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之闻言也有些不痛快的皱了皱眉,沉声问道:“难道此等流言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南安郡王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也并非如此。只不过是荣国府的老太君在年前去王府拜访过母妃,我才略知一二罢了。”
顿了顿,又道:“听说荣国府现在正张罗着那个凤凰蛋和那位二房庶子的婚事。似乎很是看重女方的家资嫁妆啊!”
薛蟠两个闻言,面面相觑,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南安郡王见状,一脸讥讽的说道:“荣国府上下行事如此荒谬绝伦,又口风不严,也难怪二位家中有意划开了距离。真是……荣宁二公后继无人啊!”
说着,摇头叹气的打马而过,口中轻飘飘的说道:“快进城了。今年京中一定很热闹,小侯爷能趁此机会脱离这块泥潭,说不定也是件好事嘛!”
说着,一身轻松的驾马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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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皇商 。。。
第九十五章初来乍到吃下马威见招拆招降众猛将
大军已进入天津卫的城门;薛蟠便骑在马上左看右看的。只觉得街道狭窄;人烟稀少;店铺许多都是关门紧闭的;就连街上走街窜巷的小商贩都没有几个。毕竟京城的繁华喧闹差了好多。
薛蟠抿了抿嘴,难掩一脸的失望。
林墨之凑上前来;轻声笑道:“其实换一个角度去看,天津卫的人也不少;可这经济商务之事却明显没有京城繁华,岂不是也有了薛大爷的用武之地?”
薛蟠斜着眼睛轻轻瞥了他一眼,哼了两声没有说话。
南安郡王所说的兵营就建在天津卫靠在码头处的下游。方圆十里之内已将所有的民户迁移开来;倒显得愈发的空旷萧条。
薛蟠站在水边细细打量着前面的码头,皱了皱眉说道:“这码头是不是太小了,倒是应该改成海港的。”
南安郡王拍马走上来,闻言立刻问道:“海港?”
“方便海船进出的。”薛蟠随口说了一句,然后问道:“这个都不知道,难不成你们建造的那些个海船炮船都未曾下水过不成?”
南安郡王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薛蟠便知道自己不幸言中了,当即讪讪的住了嘴。
一旁的林墨之开口笑道:“这个倒也不急,等到海兵练得差不多了。让他们直接驾船下海就是了。”
说着,不动声色的给薛蟠使了个眼色。薛蟠了然的点了点头,知道其中可能有些他不清楚的缘故,遂也不再多问。
一路无话进了兵营,只觉得极目所见愈发的开阔了。黄金沙滩,碧蓝海水静静的现在眼前,不远处是一个个墨绿的帐篷,成群结队的士兵正在操练着。
薛蟠叹了口气,开口问道:“我的住处在哪里?”
南安郡王无奈的摇了摇头,指了指一旁十分奢华精致的比其他帐篷还大了一倍的帐篷笑道:“特地给你制备的。是圣上从蒙古弄来的当地贵族所住的营帐,比我们这些军用的帐篷要舒适得多呢!”
薛蟠闻听是徒臻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丝心照不宣,张罗着一众小厮抬着许多行李进了那奢华营帐。却见里头已经置办的比较精致了。
柔软光滑的宝蓝色银线绣纹的波斯地毯一整块的铺在地上,中间是一张雕花红木大床,上头锦绣铺被,雨过天青色绣着荷塘月色的帐子挂在雕花木床上,看起来分外的清雅。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上磊着各色笔墨纸砚,笔筒笔挂。壁上还挂着两幅名家亲笔的水墨画,旁边摆放着镶嵌宝石的刀剑和一支蓝田玉的玉箫。
南安郡王见状轻呼了一声,开口笑道:“怪不得人人都说小侯爷是圣上放在心尖儿上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啊!”
另一旁林墨之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叹道:“会不会太奢靡了。若是被营中其他将士看到了,恐怕会心生不满。”
薛蟠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开口笑道:“管得了许多。恐怕他们自接到圣上派我过来的旨意便不满了,也不在乎这一点子了。”
林墨之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薛蟠又指挥着招财、进宝等人把自京城带过来的各种行李收拾出来。两个大男人就是再精细,也是外头照看的,做起内宅的事情难免有些笨手笨脚的。薛蟠看在眼里,又感叹道:“要是把红袖、添香两个姑娘带过来就好了。你们做事,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
林墨之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你可歇着吧!还嫌日子不够舒服呢?”
说着,又要张罗着给薛蟠介绍营中其他的将领来。
一时薛蟠少不得跟在林墨之两人的身后又进了帅帐。彼时营中其他将士也都得到了消息,大部分将领都聚在了帅营当中。瞧见迈步进入的薛蟠,一脸挑剔的打量着。
南安郡王走至当地的大案后面,清了清嗓子,开口笑道:“想必众兄弟们也都接到了圣旨。这位便是圣上特地挑选的练兵教头,从即日起便由他来负责海兵操练一事。”
顿了顿,又补充道:“年前大家采用的练兵教案便是由小侯爷和林监督两人草拟撰笔。施行三个月后,果见成效,因此本王才特地请求圣上将小侯爷拨了过来。希望我们的海兵能尽快派上用场。届时威震四海,战功封侯也不过是唾手可得。”
众人闻言,又是轻悄悄的一番打量。半晌,一个虬髯黝黑的大汉粗声问道:“小侯爷细皮嫩肉,养尊处优的,能不能吃的了军营将士们操练的辛苦啊!须知我们这些将领可都是以身作则的,要是小侯爷没这个刚性,到时候受不了哭鼻子,那可就不美了!”
众位将领霎时间哄堂大笑。林墨之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南安郡王也有些尴尬的看了薛蟠一眼。
薛蟠倒无所谓的歪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神色讥讽的打量一圈,一手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指甲,一边说道:“好叫众位将军们得知——我接到圣上的旨意只是叫我过来练兵,可没说让我跟着众将士们一起操练。我自然是不需要吃苦的。不必将军们费心。”
众将士一时间哑然。面面相觑半日,其中一个质问道:“小侯爷若是不能身先士卒,以身作则,怎么能够服众。不能服众又弹劾领导这几万的兵士?”
薛蟠闻言更是不屑的摇了摇头,一脸无趣的说道:“我为什么要服众,我又为什么要领导这些个兵士?圣上的旨意就是要我练兵,你们若是不听从的话就是抗旨——你们抗旨自然是抄你们的满门,与我何干?我又凭什么为了你们的性命来委屈自己?”
一席话堵得众人哑口无言。
南安郡王和林墨之见状,相视一笑。
那几个将士还要说些什么,却见薛蟠有些腻烦的站起身来,摆手时候:“一路风尘,我倒颇有些乏累了。就不与你们墨迹了,什么时候开始练兵就请南安郡王给个话,我这边接着就是了。”
说着,一脸惬意的负着双手走出了帅帐。回到自己的奢华营帐前时,还刻意的大声吩咐了一句:“这一路风尘仆仆,叫我十分不爽利。招财,进宝,烧一锅热水来,我要沐浴更衣。”
招财两个立刻应了一声,转身往炊事营的方向去了。
其余将领刚好走出帅帐,见此形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连连冷哼。口中愤愤的斥道:“骄奢淫逸,骄奢淫逸……”
待众人全都散了,林墨之似笑非笑的看了南安郡王一眼,轻声说道:“适才这场闹剧是你想的下马威吧?不过很显然,蟠儿并不是个按牌理出牌的人。王爷貌似做了无用功啊!”
南安郡王莞尔一笑,开口说道:“我也不过是希望小侯爷能够尽快融入这军营当中罢了,现如今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林墨之冷笑着笑了摇头,举步往薛蟠的营帐走去。
刚刚撩开帘子进了营帐,就听见一阵阵的水声,却原来是招财、进宝两个去了炊事营后,为了省事儿,只不过花了几个银钱,威逼利诱的便直接将人家烧好的热水搬过来用了。此刻正抬着木头往浴桶里头兑水呢!
一架百蝶穿花的锦屏竖在浴桶前面,薛蟠捧着一杯刚刚泡好的茶盏歪坐在一旁的美人榻上。瞧见林墨之的身影,立刻招手笑道:“快过来坐坐,你也腻歪了一天。正好还有多余的热水没用,不如你也洗一洗吧!”
林墨之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就不了。等会子再说吧!”
薛蟠知道林墨之有轻微的洁癖,此番劳顿恐怕也是强忍着身上的粘腻。便立刻笑着说道:“你什么习惯我还不知道,又何必同我客气呢!若说很麻烦也就算了,可现如今热水也是现成的,各色东西都是现成的,你也随意罢了。”
林墨之见状,也颇为动心了。
薛蟠立刻吩咐招财进宝两个将另一个替换的浴桶搬了进来,又张罗着竖起另一架仙鹤饮水的屏风。一应事务俱都齐全了,这才叫招财进宝两个去帐外头守着。自己则走到锦屏后头宽衣解带,泡进了热水当中。
热腾腾的水漫延在身上,薛蟠舒服的叹了口气,微眯着眼睛将脖颈靠在浴桶边儿上,开口说道:“真舒服啊!”
那头林墨之也很享受的将自己摊在水里头,听见薛蟠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你是舒服得紧,外头那些个将士可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薛蟠嘿嘿一笑,得意的道:“这才是什么光景。如若这般就羡慕了,往后日子长了,还不嫉恨死我?”
林墨之摇头劝道:“你也收敛着些。毕竟大家要相处至少一年呢,你若是把人都得罪了,可如何是好?”
薛蟠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林墨之闻言,只得无奈的叹息一声,不再多话。
不多时,水温渐渐凉了,薛蟠刚要开口叫招财进来添水,却听到另一边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不由得挑眉问道:“好容易洗干净了,你难道要穿之前的脏衣服不成?”
林墨之开口回道:“不过是来你这边说说话罢了,谁承想又洗上热水澡了呢。这会子也没有换洗的衣裳,只得先忍耐着穿了,等会子回了营帐再换。”
薛蟠立刻笑道:“这又是何必呢!你的营帐离我的营帐又不是十万八千里的,叫招财过去取一趟便完了。”
说着,也不容林墨之反驳,立刻扬声叫道:“招财。”
守在营帐门口的招财立刻走了进来,躬身问道:“大爷何事吩咐?”
“你去墨汁儿的营帐取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来。”
招财应了,转身离去。不多时便捧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回来。递与林墨之换了。
这厢薛蟠也起身出来,随意换了一套干净的中衣,趿着鞋便转出屏风来了。拿着一件干爽的毛巾递给招财道:“你帮我擦头发。”
刚刚换好衣物的林墨之立刻笑道:“招财向来粗手粗脚的怎么做的了这样精细的活儿。你果真实在难为人,到时候你自己也好受不到哪里去。莫不如我来帮你擦,也算是还了你请我洗澡的情儿。”
说着,接过招财手中的干爽毛巾,走到薛蟠跟前轻轻的擦了起来。
薛蟠微眯着眼睛取笑道:“你这会子倒是会算计,帮我擦擦头便抵了洗澡的便宜。既如此的话,以后你天天帮我擦头好了。”
“那你就天天弄水给我洗澡吧!”林墨之满不在乎的说道。
薛蟠含笑接口道:“这有何难,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说话间,招财进宝两个已经将沐浴后的脏水收拾妥当了。此刻正一脸恭谨的站在两人面前,轻声问道:“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两位爷也乏了。可否现在摆饭,吃过之后两位爷也好休息。”
薛蟠点头允了。
不过片刻,招财进宝两个抬着半人高的食盒走了进来。待两人将食盒里头的饭菜一一摆上桌来,林墨之不由得惊异问道:“这菜色……”
薛蟠轻笑道:“我怕不习惯军营的伙食,特地带了一个福源馆的老师傅过来给我做饭。你索性也在这里吃罢!”
林墨之再次摇头叹道:“真是张扬了。”
“没关系,在圣上跟前报备过的。即便是要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也要尽量不委屈自己才是。现如今又不是没条件弄些好吃的好喝的来,何苦要刻意为难自己呢!”薛蟠说着,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连忙冲着招财吩咐道:“你叫老师傅带着那些个伙计做出一些好菜来,不拘味道精细,但选材一定要好,一律给我弄些鲜美的牛羊鸡鸭来。银钱自然是算在我自己账上的。他们成日里操练,本就辛苦。今儿倒是我初来乍到,也请营中所有的将士们吃一顿席面才是。”
招财低声应了,旋即转身出去张罗了。
林墨之似笑非笑的看了薛蟠一眼,轻声说道:“我说你对于那些将领们的挑衅怎么这般不在乎,却原来是胸有成竹啊!不过也是,不论到了哪里,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理论大都通用的。端看有没有人之后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你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分化了。只是这法子对于那些个贪财贪利的小人也就罢了。可军中男儿大多热血,耿直率真,恐怕不会买蟠儿的面子哦。”
薛蟠轻笑一声,并不答话。起身给林墨之倒了一杯葡萄酒,开口说道:“虽说军营中的规矩是不让喝酒,但估计他们指的是那些粮食酿造的纯酒。这些果子酿造的侄子也就不在其中。你也喝两杯,权当解解乏了。”
林墨之轻轻晃了晃玻璃杯,又将被子端到鼻下轻闻片刻,开口赞道:“成色真好。恐怕是商队从海外弄回来的吧!”
“你倒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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