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他小心将江暖心放在床上,江暖心勾住他脖子,亲了亲他俊脸,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为什么要办婚礼?我都说了我不在乎那些!”
“可是我在乎!”独孤澈顺势躺倒,让江暖心靠在他怀里,伸手抚着她柔软的长发,“暖暖,我不想委屈你,我承诺过要给你婚礼,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的王妃!”
江暖心将脸埋在独孤澈胸口,她低低嗯了一声,鼻子莫名有些发酸,心头却是一片柔软,“擎苍,我爱你!”
独孤澈勾唇,冰眸中布满了温柔,他亲了亲江暖心额头,“我也爱你!”
因为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所以我要给你我所有的一切,我不愿让你受一点委屈,为了你,就算让算让我上九天摘月,海底捞星,我也心甘情愿!
“暖暖,你先睡一会,我让他们迟点给你送点清粥过来!”独孤澈柔声道,“我还有事要处理,晚些回来陪你!”
“嗯!”江暖心点头,待到身边的热度即将离开,她忽然再次勾住独孤澈脖子,借着他的力量,半坐起身,墨色长发如水倾泻,铺洒在身后那一方锦被上,她冲他娇媚地眨眨眼,懒懒笑道,“你给团团和阿生起的名字他们很喜欢嘞!”
独孤信,独孤熙,嗯,真是好听!团团和阿生这几天拿着写有他们名字的纸蹦跶着到处炫耀,看得她就想笑。
“你也承认你的那个什么江团团,江阿生实在难听了?”独孤澈无奈地伸出长指弹了弹江暖心脑门,当初他一听到江团团和江阿生这两个名字,一看就是随便拿乳名,冠个姓就当学名的。
何况明明是他的儿子,江暖心竟然敢不冠他的姓,着实让他不爽。不过好在江暖心后来解释了,团团和阿生的学名就是等着他回来再取,对外叫江团团和江阿生只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们真实身份,毕竟独孤姓氏可是南越的皇族大姓。
而且,当他知道江暖心为何要给他儿子起这样的乳名时,冷漠淡定如独孤澈也不由一头黑线。
叫团团,是因为团团肥嘟嘟的,就像一只圆滚滚的大糯米团子!这名字好歹也算可爱,可是阿生,竟然原来叫的是狗剩!因为江暖心奉行的是烂名好养活的思想。
最后还是落影强烈反对,江暖心才给取了个谐音阿生——即阿剩!
“我都没给他们起独孤求败,东方不败,已经不错了!”江暖心噘着嘴巴不满道。
“臭丫头,独孤求败好歹也是一代高手,你这个东方不败,你是想咒你自己的儿子是太监吗!”独孤澈简直无语了,若不是这四年来他一直听甄道长说他们那个时代的故事,他还真的会被这丫头给蒙过去!
“呸呸呸,阿生才不是太监!”江暖心反应过来也是十分懊恼,她怎么突然想到东方不败呀,这东方不败可是自宫了的不男不女的人妖,她的阿生以后还要娶妻生子迷遍天下的!
独孤澈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越来越不靠谱了!看来以后他们孩子的名字,可都不能由她来取,指不定到时候弄个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出来,上次她不是还跟他说,如果生个女儿要叫苏菲亚。
什么玩意!独孤澈与江暖心的大婚定在五月十八日,眼看着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各方贵宾也都在来的路上了,江暖心也试了婚服,刚刚有了点新嫁娘忐忑不安的心情,老天忽然就劈下了一道晴天霹雳。
这一日从早晨起天就阴沉了下去,不到晌午时分已然暴雨倾盆。
江暖心战在紫玉阁的窗前,黛眉微蹙,眼含忧虑看着狂风吹断树枝,大雨在地上砸出了很多坑。
离她与独孤澈的大婚之日只剩下五天了,可是十天前就传回消息称已经救出萱公主的老道士至今仍未归来。
算起来,他们收到老道士消息是十天前,那么老道士应当是在这之前就已救出萱公主,算上路途,就是一路游山玩水也该早就到了,然而就在昨日,他们却收到在凤京城的探子来报,已彻底失去了和老道士的联络。
江暖心也是这一次独孤澈回来后,才从他口中得知,原来甄道长是前朝名相,他出生显贵,年纪轻轻就金榜题名,不过十八岁就已位列右相,文治武功无一不精。
独孤澈的母妃萱公主那时候年方十五,美名传遍天下,她与甄道长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感情非常深厚,本来前朝皇帝已经赐婚于他们,但由于驸马不得担任朝廷要职,萱公主竟然宁愿舍弃公主身份,也要成全甄道长在仕途上的成就,他们的爱情在前朝一时传为佳话。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战火的燃起而改变,前朝大将接连战死,已然亏空只剩一个架子的皇朝摇摇欲坠,甄道长以右相之位领兵抗敌在外,却不想那时候还是南越太子的当今皇帝率领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并称只要萱公主愿意跟他走,他就放了这满城百姓,否则,军令一下,势必屠城三日。
后来,萱公主不忍看着自己的父皇以及满城百姓被屠杀,可是她又不愿就这么跟一个陌生男人离开,原本是想一死,然而又舍不得自己的未婚夫,最后,还是南越的太子耍了诡计,强掳了她。
甄道长得知后,曾多次试图去营救,然而南越皇帝本就倾心萱公主,他将萱公主囚禁在最华美的宫殿内,四周加派军队日夜巡逻看守。甄道长数次营救失败,后来萱公主有了身孕,她亦是担心甄道长再这么下去会有生命危险,于是传了密信出来,要他放弃。
甄道长绝望之下,出家做了道士,但他却并不曾放弃营救萱公主,后来在独孤澈六七岁时,前朝复国军终于潜进南越皇宫,将萱公主救出,但复国军头领却认为独孤澈是南越皇帝的种,并没有应萱公主要求带走他。
再至后来,就是独孤澈曾经同江暖心讲过的往事了,小小年纪的他失去母妃,在宫中受尽欺凌,皇帝也对他不闻不问,生死一线中,是萱公主舍不得这个从她身上掉下的肉,从而放弃自由,自愿回到了皇宫里。
江暖心好心疼独孤澈,他明明就有天底下最尊贵的血统,可是就因为他是南越皇帝的儿子,所以为萱公主的旧部——前朝复国军所不喜,而南越的皇帝更是将对他母妃的气全部转发到他身上。
十三岁,别的皇子可以在凤京城鲜衣怒马,他却被远远打发去军队,也许萱公主本意是想磨练他,亦是想保护他,毕竟他有一半前朝皇族的血统,朝中有许多大臣都不喜独孤澈,所以他必须先建功立业,才能在南越皇朝站稳脚跟。
然而对于独孤澈来说,南越皇帝再怎么禽兽不如,他也是他的亲生父亲,所以当他知晓一切前尘往事,在面对甄道长这个他母妃的爱人时,他定是觉得难堪。
不过,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一切,因为比起他母妃的幸福,什么都不重要!
何况,他的母妃对南越皇帝并无感情,而南越皇帝还是破了她故国,杀害她同胞的刽子手!看着他母妃不幸福,如同金丝雀一般被囚禁在那一方深宫之中,他也不好受。
其实甄道长同江暖心一样,都是从异世穿越来的孤魂,所以当初他发现她总是脱口而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词语时才会那般兴奋,并且坚持收她为徒,授她武艺与医术。
而江暖心也是到如今方才知晓,原来,甄道长曾经答允过萱公主,待到找到凤血传人,打开了海天之交的转轮,就带她从此离开这里,去往他向她所描述过的那个奇妙的世界。
江暖心一开始怎么也想不到甄道长也是穿越来的,可是后来她想,她莫名身死后穿越而来,这件事本就够玄幻了,所以在这个大陆上,再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也不足为奇。
因为世界那么大,有多少事是人力所不能为,人眼所看不见的!
所以还是对这个世界抱着一丝敬畏之心吧!
江暖心正胡思乱想间,忽然莫名感觉一阵心悸,恰好一阵狂风吹来,豆大的雨点被风扫进,扑在江暖心脸上。江暖心刚想闪躲,已有一尊高大的身体挡在她面前,为她遮去了那狂风暴雨。
“擎苍!”江暖心偎依进那温暖的胸膛,闻着那好闻的松木淡香,嘴角抿出浅笑,她满足地低叹。
独孤澈反手关上窗户,也将那呼啸的风声雨声关在了窗外,可是久久,他都没有出声。
江暖心诧异抬眸,便见阴暗的光线下,独孤澈的唇角抿成了直线,那对飞扬的剑眉亦是紧紧锁在一起,向来都是冰寒酷冷的眸子里更是凝起了沉重的寒霜。
“发生什么事了?”江暖心抬手抚上他眉宇之间,忽然想起方才那阵莫名的心悸,她的心不由也跟着悬了起来。
“暖暖,”独孤澈垂眸定定看着眼前娇美的女子,半晌,方才沉声说道,“三日前,独孤慎,登基为帝!”
“怎么会这样?!”江暖心一惊,目中迸出肃然,她这几年也一直在关注南越皇室,当然知晓这二皇子独孤慎并不为皇帝所喜,且其生母地位也并不高,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坐这个皇位,
江暖心不禁凝眉,她还知道南越皇帝近几年一心追求长生,在宫中收罗了一干道士给他炼丹,但他政务并未放开,似乎还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啊!
“独孤慎联合肖宁以及清平王,囚禁了父皇,窃得玉玺!”独孤澈似是看出江暖心的疑惑,他嗓音锐利森冷。
当初皇帝为了要洛天音手上的长生丹,故意编造谎言骗他说江暖心是他亲妹,因为曾经皇帝确实与白桦交好过,所以当时一心尊敬父皇的他轻易相信,只是这话破绽百出,仔细一想就能发现真相。
那之后,江暖心离开,他受了皇帝鞭刑,却仍不顾一切追了出去,及至后来替江暖心引蛊毒,避走蓬莱岛,这个消息除了少数几个人,并无其他人知晓,因为他在临走前早已做好一切安排,让丹青戴上特制的面具,扮成他的样子,回宫面圣后,便回了封地驻守边关。
是以这几年来,他虽在他乡,但丹青却每隔十日都会给他传去消息,所以于南越局势变动亦是十分清楚。
“肖家,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江暖心眸中有一缕不加掩饰的讽刺。
“独孤睿死在五蕴青极墓中,丽妃发疯,这肖家,可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我身上!”独孤澈猛地攥紧了大手,冰眸眯起寒光,半晌,他突然沉声说道,“暖暖,甄道长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什,什么……”江暖心闻言面色猛然变白,粉唇上的血色亦是倏然褪去,“不!不可能!”
“探子来报,半月前甄道长进宫后,就失去了联系,我母妃也——”独孤澈咬了咬牙,冰眸中遽然迸出厉色。
“母妃她怎么样?”江暖心只觉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七上八下无从着落,她目中难掩焦急以及还有深深的担忧与恐惧,双手下意识抓紧了独孤澈的胳膊。
“与甄道长一样下落不明!”独孤澈脸色很不好看,他眼底一片冰寒,“三日前,有人在宫中水塘里发现两具尸体……”独孤澈突然顿住不语。
“是……是谁?”江暖心突然感觉双腿一阵发软,脑海中一阵轰鸣,她要拼命攥紧了独孤澈双臂才能勉力支撑起自己。
“暖暖!”独孤澈发现江暖心面色煞白,他赶紧抱起她,走到一旁榻上坐下,单手扣在她纤腰上,他揽她在怀,轻抚她冰凉的玉脸,似是察觉到自己的话吓到她了,他连忙道,“那两具尸体泡了多日,浑身肿胀,看不清模样,暂时还不能判断究竟是不是……母妃与甄道长!你先别担心!”
然而聪颖如江暖心,却何尝不知道他是在宽她的心,以他的性子,若不是已然求证过的事情,他怎么会说出来?
可是,江暖心宁愿他说的都是假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江暖心迅速冷静下来,她抬眸看着独孤澈冷厉的俊脸。
“即刻挥军南下!”独孤澈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出口。
“好!”江暖心目光沉肃,她攥紧独孤澈修长大手,点头道,“我都听你的!”
“可是暖暖,”独孤澈垂下浓睫,室内的光线很暗,窗外狂风拂动树枝,那狂摆的树枝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黑如墨染的眸底,有深深的愧疚涌上,“我们的婚礼可能要推迟了!”
江暖心眼神一软,她捧住他俊脸,浅笑道,“你有这份心就好,我不在乎那些虚名!待我们救回师傅和母妃,到时再办不迟!”
“暖暖,对不起!”独孤澈眸光里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将刚毅的下巴搁在江暖心发顶,所以江暖心并没发现他眼底那一片冰封的冷酷和残忍。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江暖心轻声问道。
“明日午时!”
这一场惊变着实来得太过突然,江暖心与独孤澈的大婚被迫推迟。
不过短短半日,独孤澈的黑风骑已然集和完毕,三千精兵无不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百战精英,四年的时光并没有磨灭他们的斗志,反而在重新看到他们所崇敬的主人时,更如那隐在鞘中的宝剑,骤然出鞘,神光绝世。
江暖心让舒曼华和白芷带着团团和阿生去了花傲天的城主府,落影与小貔大人随行保护。
团团和阿生早就认了花傲天做干爹,府里的老太太和大夫人都将两只小肉团子当成了心肝肉宝贝,江暖心自是不必担心他们安危。
安顿好了一切,第二日晌午时分,江暖心便随独孤澈一起出征,由于这一次急着赶路,三千精兵无不是策马狂奔,江暖心原本也是要单独骑马的,她没那么娇弱,可是独孤澈却坚持要她和他同骑一匹马。
她知道,他是怕她被风霜磋磨。
一路狂奔,他巨大的披风严严实实包裹住了她的娇小,有力双臂牢牢将她护在了怀中。
他就是她的天!
从中鲁花间城到南越凤京,原本需要半个月的路程他们只用了五天时间就已抵达。凤京城外二十里,陈实岗。
五月虽已至初夏,但夜里却还是有点凉气,月上中天的时候,有一袭蓝裙的绝美女子站在月下,夜风拂起她衣裙,长及膝下的长发飘散在风中,远远看去,只让人心神一荡,以为是看到了九天上的仙子。
“暖暖,小心着凉!”有高大俊美的男子拿着厚实的披风走出,动作轻柔为女子披上,他从身后抱住她,让她偎依进他怀里,“在想什么?”
“我想团团和阿生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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