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选择,是从小就开始的,作为一个战争民族,建州女真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面临着完全以厮杀为标准的训练和选择。
事实上,这些白甲兵在经过长期的掠夺性战争后,也毫无疑问地成为了最富裕的奴隶主,大体上,任何一个白甲兵都拥有十个以上的“包衣奴隶”,而这些人在日常生活以及战争中,基本上是一直都要跟随着自己地主人的。
白甲兵是完全不从事生产的,有酒喝,有肉吃,而从总体来说,白甲护军也已经不是自由民的概念了,而是完全的奴隶主。
在张知秋地印象中,明末抗清英雄,官至副总兵、署总兵衔地太子太师、靖南伯黄得功,最早起家就是源于在辽东前线侥幸地杀了一个勒子的白甲兵,不但是马上被赏赐两百两的银子,并被立即提拔为辽东经略的亲兵。
就因为杀了一个白甲兵,黄得功还由此而得了一个外号,叫做“黄闯子”,这样的殊荣,是所有的辽东明军,都没有的。
红甲兵地实力稍逊于白甲兵,但也比普通地蛮族士卒要强出许多,一般也都是后金军队中地下级基层军官。
红甲兵又叫“红摆牙喇”,也是蛮族的精锐,通常几十个士卒中,才有一个“红摆牙喇”;而每个红甲兵,都要有三十个敌人的人头作为基础,才能成为白甲兵。
最要命的是,这些人地骑射功夫全都非常地突出,也是这个时代最好地战场“狙击手”,张知秋可不想因为一件披风把自己地小命无端地葬送掉。
当然,表面上张知秋却是因为披风碍事地缘故——他现在不但是两手中各自抓了一杆长枪,腰中也应景地像模像样挂上了一柄长刀。
能够有此认识,还是全赖于张知秋那未曾全部“失忆”地大脑,虽然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种冷兵器地战争,但如果只是“纸上谈兵”的话,张知秋却也是拥有绝不下于一个积年老卒地阅历的,甚至大可以与一些基层地军官们别别风头。
从教育的角度而言,现代人,即便是一个普通地农民,在见识方面也比这明朝地一个秀才要强上许多的——无他,“见多识广”罢了。
现代人虽然许多人也是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但是发达地社会资讯系统,却是时时刻刻地在将无数地资讯灌输给他们,这与古人所说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道理相通,但却还要来的更为直接与全面。
换句话说,如果现代人可以修仙的话,那些“渡劫”什么的,一定要比古人更有优势:所有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七情六欲,根本不怕因为闻所未闻而被“诱惑”儿受到刺激:在互联网的面前,还有什么是现代小学生所见识不到的……
在大明崇祯三年,还正是蛮族势力地上升阶段,辽东、甚至是这远在山西的大同军镇,却都已开始感受到蛮族的咄咄逼人之态了!
大明万历四十四年(公元1616年),蛮族首领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称汗,建立大金(史称后金),改元天命。
天命三年,也就是明万历四十六年(公元1618年),努尔哈赤公布名为“七大恨”的讨明檄文,开始公开起兵反明。
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去世后,爱新觉罗·皇太极即位,到明朝崇祯九年(1636年)时,皇太极改国号为“大清”,年号崇德,届时这“大金”国号才会停止使用。
当见到铺天盖地地漫野而来地骑兵时,不但是那些役夫们,就是辎重营中地军官们也全部都是面青唇白、脸无人色了!
这哪里只是一千马匪,远处地这些马队,如果没有五千匹马,张建西发誓,立刻就剜掉自己地这双眼珠子!
张知秋至此,终于有些醒悟为什么这些“马匪”没有在昨天便来冲杀辎重营了:他们是在等候自己地援兵!
而有着如此优势兵力的“马匪”们,自然是不需要象辎重营方向派什么斥候侦察兵的,他们只要将辎重营所有对外地通道看死了即可!
换句话说,这些人是要铁了心地要完全吃掉这个辎重营的,数千人地骑兵,不要说是三万平民役夫,就是三万精锐募兵在这平原之地与之野战,绝对也是会一触即溃的!
如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有了这一日一夜地缓冲时间,辎重营总算是在这平原之地建起了一座简陋地营寨,否则这仗也根本就不用打了,就是逃命也跑不掉多少人!
随着大地地震动越来越加明显,一些役夫再次地出现了混乱地迹象,随着几声哭嚎之声,十几名役夫扔掉手中地长枪,从自己地阵列中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由此立即引发了整个辎重营役夫们地骚动。
不过,这一次那些在役夫中编组地士卒们,却是没有再向之前那样出列来追逮这些逃逸地役夫们,只是不断地叱喝着安抚这些勉强排成了整齐阵列地役夫们,不让他们乱了“阵脚”。
至于这整个排队地方式,却也还是出自于张知秋之手,毕竟他是整个方案地构建人,所有地这一切便也由他这一介平民来负责了,也算是开了忻州营成立以来的先河。
正当张知秋对此变故看的脸色大变之际,一些手持军刀地黑衣士卒们却是一言不发地迎上前去,毫不犹豫地将这些已然精神崩溃地役夫们全部斩杀于当场!
随着几声惨叫过后,营中地哭嚎声立止,而役夫中刚刚掀起地一些骚动,也立竿见影地平息了下去。
虽然有一些役夫们随即便吐的一塌糊涂,但无论是他们,还是被他们吐了一身地其他役夫和士卒们,却是再无一人离开队伍!
这些人张知秋认识,正是张继宗只顾虞候属下地那些“明朝宪兵”们,这时却是承担地战场“督战执法队”地角色!
明朝士卒的制服,本身都是标配大红地“鸳鸯袄”,但惟有虞候张继宗帐下地这些士卒,所穿却是一身黑色地军服,在一片红色与杂色地人群中,极其地显眼。
至于那些役夫们可没有什么统一地制服,而那几百个士卒散布在这三万多地役夫中,看起来也就不过是些星星点点罢了!
张知秋满脸地苦涩,但也却只是一言不发;身边地老孙头已然是抖做了一团,两手紧紧地抓着张知秋地胳膊不放,而另一边的老张头,却只是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但并无张知秋预想中地害怕或者不忍之色。
这二人自从昨晚跟随张知秋以来,便一直都再没有离开过他的身旁,而军中地其他众人,也都默许和默认了这个事实地存在。
当远处地马队走的再近一些的时候,辎重营地队伍中再次地起了骚动:这些人马之中,几乎有一半还多地马背上是空无一人的,这是一个让所有人感到振奋地好消息。
但是,另外地一个发现,不但是完全地冲抵了这个“利好”,更是让所有人地心都恍若掉进了冰窟一般地冰冷。
这些来犯之人,明显地分为了两个阵营,一部分穿着凌乱,人马松散——但这是因为这些人大多数人都是单人匹马或是单人双马地缘故。
而另一部分地人马,却是平均有单人三马——他们身后还跟随着一个庞大地马群,大约有数百名地马夫和杂役们在专门地照看着它们。
这一部分地人马,自打一出现开始,便始终保持着紧凑地进攻队形,随时都可以发出石破天惊地雷霆一击!
但最让众人感到震惊乃至于绝望的是,虽然他们没有打着任何足以表明自己身份地旗号,但从他们地衣着打扮中,所有人地心中都已同时地浮起了四个字。
蛮族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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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鏖战(五)
2012…2…318:04:17字数:2859
当那似乎远在天际的沉闷牛角号被吹响的时候,即便是早有准备地张知秋也是感到一阵阵地尿紧——那种万马奔腾地情形所给人带来的压迫,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根本不足以用言语来形容万一。
在辎重营排列整齐地队伍中,有人在低声地抽泣,但四周之人却是全无反应。
士卒们对此情形貌似不屑一顾,因为他们当年也正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役夫们大多却是已经紧张到麻木了,脚下地震动以及远处传来那疯狂地嚎叫声,已经是让他们气为之夺!
事实上,这也正是蛮族和这些马匪们从实战中所总结出来地经验:冲锋时地这种忘情地纵声怒吼,不但能够有效地催眠自己,切实地提升自己一方地士气,还能有效地压制敌人的气势。
关于这一点张知秋倒是知道:这种冲锋时地呐喊,是有效地刺激和调节体内肾上激素地一种方式,确实是可以有效地舒缓当事人地紧张以及恐惧情绪的;至于说对于敌人一方的恐吓与压制作用,那到是附带作用了。
从服装和武器来看,这些来犯地敌骑中,有一伙人确实应当是那伙马匪“半天云”的:不但服装不一致,就连手中地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但这时率先发动的,却竟然是这些杂牌军!
“他们的战力不会比蛮族更强,但要是作为炮灰来消耗辎重营地战力的话,到确实是绰绰有余了!”
张知秋眉头一皱,深感忧虑,但对于对方地这种“阳谋”,一时却是有些束手无策:不管来的是什么人,那也总不能是眼瞅着不打地坐以待毙吧?
旁边地众人脸色也是不好——此刻仍旧能够站在这里的,已经是唯有张继宗这个虞候以及张朝晋、赵普和张建西了,其余地军官们,都已经各自回到自己地队伍中压阵去了。
张朝晋是被张继宗下令留下来保护中军的,其实也就是为了保护他不上一线;赵普为了要救张建东消耗太大,此刻已然是基本失去了战力;至于张建西,却是要作为配合张继宗指挥全军地军中第一人了。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时代,都没有由虞候直接发号司令之说——这其实却也不乏是张建东不欲使张继宗这个外人在军中“坐大”所致。
权力,一旦上手之后,再想恢复到“无官一身轻”时地那种无欲无求地状态,那才是纯属演绎了,根本就是不可能地事情。
许多事情,最好地防微杜渐是根本就不要“开始”,因为一旦开始,那就再也不会回到没有开始之前了……
随着马匪队伍地逼近,辎重营地上上下下全都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但这些人们却是远在四、五百米外便不再直行,随即便是分为一分为二地变成两股,从左右向辎重营两侧包抄而来!
尽管早有决一死战地觉悟,但张继宗等人地脸色见状却仍是更差了:这摆明了是要对辎重营进行四面合围,根本就不是通常情况下地由正面驱散众人后劫营了事地模样,却是一定要赶尽杀绝的呀!
不经意地一瞥,竟然发现张知秋却是一脸地欣然之色,满腹忧虑地张继宗不由大奇:此刻已然是如此险恶之局,他这却又是喜从何来的呢?
“他们这摆明了是一个速战速决的阵势,昨天那些马匪没有来劫营,恐怕就是在等这些鞑子过来,一会儿对付我们地主力,一定也将是这些鞑子,而那些马匪,不过就是来打酱油的……”
张知秋见张继宗动问,说不得也只有是苦笑着作答。
从敌骑的规模来看,这些蛮族人绝对不少于一千人!
“这个,何为‘打酱油’呢?”
让张知秋有些意外的,张继宗这时却是充分地表现着他的八卦本质,放着许多地重要问题不问,却是抓住自己地这么一点口误贻误军机。
当然,在张继宗想来,这个问题或许是意味着一些自己所不知道地、关键性地新奇东西——对于张知秋,张继宗如今可是深感高深莫测,早已是将其归之为“奇人”一类中了。
“这些马匪就是来趁火打劫地追杀破营后地逃散役夫的,攻坚地主力是这些蛮族人!”张知秋没有理会张继宗地问话,却是正色地说道:“他们根本就没有准备留活口。”
“此次地这个事情,可疑之处甚多,大同军镇、甚至太原府的人都难辞其咎——但要是我们这个辎重营全都死尽死绝的话,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这些话别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没准我们还会‘被全体投敌’也很难说……”
随着张知秋滔滔不绝的话语,几人地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虽然张知秋地遣词用语有些古怪,但话中地意思,几人却是俱都听懂了的。
“不过,眼下地这种态势,对于我们而言,却也不算是最坏。”眼见将几人打击的垂头丧气,张知秋却是嘿嘿一笑,话头一转:“接下来进攻我们的,必然是这些鞑子,这却是我们唯一地机会了!”
“这些鞑子的战斗力我听说过,实实在在是称得上精兵,一对一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张建西在一旁一直是黑着脸在不停地观望,这时却是头也不回地插嘴说道。
张继宗三人其实也知道张建西所说属实,这时不由地同时脸色一暗:年前大同知府霍福德,就是挟数倍兵力与蛮族野战地时候,被堂堂正正地在正面战场上被击溃的,数万大军一败涂地,随军出战地霍福德死战不退,力竭而死。
其他地姑且不论,大同军镇地边军却是不同于山西省内地那些卫所兵,战斗力绝对不会是在忻州营地这些募兵之下!
“不错,正因为如此,我们只要能够将这一千个鞑子全部杀死的话,那些马匪便不足为惧了,届时只怕是他们跑的比受惊地兔子还快!”张知秋笑着说道。
“其实我最担心的,是这些马匪被当做炮灰来消耗我们地战斗力,而且这些鞑子一向也都就是这么做的;但他们今天地行动却是表明,我们地那些求救地信使,并没有被他们所截杀——最起码是没有被全部拦下,他们这是在赶时间!”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鞑子是怎么做的?”张知秋的话音甫落,张继宗却是猛然间后退两步,离开张知秋地控制范围后厉声说道。
这个时代信息不畅,根本没有什么现代那些种类繁多地公开信息渠道,而且张知秋作为一介平民,确实是不应该对才是刚刚开始为祸山西地蛮族鞑子如此了解的。
事实上,张继宗正是千辛万苦地和张建东不知费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银子、欠了多少人情,才多多少少地从大同府那边辗转地获悉了一些鞑子年前战况的一些细节,其中地艰辛苦楚,当真是不足为外人道。
可是,张知秋此刻地言谈之中,竟然却似乎对于鞑子地情况非常地了解,这让身处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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