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窗帘已经好久都不曾有人动过。”夏洛克说道。
拉开窗帘,午后灰色的阳光充满在室内,令人惊奇的景像出现在他们眼前。墙壁从地板到天花板是一座突出的书架。摆着许多大理石像以及青铜制的花瓶。屋子的南边有张沉重的书桌。中央有张雕刻精美的长形桌子。在窗下的一个角落里,堆积着小册子和书籍。
夏洛克再走回门边,仔细地检查内侧的把手。
“最近有人进到屋子里来。”他断定道。“因为这把手上没有一丝灰尘。”
“或许可以采到指纹,”雷斯垂德抱着希望说着。
夏洛克摇摇头。“不必采了,我们的对手相当厉害,他绝不会犯下这种错误。”
夏洛克环视四周,眼睛不放过屋里的每一样东西。
然后他的目光停在一张低矮的藤椅上。那是一张专为读书设计的椅子,右臂上形成为一个读书架。
“这里似乎非常凌乱,”夏洛克喃喃低语道,“这张椅子是摆在这里没错。”
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动不动地站着注视那张椅子。本能地,华生和雷斯垂德也跟着他瞧,并不打扰他。他们期待着夏洛克有新的见解。
“有灰尘。但不是堆积了很久的,一定有人最近坐在这里看书。而我们可以归纳出那个人没有拉开窗帘,也没有打开主灯光,可以看出好几个夜晚,这位仁兄都在苦读。”
“或许可以去问戴维森太太有谁曾拿了钥匙进来这里。”雷斯垂德接着说道。
“我们不必去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了,探长先生。”夏洛克讽刺他说道,“第一,戴维森太太绝对否认曾经让任何人进来。第二,来访问这书房的仁兄并不会每次都要去向戴维森太太拿钥匙,那样太麻烦了。他只需花个15分钟去打造一把相同的钥匙。”
“我承认你说对了。”探长不得不如此说,“既然不知道是谁经常进来,我们是不是就这么保持现状,不能再进一步了呢?”
“探长,我们还没充分地调查这个书房呢?”夏洛克回答他。“我要知道尼尔?戴维森有哪些藏书要赠给警察本部。”
“这还不晓得。那位老人之所以要将藏书送给本部,或许他想要我们了解他在闲暇时都看些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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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洛克走至一个最近的书架。华生看过去,令人惊讶万分。那些都是犯罪学藏书,是最完整,为数最多的私人藏书——网罗了所有犯罪学的分类,以及与其有关的部门。早已绝版,受到今日爱书家所垂涎的珍本,占了尼尔?戴维森这书架的1/3。
这些书籍的题材并不光局限在解说犯罪学的狭小范围里。还包括了与犯罪学有关联的所有范围:精神异常和痴呆症、社会病理学和犯罪病理学、自杀、贫困和救济事业,刑务所制度改革,卖春和毒品中毒、死刑、变态心理学、法典类、黑暗社会和暗号书法、毒药学、警察的搜查法等等,个个都是独立的部门,自成一格。应有尽有。
夏洛克的眼睛沿着那塞满书的书架移动着,闪烁着光芒。华生似乎也是深感兴趣,而雷斯垂德浏览了这些书籍,脸上浮起好奇的表情。
“太令人惊讶了!”夏洛克喃喃说道。“探长,无怪乎警察局被选为这些藏书未来的保管人。真是太伟大的搜集。——华生,还好你略施小计让那位老太婆交出钥匙,真是不虚此行!”
突然,夏洛克稳定了他的身体,脸朝向门边一瞥,同时举起手,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华生也感到大厅里似乎有人触摸门的镶板,发出低微的声音。紧张地等待了一会儿,但是没有再听到什么。夏洛克快步走到门边,迅速地打开门。大厅里没有人。他站在门口侧耳倾听了一下子,关上门走回来。
“刚才一定有人在偷听,我也听到了某种声音,”华生跟着他说。“但我不认为那是拉尔夫或厨娘走过所发出的声音。”
“夏洛克,若是大厅中有人发现我们在此,会有什么大碍吗?”雷斯垂德问他。
“那样反倒不错。若有人站在门口偷听的话,而那个人正是和凶案有关联,他一定会感到不安,说不定对我们有利,可以发现些什么。”
“但是我们至今还没找到任何可以兴奋得睡不着觉的线索。”雷斯垂德说。
“你老是如此的直言不讳!”夏洛克再度走回书架前。“这一带或许有些令人振奋的东西也说不定。找找看吧,希望在这堆尘埃中有好消息。”
夏洛克从书架的最上层开始,按照顺序,每本都仔细的查看。终于到了底下两层时,他很惊讶地注视着两本厚厚的灰色书本,将书本拿至窗边。
“真是太奇怪了。”在将书本仔细观察片刻之后,他说道:“坐在椅子上伸手拿书的话,最容易到手的就是这一本。汉斯?罗士博士的‘犯罪大全’。”
华生看得出夏洛克其实是在隐藏内心的不安。“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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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内容似乎和命案无关。”华生回答道。“所以说有人经常进到这书房来,和这家庭里所发生的犯罪行为,只不过是很偶然的巧合罢了。”
夏洛克对他的话不予置评。他又走回原来的书架上,扫视最下层的书本。突然,他弯下膝盖。
“这一层的书非常凌乱,”由他声音语调中,知道他压抑着雀跃的心。“这些书很杂乱地塞在这里。上面完全没有尘埃的附着……华生,你来看看这些标题,特力比?普列的《歇斯底里性梦游病》,以及席鲁特的《歇斯底里性麻痹和梦中游行症》——真是太奇怪了……”
他站起来,很激动地在房里走来走去。
“不,绝不会有这种事。”他自言自语地说着,“不可能的,麦切不可能骗我有关她的事,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华生知道夏洛克在想些什么。连雷斯垂德也感觉到了。梦游症,想到这个题目所包涵的恐怖涵意也许和戴维森家的惨剧有关联,不禁起鸡皮疙瘩。
夏洛克停止走动,望着华生。
“愈来愈深不可测。随时都会有想像不到的事情发生在这幢房子里。我们还是先离开。在这里多待下去,只是多知道些如恶梦般的事情。我们无论如何都得解开这个谜题不可,否则大家都将一下沉沦在恶梦里。——或许就从这个荒谬的暗示中,可以得到一些启示。——探长,现在我把书再放好,请你把窗帘拉上。我们最好是不留痕迹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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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戴维森太太房里,她似乎睡得很熟,所以也不吵醒她,只是将钥匙交给护士,请她放回宝石箱中。
虽然时间还早,4点刚过,但因为是冬季,所以天色渐暗。楼下的大厅中昏暗。整个家里有种阴森森的气氛。华生一刻也不愿多待。但是想逃出这古老宅第中阴森森的恐怖气氛却不容易,行走间,从客厅的入口处传来一阵很轻微的声音。
“夏洛克,请等一下。”
他们都吓了一跳地转过头去。艾菲正站在客厅内侧沉甸甸的壁挂后面。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把手指放在嘴前,暗示他们不要出声,招手要他们过去。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她低声地说,“——非常可怕的事情。今天本想打电话给你们……”她突然像是要发病似的发抖着。
“别害怕,艾菲,”夏洛克安慰着她。“两三天内,这些可怕的事情都会过去的。——你要告诉我们什么事呢?”
艾菲努力镇定下来。停止发抖后,她有点犹豫地开口说话。
“昨晚——这是12点刚过后所发生的事——我突然醒过来,因为肚子很俄,所以起床后,披上外套,悄悄地下楼来想到厨房里弄点吃的……”接着她又把话停住了,那对迷朦的双眼盯住华生的脸。
“正好走到楼梯下,我听到从大厅中传来的脚步声。——那种拖曳的脚步声朝着书房走去。虽然我当时怕得要命,但还是鼓起勇气从栏杆这里看过去……”
艾菲的身体又再度发抖起来。然后她两手捉住夏洛克的手碗。华生很担心她会昏倒,所以毫不考虑地冲到她身旁。然而夏洛克的声音又使得她镇定下来。“那个人是谁呢,艾菲?”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环顾四周。脸上充满恐怖的表情。然后,她的上半身倾向前。
“是我母亲,”她说道,“她能走路。”
对于这个意外的,包含着恐怖意味的事实,华生和雷斯垂德忍不住低呼起来。夏洛克问道:
“你母亲走近书房门口?”
“是的,而且她手上拿着钥匙。”
“还有没有拿着其他什么东西?”夏洛克镇静地问她。
“我没注意。——我吓呆了。”
“例如她手上有没有拿着鞋套?”夏洛克再追问她。
“也许有吧,我没注意到,我看不见她到底有没有拿着什么东西。我所看到的只是她的外表——她慢慢地移动……在那黑暗中。”
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回忆已将她完全地攫获住。在她深沉的眼底,似乎灵魂已离开她的身体。
华生神经质地咳了一下。“你说昨晚大厅中相当黑暗,会不会是你紧张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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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将别人误认为是你母亲?”
她很紧张地转头向华生。
“不会的。”这时她的声音又恢复为原来的惊慌失措的语调。“我肯定那是我母亲。我看见她的眼睛。而且那只不过离我数尺远而已——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她的手更加紧握着夏洛克,痛苦的眼神望向他。“这该怎么办才好呢?我——我母亲怎么能走路呢?我们一直以为她半身不遂。”
夏洛克不理会她痛苦的哭诉。“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问你,你母亲见到你了吗?请你仔细想清楚。”
“我——我不知道,”她的声音有点辛酸似的。“我尽量不让她发现我站在那里,所以悄悄地上楼去,回到房里锁上房门。”
夏洛克沉默不语。注视了艾菲一阵子,接着投给她一个安慰的微笑。
“现在起,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的房间里。”他说道。“请你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不要告诉别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可怕的。我曾听说过有中风患者受到刺激,或是太过于兴奋时,睡眠中会站起来走路。”说完后,他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请她回房去。
雷斯垂德夫指示护士晚上照顾艾菲后,他们出了戴维森家,向第一街走去。
“夏洛克,”华生清清喉咙说道,“我们行动要快啊!照她的话听来,恐怕又有怪事要发生了。”
“需不需要将戴维森太太送去医院检查一番呢?”雷斯垂德问道。
夏洛克说;“先不要走这一步棋。从艾菲的话里,我们可以得到几个结论。如果我们现在判断错误,一步之差会坏了整个大事。”
“我们究竟该如何进行呢?大侦探。”雷斯垂德绝望地说着。
“无论如何戴维森家今晚很安全。所以我们还有充实的时间。我想我得再见麦切一面,好好谈谈。医生们——尤其是年轻的——常常有不合理的诊断。”
雷斯垂德随后和他们告别,回警局去了。
华生和夏洛克站在街边等待出租车时。两个人之间出现短暂的沉默。
“你计划何时和医生见面?”华生忧心案子。
但是夏洛克没有听到他的话,站到距离华生较远的一边去。华生疑惑地看着他。忽然意识到昨晚之后,夏洛克在很明显地疏远他,这种想法,让华生顿时恼火万分,他大步走过去。
“夏洛克!直接说出来好了!”
夏洛克转过头来看他。
华生觉得自己是在面临一件十分受辱的事,但是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他会把自己憋疯。“你不满意……我是说那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你尝试了,用我这个实验品,然后你觉得它和你之前想像的一样无聊。也许是因为我……”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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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愣了一下:“无聊?你这样想……我居然没想到你会这样想。”
“如果现在你来告诉我说,‘华生我们做回朋友吧,经过实验和尝试我发现还是做朋友更好’这样的话,我发誓一定会想杀了你。你不要以为我们的友谊坚硬如岩石,任凭什么样的污辱都……”
“你觉得这是污辱么?”夏洛克很感兴趣,但当看到华生的脸已胀红,便放弃了问题立即站到他面前说,“我压根没那么想……”夏洛克忽然变得难以启齿似的,
“你之后……的反应太古怪了!”
“我只是需要点时间来明白一些事情……华生,我以为你很清楚,对别人也许是件普通事,对我则意味着巨大的……转变。”
华生忽然冷静了下来,他确实应该明白夏洛克是怎么回事。他是了解夏洛克的,可是他却在这件事上一再失去理智和判断力。在后悔的情绪的支配下,华生快速地点了点头。“没什么了。”
夏洛克的语气转急。仿佛是为了缓解什么尴尬事似的,又说回案子。“你刚才问我何时去见医生?现在是下午茶的时刻。我想这个时间最恰当。”
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几分钟后,车子便停在麦切褐色的洋房前。
医生不安地接待他们。
“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否则你们怎么会大驾光临?”他边观察他们边说道。
“也没什么。”夏洛克客气地回答他,“只是正好经过这里进来坐坐,喝杯茶,顺便讨教一个医学上的问题。”
麦切怀疑的注视着夏洛克。
“你说话真客气。有什么问题只要我懂的,一定告诉你。”他转身走向房间另一边。“先喝点什么吧。我这里有些雪莉酒还不错。”
“好的,”夏洛克转向华生。“我说嘛,时间找对了还是不错吧。”
麦切拿来葡萄酒毫不惋惜地倒入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