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说道:“我刚才只是说了在报纸上刊登广告,还没跟你们说这广告上的内容呢,听完你们再给予置评,如何?”
柴令文不支声儿静静听着,梁叔宇跟郭业熟稔,知道这小子就喜欢说话吊人胃口,急道:“啰嗦个甚啊,郭兄弟,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忒啰嗦!”
尼玛的,郭业白了梁叔宇一眼,再啰嗦也比你个装逼贩子强。
心里吐槽一番后,继续说道:“到时候,我准备在广告上刊登几个醒目的字样,即:凡凭此报前往长乐坊大钱庄,不仅可以免费开户存银子,而且免费在长乐坊各个分号铺子柜台,领上一百文钱且存于户头中,一人仅限一次,存于户头中满三年即可提现!诸位,这想法如何?”
鱼暖暖这下倒是收起了质疑的神色,又趋于平静了下来。
倒是柴令文第一反应惊叫道:“什么?一人领取一百文钱,长安城百万人,万一都拿着你家报纸来我们长乐坊各个分号,这得多少银子花出去啊?郭公子,亏你想得出来!!!”
梁叔宇没有柴令文那般惊悚,反而轻视地瞥了他一眼,不屑地笑道:“百万人又如何?一千文钱是为一贯,百万人都来领一百文钱,不也才十万贯银子吗?区区这点银子,何足挂齿,哼,你柴家拿不出来,我们梁家倒是无所谓哦!”
“扯淡。”柴令文听着梁叔宇又在龇牙叫板,立马暴喝道,“你梁家能拿出来,我柴家岂会落于人后?甭说十万贯,纵是百万贯又能如何?关键是这笔钱就这么白白拱手送出……”
“不会!”
突然,鱼暖暖想通了郭业话中的关节之处,展颜笑道:“你们没听见郭公子的话中之意吗?一人仅限一次,而且必须在咱们钱庄存满三年方可提现。也就说,即便有百万人来咱们钱庄开户头领那百文钱,也要在三年之后方能提现。但是这百万人口如果真在咱们钱庄存银子,柴公子、梁公子,你们想想看,三年之内又能给我们带来多少盈利?”
“啊?原来如此!”
“感情儿郭兄弟玩得是文字游戏啊?”
经鱼暖暖这么一点拨,两人瞬间豁然开朗,明白了期限三年的关键所在之处。
正如鱼暖暖所言,能到自家钱庄开户领上百文钱,势必也会在自家的钱庄存银子,这就是吸纳了储户前来存银,开辟了客源。
届时,他们存入钱庄的银子,经钱庄的手拿出去放贷租借,收回来的利息又何止百文钱?
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
郭业轻轻笑了一声:“几位,别光看着鼻子下面一寸的景色,眼睛应该向前看,向钱看!长乐坊大钱庄真能吸引长安城的百万人口都来开户存银子,别说三年之后可领走百文钱,就是一千文钱又能如何?难道你们不知,干钱庄这个行当,储户客源绝对着成败与存亡?”
一时间,柴令文和梁叔宇都止住了声音,纷纷敛息凝气不再说话,颇有些为自己的鼠目寸光而感到汗颜。
在郭业看来,他这个开业大酬宾的计划在后世许多商场或者银行都会使用,不过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羊毛出在羊身上的手段各有不同罢了。
但是,后世用到烂俗的营销手段放到如今的大唐时代,不可谓不震惊,不惊世骇俗。
就连鱼暖暖这个拼命三郎女强人,都不得不被郭业这个异想天开,天马行空的主意给折服了。
思前想后,越想越是为郭业的这个创意而感到惊艳,由衷叹道:“郭公子,小女子此时唯有佩服佩服再佩服!若由来执掌长乐坊大钱庄,也许不出五年,我们的钱庄真能开遍大江南北,开遍大唐的每一寸土地之上。”
郭业闻言,傲娇地扬了扬眉头,笑道:“将咱们的钱庄开遍大江南北,开遍大唐十道三百六十州又能怎样?这并非我辈之大宏愿,我们其实能做得更好。将来,我们的目标是要汇通天下,甚至替朝廷……”
说到这儿,郭业的话戛然而止,不再说下去。
心中也是暗暗责怪自己的口没遮拦,咋什么话都敢往外蹦达呢?
鱼暖暖见郭业说说又不说,好奇问道:“汇通天下?这是何意?还有我们的钱庄还能替朝廷做什么?郭公子怎么说说又说下去了呢?”
郭业打了个哈哈,笑道:“欲速则不达,咱们先将眼前的事情做好先,他日水到渠成之时,郭某定会将我心中的宏伟计划一并说出来,与诸位共同分享!”
又在卖关子,吊胃口!
众人早已见怪不怪,这不就是郭业的秉性吗?
就连郭业心里不待见的大舅子柴令文都由衷赞叹道:“暖暖其实说得不无道理,郭业若来执掌咱们的长乐坊大钱庄,咱们的钱途和前途将会一切光明!”
郭业对这个不待见的大舅子多少有了些改观,笑道:“郭某闲散惯了,还是让暖暖小姐多多操劳吧。论亲力亲为,论小心谨慎,面面俱到,暖暖小姐被郭某强上一百倍,替咱们管着长乐坊大钱庄,再是合适不过!”
稍稍停顿了下,又自嘲地笑了笑,道:“郭某啊,还是适合在后面出出主意什么的。大家以为然否?”
开玩笑,他可不愿意抛头露面搞钱庄,先不说报纸的事儿已经让他分散了他的精力,再说了,他郭小哥的志向可是青云直上,高居庙堂呢!
升官升爵是主要,发财嘛,只能主动让道了。
见着郭业如此坚持,鱼暖暖只能苦笑道:“既然你们三人都如此偷懒,那小女子就勉为其难了?”
郭业嘿嘿干笑两声,伸手请道:“暖暖小姐又经纬之才,能者多劳,有能者居之嘛!嘿嘿,受累受累!”
柴令文和梁叔宇自然巴不得能够借着钱庄东家的名义,整日守在鱼暖暖身边,连连应允恭维不已。
这时,鱼暖暖言归正传地问道:“郭公子,你那报社三两天后即将开张,到时候关于钱庄的广告宣传方面,还望你多多操心了。至于这广告方面的费用,桥归桥,路归路,咱们自然也不能让你一人自负亏损,出力又出钱,是吧?具体多少数目,你届时再派人给我送来账簿即可!”
郭业心道,这么主动?奶奶的,老子报社的第一笔广告居然拉得如此轻松,真是出师大捷开门红啊!
当即连连笑着颔首道:“广告费用嘛,也不算多。好说好说,这方面都好说。”
咣~~
咚,咚咚~~
咣~~
突然,窗外不远处传来阵阵锣鼓喧天,钹罄敲打的声音,不时传来“鹰扬”“威武”的叫喊之声。
好似有什么队伍游行路过……
郭业心道,什么情况?莫非长安城中又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
见着郭业满脸地好奇,不时撇过头朝窗外瞅去,旁边的柴令文提醒道:“看来你们的消息不是很灵通嘛,今天正是吐蕃王子多赤罗率着吐蕃使团离开,返回吐蕃的日子。”
“哦?”
郭业惊异道:“这么快就走了?看来这吐蕃小王爷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哈哈哈哈……”
一想到当日斗狗大赛,吐蕃小王爷多赤罗被十条藏獒围攻,扑倒在地一阵撕咬的乱糟糟局面,郭业就觉得搞笑。
柴令文并不知道郭业开心什么,而是八卦地问着几人道:“此番吐蕃人输了八百里土地给咱们大唐,你们知道陛下此次派谁人前往吐蕃,代表我们大唐与他们交割吗?”
鱼暖暖和梁叔宇并不怎么好奇,毕竟对朝廷里头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
倒是郭业兴趣盎然地问道:“谁啊?能代表我们大唐与吐蕃人交割谈判,想必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吧?”
第497章阵容庞大的回访团
柴令文站起身来来到窗边,眺望着紧靠长乐坊的大街之上,依稀能看到大街之上长龙队伍徐徐慢行,旌旗飞扬,随风猎猎!
抬手指着远处队伍,说道:“此番陛下让蜀王李恪率团回访吐蕃,前往逻些与吐蕃朝廷商谈八百里土地交割之事。不仅派了蜀王亲率我大唐使团,还派了萧瑀的长子萧慎、长孙无忌家的长子长孙冲,房玄龄家的老大房遗直等人随行协助蜀中殿下。”
“蜀王李恪?”
郭业稍稍诧异了一下,这个蜀王并非长孙皇后所生,而是前隋公主与李二陛下所出,也算是王储中出类拔萃的人物。
他不仅感叹,李二陛下倒是下得大手笔,居然派自己的儿子去跟吐蕃人谈判。
而且还派了萧慎、长孙冲、房遗直等人随行,这阵容不可谓不大啊,而且都是当朝重臣家的长子,看来是要历练这几人一番,让他们出使吐蕃镀镀金。
貌似如今的蜀王李恪比太子李承乾要小上几岁吧?充其量也才十二三岁啊?这样的半大孩子,能替大唐跟吐蕃人谈判,顺利交割土地?
而且,不是郭业小看人,长孙冲、萧慎、房遗直等人虽然才华名满长安,但是深入异国跟吐蕃人谈判,未免有些青涩了吧?
柴令文见着郭业一脸惊疑之色,继续说道:“这还不止,圣上除了派遣蜀王殿下与这几个年轻才俊之外,还任命了左金吾卫大将军,河间郡王李孝恭为使团副使,率三千金吾卫随行开拔。陛下岂会让蜀王殿下独身涉险呢?”
左金吾卫大将军,河间郡王李孝恭?
郭业对此人略有印象,史书记载此人与江夏王李道宗一样,都属于大唐皇族宗室,跟李道宗都是一辈儿的人,分属高祖李渊的堂侄儿。
严格说起来,李二陛下对他还得叫上一声堂兄。
同样,此人也是大唐的开国元勋,战功赫赫,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不过李孝恭却不被李二陛下所信任,所喜爱。所以,同是堂兄弟,李道宗封爵江夏王,而李孝恭却只得了个河间郡王,爵位上明显差了一阶。
李二陛下之所以不喜欢李孝恭这个人,不是因为此人能力不足,相反,此人领军作战的本事不差李道宗分毫。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李孝恭此人太喜欢揽权,尤其偏爱统兵之权。
李道宗有能力,却嗜钱财。
李孝恭有能力,却爱统兵。
试问李二陛下,又怎会信任、喜爱自己这位不安分的堂兄呢?
所以,平定天下之后,李孝恭一直以来都未曾派出长安统兵作战,相反,只得了个左金吾卫大将军的实权之职。
金吾卫,乃大唐十六卫之一。
左金吾卫是干嘛使的?说白了,仅仅率领三千左金吾卫军卒,在长安城周边巡视,戒严。
有点与后世的首都卫戍部队相像,哪儿也不能去,只能在帝都周边巡视,守卫帝都的安全。
李二陛下的心思就是想将这位不安分的堂兄龙搁浅水,困在自己的身边,不时都能看到他。
……
不过郭业真是好奇,既然李二陛下对李孝恭如此不喜,甚至有些堤防戒备之心,又为何让他亲率三千金吾卫随行蜀王李恪,前往吐蕃呢?
这不是放龙入大海吗?
或者是说,如今朝廷能征善战的大将都还未班师回朝,李二陛下手中无大将,无奈只得廖化当先锋?
这也不科学啊!
如今的贞观朝人才济济,根本不乏能战善哉之人,这不是派遣李孝恭随行出使的理由啊!
纠结,李二陛下玩得什么花招?
“郭公子?”
柴令文早已讲完,谁知郭业一时间发起了呆,将在场三人生生晾在了一边儿。
鱼暖暖不由轻轻催促了一声:“郭公子,想什么呢?”
“啊?没,没想什么。”郭业满脸尴尬,赶紧找了个由头说道,“我在想,萧慎这种无脑无才之人,陛下居然让他也随行出使吐蕃。这不是让这孙子去吐蕃给我们大唐丢人现眼吗?搞不懂!”
“扑哧~!”
鱼暖暖轻笑一声,心中暗道,郭业这张嘴巴也太过缺德阴损了,好好一个人在他嘴里愣是念叨成这般衰样。
替萧慎默哀了一声之后,鱼暖暖说道:“这我倒是知道一点,说来说去,萧慎能够随蜀王殿下出使吐蕃,还是托了郭公子的福呢!”
“怎么个意思?”
郭业本来是随口一说,此时听鱼暖暖这般说,顿时来了兴趣,难道这里头还有其他隐衷不成?
鱼暖暖解释道:“莫非你忘了上次斗狗大赛,萧家与江夏王李道宗合作坐庄开赌盘了吗?”
郭业点头应道:“自然记得,若没那次赌盘,咱们哪里能够赢得如此大一座长乐坊?”
鱼暖暖笑道:“这次坐庄开盘,萧家和江夏王亏损极大。江夏王赔出了这么大的一座长乐坊,岂能善罢甘休?萧家与他合作,他自然要将这笔损失从萧家找补回来,至少也找补大半回来吧?”
郭业好像听明白了一点,试问道:“你是说就因为这个,萧家和江夏王掐起来了?不会吧?”
鱼暖暖点点头,娇笑道:“怎么不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联盟合作是为了利。那么一个利字,自然也能引发两家分裂决绝。江夏王将长乐坊赔与我等之后,前往萧家找萧瑀理论,索要相应的弥补。”
郭业点头认可道:“这也应该,既然两家合作,那黑锅自然不能让江夏王一人独背,是吧?”
鱼暖暖笑道:“你能这么想,但萧家的家主萧瑀又怎会这么想?他认为此番失利,是因为江夏王盘口开得过大,妄图赖过这笔补偿。这不,江夏王岂是那么好相与的?想坑他的钱财,这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两人就呛呛起来了,几乎各领家丁仆役和护院侍卫开打起来。好在圣上及时听到消息,将两人召进了宫中,居中调停起来。”
郭业听得一愣一愣,惊呼道:“我靠,不会吧?”
柴令文和梁叔宇听罢,也是脸有鄙夷唾弃之色,齐齐哼了一声:“出息!”
鱼暖暖道:“怎么不可能?两人都是当朝重臣,如果真因为这事大打出手,传扬出去,不仅两人颜面无光,就连朝廷的威仪都荡然无存了。别说调停他们这种金钱纠纷,陛下有时候还要调停家庭纠纷呢,你没听你手下那个房遗爱说过吧?想当初,陛下还为房玄龄房大人和他的夫人卢氏之事,伤透了脑筋来着……”
醋坛子房卢氏嘛,这个郭业当然知道。
不过照鱼暖暖这么说,这皇帝也太不好当了,居然还要帮臣子处理纠纷,断断家务事,李二陛下真是够操心的!
紧接着,鱼暖暖说道:“萧瑀和江夏王这事儿,到了陛下那儿,自然也是江夏王占着理儿。所以,陛下就判萧瑀这个尚书左仆射输,原数赔偿江夏王应得的损失。也就是半个长乐坊的价码,约莫五百来万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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