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伸出双臂将她拦阻,问道:“慧娘,你怎得来了?”
杨婉慧没有立马回话,而是踮着脚尖,望着贞娘出了城门,径直被郭业抱上马车,很快,马儿扬蹄拖拉着马车渐行渐远。
看来真是来不及追不上了,杨婉慧一阵恼怒,一阵跺脚气急。
赵飞轩是个聪明人,立马明白了杨婉慧的意思,敢情儿慧娘这个当姐姐的,还不大愿意让小妹贞娘随郭业入长安呢。
旋即,扯了扯她的袖子,笑道:“走吧,别看了,人都追远,纵是你想追又如何?追的回来婉贞的人,又怎能追回来她的心呢?与其这样,不如索性成全了她的心思吧。”
说着,牵着马儿作势就要拉着杨婉慧一道散步回家。
谁知杨婉慧听他这么一说,就更加来气,嗔怒道:“我这妹妹也不知道得了哪门子失心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自甘下贱跟着姓郭的去长安,服侍姓郭的不等同给他做丫鬟侍女吗?”
这话说得有点重了,而且还说得是自己的亲小妹。
不过赵飞轩是知道自己婆娘的性子,别看在外人面前显得端庄大方,实则有些泼辣厉害。
有时候发起飙来,赵飞轩都要退避三分,他早已习惯使然,见怪不怪了。
随即轻笑安抚道:“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其实贞娘跟在郭御史身边亦非什么委屈的事儿。你想想看,贞娘在蜀中早已嫁作人妇,可惜是段孽缘,错配了青皮无赖,本已凄苦。如今他那丈夫又早早过世,她年纪轻轻便成了寡妇。你将贞娘留在身边,莫非还想给她一个小寡妇觅上一段好姻缘不成?”
“这……”
听着赵飞轩这般说词,杨婉慧也是一阵苦闷。她心里何尝又不清楚,以妹妹丧父守寡之身,哪里还能再嫁好人家?
要么就给她重新找个懒汉穷人家嫁了,要么就是看哪家富绅大户的糟老头子需要纳妾的,将贞娘许之。
但,这么干的话,她这个当姐姐的又于心何忍呢?
不过,她还是有些转不过性子来,赌气道:“那也总比给姓郭的当丫鬟强啊?至少在咱们家,她还有个良籍。跟在姓郭的身边,能有什么?奴籍之身,操持着服侍人的贱役。”
“呵呵,奴籍怎么了?丫鬟又如何?”
赵飞轩连笑两声,遥遥指了指城外早已远去的车影,说道:“我看郭御史对贞娘还是有情有义的,谁说丫鬟就一辈子是个丫鬟?说不定将来,婉贞运气使然,成了郭府的妾侍填房呢?给郭御史做妾侍,总比给七老八十的地主老财做填房要来得强吧?”
“什么?”
一听到赵飞轩这般说,杨婉慧立马炸刺儿,有些气急败坏地反问道:“你说让我妹妹给姓郭做妾侍?”
赵飞轩点点头,不置可否地应道:“有何不可?郭御史年纪轻轻,前途坦荡,将来不可限量。以贞娘的这番经历,给郭御史做妾,也不算委屈了她,不是吗?”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杨婉慧连连摇头若杨柳吹摆,态度异常坚决地说道:“小妹纵是下嫁给穷苦人家,我这个做姐姐的,亦会接济于她。但是给姓郭的做妾侍,哼,坚决不行!”
赵飞轩真是搞不懂自己的娘子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纵是泼辣,也不敢对自己的意思连番拒绝不从,今天却是如此坚定。
甚是疑惑地问道:“慧娘,你这是怎么了?郭御史到底有什么不好的?”
杨婉慧听罢,不假思索地脱口数落道:“姓郭的,年轻浮荡,好色荒淫,小妹给他做妾侍,就是害了小妹!”
年轻浮荡,好色荒淫?
赵飞轩很是诧异,慧娘为何会对郭业下了如此严厉地八个字评价。
可在他眼中,郭业压根儿就不是这种人啊。
继而追问道:“慧娘,你怎么知道郭御史年轻浮荡,好色荒淫?莫非其中有什么误会不成?”
“啊?”
杨婉慧顿时惊呼一声,神情尴尬又惊惶,听着丈夫这么问,小心肝猛然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恍然间,她又想到了当日赵府后院,卧房之中,郭业调戏自己的那一幕情景。
越想越是愤慨,越想越是羞赧。
一抹儿红晕,染红了雪白的脖颈,悄悄爬到两腮上……
“慧娘。”
“慧娘?”
“慧娘???”
赵飞轩见着妻子脸色有些异样,连呼三声方将杨婉慧从遐思中唤醒。
杨婉慧强抑心中的不安,骤然转身背对着丈夫,倾吐道:“没事,妾身只是有些想念婉贞罢了。算了,婉贞也不是稚龄小童,随她吧。”
说着,挪动身子徐徐踩着莲步,脚步中明显有些慌乱,去不忘催促一声:“夫君,我们回去吧,婆婆熬了你最爱喝的玉米面粥,月儿也好久没与你一道吃饭了呢。”
杨婉慧态度上的突然转变,令赵飞轩又是一怔。
不过既然慧娘不干预婉贞的事儿,他也就宽心了不少,轻笑一声,便急急追赶着杨婉慧的脚步,附和道:
“是嘛,这也才对嘛。婉贞,自有婉贞自己的姻缘与造化。走,咱们回家去~~”
夫妻二人,牵着一马,缓缓步行,朝着家中行去。
……
……
天色渐渐暮霭起来,冬日白昼较短,显然黄昏已过了几分。
郭业一行人早上赶路,一路匆匆不敢停留,终于在这个时候抵达了风陵渡。
车中,
郭业与贞娘同坐车内,两人路上尽管聊了好久好久,但郭业仿佛还未满足,短短几天未与贞娘相见,他觉得无穷无尽地话要与卿诉说。
贞娘尽管舟车劳顿,身子有些疲累,但是还是眨巴着一双妩媚的眼睛倾听着。
因为她喜欢听郭小哥讲话。
身体的疲累,又怎抵得过心中的愉悦与甜蜜呢?
郭业挪动了下屁股,靠近了贞娘半分,紧紧挨着她的胳膊,油嘴滑舌地说道:
“贞娘,再次欢迎你挣脱杨婉慧的束缚,朝着自由的生活,幸福的日子,又迈进一步。哈哈……”
贞娘被郭业逗乐,掩嘴咯咯一笑,极尽妩媚动人,嗔道:“大官人又说话没正经了哩……”
郭业不以为许,反正哥就是这个揍性了,爱咋咋地吧。
又是卖嘴不要脸地问道:“贞娘,你早上义无反顾地出城追向我这边,是不是心中委实割舍不下我呐?”
一路上被郭业言语挑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贞娘也发现经过几天的分离,郭业对她的态度明显更加不规矩了。
现在又听郭业这般花言巧语,不由又是一阵两腮酡红,还是有些不习惯,缓缓低下了头,搪塞道:“大官人少捉弄奴家,奴家之前在陇西郭府答应过老夫人,要在长安好好照顾大官人起居呢。”
害羞了~~
郭业心里嘀咕,贞娘还是一如既往地那般害羞,真是越看越馋人啊!
“聿……”
外头又是一声马鞭响,马夫喝停了马儿,马车趔趄晃荡了一下,停了下来。
一名关中刀手来到郭业的马车外,隔着车帘喊道:“大人,风陵客栈到了。今天天色已晚,渡河无望,今晚暂且住这儿一宿吧?”
郭业唔了一声,心道,还真够巧的,又是风陵客栈。
朝外头吩咐了一声,道:“成,今晚就住这儿吧,你且去给兄弟们订上几间上房吧。至于我和贞娘嘛……”
说着,突然心血来潮地转头问着身边的贞娘,道:“贞娘,要不,今晚咱俩就开一间房?”
“啊?”
贞娘明显错愕的惊呼了一声,脑子陷入一阵混沌。
郭业趁热打铁,卖起苦逼来说道:“贞娘,咱们入了长安之后,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呢。咱们出门盘缠有限,能省则省,是不?开两间上房,太浪费了~~”
贞娘默不作声,不知如何回答。
不过郭业这个省银子的理由也委实太过蹩脚了。
郭业说完以后,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子,他娘的,傻啊?贞娘难道不知自己是出了名的大手大脚吗?还省银子,骗鬼呢吧?
谁知——
贞娘左思右想一阵之后,竟然破天荒地重重点了一下头,鼻中发出一声微乎其微地响声。
不过郭业却听得真真儿,因为那是一声儿——嗯~!
第386章择日不如撞日
又是风陵客栈!
一样的风陵客栈,一样的大堂陈设,一样的跑堂伙计,貌似还是老样子,半点都不曾有过更改。
看着客栈大堂中拥挤喧闹的食客,看着一脸殷情的伙计跑堂,郭业仿佛又想到了当日在风陵客栈大堂喝酒吃肉时的情景。
可惜,那天盘腿坐在柜台上说故事的老掌柜古三,再也不会回来了。
也许是客栈伙计天天迎来送往,招待四方来客的缘故,郭业与贞娘进来客栈后,愣是没有伙计认出他们来。
那四名关中刀客与马夫围坐一桌,早早开始吃喝起来,显然赶了一天的路,饿极了。
郭业与贞娘在伙计的引领下,来到另外一桌空桌上,点了一盅小酒,要来半斤熟牛肉和六个馒头。
不一会儿,酒肉馒头皆上桌,两人草草吃了起来。
也许是贞娘心里有了其他心思,任凭郭业再怎么劝酒,贞娘愣是一口也不沾。
即不沾酒,也不食肉,而是捡起一个白面馒头掰扯着,小口小口送进嘴中嚼咽着。
郭业发现贞娘也许察觉了自己那点小心思,不由尴尬地哈哈一笑,自顾撕掰着牛肉一边吃着,一边小酒喝着。
一时间,一个自顾吃喝,一个低头掰扯馒头,又是一阵无话。
约莫过了半拉时辰,大堂内的食客陆续离去,就连那四名关中刀客与马夫也各自上楼返回房间,歇息而去。
整个大堂之中,除了摆弄桌椅收拾打烊的伙计跑堂外,唯独剩下坐在角落的郭业与贞娘二人。
郭业透着右手边不远处的木窗朝外望,天色已经黑漆如墨,堪堪冒头的月亮已然挂上了柳梢头。
看着桌上的吃食还有大半,而贞娘依旧低头不语不知在寻思些什么。
郭业轻声说道:“那啥,贞娘,这天色不早了,明天咱们还要起早赶路去黄河渡头。那啥,咱们是不是应该上楼歇息了?”
本以为会废上好大的劲儿,谁知贞娘又是一声低吟:“嗯~~”
美了~~
郭业闻之霎时心花怒放,急急站起冲着收拾桌椅的伙计喊道:“小二,酒菜钱明日跟房费一并结算。”
喊吧,一把将贞娘拉起,噌噌噌跑上了二楼,飞速奔回了早已订好的上房。
咣当~!
使劲儿一推房门,又是用脚往后这么一勾,房门再次啷作响,闭了起来。
喀嚓~
插好门闩,又关了两扇窗户,整个房间顿时变得黑不隆冬。
郭业捡起客栈早早就在桌上备好火折子,呼的一声将火折子吹起,点亮了桌上的那盏烛台。
唰~~
漆黑的房间骤然变得亮堂起来,烛光熠熠映射在郭业的脸上,满是通红。
这满脸通红,也不知是烛光映射下的通红,还是心情激动小澎湃下的潮红。
郭业借着烛光一扫,发现贞娘还杵在进门的那个地方一动不动,一会儿低头,一会儿四处张望,愣是不敢朝郭业这边看来。
郭业提着烛台,缓缓朝贞娘那边走去,边走边说到:“贞娘,愣在那儿干什么?”
说罢,走到贞娘跟前又是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处,手心如孙猴子的紧箍咒般紧紧套弄住不让贞娘挣脱,拉扯着她走到了床榻跟前。
将烛台放在床榻边儿的妆台之上后,郭业看着床榻不由一阵赞美,感谢风陵客栈的设计者,竟然知道将这间房子的床榻搞成双人床,挺好。
他深知这个时候贞娘肯定是心中忐忑,有些畏惧,纵是心里愿意面上也抹不开。
所以贞娘越是这样,作为男人就越要有担当,不能矫情,宁可做禽兽,也不能做禽兽不如之事。
于是放开了脸面,自顾脱起了外衣,还老神在在地叹道:“嗨,赶了一天的路,风尘仆仆满是尘灰,这衣裳也该脱了,省得脏了床榻。”
风尘仆仆,满是尘灰?
郭业这个时候哪里还记得,他们是赶了一天的路,没错!但是他们可是坐在马车之内,脚不沾地,何来的满是尘灰?
贞娘见着郭业又是拉她到床榻边,又是自顾脱起衣裳,而且一件一件脱下摔在地上,身上是越脱,所剩越少,很快就清洁溜溜了上身,坦露着胸膛。
贞娘与郭业独处的机会本身就不多,又哪里见过这般阵仗?
顿时惊呼一声:“啊……”
然后赶忙蹲在地上,将郭业脱掉的衣服全部抱在了怀中,转身就要往房门口处跑去。
郭业见状,这次发了狠没有将她拽住,而是伸出双臂揽住了她的纤纤细腰,如老树盘根一般让她动弹不得。
不止如此,还将嘴巴凑近贞娘的耳边坏坏地喘气热气,呼道贞娘耳间,用慵懒地口吻问道:“你,要,干什么去呀?贞娘!”
贞娘被郭业呼出的热气吹得耳朵痒痒难耐,先是耳朵痒痒,再是雪白脖颈发热转瞬通红,最后是脸颊一阵臊得慌。
心脏扑腾扑腾狂跳不停,哆嗦着嘴唇说道:“奴,奴家给大官人洗洗衣裳去,顺,顺便端盆热,热水给大官人烫烫脚。”
我了个去~~
这个时候洗个屁的衣裳,洗个鸳鸯浴还差不多。
哗啦!
郭业揽住贞娘细腰的双手腾出一只来,用力一扯,将贞娘怀中抱着的衣物统统扯到地上,凌乱一地。
而后另外那只手使劲一托,双手互助之下将贞娘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身轻巧似云中燕,柔若无骨体轻盈。
郭业横抱贞娘而起,一点都不费力,大步折返回了床榻上。
然后弯腰将贞娘轻轻放到了床榻上。
贞娘猛然遭此横抱,刚云里雾里又突然被放在床榻上,有些受惊如小鹿乱撞,还未惊呼出声儿来。
只见郭业竖起拇指放到嘴边,长长地嘘了一声,冲贞娘眨巴了下眼睛,笑道:“贞娘,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今晚,咱们甭管他是山和纱,都给丫统统捅破了。来一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深层次交流,可好?”
贞娘下意识地从床榻上坐起,噌噌噌往床榻的角落退缩,紧捂着胸口的衣裳,哆嗦紧张道:“大官人,你听我说,奴家……”
“嘘……”
郭业又是一声长嘘,止住了贞娘颤抖地说话声,道:“贞娘,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若然你不明白,怎得又会同意与我同眠一室呢?”
贞娘听罢,止住了略带哭腔的声调,先是一阵点头,突然又是摇头,急急说道:“大官人,奴家当然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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