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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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皇商- 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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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蔓儿也以为徒臻是在感叹两人共同走过的艰难岁月罢了。毕竟伊人富贵之后,向来喜欢回忆起从前的困顿难堪,以此证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罢了。
  
  对于这种骚包的举动,国人美其名曰“忆苦思甜”。
  
  童蔓儿以己度人,自然以为徒臻也是这样的人。当即轻叹了一声,带着童家女子特有的宽厚温良和善解人意道:“蔓儿知道,自陛下登基以来,朝中百废待兴,堆积政事繁多。然则身为帝王,为后代江山绵延子嗣也是陛下不能推脱的责任。可是陛下……您足足有四年没进过后宫了。”
  
  说到这里,童蔓儿自动自发的站起身来,走至徒臻的身边说道:“陛□为皇子时,府中姬妾甚少。后来登基选秀,为图大计,选的又都是四王八公家的女子,也不遂人心意。若是陛下觉得不好的话,自然可以重新选秀,选出一些才情甚佳,又合陛下心思的良家女子充实后宫。毕竟江山代代,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才是陛下最该做的。”
  
  徒臻闻言,不动声色地说道:“皇后很贤良嘛!”
  
  童皇后轻叹一声,哀怨的看了徒臻一眼,轻叹道:“身为女儿身,自然是希望宁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有哪个女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去宠幸别的女人而无动于衷的。可臣妾身为一国之母,自然要为皇室绵延着想。儿女私情也只能放在一旁罢了。”
  
  “哦?”徒臻不咸不淡的挑了挑眉,开口说道:“可是皇后从前可不是如此的。”
  
  童蔓儿脸上神色一凝,几乎被徒臻一句话噎的上不来气。缓了半晌,方才叹道:“那时候臣妾年轻气盛,又爱慕陛下英俊多才。自然无法忍受陛下除了臣妾之外还有别的女人。所以一时冲动,才做出了糊涂事。好在没有酿成大错。”
  
  徒臻冷冷接口道:“皇后觉得两条人命还不是大错,那究竟什么才是大错?”
  
  童蔓儿闻言,心中暗恨。她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徒臻居然还惦记着那两个贱人。果然姑妈说得好,身旁要有子嗣伴身才是最重要的。否则的话,两个低贱到尘埃的侍妾,怎么配让皇上念着这么久。
  
  当即恨恨的跪了下来,拽着徒臻的衣摆哭道:“陛下息怒,臣妾知错了。臣妾晓得人死不能复生,这么多年来吃斋念佛也只是希望能够减轻此生所犯下的罪业。然臣妾自知罪孽深重,宁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只希望在此之前,能够为圣上诞下龙儿,补偿臣妾曾经伤害陛下的罪过。”
  
  徒臻轻笑一声,神色淡然的看着面前连哭诉都没忘了妆容精美的童皇后,心中冷笑不已。
  
  好一个国丈童家。
  
  好一个皇后童氏。
  
  原来绕了这么大一圈儿,又冠冕堂皇的将国祚安稳,江山社稷拿出来做借口的皇后娘娘,也不过是个恬不知耻的邀宠思思欢的妇人罢了。就是不晓得,她今日的举动究竟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太后以及童家一脉的意思。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看来童家才是那个想要操控徒家下一代继承人的奸佞贼子。
  
  想到这里,徒臻冷冷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童皇后,有些厌恶的将她推开,冷声笑道:“这边是你口中‘关乎江山社稷,朝政安稳’的大事儿?”
  
  童皇后一时语噎。
  
  只听徒臻冷然说道:“朕刚刚即位,正值壮年。朝廷上下又是百废待兴,冗务繁杂。子嗣绵延之事虽然重要,但也急不过眼下出征大事。”
  
  “可是——”
  
  “皇后贵为一国之母,只需想着替朕安稳后宫也就罢了,前朝的事儿,妇孺无需多言。”
  
  童皇后将一肚子的劝谏憋回去,沉默半晌,方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臣妾听说,祖父他老人家最近身子不好,好像是被人气到了。昨儿给姑母请安的时候,姑母还问起过,我推脱不知,这才遮掩过了。只是……”
  
  童皇后说着,气恼的摇了摇下唇,抬眼看着徒臻的时候露出无限风情。她有些委屈的看着徒臻说道:“那薛家公子也不过是四品的官员,我祖父可是堂堂的成国公。他以下犯上,也未免太过分了。我在姑母跟前装糊涂,和在陛下面前,却是不吐不快的。”
  
  徒臻斜着眼睛看了童皇后一眼,又漫不经心的扫过寂静无声的暖阁。勾了勾嘴角,轻声笑道:“依你之意,朕该如何?”
  
  童皇后眼珠子一转,轻柔的说道:“按理说,薛家一脉居功甚伟。陛下能走到今日的成就,和薛家的支持密不可分。世人都道没有薛家的话也不会有圣上的今日。我童家为了陛下考虑,也该忍气吞声——”
  
  徒臻没容童皇后把话说完,淡然接口道:“皇后深明大义,朕心甚慰。”
  
  堵得童皇后差点没翻白眼。
  
  暖阁后头的薛蟠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嘴角,伸手捂住咧开的嘴巴。
  
  童皇后深吸了一口气,软语叫道:“陛下。我童家一脉位卑言轻,自然不比薛家的功劳甚大。可我童家到底也是陛下生母的外家,薛家如此作为,分明是不把陛下放在眼中,这是居功自傲。长此以往,恐怕薛家的气焰愈发嚣张了。”
  
  居然还懂得挑拨离间?徒臻原以为自己娶的这个皇后只会吊脸子、给人灌药以及谋害子嗣呢!
  
  童皇后自然也看到了徒臻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讽,有些气恼的抿了抿嘴。若是知道徒臻能有今日的成就,她当初也不至于破罐子破摔,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说来说去,还不是他当年太窝囊了,连自家女眷都保护不了。现如今又这般的记恨她,何苦来的?再说她也不过是废了两个没名没分的侍妾罢了,最后也没将他的儿女怎么样。
  
  深吸了一口气,童皇后将心理乱糟糟的情绪平稳下来,继续按着皇太后的吩咐说道:“姑母昨儿将我招进寿康宫,嘱咐了一番选秀的事情。虽然时隔两年,有些早了。不过考虑到圣上的因素,还是充实后宫要紧的。”
  
  想到这里,童皇后也有些不甘心。只是姑妈说的也对,徒臻已经很多年没碰过她了。想来也是厌弃她到了极致。莫不如趁此机会将童家其他的女儿选进宫来,只要有一个能入得了徒臻的眼,就算是他们童家的造化了。只要她还是皇后,占着正室嫡妻的名分,又有太后姑妈撑腰,还怕什么呢?
  
  想着,又强压下心中的不情愿,轻言细语的为她介绍其自家的几位品貌端庄的好姑娘来。
  
  徒臻看在眼中,倒也十分诧异。他一直觉得自己身份不好,因此童家给自己的媳妇也不是个好的。然则今日见了童皇后的一番做派,才晓得原来童家的姑娘并不是一个面孔示人,即便是粗鄙浅薄也是分人的。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也可以做出贤良温婉的样子来。
  
  细细思讨,可不是嘛!
  
  从某种角度上讲,童家的本质和薛家差不多,都属于商人一类。只不过薛家靠的是自家男丁的眼界和手段,以及搜刮钱财的能力。而童家,靠的则是自家培训出来的商品——也就是赫赫有名的童家贵女。
  
  虽然在蟠儿甚至是徒臻的眼中,童家的男人着实不怎么样,童家的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可随着这段时日的风风雨雨,起了狐疑之心的徒臻细细盘查之下,却真切的了解到,所谓的国丈童家,绝不是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庸俗。
  
  只是为何这么多年来外戚童家总是表现的庸庸碌碌,毫无建树。甚至这一辈的童家除了一个在西南边境入军的男丁之外,几乎再无拿得出手的子嗣。徒臻想了又想,终于算是想明白了。
  
  这一切,都归咎于大雍朝立国祖训里头重而重之的一条规矩,那便是外戚不准掌权。
  
  而童家这个自太祖始便一直霸占着徒家后宫的国丈之家,屹立多年始终不倒。哪怕是徒家皇帝几经周折与变动,童家的女人毫无例外的是一直牢牢掌握着老徒家的后宫。这样的本事,也不是任何人都有的。
  
  他需要精准的眼界和运筹帷幄的手段。而这两点全都占全了的童家,真的向外界所以为的那般庸碌无为吗?
  
  而且,最让徒臻刮目相看的则是童家男人借着女子联姻后经营出来的几乎牵连着大雍朝大半世家名门的关系网。
  
  先头便说过,童家自太祖始到如今被称为国丈之家,这就能说明童家的女人在世家名门的眼中是多么的炙手可热。虽然童家本家并无什么优秀的让人刮目相看的男丁。可若是想求娶国丈童家的女儿,其夫婿一方还是必须要拿得出手的。
  
  所以经营到现在,童家的女婿几乎囊括了朝野上下大半的世家子弟和寒门精英。他们的儿女又继续联姻,生下来的子女又继续挑个好的人家嫁了……
  
  虽然这样的关系未必牢靠到同甘共苦,雪中送炭,可是用来锦上添花却是足够的。这也便是为何在一夕之间,薛家不臣的小道消息能够遍布京城的原因之一。
  
  当然,即便是如此,徒臻也未必忌惮着这个所谓的童家,包括那些以童家为首的看似若有若无,低调无权,实则却牵连在一起的,几乎影响了朝廷大半势力的世家贵族们。
  
  因为再没有人比徒臻更明白这些个世家的贪生怕死。要不是逼迫到了鱼死网破的境地,这些个世家名族是不会为了旁人的安慰将自己牵扯进去的。哪怕这个“旁人”是他们的姻亲。
  
  届时后不停妻再娶便是有情意的了。
  
  童家妄想凭借这种关系就威逼他,也太过小看他徒臻了。
  
  可惜,即便是深明此事,徒臻依旧不能动作。毕竟,童家乃是童太后的母家。而童太后,则是徒臻名义上的嫡母。可以说如果没有童太后这个名义上的母后,徒臻即便是努力一辈子也休想名正言顺的成为大雍朝的帝王。这便是门第的作用。
  
  这就是名分,这就是大义。
  
  也正因为这一点,虽然童家在他夺嫡的过程中几乎没做什么,却依然可以在事成之后堂而皇之的跳出来分享利益。甚至不顾及各方面的考虑公然向从龙功臣薛家发出了挑衅的声音。
  
  对于童家跳梁小丑一般的举动,徒臻内心深处也是极为厌烦的。长时间的自我压抑和如履薄冰。使得他和童太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完全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和煦温暖,其乐融融。往深了说,直到上皇“中风”之前,童太后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生个嫡子的希望。
  
  也正因为如此,童太后对待徒臻的态度总是矛盾而尴尬的。在上皇和众人的面前,她是个慈爱温柔,细心周到的母亲。可是在无人瞧见的背后,她看着徒臻流露出的那股子阴冷和记恨时常让年幼的徒臻吓得睡不着觉。
  
  他甚至亲耳听童太后和身旁的嬷嬷说起过,“那个贱婢不过是个连位分都没有的宫女子罢了。凭什么她能生出儿子来,我贵为皇后,全连个怀孕的机会都没有?”
  
  “……你不是说过我将那个贱人的儿子抱来就能沾了她的福气,怎么到现在这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
  
  甚至直到他在金陵遇到太子的刺杀之前,虽然名义上养在童太后的身边。可身份却一直没入宗蝶。到最后也是他为了皇位谋划,使急让上皇允许了他更改名牒。
  
  而直到那时,知道自己没希望再怀龙种的童太后,不得不为了长远计算,将自己认在名下。
  
  所以由始自终,徒臻根本就没将童太后当成是自己的母亲。而那个生了他却一直恨不得他死的德太妃,也不会是他的母亲。所以现如今,这两家外戚虽然都想靠拢到他的身边分得一些好处,但因为这些个往事纠葛,也都不能理直气壮地站在他面前讨要。
  
  因此,他们只能在背后算计着,筹谋着。
  
  然则即便是这样,徒臻现如今依旧不能追究童家,甚至连一丝不满都不能提。还是因为童家的背后是童太后。
  
  中原自古有云,世上无不是的父母。
  
  徒臻作为一个宫婢所生之子,依仗着童太后的名义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大雍朝新一代继承人。那么他刚刚坐稳了龙椅就掉过头来对付自己母亲的娘家,这样的举动,会让自诩仁义道德的文官们指着脊梁骨骂的。
  
  可现如今他无法对付童家,也并不代表徒臻要忍气吞声。更不代表他会为了所谓的名声让自己不痛快,让童家的女人们随意的拿捏着自己。
  
  所以他勾了勾嘴角。轻飘飘的说道:“为帝王者,自然要以天下为重,以百姓为重。个人的安乐享受倒也不必计较了。三年大选,本就已经是劳民伤财了。难道还要提前不成?传将出去,朕岂不成了贪图美色的昏君了?”
  
  童皇后有些急切的说道:“可是为了子嗣绵延,为了替皇家开枝散叶。圣上也不能总不入后宫啊?圣上年纪轻轻,岂可劳累于案牍,要是累坏了身子,岂不是大雍朝的损失?”
  
  徒臻伸手端起龙案上的碧螺春抿了一口,一脸闲惬的说道:“皇后不必如此为难,朕虽然年纪尚轻,不过现下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一时间倒也不着紧绵延子嗣。还是国事为重,后宫享乐,可以次之。”
  
  童皇后最不耐烦的就是听到那几个野种的消息。听了徒臻的话,气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她勉强的深吸了几口气,开口说道:“圣上虽然已经有三位庶子,可是他们的生母实在是太过卑贱。恐怕朝中大臣会有微词的。”
  
  听见童皇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强调了“庶子”两个字,徒臻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的说道:“朕不过是刚刚说到自己有三个儿子罢了,也没说旁的。皇后怎么如此急躁,竟然将满朝文武也牵扯进来。难道朕的儿子是卑贱还是高贵,需要这些个臣子来置喙不成?”
  
  童皇后一时语噎,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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