逃活命！可怜郭襄和郭小渣两个孩子，还未成年，就要身首异处！

为了家人，郭业不能不拼命，不敢不拼命！

他眼珠一转，对罗迩娑婆道：“谁说我要劝陛下了，我要劝的乃是皇后娘娘！”

“呃……”没想到郭业这么无耻，罗迩娑婆竟然一时语塞！

郭业又继续说道：“皇后娘娘，事到如今，也只有你能阻止陛下服食这种来历不明的丹药了，您得说句话呀！”

长孙皇后秀眉微蹙，道：“陛下……”

“观音婢，莫非你也不信朕？”

“不是不信任您，而是……”

李渊道：“好儿媳，你就算不信你的救命恩人罗迩娑婆，不信你的丈夫李世民，难道我这老公公的话也不信吗？”

这话可厉害，不信罗迩娑婆说明不义，不信李世民说明不忠，不信他李渊说明不仁，长孙皇后敢说半个不子，那就是不忠不孝不义之人了！再加个不仁，四大罪状就算齐活！长孙皇后再想要自证清白，就只剩下悬梁自尽一条路了！

见长孙皇后被将在那了，郭业忙道：“话不能这么讲，此事完全与信任无关！事关陛下的安危，无论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他还要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帮长孙皇后圆场，李渊已经老脸一沉，道：“朕与皇后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余地，还不退下！”

“太上皇此言差矣……”

“住口！郭业你目无君上，莫非是想造反吗？”李二陛下开口说道。

被大唐两个权势最高的人开头指责，郭业一时间也是有点招架不住，他斜眼撇向尉迟恭，却见这家伙正在那闭目养神呢，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郭业知道，不能再劝了！再劝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会把事情推向不可控制的深渊！真把李二陛下给惹急了，下一道圣旨，让殿前的武士把自己拉走，那可就真的全完了！

也罢！

郭业跪倒在地，道：“微臣再说最后一句，既然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臣也不再相劝！皇后娘娘，您要信得我郭业的话，就不要吃长生不老丹！”

李渊冷笑道：“郭业，你是活腻歪了吧！我的儿媳不信自己的丈夫，却信你，朕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郭业说完了，也觉得这话有些不妥！本来他想说的是，请皇后娘娘不要吃长生不老丹，但是不知怎么回事，竟然鬼使神差的加了一句，“您要信任我郭业的话”，好像要跟李二陛下别苗头似的！难道自己真的对长孙皇后情愫暗生？真尼玛是作死呀！

他说道：“微臣失言了，还请陛下降罪！”

李二陛下听了他这话也有点别扭，道：“无垢，你怎么看？”这话有两层意思，一个是郭业失言，一个是长孙皇后要不要吃长生不老丹！

长孙皇后道：“臣妾当然要跟陛下一起吃长生不老丹了！”

“好！这才是朕的好皇后！”

长孙皇后继续说道：“臣妾其实并不相信这丹药能长生不老。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臣妾与陛下虽非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愿和陛下同年同月同日死。不管吃了这丹药，是长生不老也好，是马上绝命身亡也罢！只要陛下说吃，臣妾必定跟随！”

长孙皇后这番话把李二陛下的一点小心思说得烟消云散，道：“好！说得好！你我夫妻一同服用此丹！”

“还有咱们的孩儿呢……”

“对！对！孩儿们，把长生不老丹拿起来，同为父一起服用！”

“遵旨！”

郭业知道这下真的拦不住了，扯了扯尉迟恭的衣角，道：“鄂国公，怎么办？”

“那有啥，丙字方案呗！”

“那……那可是……”

“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兄弟，莫非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那到没有！我家里都安排好了……”

“唉，我尉迟恭却还有一个心愿没有达成！”

“什么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