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时,他悲哀地发现“狗改不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颠仆不破的道理果然是反映人性的至理名言。胡老三正悄悄地伸出他的长腿,脸上却堆满着慈祥的笑容。他满心希望着吴若棠这个乡下傻小子能迷惑于自己慈祥善意的笑容而忽略脚下潜藏着的恶意戏弄。
钱,看来是刮不到了,但好歹也要耍一耍眼前这个小子,这也是一种享受啊!可以肯定的,这才是胡老三的内心独白。或许,在他的心里,这种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乐趣比那三个铜子更能满足他的心理。
在一瞬间,吴若棠的内心交换着两种想法:一,像个傻子一样被胡老三这个典型的恶棍耍着玩;二,即使暴露身份也要将胡老三揍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最后,当他脑中闪过以“胯下之辱”的典故而扬名古今中外的韩信的光辉形像时:“百忍成金”、“忍耐是传统美德”之类的金玉良言使得我们的吴大公子下定了决心。他低下高贵的头颅,含着热泪,以一种悲壮的气势在胡老三的臭脚丫上一绊,直直往地上摔去。
在许多年以后,当吴若棠以一种沉重的心情向着他的妻妾们讲述这一段经历时,他说:“我之所以坚决地走向争霸江湖这条艰难的道路,建立了如今这不世功勋,正是因为当时我被胡老三这么一摔。我当时想的不是自己受辱,而是想到了那些被武林人士骑在头上的贫苦而善良的百姓。当时的武林实在是太过黑暗了,平民百姓如同鱼肉,任意被其宰割。于是,我善良和爱打抱不平的天性激发起我的雄心。我,吴若棠,要铲除这种丑恶的现象,我要重新整顿武林秩序,我要还给这些久受压迫的人们一个光明的世界!”
对于吴若棠这番冠冕堂皇的说辞,他的妻妾们反应不一,但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以下三种。不明究竟、一味搞个人崇拜、纯真可爱形的,如若儿等人,为吴若棠远大的志向和宽广博爱的胸襟所倾倒,眼中放射出陶醉的光芒。深知底细但温柔缱绻、不愿夫君难堪的,如赵灵儿等人只是偷偷在私底下劝告吴若棠:“如果这就是明天拿到武林大会上去发言的发言稿,我建议相公您把这个写稿子的人丢到臭水沟里去!”。
而连吴若棠肚里有几根花花肠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如蒙彩衣,她在嗤之以鼻之后,索性抱着儿子,坏坏地挑唆儿子撒一泡尿在吴若棠的头上:“儿子呀儿子,你老爹的脑袋坏了,连这种屁话都说得出口。你还是努力地撒一泡尿在他的头上,让他清醒清醒吧!咦?撒不出来?我再给你多喂些奶。”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至于当时吴若棠的内心究竟是如何想的,因为他本人一直不愿意透露,其他人当然不会知道了。不过,自此以后,吴若棠对皮肤黑黑的、眉毛有点往下吊这种颇似胡老三长相的人往往先入为主地没有好感,这一点却是众所周知的。
吴若棠身子以一种蠢笨的姿势向地上摔去,肩上的柴担自然也会向前飞,在落地之后,原本捆绑得颇为结实的干柴已然散开了。在围观众人的哄笑声中,吴若棠愤怒地眼中要喷出火来。他不是愤怒围观人群没有良善之心,以一种丑恶的心态取笑自己的笨拙,他愤怒的是,散开的材堆之中,大夏龙雀刀的刀柄已经露了出来。虽然,现在人们的目光大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也许不会注意到散开的柴堆,但时间一长,柴中的秘密便会被人发现了,而自己是在扮演一个蠢笨的穷小子,如果迅捷地起身去掩饰柴堆,这种动作落在武林中人眼中,一下就会被识破。那么,之前所辛苦的一切以及所忍受的耻辱就付诸流水了。这才是吴若棠真正愤怒的原因。
吴若棠内心虽然焦急,但从地上爬起的动作却仍然要装模作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侥幸”是支援他这么做的唯一理由。他希望,在自己慢腾腾地起身之后,能毫不引人注意地将大夏龙雀刀的刀柄塞回柴堆之中,尽管能做成这件事的机会并不大,可已经牺牲这么多了,在彻底暴露之前,实在没有理由不进行下去。
人,究竟有多坏?吴若棠不是很清楚。但胡老三接着的动作至少使得吴若棠多多少少对人性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胡老三得意于自己的杰作,心中掠过一阵阵快感,为了使这种快感延续下去,他狞笑着一脚向吴若棠的背上踢去。对于他来说,像吴若棠这种可怜的小人物生于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是为了忍受自己的欺压和侮辱存在的。这是上层阶级对下层阶级的贯常思维,也正是这种思维造就了这个世上所有的悲惨之事。
第799章别有滋味
吴若棠自然了解胡老三的想法。他内心狂喊:“来吧!来踢我呀!”他下定决心,只要胡老三的脚尖一沾上自己的衣襟,他也就顾不得隐藏自己的身份了,他要这只脚永远和胡老三的身体告别!无论什么人,即使是这世上最低贱的人,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更何况吴若棠早已厌烦了现在所扮演的角色。脚尖飞快地踢来,吴若棠吐气凝神,他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已紧张起来,蕴涵着一种巨大的力量。
“喂!你这样不好吧!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一把稚嫩娇美的声音响起。只见人群中一个锦衣童子叫嚷了起来,站在他身旁的却是一位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年。之所以用“美若天仙”这个形容词是因为她虽然扮作男装,但吴若棠却知道此人实在是个具有出尘之姿的绝世大美女。这完全是出于吴若棠这“好色之男”的超敏锐嗅觉。在肯定白衣少年是个女人之后,那童子太过甜美的嗓音也就不足为奇了──也是个女孩子无疑。
胡老三一愣,将踢出去的脚收了回来,本要恶形恶状的回应眼前这个无礼的小童,但显然被身边人劝止,毕竟,光看白衣少年卓然不群的超人气质也不是他们这种人能轻易惹得起的。于是,他讪讪地转过身子大声喝骂着周围的人群:“看什么看?都给我散开!老老实实交了钱再进城!”说完,他不再理会吴若棠,继续他的赚钱大计。
吴若棠放松下来。在他跌跌撞撞地起身之余,他发现那白衣少年已慢步经过柴堆向他走来。有个大美女走到自己的面前本是件令人愉快的美事,但吴若棠见到那白衣少年在经过柴堆之后,大夏龙雀刀的刀柄便消失无踪时,脸色便变得极端地难看。唉,究竟还是被人发现了。吴若棠在心里哀叹一声。
那白衣少年走到吴若棠面前,亲切的问候:“这位大哥,你没什么事吧?”其嗓音之甜美、态度之温和简直令围观人群感动不已,但只有吴若棠才见到她衣袖之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冲着吴若棠轻轻地勾了勾。真是令人气馁且无法拒绝的邀请啊!
吴若棠在恼怒地捆绑好散开的柴堆之后,如一只待宰的猪一样无可奈何地跟随在白衣少年身后入城而去,尽管走在前面的“屠夫”身姿曼妙、丰姿绰约。他注目于白衣少年那一身华丽衣裳无法遮掩的细腰美臀,心中恶狠狠地想:“若不能在她屁股上留下我吴大公子的魔爪之印,无法消除我今天所吃的闷亏!”的确,被人操控在手的感觉太不好受了。
吴若棠紧紧跟随着白衣“少年”的身后进了巴东城。
对于白衣“少年”在城门口帮助自己掩饰行迹之事,吴若棠本来应该很感激的,但很明显,白衣少年对自己绝不会是“无偿”帮忙,必有其十分险恶的图谋在内,只看她笑嘻嘻看着自己时那种黄鼠狼对鸡一般殷勤的笑容,“司马昭之心”已昭然若揭了。从其行动间行云流水脚不沾尘的身法看来,此女的武功,至少是轻功颇有独到之处。只见她在人群之中身影飘忽,此刻还在观赏街旁店角的花灯,下一刻却出现在卖糖葫芦的老汉身旁悠哉悠哉了。而那名原先随身伺候她的锦衣女童在跟着转了几条街之后,突然失去了踪迹,显然是奉命去布置一些对付自己的诡计。
吴若棠由于身负天魔神功,本身内力雄厚,但因为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的武学传授,以至于武功招式平庸之极,便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世家子弟或者名门正派出身的弟子也可能比他高明许多,至于轻功更是稀松平常。所以,要身上挑着一担柴的吴若棠追上白衣少年快捷飘忽的身影,其难度是可以想见的。好在那白衣少年并没有将吴若棠甩掉的意思,故而吴若棠始终能够紧随其后。可是,以吴若棠这种乡下傻小子形象并挑着柴担满头大汗的在人群之中横冲直撞,难免会引得街上行人侧目──莫非,这小子发羊癫疯吗?
本来,吴若棠在进城之后便应该立即甩开这个白衣少年,然后自己该干什么便去干什么,这样也好过被她牵着鼻子如小老鼠一般在城里乱窜。、
吴若棠知道,虽然,从表面上看来,白衣少年是对自己有恩的,她在城门口时总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小忙,但对于吴若棠这种人来说,“感恩图报”这种事如果是在心情好的时候偶一为之倒也无妨,否则能免则免,最好是风拂水面过不留痕。可是,现在的情况则有些不同,不是吴若棠怀有什么报恩的心理追在白衣少年的后面,而是吴若棠基于两个理由而无法放弃对那白衣少年的追逐。
第一呢,就是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吴若棠想看一看这白衣少年对自己究竟有什么图谋!第二,毕竟和美女同行的机会不是很多,特别是这种女扮男装之后别具一股风流的美女,毫无疑问,走在她的身后,一饱其摇曳的腰肢、绰约的风姿也是一种赏心悦目的高度享受。吴若棠这种家伙,就是这种人品!
吴若棠像个白痴一的,般跟在白衣少年的身后已经足足有两个时辰了。只见她如一个观光客一样在巴东城的大街小巷东游西荡,每一家店铺都要兴趣盎然地进去光顾浏览一番。若是中意的东西,便不论什么价钱就这样买了下来,但在手上把玩不了半个时辰便随手塞到擦肩而过的行人手中。这种匪夷所思的举动不但引得众多爱拣便宜的市民众星拱月般地追逐其后,便是吴若棠也不禁有些意动:“这婆娘这般有钱,像个散财童子般到处大撒银钱,若是将她连钱带人弄到手里,来个财色兼收,那我下半辈子就吃喝不愁了,哈哈,想想还真是美好啊!呵呵……”
第800章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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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这种肮脏的想法,吴若棠不仅不觉得跟在她的身后是件辛苦之事,反而趁着闲暇之时大动脑筋,希望能筹谋出一个“抱得金山美人一起归”的妙计,想到美处时,更是连那白衣少年在前方徜徉而行的身影看起来也是金晃晃的分外耀眼。
就这样,在转了几条街之后,那白衣少年在一家估衣铺前立定。她朝店内瞄了几眼,转身冲着吴若棠一点头且勾了勾手指,示意吴若棠随着她一同进去。
“莫非这家估衣铺之中有什么玄机?又或者这家估衣铺便是这白衣少年的巢穴?在店铺之中隐藏着无数的凶险和杀机?”吴若棠立刻脑洞大开!
尽管如此猜想,但吴若棠却毫无惧色。相对于男人来说,世间最能吸引人的东西不外乎酒、色、财、势四种,只要拥有其中的一种便能让人如痴如醉,视任何困难险阻为无物。而此刻面前的白衣少年兼具财色两种,吴若棠如何肯轻易放过?更何况,自己像傻子般跟了这白衣少年这么久,为得正是想一探对方对自己究竟有何图谋,此时既然已经到了地头,焉能就此退走?他放下柴担,从柴堆之中取出大夏龙雀刀等物,昂然阔步跟入店内。虽然,一个乡下傻小子突然从柴堆之中取出一柄华美的兵器未免有点让他人惊异,但此刻的吴若棠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吴若棠屏息静气小心翼翼地步入店内,可没多久之后便发现自己过于神经过敏了。原来这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估衣铺,根本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如果一定要说这家估衣铺和别的店铺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便是这家估衣铺装璜华美之极,显然是巴东城内最大的店铺之一。
“嗯,这家铺子还像个样。这里的衣服虽然不怎么地,但在这种小地方也算得上是不错的了……喂,店家……把这套、这套,还有这套……这几套衣服给我身后的这个臭小子试一试。”白衣少年进入店铺之后,便旁若无人地挑拣起柜台上的衣服来,而她口中所指的“臭小子”自然是紧随其后进入店中的吴若棠无疑。
吴若棠:“~~~~!”
“什么鬼?”就在吴若棠还在糊里糊涂不知所以然之时,就已经被热情的伙计簇拥进一间小屋。紧接着,一阵忙碌之后,出现在白衣少年眼前的已是一个身着华丽锦服,挺秀俊伟的吴若棠了。
“衣服不错,就是穿在你的身上有些可惜了……店家,把这几套衣服都给我包起来,等会儿送到城北的高升客栈天字号房。”那白衣少年给吴若棠“包装”一番后,依然不理会吴若棠,自顾自地跨出店门而去。
“卧槽!”被弄得一头雾水的吴若棠终于发飙了,在一条小巷中拦住白衣少年,努力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喝道:“喂,你究竟想怎样?要杀要刮,给个准话!”
面对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吴若棠,白衣少年毫不畏惧,悠然笑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有人拜托我将你带去见她而已。”
“哦??”吴若棠眉毛一皱,不爽道:“要见我的是谁?他为何不来见我,我为何要去见他?”
白衣少年撇了撇嘴,道:“你若是不想去见她,我没什么意见,你别跟着我便是。不过,你可别后悔。”
吴若棠“哼”的一声,道:“本来,我看在你容貌秀美的份上,就是陪着你随处走走也没有什么,但你如此一说,我若是再跟着你乱转,倒显得我没有骨气了。”说完,他不再理会那白衣少年,转身便走。
突然间,身后风声急响。一柄带鞘的匕首带着一丝寒意如利箭般越过吴若棠的肩膀,直刺墙上。
破星之焰!?吴若棠望着眼前这柄本由赵灵儿送给自己的定情之物,后来又由自己交给护送李筑和秋离水两人去金陵养伤的傲寒,当作面见赵灵儿信物的破星之焰,不禁一怔。为什么破星之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