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种痘,是可以活人无数的东西!谁发明了这个克制天花的完美法子,被是被称为万家生佛也毫不为过。
怎么这么好的东西,你郭业早不想出来,晚不想出来,怎么偏偏在出使契丹的时候想出来了?你到底是拿谁的俸禄?你到底是忠于大唐,还是忠于契丹?
那推说是药师王佛或者说太上老君传法呢?还是不行。
药师王佛的说法,骗骗契丹人还成。但要是在大唐,在世成神那可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政治问题。
子不语怪力鬼神,自己说自己是什么药师王佛的化身,那还不得被那帮士林清流派喷死!
至于说太上老君传法,私底下说说还成,绝对不能成为官方的理由。
别忘了,人家太上老君可是被李唐皇室认了祖宗。自家的祖宗不给皇帝托梦,咋给你一个姓郭的托梦了呢?
是皇帝失德?还是你比皇帝更得太上喜欢?
另外,更为重要的是,太上老君今天能给你传法,明天是不是就能给你传旨了呢?后天,是不是你就能代替他老人家传旨了呢?大后天,你传旨让李二陛下托龙袍让位可咋办?
所以说,这个解释,既不能牵扯到鬼神,也不能让事情的发生,是在他出使契丹以前。
郭业心思电转,道:“其实是这么回事。想当初阿信的部落,因为痘疮只剩下了三十六人,我就觉得非常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想啊,痘疮流行了一个月,他们又不知道避疫的道理。事情的结果,按说只有两个,其一,所有人都死了。其二,所有人都感染了,但是有些人病而未死。但实际上,这些人完全没感染天花。”
他的这个推断当然不怎么靠谱,但是只要能骗到普通人就行了。
日后,即便有人指出其中的谬误。郭业大可脑袋一拍,道:“您说的太对了,当时我咋就没想到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当时我要是像您那么聪明,是不是就发现不了克制痘疮的法子了?”
这番回答,足足能把所有的质疑者气死。
好在薛仁贵并不是对痘疮深有研究的大夫,没能发现郭业话语中的不尽不实之处。
他闻言眼前一亮,道:“您的意思是……”
“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本身就能克制天花病毒。后来我仔细研究发现,这些人与那些已死之人的最大区别就是,他们经常与部落中的青牛接触。”
“然后您就因为这个发明了牛痘?这……这也太神了!圣人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您的所为,跟圣人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郭业苦笑道:“什么圣人呀?我要真是圣人,知道陛下有今日之难,就该早几天把种痘的法子公之于众。现在可好,到了这个火烧眉毛的时候,契丹竟然不能即使出兵。”
薛仁贵道:“这也不怪您。您要是能预见到陛下今日之难,那就不是圣人而是妖孽了。”
郭业一摆手,道:“好了,不说这个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亡羊补牢,尽快把种痘的法子公之于众。”
“您估计从现在开始种痘,多长时间可以出兵?”
郭业一皱眉,道:“这可不好说,三五天,十来天,都有可能,关键还在于契丹人的效率,以及能不能找到足够的痘牛。”
“绝对不能超过十天!我来的时候孤身一人,快马加鞭花了七天时间。种痘再用十天。大军前往高句丽,即便全是骑兵,怎么也要十天时间。而我们唐军的粮草,只能支撑一个月了。”
“唉,这有什么法子呢?只能是尽人事安天命了!”
……
……
郭业出了青庐,飞身上马,还没等他出奚族营地呢,就见有几十骑飞奔而至。
为首几人他都认识,正是契丹的八部大人。
“参见秦国公!”众人大礼参拜。
“免礼,免礼,众位请起。”郭业以手相搀,道:“众位这么兴师动众的,到底所为何事?”
摩会恭谨地说道:“启禀秦国公,我等今日前来,是有件事要和您禀报一下。”
“联盟长请说。”
“在您走后,我们八部联盟会议又做出了一项决议,和您有点关系。”
“哦?说来听听。”
“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国教由萨满教改为佛教。所有部落,都要供奉药师王佛,所有子民必须会背诵《般若波罗蜜心经》一段。人人为佛子,十年之内,契丹要建成一个地上佛国。”
“善哉!善哉!”郭业就坡下驴道:“汝等诚心向佛,我佛定然会赐福你等。”
“那关于鬼面疮的事……”
“这个啊,简单。”
魔会听了这个‘简单’二字,好悬没吓趴下,道:“您不是又让我们分成百十人一股逃命吧。”
“那当然不是。尔等心念一起,如来佛祖已然知晓,传下法旨,要我把克制鬼面疮的法子传下。至于所谓的天道反噬,全由佛祖他老人家一人承担!”
“佛祖慈悲!弟子等无以为报,唯有诚心敬佛,以报他老人家恩情的万一。”
郭业微微一笑,道:“所以,真正救你们的,不是药师王佛,而是如来佛祖他老人家。部落中的佛像,还是要以供奉如来佛祖为主。”
“谨遵法旨!”
再然后,郭业就把克制天花的法子传下。
总的来说,契丹的效率比郭业想象中要好一点。第六天头上,四万大军已经全部种痘。预计第二天,就可以整军出发。
但是,就在这时候,又出幺蛾子了。
法琳和尚再次神秘地出现在了郭业的卧房之内,道:“秦国公,大事不好,郑希良那老家伙疯了!”
第1916章法琳告密,郭业定计
“发疯?发疯好呀!”听到这个消息,郭业顿时喜笑颜开,道:“郑希良的功夫太高,我正愁怎么对付他呢。没想到他竟然自己魔症了,真是天助我也!”
“哎呦喂,我的秦国公,您这话可理解错啦。我的意思是,郑希良不要命了,他要刺杀于您!”
“啥?”
“他要效仿汉朝班超故事,今天晚上秘密潜入大营。结果了您的性命,逼得契丹不得不转投高句丽,对抗大唐!”
“日!这老家伙也太不要脸了吧。”郭业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啊?不要脸?”
“对呀,人家班超那是普通人,书生投笔从戎。他杀匈奴使者,靠的是勇气和智谋。可郑希良呢,那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再耍这手岂不是很不要脸?”
“这个……”法琳和尚挠了挠脑袋,道:“反正贫僧是没感觉出啥区别来。难不成只准武功低微的人刺杀,武功高深的人就不能动手?那再练武功还有啥用?”
“那当然不是。不过……”郭业微微一愣,忽然感觉自己的怒骂的确是没什么道理。所谓兵者诡道也,最大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拿这个指责人家郑老头,实在是站不住脚。
但问题是自己为啥那么生气呢?
郭业紧皱眉头,忽然间躬身一礼,道:“大和尚,郭某受教了。不是人家是郑希良无礼,是我自己害怕了,这才如此失态。”
“不敢当,不敢当。”
法琳和尚赶紧侧了侧身子,安慰道:“秦国公,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担心。不错,那郑西良的武功的确是惊世骇俗,但是他再厉害,也不过是血肉之躯。还能是几万大军大对手?”
郭业苦笑了一声,道:“其实,我现在和郑希良现在是麻杆打狼两头怕。我怕他的绝世武功,他怕我的几万大军。呃……其实也不用几万大军。摆开了阵势,就算我这五百侍卫也能把他耗死。”
法琳和尚点了点头,道:“要不老僧怎么会说他疯了呢?以他的功夫,只要不自己找死,没人能杀了他。但要是非得对大军挑衅,那可就不好说了。”
郭业叹了口气,道:“问题是,这老家伙无牵无挂,而我却身负国家重任,跟他拼这个五五之数,实在不值啊。”
其实,公允的说,郭业有刀枪不入之能,再加上大军保护。即便是真遇上了郑希良的暗杀,最终的结果。郭业胜利的可能在九成九以上。
但是,还有零点一成呢?
轮到自己身上,这零点一成的风险已经非常大了。
郑希良算什么?名气再大,功夫再高,说白了也不过是一个高句丽的武林高手。和他赌命,对于大唐的高级干部来说,也太不值了。
郭业想了一下,道:“大和尚,你能不能想办法给这老贼下个毒啥的?”
“恐怕要让秦国公失望了。贫僧又不傻啥好人,与郑希良斗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用过此法?关键是不灵啊。这老家伙比狐狸都机灵,每次都被他识破了。”
“那……暗杀呢?”
“俺都暗杀他七八次了。背后下刀子,毒弩伺候,众人齐上。除了没调动大批军队,所有的法子都试过了。结果……”
“怎样?”
“无一成功。这还不算呢,每次失败以后,他都把俺吊起来,狠狠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抽一顿。就是因为被他抽的多了,贫僧在高句丽才毫无尊严,受人鄙弃。”
郭业之前曾经听法琳说过,他被郑希良收拾过好几次。只是没想到被收拾的这么惨。
听这意思,简直有股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感觉。
法琳和尚可不是什么善茬,那可是佛门公认的护法,多少财雄势厚的寺庙不敢违逆;江湖上公认的大魔头,人送绰号一眼佛。
就是说他有止小儿夜啼的名声也不为过。
结果,这么厉害的人物,面对郑希良,竟然被收拾得毫无脾气。看来他不仅仅是武功远远不及郑老头,就是在智谋上也有巨大的差距。
郭业叹了口气,道:“这么说来,这个郑希良还真不好对付了。”
“反正贫僧是拿他毫无办法,您就别指望我对他耍什么阴谋诡计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这次面对早有准备的您,其实除了强攻以外也没什么办法。”
“不对吧……”郭业摇了摇头,道:“你都能几次三番无声无息地进入我的卧室,凭啥郑希良就不行?”
“秦国公您真是太高看我了。我也就是瞒过普通军士,别说您身边的三大高手了,就是那些精锐侍卫,我也瞒不过。”
“那你咋进来的?”
“孙子善放我进来的。”
“噗!”郭业一口茶水好悬没喷出来,道:“我还以为是你自己的本事呢。”
“那怎么可能?贫僧就是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接近重兵保护的您啊!”
郭业想想也是,自己有刀枪不入之倒是不怕。但是其他人呢?要是法琳和尚一个级数的高手随便能进他的卧房之内,那已经就算可以随时取他们的性命了。
那朝廷还养百万大军干啥?直接养一大群武功高手不就得了。反正敌国来战,就暗杀他们的主帅。
不过……这个道理用在郑希良身上,到底行不行?这可是如同青云子一样绝世高人。
郭业问道:“大和尚,你觉得以郑希良的功夫,偷偷潜入的话,要到我身边多远才会被发觉?”
“这就看您的准备的程度了。要是像今天这种戒备,大概能潜入到青庐附近。要是再森严一点,就是进不了大营都有可能。”
郭业摇了摇头,道:“恐怕再森严也森严不了多少。别忘了,奚族四万大军主要是普通牧民,没受过什么训练。在这个问题上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道:“四万大军真正的精锐也就几千人。就算全让他们保护我,还要分成几班人。再说了……精锐部队整天干这活,无法休息。到了高句丽,还怎么对付人家那几十万大军?”
“那您的意思是……”
郭业咬了咬牙,道:“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当前的唯一办法,就是将计就计,设下陷阱把他反杀了!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陷阱?对郑希良好使吗?”
郭业一摊手,道:“那也只能尽人事安天命了。”
……
……
陷阱的问题,不用郭业动脑筋。
不管怎么说,他身边这五百骑兵,乃是出身于李二陛下的御林军,安全保卫工作,那是他们的老本行。
他把骑兵统领陈三福找来,把这个问题一说。陈三福顿时把胸脯拍得震天响,道:“秦国公您就放心吧,万事有我安排。只要姓郑的那厮敢来,担保叫他有来无回!”
郭业道:“陈将军,不要太过自信。此人武功极高,不能以常理度之。”
“哈哈哈,他武功再高,难道就不是人了?是人我等就有办法。您别忘了,我等曾经受命保护陛下。如果这点事都办不好,那陛下还能睡个安稳觉么?”
郭业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那就有劳陈将军了。”
当天晚上,青庐的保卫工作,完全由大唐精锐负责。
郭业稳坐其中,萧丹陪侍左右,众侍卫外松内紧,设下陷阱无数,埋伏在四周。
此正是挖下深坑等虎豹,洒下香饵钓金鳌。
第1917章郑希良的游击战
当!当!当!当!
一阵响亮的锣声传来,陈三福步入青庐之内,躬身行礼,道:“秦国公,这都五更天了。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您那个消息到底准不准啊,郑希良能来吗?”
“这可是我安排在他身边的密谍传来的消息,怎么会不准?陈将军,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我告诉你,拂晓时分,正是人最松懈的时候,我要是郑希良也会在这个时候下手。”
“还有这个道理?卑职受教了!”
半个时辰之后,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又过了半个时辰,红日薄发,天光大亮。
陈三福道:“秦国公,您看……”
“呃……”郭业脸色尴尬,道:“可能真的是本官情报有误,看来那郑老贼是不会……”
正在这时,有人在青庐外高声喝喊,道:“大事不好,快带我去见秦国公!”
郭业紧走几步,来到门口,道:“本官在此,你是何人?”
“启禀秦国公,我乃是芬问部长老阿撒里。”
“阿撒里,你找本官何事?”
“您快去看看吧,我家大人,他……他……”
“怎么样?”
“死了!”
“怎么死的?”
“为人所害。”
“是谁害死了他?”
“好像就是那个高句丽使者郑希良!”
“啊?”郭业顿时脸色大变,道:“快带我去看!”
快马加鞭,没用一刻钟,已经到了芬问部大军的营地之内。此时,其余各部大人也都到了,脸色都不大好看。
他们七嘴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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