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峰哥哥!你怎么了?王爷骂你了?”靳无语围着奇峰,左转了三圈,右转了三圈,这张脸像是胡了一层强力胶,她连续戳了三五下,居然一丝反应也没有。“王爷为什么骂你?”
奇峰不答,靳无语着大拇指,皱眉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难道是刚才她亲了奇峰一下,冷面阎罗吃醋了?哦!一定是这样!靳无语非常自恋的认为!“奇峰哥哥,你说你们家王爷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我了?”
他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丫头,他想笑!忍住!不过他觉得这丫头的感觉好像是对的!
〃哼——〃
“喂!你‘哼’是什么意思!是?……还是不是?”
讨了老大的没趣,靳无语自我安慰道:“喜欢我也没用,姑我自在惯了,受不了那份约束!”说着,打起门帘,迈进房间。
“本王的早餐,你打算晚上再送过来吗?”芰荷王冰冷的语调夹杂着怒气扑面而来。
“我……我我这就去做!”靳无语滴溜溜的转着黑眼珠,新来的那丫跑哪儿去了?
“进王府月余,最基本的规矩都没学会吗?!”这个丫头公然勾、引奇峰不说,居然把他扁的一文不值,芰荷王妃的位置,有多少人削减了脑袋想坐上去,她就这么不屑一顾?
规矩?什么规矩?!他这明明就是鸡蛋里头挑骨头,故意找茬!“我人笨,学不会!大不了你把我赶出去好了!”姑她早就不愿意在这儿呆了。
“好!本王成全你!”芰荷王对门外大喊道:“奇峰!去把那瓶‘流年’拿来!”
流年?什么流年?岁月流逝,年华老去?那不就是死亡的意思?
片刻之后,奇峰手握一白瓷瓶走了进来,翘起小指,挑了一指甲白色粉末状的‘流年’弹入茶碗之中。那白瓷瓶好熟悉,晚芳、晚玲那天喝的茶……
“把这个喝掉,你就可以走了!”芰荷王亲自将茶端到靳无语的嘴边,嘴角微翘,眼中放出一种被称之为/惑的光芒。
啊!她刚刚十五岁,人生是什么味儿,她还没品到呢?她还不想死!“那个……那个我知道错了,以后好好学规矩还不成吗?”
“不成!”他轻轻松松的撬开她的小嘴,将那杯茶灌了下去!
蛇蝎心肠……她这么俏皮可爱的大美女,楚楚可怜的向他求饶,他居然还下的了手!好!她死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她的手比她的思想快一倍,早一步掐上了他的脖子。
“王爷!我一个人在下面会寂寞的,不如你来陪我?”
奇峰悠闲的坐下,自斟自饮,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二人的表演。
怎么回事?这个丫头不但没有任何虚软的征兆,卡在他脖子上小手的劲道还越来越大了!
他只得动粗,反剪她的双手,将她扣住。
“奇峰?怎么回事?”
“暮寒!说实在的!我还真不舍得让这个丫头死,所以就做了点手脚!建议:你把她带到床、上去!”茶碗一推,奇峰大笑着跑出门去!
“周奇峰,你跑好了,本王回头让你绕着漠城跑上三天三夜。”
迷醉千年
这么说,她不用死了。靳无语的小脸上洋溢着笑意,如同初的阳光一般,足可让万物复苏。丝毫不觉,对于一个良家女子来说,奇峰的那个手脚等同于毒药了。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呀---
江暮寒无暇顾及奇峰不怀好意的恶作剧,对于“迷醉千年”他再清楚不过了,这“迷醉千年”又称“醉生梦死”,烟花/巷的老/鸨/们时常用此药对付那些“顽固不化”的女子,奇峰下的那个分量,如不及时疏散,说让服药者殒命,那也绝不是危言耸听。
“晚秋、晚凤,你二人去准备冷水浴!”
晚秋、晚凤二人换了水,江暮寒便携着靳无语将她丢掷到浴盆中。
隆冬之际,就是洗热水澡依然觉得冷沁骨髓,何况是冷水澡。
靳无语在掉入浴盆的瞬间便爬了出来!大爷的!大冬天,洗冷水澡,还不如喝两口“流年”来的干脆!
第二个瞬间,江暮寒再次把她丢入盆中,双手牢牢的握住她的小蛮/腰,靳无语手脚并用,挣扎不休,四溅的水花很快浸湿了江暮寒的衣衫。浑身湿透的江暮寒手一松,靳无语即可又从浴盆中爬了出来。
如此五次三番,芰荷王恼了,大手一伸将靳无语从浴盆中捞出,既然她喜欢冷水浴,他不介意换一种方法。
“不想被欲--火烧死,就给我老实点!”
说罢,抱起水淋淋的靳无语朝卧室走去。
“火我没见着,就看见水了。吭吭吭——你是王爷,想弄死个把小老百姓还不跟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残酷!冷血!无!”靳无语骂着,连连打了三四个喷嚏。
江暮寒低头细看,只见靳无语面色发白,嘴唇发青,不住的颤抖,莫非奇峰在耍他,那碗茶里根本就没放什么/药?
“晚秋、晚凤去换热水来。”
既然没有//药这回事,江暮寒便丢了靳无语去找奇峰算账。
“暮寒!”奇峰、奇峻正在书房谈论的热火朝天,忽见江暮寒到来,颇有些意外。
“暮寒!这么快就落幕了,看来那丫头很一般吗?”奇峰冲着奇峻使眼色,无外人在场,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丝毫不把江暮寒的冷漠神情放在眼里。
“落什么幕?今天根本就没上戏!”江暮寒手中的茶碗飞了出去。
奇峻轻松接过呼啸而来的茶碗,笑道:“我觉得,那‘迷醉千年’最多也就是个引子,有没有都一个样,你说对不对,奇峰!”
奇峰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原就是这个意思!”
“对?那本王每人赏你们二斤,让你们好好享用一番!”
奇峰奇峻二人立刻屈身行礼,异口同声回答:“谢王爷赏赐!”奇峻咂咂嘴又补充道:“要是再赏几个像毕落那样漂亮的丫头,真可谓尽善尽美了。”
“难了。毕落那般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天下也只有这一个,除非咱们王爷肯忍痛割爱!”奇峰默契十足的配合着,势必要将江暮寒惹毛了才肯罢休。
如二人所愿,江暮寒冷着脸喊出了他喊得最多的那三个字:“滚出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天下午,靳无语发起了高烧,芰荷王府史无前例的动用了最好的大夫给一个丫头看病,与命上自然无碍,头昏脑胀,昏昏欲睡自然是在所难免的。服了药,靳无语便在江暮寒的的被窝里睡下了。
小泉哪里知道靳无语的这一段遭遇,天一擦黑,便带着小桃交给他的碧玉簪摸小路来至秀水苑门外,在门口溜来溜去,伸头探脑。
门口站立的侍从知道西脚门的人与毕落交往甚密,故此任他在门口摇晃,并不加以盘问。
柳嫣前往秀水苑送膳,见小泉在门口来回徘徊,颇有些焦躁不安,作为王府的临时管家,她责无旁贷的停下来盘问一番。
小泉据实以答,并将毕落的碧玉簪递至柳嫣手中,恳求道:“这是毕落姑娘拖奴才从她家中捎回的东西,麻烦姑娘你带给毕落吧!”
“哦,是吗?毕落恰好在里面,我带你去见她吧!”柳嫣思量了片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那……有劳姑娘了。”小泉觉得自己像是被某种不为所知的东西吸引住了,明明知道王爷的令,偏偏不由自主的跟着柳嫣走了进来。
柳嫣命晚苍、晚霞跟在身后,直奔江暮寒处而来。
小泉抬眼看见芰荷王江暮寒端坐于太师椅上,这一惊非同小可,若非倚在门边上,险些摔倒,芰荷王府规矩森严,一应外围人员不得传唤,随意进入内府,死罪可免,活罪怕是难饶的,此刻王爷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他行礼不是,不行礼也不是,只得战战兢兢的立在门边上。
柳嫣摆放完碗筷,又忙着捧饭,夹菜,将小泉丢在了一边。饭毕,乃道:“王爷,奴婢想去看望一下毕落姑娘,请王爷示下。”
江暮寒不答,皱眉瞥了站在门口的小泉一眼,柳嫣忙说道:“奴婢刚刚在门外碰到这位小兄弟,说是给毕落姑娘从家里捎了些东西的,奴婢想,毕落姑娘家里想必有些话传过来,就把他带了过来。”
“你好像是在西脚门守门吧!”江暮寒抿了一口茶,冷冷的问道:“不知道府中的规矩吗?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闻声进来两名侍从将小泉拉了出去。
“晚苍!”江暮寒喊道。
“奴婢在!”晚苍垂首侍立在侧。
“今天起,将府中的规矩一条条告诉柳嫣,若有再犯,两罪并罚!回去吧!”
柳嫣正想借此机会给靳无语安个“私相授受”的罪名,或者适得其反,真的把那个小子带到了靳无语面前,也不妨做个顺水人情,来日也好撬开靳无语的嘴。从江暮寒和靳无语的对话来看,晚晴的疯恐怕另有原因,哪知道江暮寒根本不提靳无语其人,反把自己责骂了一番,只得悻悻的跟着晚苍、晚霞回去了。
柳嫣前脚一踏出门,奇峻、奇峰便偎了上来。
“王爷,你怎么不顺带打听一下毕落那丫头的身世背景——”
“一个丫头而已,能有什么身世背景?就算有,本王说要个把丫头,有谁敢说个不字?难得生在皇室,若不能好好利用一下自己的优势,岂不是浪费了我这皇室帝胄的名号!”江暮寒大言不惭的答道。
“当然——不过咱们毕落丫头毕竟和一般的丫头不一样?你说是吧,奇峰?”奇峻朝奇峰使了个眼色,说道。
奇峰连连点头附和:“可不是吗?能让咱们王爷另眼相看的人当然与众不同!”
“再与众不同,也就是个丫头!”江暮寒不理会二人略带讥讽的表情,起身去看这个“与众不同”的丫头去了。
画中人 ·1
江暮寒入卧室探视了一番,见靳无语并无大碍,依旧去柳嫣处歇息。一来,靳无语霸/占了他的铺,二来,柳嫣初来乍到,过于冷落了她,恐生是非。
靳无语因祸得福,小病痊愈之后,一应工作全部移交给了柳嫣,她俨然成了靳大小姐,过起了逝去了五年的大小姐生活。
这期间,她曾经想利用西脚门的那几个人逃出府去,想起被江暮寒打得皮开绽,奄奄一息的小泉,这个念头随即被打消了。看来要想离开还得另想他法。
好在江暮寒对她不管不问,秀水苑俨然成了她的天下,打发时间成了她工作的重点。闲散的时间太多,秀水苑的老鼠窟里也被她掏了三掏,莫说别的地方了。
这日,靳无语在江暮寒的书房里翻检稍微有趣点的小说,札记,或者史书随便读读,以消永日。忽见紫檀木书柜的顶端放着一玛瑙红工笔山水瓶,瓶中插有数幅画卷。
藏品!价值连城的藏品!好大一笔横财!靳无语眼前一亮,眼见得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乱飞,岂有不接的道理。搬桌垒凳,小心翼翼的将那瓶子抱了下来,迫不及待的展开其中一画卷。
这画卷高八尺,宽丈许,画的是一身披铠甲,拈弓搭箭,英姿飒爽的妙龄女子。细看其画,笔法细腻,线条柔和,虽未达到“曹衣出水,吴带当风”的那种炉火纯青的境界,仍不失为一副佳作,看着笔势显然是当朝——清闲居士——大作,数十年以后,也许会价值连城吧,可惜,现在想要卖个好价钱却是难上加难。
靳无语连展数幅画卷,这些画无一例外的画着同一个女子,或轻摇团扇,或手执利刃,或含羞带俏,或英气十足……
画中的这个女子显然不是前朝人物,那么,她会是谁呢?江暮寒何以如此珍视这个女子的画像呢?
靳无语正在思索之际,忽听一阵窸窸窣窣的衣裙响动声,不好,冷面阎罗回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靳无语急忙抱起画卷,在室内扫视一番,正打算塞进书桌底下,柳嫣走了进来。
“毕落!干嘛呢?干嘛呢?什么好东西,看见我来,忙不迭的往桌子底下藏!”柳嫣大呼小叫,抢过靳无语手中的画卷。
“是你呀!吓死我了!”靳无语长舒了一口气,将画卷递至柳嫣手中。
柳嫣不悦的瞪了靳无语一眼:“我有这么可怕吗?”说着,自顾自的翻看那些画卷。
忽听柳嫣吟道:
红妆别钗胭脂媚,清露沾花卉。
凭栏无言相以对,几许欢情几许离人泪。
自君离去心已碎,强笑还无味。
落帘暗泣无人会,还自寂寞还自独憔悴。
“七步成诗呀!”靳无语由衷的赞叹。
“什么七步成诗?毕落,你过来看看”柳嫣朝靳无语招招手。
靳无语探头过去,只见画中人纤纤素手放置于腿上,那一方鲛帕上录着一首《虞美人》,墨迹与画的底色难以匹配,显然是后期加上去的,她先前并未注意到。
“毕落,你说,这画中人会是谁呢?”柳嫣和靳无语有着同样的疑问。
画中人·2
二人在书房徘徊,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江暮寒的数十位王妃居然全不得善终,最后一位夕华王妃进门月余,就香消玉殒了。解释为江暮寒命太硬吗?晚芳、晚玲她们何以会说,只要王爷不进王妃的门,这个王妃的日子就到头了?何以每位王妃死前的症状都是一样的?唯一的答案是:江暮寒要她们死!相处数日,江暮寒在靳无语的眼中并非传闻中的那么冷血无,可这依然抵不过血一般的事实!靳无语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就是她将来的命运!
“你进来之前,我就在想这个问题了。依我看,画中的这个女子一定是咱们王爷的姘……心……心爱之人!”靳无语本想说画中人难保就是江暮寒的姘头,转念一想,这可是大不敬之语,艰难的将那个“头”字咽了回去。
靳无语此语一出,立即得到柳嫣的认可。“我也这么认为!毕落,你说,这个女子会不会是瑾华王妃?”生怕靳无语不明白,柳嫣再度解释道:“我在宫中时,娘娘曾经说过,瑾华王妃是咱们王爷的明媒正娶的第一任王妃,因为出身卑,皇上便另外御赐了一门亲事,这封号是死后懿的。”
说着,柳嫣再次展开画卷细细观摩比较了一番。
靳无语于此方面并不在意,反正她也无意与芰荷王妃的宝座。不过,好奇心倒是异常的强烈。“柳嫣,咱们去绯雪阁比对比对不就知道了吗?”
“也好!”柳嫣思索片刻,点头应允。
靳无语悄悄将衣服尺寸较小的画卷隐藏于衣袖中,二人携手来到绯雪阁。柳嫣行的是王妃的权限,尽管绯雪阁这样的地,也无人敢于上前阻拦。
推开绯雪阁的大门,荒草迷离,一派凄凉的景象,记得上次她和小桃来的时候,室内打扫的颇为干净,为什么不顺带把荒草枯枝清除一下呢?
靳无语依着模糊的记忆,带柳嫣来到了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