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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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 第1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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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业道:“快快快,秦英和空空儿各带二十名兄弟去那两个狱卒的家里查找证据。”

“喏!”

这次倒是没什么波折,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二人前来复命,崔仁师的纸条,已经找着啦。

郭业道:“崔侍郎,您还有何话说?”

崔仁师脸色惨白,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不错,徐氏父子是我指使人害死的。”

“你为何要害死他们?”

“私人恩怨而已。”

郭业眉头一皱,道:“你以为这话你能骗的了我?我劝您还是老实交代,以免遭皮肉之苦。”

“秦王千岁,我提醒您一下,我现在还是刑部侍郎,要想对我用刑,必须请陛下的旨意。而请陛下旨意的时候,就一定会提到徐小娘子,其中的后果……您可要想清楚了。”

“后果?什么后果?”郭业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你的龌龊心思了。不过,实不相瞒,陛下已经给我和徐小娘子赐婚了。”

“此言当真?”

“我马上要去请旨了,骗你干什么?”

崔仁师面色灰败,道:“那我只能祝秦王一路顺风了。”

“你不会是打算趁我请旨的时候,找机会自杀吧?”

“那就无可奉告了。”

“你……哼,落到我的手里,你还想轻易就死?来人,先把他捆起来,嘴也给我堵上。待我请了陛下的旨意,再慢慢炮制他。”

“慢!”徐惠道:“奴家还想问崔侍郎一件事。”

第2043章耽误事了

崔仁师道:“你想问你的父兄是怎么死的?”

徐惠强忍悲痛,用颤抖的声音道:“还望崔侍郎直言相告。”

崔仁师叹了一口气,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徐小娘子,这个问题的答案,您还是不知道为好。”

“为什么?”

“那位文老兄肯定最清楚此事了。”

文四海道:“徐小娘子,崔老头临死之前,总算说了一句人话。这事呀,您知道了一定会后悔的。其实,怎么可能有仵作验不出来的伤?他们不是验不出来,是不敢验出来。”

郭业道:“我开出了十万贯的赏格都没人应征,难道刑部仵作的油水有那么丰厚?”

“那当然没有了。不过,事情的关键在于有命拿没命花。您手里有钱收买他们,崔仁师却握有他们贪赃枉法的证据。秦王您想想,一个仵作几十年干下来,就没干过一件亏心事?那怎么可能!”

徐惠道:“可是,我还是想知他们三人……”

文四海无奈道:“若要人死而皮肤无伤,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手段。稍微有点经验的仵作一验就明。老朽不敢说,恐怕污了小娘子的清耳。”

郭业似懂非懂,也不愿深究了,道:“惠儿,算了。如果被世人知道他们是含辱而死,恐怕也有伤岳父的令名……”

徐惠又是一阵哭泣,心中隐隐觉得,再问下去,就是一个绝大的错误,只得满怀委屈地说道:“夫君,我……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可一定要对我好……”

“那是自然,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呃……天色已晚,要不你先回府去处理丧事。我这就入宫面圣,好揪出幕后的主使之人。”

“我听夫君的。”

当即,刑部拨了几个衙役,抬着棺材,把徐氏父子送归本宅。至于郭业,则打马扬鞭,直奔皇宫。

其时,已是夕阳西下。

李二陛下道:“马上宫门就要落锁了,郭爱卿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郭业把事情的经过简短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所以,微臣是来请旨要对刑部侍郎崔仁师动刑。”

李二陛下眉头一皱,道:“郭爱卿,你糊涂啊。动什么刑?这事不是秃头上的狮子,明摆着吗?”

“陛下您的意思是……”

“能指使动崔仁师,又对徐氏恨之入骨的,除了我那个不孝子还能有谁?”

“您是说齐王殿下?可是此事明显对他没什么好处呀?”

“无非是泄愤而已!”李二陛下恨声道:“这孩子真不争气,连坏事都干的不是地方!”

“您确定是他?”

“错不了,知子莫若父,此事肯定是他所为。要不然,你以为朕为何立治儿为太子?因为佑儿根本就是烂泥糊不上墙!”

郭业道:“不见得吧。别的不谈,想当初陛下的大军在高句丽,生死一线……如果不谈道德的话,这招还是挺毒辣的。”

“那是因为别人在利用他!这个主意,肯定不是他自己想的,他也笼络不到那样的人才。”李二陛下微微一叹,道:“和治儿斗,没有朕暗中为他遮掩,他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交浅言深了,郭业转移话题道:“那您准备如何此事?”

“唉,还能怎么办?朕总不能为了这点破事而就把亲生儿子宰了吧?”

“那崔仁师……”

李二陛下长身而起,来回踱了几步,道:“郭爱卿,其实崔仁师是个好人。不过这次,他是被荣华富贵迷了双眼,晚节不保。”

“好人?您是指的他详审青州谋反案,释放了很多无辜之人?”

“不只是这件事。有一个案子,兄长谋反,其弟连坐。众人都说谋反者夷三族自古皆然,理应处死。唯独崔仁师拘役力争,说周礼有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朕最后听了他的意见,赦免了那个弟弟。”

“那也是陛下仁德。”

“还有一件事,有校书郎王玄度为《尚书》做注,要求朝廷以此注为准,废除其他注解。也是崔仁师慷慨陈词,加以驳斥,令朝廷没有酿成大错。有此三事,崔侍郎称得上国之诤臣了。”

郭业道:“陛下的意思……不会是宽恕崔仁师吧?”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唉,崔仁师跟了朕一辈子,总不能让他落个没下场,朕准备让他告老还乡。”

“可这毕竟是三条人命……”

“三条人命怎么了?死了两个狱卒为他们抵偿兑命还不够?再说了……郭爱卿,你那所谓的纸条是假的吧?这个证据可不大充分。”

郭业一愣,随即苦笑道:“陛下慧眼如炬,崔侍郎是关心则乱了。怎么可能有那种人,能把任何人的笔迹临摹得本人都认不出来。”

李二陛下道:“事情的真相是,临来之前,空空儿已经和文四海定计,而郭业你则是临场发挥随机应变。”

“陛下英明。”郭业道:“要不是崔侍郎主动承认,还真不好给他定罪。”

李二陛下道:“那就是只有崔爱卿的口供了?给朕一个面子,还是放他一条生路吧。”

郭业心里如同吃了一颗苍蝇难么难受,不过大唐就是这种人治社会。很显然,在皇上的眼里,崔仁师和徐氏父子是没办法画等号的。

人家李二陛下是给自己面子,才跟自己商量。自己要是不依不饶的,那也太不知进退了。

他只得道:“好吧,那微臣告退。”

……

……

郭业出了望北阁,发现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繁星点点。其时宫门已经落锁,再想出宫已经来不及了。

当然,不是说郭业就能宿在内宫之中,没那个规矩。

不过,所谓宫门落锁不能出宫,指的并不是内宫,而是整个皇宫,自有外臣休息的地方。

在一个小太监的引领之下,他被安排在了一个雅室之内。

那小太监解释道:“这间屋子是陛下特意安排的,屋内陈设都是上上之选,明天不用早朝,秦王可以在此睡个好觉。”

……

……

这一觉睡的还真是好,郭业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过了第二天午时了。

他咳嗽一声,那个小太监马上就出现了,道:“秦王您醒了?昨夜睡的可好?”

“还好。只是郭某一时贪睡,竟然误了时辰。”

“那不怪您,咱们这间雅室的熏香是特制的,最助安眠。您现在是不是感到神清气爽,好像脱胎换骨一般?”

郭业的身体很好,本来就是在巅峰状态,当然没那么大的感触,只得敷衍道:“嗯,果然不错。”

“那奴婢伺候您洗手净面。”

“不必了!”郭业猛然间一拍脑袋,道:“我忘了一件大事,这下可坏了,不行,我得赶紧走!”

他忘了啥?徐惠家里的丧事。

徐家遭此横祸,家仆早已散尽,现在只剩下了两个弱质女流。更关键的是这两个女流的年岁还不大,一个不到十六,一个八岁多一点。

这场丧事到底有多难办可想而知。

郭业本打算把事情办完了,就回来帮她们处理丧事,两不耽误。没想到,被迫在皇宫留了一夜零半天,这可是耽误了大事了。

他急急忙忙地出了宫门,只见秦英等人正在外面等得望眼欲穿呢。

秦英道:“秦王,您入宫这么久,家里不知出了什么事,可是着急坏了。”

“唉,别说了。快走,快走。”

“去哪?”

“永宁坊徐府!”

第2044章谁堪为汝夫?

永宁坊。

几个衙役放下棺材后,就回去复命了。徐惠望着三个棺材,又是一阵悲从中来。

不过这时候她可不能哭,在八岁的妹妹在,她这个不到十六岁的姐姐就是家里的顶梁珠,不能乱了方寸。

棺材在此总不能隐瞒,于是她对徐婉道:“父亲和两个哥哥都去世了,现在徐家就只剩下了我们姐妹二人。”

小丫头现在还不能准确地理解“去世”两个字的含义,不过她很明显感到父兄不在是一件很不好的事,她眼圈一红,道:“是不是爹爹和哥哥回不来了?婉儿要爹爹!婉儿要哥哥!”

“婉儿别哭,没有爹爹和哥哥,你还有姐姐,还有姐夫。我们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婉儿知道,姐姐是你。但是姐夫是谁?”

“你的姐夫,是一个大大的英雄,他姓郭名业字子仪,爵封秦王。他会保护你们的。”

“姐夫很厉害?比爹爹还厉害?”

“那当然了,明天他就会来保护我们了。不过,现在你要乖乖的。咱们要先把家里的丧事办起来。到时候你不乖,姐夫可是会生气的。”

“嗯,婉儿听话,婉儿一定乖乖的。”

徐家败落,不过短时间内钱还是不缺的。徐惠心里有了主心骨,此时花起钱来并无顾忌。

当即央了街坊邻居帮忙买香烛纸钱等物,又写帖子给徐氏的亲朋好友报丧,忙忙活活将近午夜,事情才算办的差不多了。

不过,第二天的场面就非常不好看了。除了前来帮忙的街坊邻居,以及蹭吃蹭喝的闲汉婆子之外,徐家的亲朋故旧来的非常少。

徐氏本为江南望族,大隋灭南朝,整个徐氏被尽数内迁。徐孝德一家被迁于同州冯翊县。

徐孝德的父亲在他十岁那年就去世了,尝尽人情冷暖,与家族中人的关系逐渐恶化。

后来入朝为官,与族人的联系就更少了。

所以,来吊唁的族人不过是大猫小猫两三只。而且很明显地,是非常不得志之人。很可能只是为了混碗饭吃。

至于混的还算不错的族人也不是没有。不过来了之后打个照面,转身就走,态度极其冷淡。

那徐孝德的官场同僚以及好朋友呢?一个也没来。

要知道徐孝德虽死,这场官司可不算完。此时徐家霉气冲天,谁想触这个霉头?

从清晨到日上三竿,再到天将近午,徐惠的心是越来越凉。眼见着徐家败落如斯,人群也开始逐渐骚动起来。

“啧啧啧,瞧瞧,这话怎么说的,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

“这可不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怎么有三十年?依我看呀,这叫六月债还得快!你看徐家前些日子有多风光!好么,太子门下行走,长安第一才女,天下好事都叫他们一家占了。现在傻眼了吧?”

“徐老头看着不错呀,怎么就牵扯到谋反的案子里呢?”

“嗨!你懂什么,这就叫做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别看徐孝德表面上办了一些好事,其实背地里干了多少龌龊事,谁知道呢?”

“说的也是。只是可怜了两个小娘子了,她们可怎么活哦?”

“怎么不能活?徐惠怎么说也是顶尖的美人,那徐婉也算个美人坯子。把大腿一张,难道还活不下去?”

“老兄,你这话可有些过了,当不至于此。”

“一点都不过分。你以为她现在还是天下第一才女?狗屁!现在她就是朝廷钦犯之女,连清白人家都嫁不得!依我看呀,要么就嫁一个娶不上老婆无赖子弟,要么就得……到能赚钱的地方去。”

“老兄你说的有道理呀。唉,红颜薄命,可惜,可惜呀!”

“你就拉倒吧,我怎么看不出你有什么怜惜之情?你那嘴角翘什么?是心里边暗爽,还是想照顾这对姐妹的生意?”

“咱们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

人们嘀嘀咕咕,一句句污言秽语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插入了徐惠的心中,她的心在滴血。

她想站起身来,对人们大声宣布,你们别痴心妄想了!我徐惠绝对落不到那种地步,我要嫁的夫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但是,现在她不敢。

因为她那要终身倚靠的人儿一直没有出现,如果现在宣布了,等出了什么变故,那她恐怕要遭受更大的羞辱。

她心中暗暗说道,夫君,你怎么还不来?我等你等得好辛苦。是不是昨日面圣出了什么变故?你被陛下逼得不得不食言?

“工部员外郎徐有良携夫人徐张氏到!”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有人高声唱名。

徐有良算是徐氏族人之一,与徐孝德没出五服,论辈份徐惠得叫他一声叔叔。

虽然工部员外郎只是个六品官,不过在前来祭奠的这群人中已经算得上是鹤立鸡群了。

人都有虚荣心,红白喜事这种事情,当然是希望来的人越有身份越好。

徐惠当即精神一振,起身相迎。

徐氏夫妇如礼祭奠完毕之后,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匆匆离去。而是对徐惠姐妹嘘寒问暖。

一阵寒暄之后,夫妇二人对视了一眼,徐有良道:“贤侄女,你婶子有些贴心话要对你们说。你们找个地方聊聊吧,灵堂里面有我替你们招呼着。”

“那……婶娘请。”

当即把徐张氏让到了一间静室之内,徐惠道:“婶娘但且安坐,侄女去给您泡茶。”

“不必麻烦了。”徐张氏未语先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有几句话,我说完了就走。”

“但不知婶娘有何吩咐?”

徐张氏没有正面回答,口中啧啧有声,道:“我那徐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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