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寒上前将云洛逸川搀扶了住,如此才好让军医施针。
当那数十根的银针落在他身上的时,唇角的血液一口一口的涌出,整件衣服在片刻间染满血迹,让人看了都觉触目惊心。
一旁的白眉不停的抹着眼泪,从今往后夏未央就是他一辈子的软肋。若是她能明白皇上的苦心也就罢了!
一分一秒的过去,军医满头热汗,提心吊胆的挨过半个时辰总算可以松一口气,连忙唤道:“解药,将解药给皇上服下。”
白眉端着水,双手颤抖着的从瓷瓶里掏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入了他的口中紧接着又喂了水:“皇上…皇上你可一定要安然无事的醒过来!”
片刻后,军医瞧见他的气色有所好转,今夜那颗时时刻刻担忧着掉脑袋的心才平静了下来。
而云洛逸川也缓缓的睁开了双眸,有气无力的看向秦墨寒与白眉,忧心的问道:“她…她怎么…怎么样了?”
军医正为未央把脉,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热汗回禀道:“回皇上,这位姑娘已无大碍,只是现在皇上的身子正虚,需要好生静养。”
秦墨寒见他脸色太过苍白,担忧的道:“皇上既然夏姑娘已经无碍,皇上不如回营帐先歇息会?”
云洛逸川摇了摇头,温柔的目光落在那张没有血色的脸蛋上,语气轻和:“不…我要亲自看着她…醒过来……”
白眉第一个不同意,直接跪在了他身前,祈求道:“皇上您不为自己想,难道还不为云汉想吗?如今陌上与云汉大战相争不下,琼华又虎视眈眈,若您不能照顾好自己,将置云汉与何地?”
秦墨寒与军医愁眉不展的相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跪在了地上,恳求道:“皇上请三思啊!”
云洛逸川目光冷冷的看向跪下的几人,说好听一点他们是劝他,说难听一点便是威胁!
随后又将视线看去了正安静躺在床榻上的未央,冷声对着二人开口道:“朕说了不回就不回!你们这是想逼朕吗?”
秦墨寒执意的劝道:“末将不敢,还望皇上以大局为重,以云汉天下的百姓为己任。”
“够了!”云洛逸川恼怒的呵斥了声,起身一掀营帐便愤怒的走了出去。
白眉立马跟了出去,正困惑他转身之际,望着云洛逸川苍白无力的脸庞,心底还以为是他改变了主意。
“去寻两个贴心的侍女,等会若是醒了也好让她们来服侍央儿。”他只是突然想到这军营里都是一堆粗鲁的大老爷们儿,一个女人确实有所不方便。
“是,末将遵命。”秦墨寒虽然心底明白他的用意,但是大晚上的上那里去找婢女?而且还要贴心的!
也罢,皇上的旨意岂敢不尊,只好他亲自跑这一趟了。
而云洛逸川这也才放心的转身离开,刚踏出营帐便已是体力不支,眼前一阵眩晕,紧接着无力的晕厥了过去。
白眉扶着云洛逸川的手瞬间一沉,眼看倒下的人,惊呼一声:“皇…皇上…”
帐内的秦墨寒听到白眉惊呼的声,一掀帐帘便走了出去,见倒在地上的云洛逸川,快步上前同白眉一起将他扶回了营内。
看着这样一个唯我独尊的人,如今他能为她做到这样的地步,让人看了确也令人心痛!
只是连秦墨寒都不明白的是他何时竟如此的深爱于那个曾经连待见都不待见的她了?
白眉见秦墨寒入神的看着躺在榻上的云洛逸川时,轻声的唤道:“秦将军,怎么了?”
听见耳旁传来的声音,秦墨寒回过了神色转眼看向他,开口道:“没事,今晚就劳白眉公公照料着皇上了,若有什么急事白眉公公随时可来我帐内。”
白眉点了点头,同他走到了营帐外:“老奴明白,恭送秦将军。”
秦墨寒侧身淡淡的睨了眼帐内,便提步离开了。
想到云洛逸川对她的用心良苦,心底在不经意间想起了远在陵安城的梦儿,如今也只能是以明月寄托相思了。
清晨,天边被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笼罩。
营内未央因口渴难忍醒的很早,一夜醒来全身无力,像是一场大病初愈。
刚要穿鞋下床,就看见小腿上的伤口,恍然想起被蛇咬一事,无奈的笑了笑:“或许命不该绝吧!”
帐外守夜的两个黄毛丫头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相互对视了一眼,似在说,进去看看!
未央打量了一眼四周的情形,貌似是住在帐篷,扯了扯嘴角自问道:“这是高原地带的蒙古族?”
旋即又摇了摇头,这完全不实际,唯有一种可能这是军营,谁的营帐?
走进帐内的两个丫头一脸的困惑望着坐在床上自言自语姑娘,窃窃私语:“不会是病糊涂了吧?”
而不放心未央的云洛逸川也起了早,前脚刚步入帐内就听到两个丫鬟如此出言不逊,转眼看向身后的秦墨寒训斥道:“这就是你找的两个懂事的丫鬟!”
“皇上恕罪。”秦墨寒心底一颤,确实是因为柳城在打仗,该跑的人都跑了,昨夜找到的人伢子处就剩几个小丫头了,所以就挑了两个长的乖巧的了!
愣着的两个丫鬟听到皇上二字连抬头看也不敢看云洛逸川一眼,立马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的求饶道:“皇上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洛逸川不悦的蹙了蹙眉,轻轻的从薄唇里落下一字:“嗯。”
秦墨寒连忙对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比划着手势,低声道:“快起来,去帐外侯着!”
白眉白了一眼秦墨寒,心底暗自腹诽,真是一个疼丫头的人!难怪那般喜欢夏未央身边的梦儿丫头。
云洛逸川走去床榻前,撩了撩袍子蹲下了身替她将鞋穿了上:“央儿,以后你可给我注意点,再不许没穿鞋就落地乱跑!”
而转过眼的白眉正看着云洛逸川在与未央穿鞋是大跌眼镜,这回完了,九五至尊是彻底被未央训得没了丝毫架子!
未央倒没注意到白眉,撇了撇嘴看着给自己穿鞋的他,问道:“我…我昨夜…呃……”
云洛逸川见她的气色有所好转,也算是彻底的放下了心,故意的调侃:“央儿,怎么了这是?莫不是被蛇咬了,还落下后遗症成口吃了?”
未央起身便横了眼他,朝着桌上走去倒了杯水刚要入口却被他一把夺了过去:“茶水凉了,从新去换一壶进来。”
白眉正将饭篮子里的饭菜摆放在桌上,听到他的吩咐拎着茶壶向帐外的小丫头道:“去打壶热的茶水送来。”
未央抿了抿口渴难忍的唇,转眼瞪向他,没好气的道:“云洛逸川你是不是大清早就要找我的不痛快?”
帐外的丫鬟端了洗脸水进来,将帕子拧了干递给了她:“姑娘。”
未央接过帕子胡乱擦拭了番脸就将帕子又扔回了水盆里,看着挡了一桌饭菜的云洛逸川就不顺眼:“你闪开,我好饿!”
听到如此有魄力的声音,云洛逸川端起漱口水给她:“来,我已鉴定完毕,傻央儿已恢复,不过这些日子仍需要好生的调养,坐下吃饭吧。”
未央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怪怪的,看着端碗欲要喂自己的人,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云洛逸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想多了,快吃饭吧,等会就该凉了。”
未央垂眼看向送来她嘴边匙子里的热粥,喝了一口,又端详向他,问道:“我昨晚上有没有说胡话?”
云洛逸川难得一见的笑容像是冬日里出现的暖阳能够融化寒冰:“有,你说……”
未央在他眼里看到一丝邪魅的笑意:“我说了什么?”
云洛逸川把手里的碗搁在了桌上,伸手揽腰便将未央拉入了自己的怀里,这一连贯的动作直到那个温热的吻落在唇上,她仍旧是没有反映过来。
未央瞪大了双眸,看着那精致的脸庞泛着迷人的色泽,渐渐的却也开始迎合着他的吻。
他的吻从来都是霸道而又温柔,令人不得不沉沦在他的吻里索。取芬芳的香甜。
秦墨寒与白眉看着帐内恩爱的二人便也自觉默默的退了出去。
许久后,云洛逸川抱起未央往屏风后的床榻位置而去,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你说了这一辈子都是我云洛逸川的女人。”
未央小脸通红,坐起了身:“我不信。”
云洛逸川却耍无赖似的开口道:“反正你说了我也当真了。”
见眼前的小女人脸颊绯红,两片薄唇如桃瓣诱。人,敞开的领口露出白希的肌肤,优美的锁骨之下隐隐能见那神秘的沟壑,心中被她点燃的烈火忍的是越发难受,转而只好移开了目光问道:“吃饱了没?”
未央眨了眨眼看着这个近在咫尺散发着危险还有欲。望气息的男人,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挪了挪:“吃饱了,可是你抱我来床上做什么?要色我可没有!”
云洛逸川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唇,伸手就在她额头敲了一下:“脑袋瓜里想些什么呢?难不成你还想站在我面前换衣裳?”
说罢,他起了身对外面的两丫鬟唤道:“把换洗的衣服送进来。”
片刻后两个丫鬟拿着换洗的衣服走了进来。
“你们将衣服放这里就好了。”未央脸上浮起的两团红晕犹如火烧,若不是这丫的动不动就亲嘴,她怎么可能会觉得他是要。色!
“是。”两个丫鬟将衣服放下就退到了屏风后转身去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将镜子梳妆盒放在了桌上,便退下去了。
好在的是穿这些衣服她也都习以为常了,不过心里倒是怕外面那变。态等的久了,一会就又直接一声不吭的冲了进来。
所以未央换衣服的动作是越发的利索了。
当她走出屏风,云洛逸川眼前一亮,看来就算是着一身男儿装她也依旧有令人多看一眼的本事:“过来。”
未央低头量了眼自己这身装备,抬眼望向他拋去一个媚眼,走过去道:“怎么样?有没有被我帅到?”
云洛逸川点了点头,手里拿着梳蓖,因这是秦墨寒的营帐,所以并没镜子发带这些,所以这些还是昨夜新买的,此刻都全摆放在了桌上:“嗯,我们家丫头貌美如花。”
如花?!未央坐下来愣了愣,转过身睨了眼淡然自若的他:“你确定你是在夸我?而不是在损我?”
“坐好。”云洛逸川握着梳蓖梳过她柔顺的发丝轻声道:“央儿,跟我离开柳城,去九霄城好吗?”
只因为这场战争是胜是输在他还没帮陌熔珣登上皇位之前,他的心里也是没底的。
未央低头伸手掀了掩住小腿上的布料,看了看那还有些红肿的伤口,开口道:“可是我脚上还有伤,貌似问题不大,但是走远路可能不行。”
“还真是个小傻子,出门有马车。将你放在这群男人堆里我也不放心,小院子那边需要些生活用品又不方便,正好过几日我也要去九霄城办事,所以只好现在便把你一并捎过去。”
云洛逸川的目光一瞬停留在她的伤口上,拧了拧眉道:“在九霄城内就委屈你暂住在客栈,那里很僻静,是个静养的好地方。”
未央本来听得还挺顺心的,可是就喜欢捡字嚼,扭头对他道:“那你能先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做一并捎过去吗?”
云洛逸川将她的发髻已然梳好,起了身在盆里洗了洗手就朝着帐外去了:“就是将我的傻央儿打包一起带走!”
说着他笑了笑,未有听闻身后的脚步声,声音虽温和却带足了威胁:“央儿再不跟过来就走路去九霄城哦!”
未央握紧了拳头朝着他离去的身影在空中挥打出气,听到那落下的话语只好连忙一瘸一拐的跟上前:“你除了威胁我还会什么?”
云洛逸川见身后的小女人跟了过来,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抱上马车:“宠你,宠你一辈子。”
未央撇了撇嘴,还以为他又要做什么?好在是规矩了一次!
秦墨寒上前不放心的叮嘱道:“皇上此行一定要注意行踪的安全,毕竟如今您还活着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嗯,柳城这边若战事紧急派人去云来客栈寻我。”云洛逸川淡淡的点了点头,清冷的目光看向正在准备行李的白眉,问道:
“可都备好了?”
白眉曲身回道:“都已妥当了,其余的皆可去九霄城内采买,老奴将这两个丫头也带上了,这样在客栈内也好照料夏姑娘。”
云洛逸川踩着脚梯上了马车,掀开车窗对外道:“嗯,出发吧!”
秦墨寒注视着离去的两辆马车,心里暗自想着自己不仅仅要守住柳城,还要收复陌上夺去云汉的几座城池。
*
夜里,月光下,身穿盔甲的她一脸安静的坐在盛着绿叶的树上。
一头乌黑秀发如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本是女儿身却带着男子的英气。
那双幽亮的丹凤眼望着阴沉沉的夜空,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要是名男子多好!”
从营帐内走出来的陌楚歌生的宛如一块世间无瑕美玉熔铸成的玉人,丰姿奇秀,神韵独超,总给人高贵清华感觉:“嫣儿又说胡话了。”
陌芸嫣收回望向夜空里的视线,转眼看向朝自己走来的他看去:“你不是在与那一干将领在帐内议事么?怎么就出来了?”
说到这里她的神情有些稍稍失落,若是在以前男儿身面对世人时,便没有那些女子不能议政一说了!
也不至于如今孤身一人坐在外面吹风。
陌楚歌看出了她的不悦,开解道:“嫣儿可是在胡思乱想了?”
陌芸嫣垂眸看着自己两手无趣搅在一起的食指,神情落寞似很委屈:“都怪我此次不中用了,不然也不会落下如此多的口舌,如今还需要你替我在他们面前说好话,唉。”
陌楚歌那张一向严肃的脸在此刻变得和颜悦色:“嫣儿你就别再自责了,这次云汉在莞溪偷袭也是我思虑欠佳,帮你说话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我也有责任。”
陌芸嫣鼻尖微微一酸还是忍住了泪,从唇角扯出一抹笑意:“楚哥哥,谢谢你这些年对嫣儿的好,我都记下了!”
陌楚歌剑眉一拢,语气微微不满:“嫣儿以后就别说这些生份的话了,到时我可就真生你的气了。”
陌芸嫣望着眼前的男子又是抹会心的笑,却下意识的想起了个人,黄衫,好个黄衫,当初她竟信了他的一面之词。
陌楚歌见陌芸嫣难过的垂下了头,忧心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陌芸嫣低落的回道:“没,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不该想的人。”
言语落下,也没听见他的回话,抬眸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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