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这些郎中们顿感天塌地陷,哭天喊地抹泪儿窜成一片儿,求饶之声响遍整个院中。
旁边的吴秀秀见状,再也顾不得自己刚才被呵斥的委屈,容颜失色地惊叫道:“相公,你不能这么做,他们都是无辜的。”
“呵呵。”郭业冷笑一声,自顾答道,“他们无辜?我爹更无辜,医治不好我爹,他们统统都得去死!”
恣意妄为,蛮不讲理!
吴秀秀立马给郭业又添一条罪状,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眼前自己的丈夫可是要杀十几个陇西县的郎中,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随意十几头牛羊。
作为妻子,作为贤内助,她不能让自己的丈夫一时气昏了头,而犯下大错。
于是疾言厉色地当头棒喝道:“相公,你即便杀了他们又能如何?公公便能康复如初吗?你是朝廷命官,不能罔顾大唐律例啊!”
“我呸!”
郭业现在满脑子都是老爹的生死,谁劝他都没用,森然喝道:“大唐律例算个屌?我现在就要我爹好好的,谁治不好我爹,都他妈去死!”
“你……”
吴秀秀一时语塞,看来自己的丈夫现在已经魔障了,她自认现在是无法规劝得了郭业了。
这个时候,只能搬出婆婆这桩大佛来镇压这个煞星了,也只有她老人家方能让郭业回头,以免铸成大错。
于是恨恨地跺了一下脚,急急返身出了小院,去寻郭小蛮和婆婆而去。
郭业一声令下,数十名白袍骑兵没有闲着,遵照郭业的指令,很快就将在场的十几名郎中统统捆绑了起来。
束手被擒地这些郎中呜呜哇哇慌乱大叫,如千万头鸭子被赶上岸边一般,嘈杂乱哄。
郭业心急老爹返身进屋看望,准备再想其他办法,看看能不能让老爹脱离危机。
对于医术,他当真是一窍不通。
就在这时,
还是那个老郎中突然惊叫一声,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声音格外的响亮,叫道:
“郭大人啊,留步,留步啊,还有一个法子可以一试!”
“唔?”
郭业闻声驻足,心中庆幸道,你们这些王八蛋,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就愣是逼不出你们压箱底的东西来啊。
随即没有好脸色地问道:“还有什么法子?赶紧说来,挽回我爹性命,等同救你们自个儿。”
老郎中也是被吓得半死,后背出汗都湿透了汗衫,赶忙说道:“其实咱们陇西县的郎中,还有一人没有来贵府诊治郭老太公。论医术,他乃是陇西县第一,便是整个剑南道数十个州郡杏林,他也端得起圣手之名。”
嗯?
郭业心中迟疑,还有这么一个人?
他脸带煞气,口出疑惑道:“陇西还有这么一个人?本官为何从未听过?”
“不,他非陇西人氏,居无定所,但近几年却一直长留陇西一带采药救人。”
郭业心道,原来是个走方郎中兼采药客。
继而问道:“现在人在何处?速速报来,本官一定要将他请来,医治好我爹!”
老郎中为难地答道:“我只知道他在陇西一带,但是具体在何处,就真不得而知了。还望郭大人饶了我等啊!”
不过没有理会他的求饶,而是急切问道:“他姓甚名谁?老子要全陇西发告示,召他为他爹诊治。”
老郎中见着郭业没有了刚才那股子杀气,心中多少有些淡定,缓缓说道:
“此人姓孙,名思邈……”
第316章奶球,又干上了
“你说什么,你说那人叫孙思邈???”
这老郎中说出的话,真是好大一个雷啊!
差点没把郭业给劈哩啪啦一道闷雷给砸晕过去。
那老郎中听着郭业诧异地疑问声,以为郭业不信自己所报之名,于是重重点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没错,那人就叫孙思邈,老朽决计不会记错!”
听着老郎中的二次肯定答复后,郭业止住心中的震撼,呢喃自语道:“原来真是他!”
孙思邈之名,他怎么会没听说过,无论是今世还是后世,这名字不仅闻名遐迩于华夏杏林界,就连普通老百姓,每一个华夏子孙都是如雷灌耳。
关于其生平与逸事,郭业耳熟能详之外,亦是如数家珍。
孙思邈,陕西人氏,千古医书《千金方》的作者,中国乃至世界史上伟大的医学家和药物学家,世人尊称其为“药王”与“神医”。
这位孙大神医,出生北周,历经隋,唐,一生之中不仅治病救人无数,更是传下精湛医术万千,最后更是得享高寿一百零一岁,不过野史传闻孙思邈寿终一百四十三岁。
这位孙大神医,乃是与扁鹊,华佗,李时珍并称齐肩的绝世名医。
凡后人提及中医者,无不提及孙思邈及名著《千金方》。
……
确定是孙思邈无疑之后,郭业心中对老爹病况的忧虑尽褪,脸色也徐徐转阴为晴,宽慰道,谢天谢地,只要孙思邈出手,老爹的病情肯定无忧也。
突然又想起刚才老郎中提到,不知道孙思邈如今身居何处,无迹可寻。
于是故意恫吓道:“孙思邈在何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老郎中闻言,满脸尽是苦涩,委屈地叫冤道:“郭大人唉,老朽是真不知道孙大夫身在何处,我骗你无益啊!”
此时的孙思邈虽有医术,却是名声不显,且未得到李二陛下的召见,天下知其名者,并不如后世那般的出名。
所以,这老郎中,包括同行的郎中,都称其为孙郎中或孙大夫。
郭业看着老郎中这番作态,应该没有作假,的确是不知道孙思邈现在何处。
就在他失望之余,突然又窜出一个年轻郎中来,哇哇叫道:“郭大人,郭大人,我知道孙大夫现在在何处。”
“什么,你知道?”
郭业失而复得,心情显然又是大好,连连催问道:“快说,孙思邈现在在哪里?”
年轻郎中讪笑一声,转移话题道:“郭大人,如果我跟您说了实情,你是否放我们出府,归家去啊?”
麻痹的,这个时候还跟老子讲条件?
郭业没来由的拉下脸来,哼道:“别废话,你现在不说,磨磨叽叽的,信不信本官现在就让你的脑袋落地?”
“啊?不敢不敢~~”
年轻郎中吓得缩紧了脖子,老老实实说道:“昨日正午,孙大夫就被新到县令冷天霖冷大人派来的四人大轿,接走送往益州而去。”
冷天霖?
郭业貌似没听过此人,也没时间去打听这个陇西新任县令是何人。
他更关心孙思邈被送完益州干嘛去。
于是问道:“你知道孙大夫具体被冷县令送往益州什么地方吗?益州郡城那么大,本官怎么找?”
年轻郎中回道:“这事儿在下知之甚详,据说是益州刺史卢承庆卢大人患病多日,益州郡城内的郎中大夫都无法诊治痊愈,所以才下令咱们陇西县衙的冷县令,火速将孙大夫送往益州刺史府。”
怎么我爹患了重病,这狗日的卢承庆也患病了呢?
奶奶的,真是冤家路窄啊!
由不得郭业不信,这次又跟刺史卢承庆撞上车了。
随即问道:“卢刺史患了何病,寻常郎中无法医治吗?居然要孙思邈亲往益州刺史府诊治。”
年轻郎中闻言,想笑又不敢笑,最终还是忍住了笑意,轻声说道:“听说卢刺史便秘来好长一阵时日,身子无碍,胃口常开,能吃能喝,愣是不能如厕上茅房。而且寻遍了整个益州城内的郎中,开遍了诸多良方,皆是束手无策,所以……”
“哈哈哈哈……”
这种情形下,郭业本不该发声出笑,但他还是忍不住笑意狂笑了出来。
听着卢承庆这般遭遇,笑得眼泪儿鼓出,乐道:“这厮便秘也能便得这么成功?该不会是缺德事儿干多了,被人爆了菊花,堵住了屁眼儿吧?哈哈……”
意犹未尽,砸吧嘴道赞:“该,该,活他妈该!”
见着郭业在这种公然场合,竟然如此兴奋得诋毁一州刺史,众郎中不得不惊叹陇西郭业此人,当真是凶神恶煞之人啊。
郭业痛痛快快地过完嘴瘾之后,又知道了孙思邈的下落,心情自然不错。
盛名之下无虚士,郭业有理由相信,只要孙思邈出手诊治,老爹绝对能够药到病除。
随即,他一把将跟前的老郎中拽了过来,问道:“你说我爹还能熬多久?”
老郎中被郭业的突然举动吓蒙了,期期艾艾地比划着两根手指头,说道:“两,两天左右吧!”
“知道了,暂且放你们一马!”
郭业松开老郎中,然后挥手示意道:“弟兄们,将他们统统放了!”
待得十几个郎中一一皆被松了绑,郭业喝道:“没事了,都回去吧。”
哗啦~~
郭业一声令下,这帮郎中们立马撒丫子一阵儿狂跑,仓促逃离了小院,奔出了郭府。
看着这帮郎中仓皇而逃,郭业嘟囔了一嘴:“瞧你们一个个的揍性,哪里有一点医者父母心的样子,活该你们成不了孙思邈这样的神医。”
随后他寻思,老爹还能熬到明晚子时,走水路前往益州刺史接回孙思邈,这一来一回,时间绝对够用。
看来,这次又要得罪卢承庆,要和他再干上一次了。
旋即,他安排了几个白袍士卒留守小院,吩咐道:“你们几个好生在这儿守护老太公,不得闲杂人等冒然进屋打扰他老人家。”
“还有,去将管家贞娘寻来,让她安排几个灵巧的丫鬟,进房中给我细心侍候着老太公。一切等我益州归来,不得出现差池,都听清楚了吗?”
被他点名留守原地的几名白袍士卒闻言,纷纷挺胸而站,抱拳异口同声地称道:“尊都护大人令!”
随后,他大手一挥,冲着其他剩下的数十名白袍士卒喝令道:
“小的们,准备准备,随本都护立刻前往益州。”
“嘿嘿,今天小哥带你杀进刺史府,抢上一回人!”
……
……
“喏!!!”
数十虎贲闻言顿时来了劲,脸上欣喜之色陡然浮现,气血喷张地挥舞着双臂齐齐叫好。
第317章夜闯刺史府
如今的岷江由漕帮把持,胜在乘船渡江便捷。郭业率着几十甲卒刚抵达岸边,孙明延便早早差遣帮众准备好船只,迎郭小哥登船。
登上江船,此去益州又是延绵几十里,天色尚早,微风之下无大浪,江面尚算平静。
顺江而下,无惊无险,仅用了一个时辰,江船便入了益州郡城水域,徐徐靠岸……
登岸之后,已是傍晚用饭的节点,渡头之上也少了平日把守巡逻的州府衙役。
家中老父病痛煎熬,郭业不敢多做耽搁,趁着渡口无人阻滞盘问,率众一路奔向了刺史府。
轻车熟路,如若无人之境,须臾片刻,刺史府已是近在眼前。
有两名站班衙役负责把守刺史府大门口,突见夜色将近,竟然杀出几十号披甲士卒,气势汹汹涌向这边来,焉能不惊?
其中一人立马出声阻喝道:“大胆,何人擅闯刺史府?”
另一人手随声动,叮的一声抽出腰间钢刀,厉声叫道:“止步,速速止步!”
郭业早就打定了夜闯刺史府抢人的主意,哪里有闲心去搭理这两个寻常小衙役。
二话不说,振臂一挥下令道:“唧唧歪歪个球,弟兄们,拿下!”
哗啦!
跑上三五个白袍甲卒,饿虎扑羊般直接将那两个守门的衙役给压在了地上,使其动弹不得。
绝了两人跑进府中报信儿的念头。
郭业留下几人控制住大门后,火速领着剩余几十号人闯入府中,寻觅孙思邈而去。
数十精壮勇猛之士,披甲执刀如凶神恶煞般闯入刺史府中,第一时间便将刺史府中的丫鬟仆役吓得够呛,俨然鸡飞狗走,哭天喊地,乱作一团,疑似强盗突袭刺史府。
郭业率众直取刺史府内院,因为那是刺史卢承庆歇息宿夜之地。
如果这丫召来孙思邈看病,绝对会在内院中诊治。
一路继续往里冲杀进去,路上畅通无阻碍,寻常仆役和下人,焉敢拦截数十虎贲丘八?
刚要进入内院,突然院门口蹦达出一个瘦骨嶙峋的矮个男子,张臂拦截在郭业跟前,叫骂道:
“谁这么大胆,竟敢带兵擅闯刺史大人府邸?咦,是你……”
对方认出了郭业,郭业也认出了对方。
不是冤家不聚头,拦截之人竟然当初的陇西县丞,如今的益州郡丞,当惯副手老二的吴奎。
今时今日的郭业,吴奎又岂能入他法眼?
见着这只跳梁小丑般的臭虫又蹦达出来,不由嫌恶地冷声道:“好狗不挡道,滚开,别误了老子的正事儿。”
“你……”
郭业的轻视与不在乎让吴奎蒙羞不已,当即撸起袖子跳脚吼道:“郭业,你好大的胆,带兵擅闯刺史府,你这是要造反吗?”
又他妈给老子扣帽子。
郭业太了解吴奎那点伎俩了,嗤之以鼻地还击了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质问本官?滚开,好好的朝廷命官却沦为刺史府看家护院的老狗,瞧你那点出息!”
吴奎以一州郡丞之尊,却不在公务时间频频出现在刺史府中,郭业直接将其归类为卢承庆的头号马仔。
“你,你放肆……”
吴奎被羞得面红耳臊,气地心中不禁颤抖道,侮辱,莫大的侮辱啊。
当初的小衙役,如今竟然咒骂他是一条护院狗。
但是见着郭业人多势众,自己又势单力薄,不敢硬抗硬,继而扯起嗓子朝着院里院外喊道:
“来人啊,来人啊,郭业要造反啦,要杀人啦!”
你麻痹!
郭业被吴奎这出下三滥的把戏被气到了,这他妈还是堂堂七品的州府郡丞应有的表现吗?
这根撒泼打滚的恶妇有啥区别?
跟他白费口舌,纯属浪费时间。
旋即,
说时迟,那时快!
郭业上前径直出手,一记“日字冲拳”狠狠砸到吴奎的胸口,将其一击倒地,断了他的狗吠乱叫。
而后一脚重重踩在吴奎的胸口上,偌大一个脚印呈现外衣官袍之上,使其不得动弹。
“呸!”
一嘴口水直接啐到吴奎的老脸上,不顾其哎哎咿呀地疼痛呻吟,鄙夷道:“叫你一声老狗,还真是一点都没错,你他妈就是一条老狗,还是一条死皮赖脸的老狗。”
随后又是重重踩了一脚,对着身边士卒们喊道:“弟兄们,毋需管这老狗,随本官进院抢人。”
哗啦,
撇弃狼狈倒地的吴奎,郭业率着众人冲入了内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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