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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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 第10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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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廉眉头一皱,道:“陛下,你这话说得可有点过了……秦国公乃是长安令,长安府衙之内的事情,岂能瞒得过他?”

郭业苦笑道:“实不相瞒,今日是郭某人初次来府衙视事。要说对府衙的了解,在下不比李侍郎您强多少。”

李二陛下道:“岑文本,你告诉李侍郎,是谁把朕引来长安府衙的?”

岑文本冲着李行廉摇了摇头,道:“是在下把陛下引来此地的。”

“你……”郭业和李行廉一起惊呼出声。

事到如今,李行廉当然不能说李二陛下今天的目的,是暗查郭业是否徇私枉法,只得道:“李侍郎。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今天我来府衙,是为了舍弟的官司。秦国公铁面无私油盐不进,没奈何,我这才把陛下请了过来。”

“这么说,您是想让陛下在秦国公面前为令弟求情?”

“正是。”

“那我就不明白了,求情总得当面求吧?陛下躲在屏风后边,算怎么回事?”

“这个……其实是这么回事。舍弟的官司这不还没判吗?在下把陛下请来,为的是以防万一。万一舍弟的官司输了,那就请陛下为舍弟求情。那万一舍弟的官司赢了呢?陛下也就不用出面了。”

“哼!就算你说得有理。为人君者,这么鬼鬼祟祟,成何体统?”

李二陛下道:“你先别管别人的是非。单单说你自己,出言诋毁先皇,该当何罪?”

事到如今,李行廉也索性是破罐子破摔了,道:“请问陛下,何谓诋毁先皇?”

“难道还用朕重复吗?你说先皇道德败坏,可是朕亲耳所听。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李行廉正色道:“陛下所言,微臣不敢苟同。先皇贬人夫纳人妻之事,可不是微臣所捏造,而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实。这等行为,微臣说一句道德败坏,不知如何能称得上‘诋毁’二字?还望陛下教我。”

“这……就算称不上是出言诋毁先皇。但孔圣人都说要‘为尊者讳’,朕问你个对先皇不敬,你可心服口服?”

“微臣愿领不敬先皇之罪!”

不敬先皇,充其量也就是罚铜,难解李二陛下的心头之恨,他继续说道:“还有你说朕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又怎么解释?”

李行廉满脸无辜之色,道:“陛下,难道您非要微臣说您是高祖的不肖子孙才成?”

“你……好,这句话朕不跟你计较。但是你诬陷朕强抢民女之事,总是证据确凿吧?哼,不准秦国公调查,直接要求秦国公出公文,说是朕抢了你的兄弟媳妇。这你又要怎么解释?”

李行廉再次跪倒在地,道:“陛下,您可敢对天发誓,此事绝非您所为?”

“有何不敢?苍天在上,后天为证。我李世民在此发下誓言:朕从来就没见过什么吕艳娘,更没把她纳入后宫。如违此誓,天厌之,地弃之。”

李二陛下把重誓发完,又冷冷地看向李行廉,道:“现在李侍郎又怎么说?”

皇上一般情况下说话,都叫金口玉言,更何况是对着天地发下的重誓呢?李行廉当时就信了。他脸色一变,再次叩首,道:“微臣愿领诬陷陛下之罪。”

李二陛下道:“郭爱卿,你说对李侍郎应该如何惩罚?”

这个问题郭业还真不好回答。凭心而论,无论是高阳公主还是岑文本,都对郭业没安着什么好心。但是李行廉不同,人家刚开始根本就没打算找郭业的麻烦,完全是被高阳公主挑唆至此,本身对郭业并无恶意。

再者说了,人家李行廉的兄弟媳妇不明不白地被抓走了,郭业身为长安令,不仅不帮李行廉把人找回来,还要治人家的罪,这也太不厚道了一点。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微臣还要问李侍郎几句话。”

“准!”

“李侍郎,按说您的兄弟媳妇,都失踪了快一个月了。您早就应该报官啊。为何直到今日,才来长安府衙鸣冤告状?”

“唉,说来惭愧。我那兄弟媳妇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为了避免旁人的闲言碎语,老夫对她那边只是供养不缺。至于她那边具体的事情,是一概不问。也就是最近几天,才有一些闲言碎语传到了老夫的耳朵里。老夫这才找来忠儿询问,没想到竟然牵扯到了陛下……”

李二陛下怒道:“你还认为此事与朕有关?”

李行廉再次叩首,道:“现在微臣已经相信,此事确实与陛下无关。只是错已铸成,奈何?奈何?”

郭业也跪倒在地,道:“陛下,微臣想向您讨一个人情?”

“你是让朕饶恕李行廉?”

“正是。李侍郎不过是误信人言,并非诚心诬陷陛下。还望陛下明察。”

“哼,误信人言?他误信人言,就可以把屎盆子扣在朕的头上?那朕受的冤屈,又能向谁讨回公道?”

郭业道:“陛下,俗话说得好,宰相肚子里能撑船。您贵为天子,怎么也得比宰相的度量大吧?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您大人有大量,还是不要和李侍郎一般见识了?”

李二陛下道:“要朕不追究李侍郎诬陷朕的事情也不难。但是您要答应朕的一个条件?”

“陛下有什么旨意,吩咐下来便是。”

“不!这只是朕的条件,而不是旨意。”

“那……陛下请讲!”

“限你三天之内,查清李行廉的兄弟媳妇被掳之迷!如果你三天之内,为朕洗脱了这个不白之冤,李侍郎诬陷朕的事情,朕就不追究了。但是假如三日之内,你没有查清此事。哼哼,李行廉该领什么罪,就领什么罪,朕让韦挺来判!”

“陛下……三天时间是不是太紧了一点……”

“朕知道三天时间太紧。所以说,这只是一个条件,而不是朕的旨意。答应不答应,郭爱卿可以自择!”

郭业一咬牙一狠心,道:“陛下,您这个条件,微臣答应了!”

第1726章郭业审案(1)

从李二陛下提的这个条件来看,他对于宽恕李行廉是毫无诚意的。三天之内破案,在古代来讲,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想想也不奇怪,刚才就数李行廉喷李二陛下喷得狠,什么“有其父必有其子”啦,什么“强纳弟媳”啦,一套一套的,把李二陛下说成了一个好色无度的昏君,李二陛下听了能不生气吗?要是往常,李二陛下为了保持虚言纳谏的形象,也只能忍了。

但是现在,李二陛下有了“为父报仇”的大义,焉肯把李行廉轻轻放过?之所以提这么个条件,完全是为了敷衍郭业。不管怎么说,这名心腹爱将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过,对于郭业来讲,假如自己在三天之内,真的把案子破了。没说的,这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即便是三天之内没有破案,自己也是问心无愧。

说到底,李行廉和郭业不仅没啥交情,甚至还在李二陛下出现后,企图攀诬郭业。郭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够意思了。

把李行廉的事情暂且搁到一边,郭业问道:“陛下,您今天来……是要为岑文昭求情?”

李二陛下狠狠地瞪了岑文本一眼,道:“朕改主意了。此事你尽管秉公断案,朕绝不干涉!”

“遵旨!那您先请回宫?”

“不!朕就要在这里,看郭爱卿审案。你坐在那里……”

现在长安府衙的座次顺序为,李二陛下居中,长孙皇后和郭业分坐左右。

至于两大中书侍郎,连坐的位置都没有。站在皇后身边吧,没那个规矩。站在李二陛下身后吧,李二陛下看他们两人就烦,冷哼一声!这两个人也知趣,紧走几步,站在了郭业的身后。

这下郭业可牛逼大了,与皇后娘娘座次相等,两大中书侍郎身后侍立!

又把衙役们招上堂来,郭业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道:“带人犯!”

……

……

许元化此时的心情很郁闷。

昨天晚上,文四海把他们送入大牢的时候,因为不知郭业的倾向,所以也就没有对许元化刻意照顾。

许元化和岑文昭一行人,是被分别关押在了相邻的两间牢房之中。透过铁栅栏,双方可以互相看见,谈话更是毫无问题。

等狱卒一走,岑文昭又开始气焰嚣张,道:“许元化,你别以为有了一个小小的衙役撑腰,就能赖得掉咱们哥们的债务。”

“我……我没想赖账!一千贯钱我会还给你的。”

“那可不成,咱们白纸黑字写的清楚。你那老婆和妹子,已经是我岑文昭的人了。怎么也得陪我风流快活几天才成……”

有个无赖起哄道:“岑大哥吃肉,别忘了给咱们兄弟喝点汤。”

“那是自然。我岑文昭可不是吃独食的人,在场的有一位算一位,人人有份!”

“你们白日做梦!”

“我们白日做梦?嘿嘿,许元化,我看你才是白日做梦。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你可知道,我岑文昭是什么人?”

“不就是个芝麻绿豆小的九品官,什么校书郎吗?”

“我这个校书郎的确不算什么,但是我哥哥可厉害!知道我哥哥是谁吗?”

“不知道。”

“我哥哥就是当今的中书侍郎岑文本!”

天子脚下的百姓,对于政治还是有一些基本的认识的。人们顿时惊呼连连,道:“您的哥哥是中书侍郎?”

“那岂不是三品官?跟宰相也差不了多少。”

“比长安令都高着好几级呢!”

“岑大哥,你们家还缺家丁吗?”

“真的假的?岑大哥,您背后有这么大的势力,怎么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

岑文昭得意洋洋,道:“众位哥哥兄弟,别误会。我以前之所以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是不想和大家生分了。我这个人啊,不愿意当官,就喜欢在市井当中厮混,就喜欢与众位交朋友……”

“岑大哥,好样的!”

“岑大哥,够义气!”

“岑大哥,从今往后,只要您一句话,我们为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

接受了一翻吹捧之后,岑文昭又对许元化说道:“姓许的,有道是光棍不斗势力。听我一句良言相劝,这个官司咱们还是别打了。你回去之后,把你老婆和妹妹送到我的府上,我过几天再还给你,又不会少了一块肉?”

许元化强打精神,道:“你家里的权势再大,也不可能在长安城内一手遮天,这长安城是有王法的地方!我不怕你!”

“王法?王法还不是人定的,王法还不是要人执行?我大哥发下一句话来,那长安令安敢违命?”

许元化道:“那可不一定。我可是听说了,现如今的长安令,乃是秦国公郭业,论身份,只在中书侍郎之上,绝不在中暑书侍郎之下。您那位大哥的面子,人家还真未必卖。”

“我说你这个人简直太幼稚了!官官相护的道理你懂不懂?莫非郭业不卖我大哥的面子,非要卖一个小衙役的面子?真是岂有此理!”

“不是卖小衙役的面子,是卖道理的面子,是卖大唐律法的面子!”

“你……好!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咱们明天大堂上见分晓!”

“好,咱们走着瞧!”

尽管在气势上不落下风,但是许元化知道,这场官司自己输定了!人家岑家那么大的权势,又有确凿的证据,自己凭什么和人家斗?凭大唐律法?凭着所谓的道理?还是别开玩笑了。说是可以这样说,自己要是真信了,那可就真成了傻逼了!

但是,事到如今,自己还能怎么办?撤诉交人?那跟打输了官司有啥区别?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算为了报答那个小衙役的恩情,自己也得死硬到底!

怀着无比悲壮的心情,许元化走上了大堂。

“威——武——”众衙役齐声喝喊!

无论是自以为必输官司的许元化,还是自认为有恃无恐的岑文昭一行人,都吓得跪倒在地,不敢抬头!官府的威严,在大堂之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原告许元化,抬起头来!”

“是!”

许元化这才抬头观看,一眼就看到了正当中的李二陛下,再往两边看,一边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另一边却是昨晚救了自己的小衙役!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昨晚那个小衙役的身份不一般,乃是长安府衙之内的重要官员?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这个官司还有得打!

郭业咳嗽一声,道:“许元化,你到底是因何状告岑文昭等人,还不从实讲来。”

“是!小人本是……”

许元化讲完了,郭业道:“你且退在一旁,岑文昭!你来说!”

岑文昭听着这个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猛一抬头,正好和郭业打了个对眼,道:“你……你是那个小衙役……”

“大胆!竟然对本官不敬,掌嘴二十!”

几个衙役一拥而上,那岑文昭拖下堂去,这就开始行刑!二十个大嘴巴子抽完,岑文昭的双颊高高肿起,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

岑文昭这可不干了,道:“你这是公报私仇!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的哥哥是岑文本!你惹不起!”

第1727章郭业审案(2)

郭业抓住岑文昭一句话不对,就给了他二十个嘴巴子。这事要是放在现代社会,就是妥妥的公报私仇。

但是在当时,这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不但李二陛下,就是岑文昭的亲生哥哥岑文本也觉得此事理所当然。在这个时代,主审官的权力近乎无限大。让你抬头,你就抬头。没让你抬头,你就得老实在那低头跪着。一个不对,主审官挑理,打了你也是白打。

岑文昭敢和郭业呛声,从本质上也不是认为郭业不应该打自己。而是仗了岑文本的势,威胁眼前的这个小官。

郭业冷冷一笑,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是你了,哪怕是你的哥哥岑文本犯了法,本官也绝不轻饶。”

岑文昭听了这话,可算是明白了,要是落在这个小官手里,自己今天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他扯着嗓子喊道:“秦国公,您可看见了!您这手下的这个小官可是在给您招灾惹祸啊!我哥哥乃是中书侍郎岑文本。得罪了我,就相当于得罪了我哥哥。这个案子您还是亲自审吧,千万别交给那个小官。”

郭业道:“瞎了你的狗眼,本官就是秦国公郭业。”

岑文昭再次忍不住抬头观瞧,道:“啥?你是郭业,那中间坐着的是谁?”

“谁让你抬头的?拉下去,掌嘴四十!”

啪啪啪。四十嘴巴打完,岑文昭的后槽牙都被打松动了。回到大堂之上,岑文昭老老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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