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的长河中,没有翻起任何的浪花,最终为的就只是成全了别人,为他人做了嫁衣。
这样真的值得吗?
张越不禁问自己,这大千世界,自己真的就是主角?自己就不能保证自己的万兆苦修不会为他人做了嫁衣?就像曾经的燃灯、弥勒一般?
他们苦苦追寻的大道不正是为自己做了嫁衣吗?自己的成就不就是正踩踏在他们的身上吗?
这一刻张越分外的迷茫。
忽然在那最中央的那把长柄武器宛如鲸吞一般将自己周边的成千上万的武器中的灵性都吸纳的一干二净,最后整件武器变的程亮,那碧绿的光辉不再只是浮在表面,而是容纳进了它的材质,它的全部,量变终究引发了质变。
在这把武器成形的那一刻它周围的千万把武器顿时全部碎裂,成为了一堆残渣,常言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锻造神兵何尝不是如此?
“怎么样?有什么感触吗?”张越装过身看见一个身披白衣的老者正朝着自己缓步走来。
第四百二十一章摧毁心神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张越没有回答老者的问话,反问道。
老者并不在意张越对他的问题的无视,反而很正面的回答张越道:“我是沃尔!这里是我主在混乱神领的神兵场!”
“是大胡子将我带到这里的?”张越直视着他看着沃尔的眼睛。
“大胡子?你是说塔罗斯吧!对是他将你放在这里的!”沃尔答道。
同样的他也直视这着张越的眼睛,让他的说话更有可信度。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对于先前所见你有什么想法?”沃尔貌似不在意的问道。
“想法么?”张越喃喃自语。
先前的那种已经被淡化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一股绝对的不甘心在张越的心底越烧越旺,隐约的张越那原本那不可破的心防竟然有了一丝裂缝,任何人都不是没有弱点的!
张越的心性不可谓不佳,但是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基于他种种的奇遇都让他在内心深处有一种他就是主角的那种自我满足感和安全感带来的,那么如果说这一切又都只是为了别人做嫁衣呢?
张越忽然想起了自己额头的那一丝盘古之血,盘古大神,震慑寰宇,无穷宇宙的第一强者,原本他应该是当之无愧的主角,但是他做的一切却偏偏为别人做了嫁衣,他成全了鸿钧,成全了三清,成全了洪荒众生,却偏偏没有成全自己。
似乎是张越的这一丝妄念拨动了盘古之血内的盘古印记的某一根弦,盘古之血忽然在张越的身体内乱闯起来,刚刚有所好转的身体在盘古之血的冲撞下再一次变的脆弱不堪。
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张越紧忙收拾心情,将一切都放空,内心默念着《般若波罗蜜心经》,心情不再是那么的激荡,身体内汹涌的神力也平复了很多。
就在张越逐渐调息的时候,沃尔却又开口说话了。
“知道哪些神兵为什么被舍弃吗?知道他们为什么最终只能成全中间的那一把兵器吗?”
不待张越答话,沃尔自己回答道:“因为他们没有主人!因为中间的那一把半月戟是一位强大的主神在我们神兵场订购的兵器,他拥有着足够的实力和庞大的势力,最主要的是他背后站着的是一位至高神!”
“哪怕是有着再高的天分和才情,没有人欣赏,弃之如草芥,那么它终究只是一件废品,因为他们没有主人!”老沃尔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一种别样的蛊惑。
张越知道他居心叵测,但是却止不住自己跟随着他的话想下去。
奥格里斯大陆如此,地仙界洪荒世界又何尝不是如此?
鸿钧背后站着的是天道,三清背后站着的是鸿钧,准提接引发下无数宏愿将自己精金的绑在了人族的战车之上,这何尝不是一种借势?
否则混沌三千魔神,洪荒无数先天神邸,何人不可成圣?何人不配称圣?但是他们都陨落了!他们不是输给了他的对手,而是输给了他的对手背后站的那个人。
张越的心再一次乱了起来。
自己的身后呢?除了那看不清摸不着自以为是的主角模板和运气,自己还占据了什么可以让自己生存的这般倨傲,将圣人,至高神都不放在眼中?
自己究竟是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对啊!我凭什么?凭什么?”张越逐渐有些丧失理智的趋势。
这样的呐喊声,也在张越的失控中越来越大。
“凭什么?我···凭什么!”
“你也可以选择找一个人站在你背后!”沃尔的声音幽幽传来,是图穷匕见的时候,这一刻一举打破了张越的心神,这个时候如果在他的心里种下一个屈从的种子那么张越即将终生被奴役。
“找一个人站在我的背后?找一个···人站在我的背后···!”张越这样默默自语,眼神似乎更加的暗淡,但是语气却又无疑的生动了不少。
“找一个站在我背后,那个人···是谁?”张越的声音还是显得有些迟疑。
沃尔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幽远却也显得大了许多。
“杀戮之主,艾格菲!”
“杀戮之主艾格菲!杀戮之主艾格菲?”张越的声音显得越发迷茫。
“对杀戮之主艾格菲!他会成为你的依仗,让你成为那最终脱颖而出的神兵!”沃尔的声音在他的阴沉的语调下忽然显得充满了邪恶。
第四百二十二章无欲则刚
看着满面疑惑和惊骇的张越,沃尔想起了塔罗斯临行前的话。
“张越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器,稍加培养便可散发出举世皆惊的光芒,但是正因为他是利器,所以他不但能够伤害别人,也能够反戈一击!沃尔!我要你打破他的心性,将他彻底驯服成主上手中的利刃,替他巡服世界!”
是的沃尔不但擅长练兵,更加擅长练人,这硕大的军工厂,全部都是由神人在此工作,若不是有着极度的御人手段,又岂能让这些天之骄子甘心在这里充当苦力,令行禁止?
张越的心神已经被他接连的手段打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先是满屋的神格让张越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再是步步皆是神兵却无端蒙尘,最后是千锤百炼的宝物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一番话更是直指张越心中的困惑,将他的心神防御降低到了极致。
这连番的手段,正是一步步设置好的陷阱,沃尔不了解张越的经历,但是他见过太多的人,没一个成神者的背后都或多或少的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奇遇,即使没有奇遇的也是天赋惊人,一向都是人们眼中的俊彦。
但是沃尔的这般诛心之计就是针对了那些神人心中的傲气和本我,将他们的自以为是和心高气傲扁的一文不值,你不是有奇遇,或者天生天资出众吗?那些神兵也是,有的恰逢天时,有上天垂怜,拥有异能。或是天生材质非凡,引动天地,灵材璀璨,但是这些兵器却还没有出世便被毁灭,他们的毁灭只是为了成就一把已经有了主人的兵器,尽管它同样优秀,但是却不能成为它凌驾于它们之上的理由。
真正的缘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它有一个主人,一个能够给予它依靠的主人。
由物及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张越的心神就在这样的冲击下崩溃。
没有不破的心防,只有百折不饶的心性,若是张越真的有能耐看透这千百般的造化,那么他必定一飞冲天,但是如果他看不透,那么他只能为人鹰犬,甘做走狗,从此再无自由可言。
一般的神兵依靠主人而名扬天下,而真正的神器却是有缘择主主宰乾坤。
就在张越的内心深处一再的回荡着盘古的陨落和那万把神兵仅为飞灰的时候,一句话忽然回荡在他的心神之中,震慑着他的灵魂,洗涤着他浮躁的悸动。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是出自林则徐的对联,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回荡在张越的脑海。
有容乃大,无欲则刚!
是的!若是没有容纳那小小挫折的勇气,又如何成为宽广无垠的大海?
无欲则刚,自己的心中就是因为有了太多的欲望才会有这如此多的顾忌,想要回家的欲望,想要找回地仙界的欲望,想要达到时间至高点的欲望,甚至想要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欲望!就是因为有这这些欲望,自己才会迟疑,才会犹豫,才会害怕,才会彷徨。
但是如果将这一切都丢弃掉呢?
原来的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介凡人,百十年后化为草木之灰土,又何来这么多的烦恼?
欲望是人类无止境前进的动力,但是也是在前进的路上的绊脚石,太多的欲望衍生了太多的烦恼,太多的烦恼迷蒙了我们原本清澈的眼睛,我们渐渐的忘记了我们本来的目的。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种朴素的辩证观点,却是在表面的消极下带着一种天然的从容和谐然,因为心中没有了无所谓的欲望支配,所以才能进退自如,收缩如龙。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自强才能不息!如何自强?唯刚而已。
无欲则刚!唯有舍弃掉无所谓的欲望,才能在面对任何事情的时候保持一颗顽强的心,因为没有欲望所以不会害怕失去,没有失去就无所谓屈从。
我堂堂华夏,多少豪杰,多少英雄,生不过短短数十载,但是他们的气魄,他们的胸襟却胜过多少号称不朽的千百倍,他们的灵魂是那些卑劣的鄙夷的鬼祟们永远无法企及和追赶的高峰。
一滴泪忽然从张越眼角滑落,不知何时起,在力量的追逐中他已经忘记了,他曾经的思念和他曾经的骄傲,那来自炎黄的传承,在煌煌中被掩埋和遗忘。
沃尔的心灵拷问,揭开了那一丝的封印,印在张越灵魂深处的传承也终于再一次的开启。
睁开眼睛,静静的从地上站起来,张越的眼神无悲无喜,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沃尔,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但是沃尔却感觉到了一股决然的压力,这股压力不是来源于体外,更不是源于力量的差异,而是来源于内心,那决然不同于至高神的压力带来的效果却更加的令人震撼。
那样的正气,那样的决然,如顶天立地的万仞高山,巍巍峨峨。
第四百二十三章至高神的震撼
直视着张越的眼睛,清澈如水,那幽深的瞳子中竟隐隐蕴含着一种绝强的气运和气势,这股力量不是来源于天地,而是来源于一个种族的信念,这样的信念是可以撼动天地的,人定胜天便是来源于这个民族的呐喊。
没有什么不可能,只有做与不做!
沃尔不知道这样的民族的存在,但是他感觉到了那种压力,如果说至高神的压力能够让他的肉身和神格崩坏的话,那么张越眼神中传递的这种压力就能将他的灵魂碎裂。
在这样的伟大面前,他分外的觉得自己的卑微与渺小,那是一种后天灵魂的间距,是一种卑劣走出黑暗直视正气的委顿,尽管沃尔是一个主神,但是在这样的压力面前,他依旧畏首畏尾,无所遁形。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口中念叨着,张越缓缓的朝着沃顿踏出了第一步,这一步轻松酥软,却一脚踏在了沃顿的心坎上,恍如雷击。
张越脚步不停,再上前一步,声音引吭:“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字字千钧力压在沃顿的灵魂之上,将他的心神搅得大乱。
如此张越顿步不前,嘴中却没有停歇,继续道:“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此句停歇,张越声音转入低沉,再上前一步:“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犹如力发千钧,却悬挂于丝毫,磅礴于山腹,挤压于虹口,气势之劲,不得不发。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张越一转身,留给沃尔一个大大的后脑勺,但是沃尔却已经没有任何的力量妄动,仿佛三魂被夺,七魄被摄,嘴角含血,神色诡秘。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阴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一字千钧,如流星金锤击打在沃尔的心上,那一刻早已对他无用的心脏在这庞大的压力下,豁然崩碎。化作一团血雾冲出他的七窍。
“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整个神兵场,百剑齐鸣,万兵铮烁,而在这宏大的声波中,沃尔体内的神格竟然产生了一丝裂缝,而他的神格豁然原本近乎无法损毁的主神格。
张越骤然转身,俨如圣贤莅临,口如洪钟道:“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一股亘古的怅然,油然而起,却带着一股坚决的百折不饶。
最终张越在最后一个音调落地之时,朝着沃尔迈出了最后一步。
豁然间,沃尔整个人炸裂开来,如春日惊雷,夏末洪水,秋山巨木,冬雪崩塌。层层节节消融的无影无踪,就连那坚固的神格也化作了天地间最寻常的粉尘,宛如世间从不曾出现过沃尔这个人。
杀戮神国,凯凯的白骨山之上,一座华丽的宫殿君临着他脚下的大地,大殿正中的血色长石的石床之上一个健硕的血色人影赫然的睁开了血色的瞳孔。
他最信赖的手下之一,沃尔死了!
死的非常离奇,死的不可思议,连接着信仰之线,他竟然发现不了沃尔究竟是如何逝去的!只是凭借着沃尔还没有完全消散的灵魂念头,这个血色人影断断续续的解读到了一首奇怪的诗歌,和一个背负双手,面向苍天的背影。
这是一首很奇怪的诗歌,没有任何的力量,也没有蕴含任何的天地规则的道理,但是就是这样的一首诗歌却让他这个至高神有了心悸的感觉,甚至产生了一丝惧意。
究竟这沃尔是如何死去的?那个背负苍天的人又是谁?这个高高在上的至高神第一次产生了不可计量的困惑。
更加令他震惊的是,遵循着信仰之线,他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