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帆大明- 第185部分

她那朦胧如雾的眼睛中充斥着几丝疑惑，脸上的红晕尚未退去。

……

“你们两个啊真是笨，那两个女人有问题！”等胡雪飞和刘丽霞回到原地奏明朱显波，朱显波连忙说道：“哪有良家女子在这大雨天，化装成男人行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对啊，这荒郊野外的密林中，怎么会出现两个女扮男装的少女呢？连雨伞都没带。

“抓起来？”胡雪飞在马上瞥了刘丽霞一眼。那意思刚才要不是你跟他们胡扯那么多也不至于害自己错误判断。

朱显波狠狠瞪了胡雪飞一眼，骂道：“两个姑娘家，大雨天走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淋着雨，肯定要生病，我们没看见倒也罢了，可是明明看见，却不出手相助，那还算个男人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朕一贯是怜香惜玉的大好人！”

胡雪飞和刘丽霞顿时哑然。这皇上什么意思啊？不会这个时候色性起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带朕前去看看。”

朱显波先前听胡雪飞说树林外有人监视，现在逃脱了，现在又出来两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一定有古怪，说不定是一起的。只是为了摆个空城计好脱身而已。如果这两个女子像刘丽霞说得的那样出色必定会是官宦子女，说不定自己还认识。

一行人又沿路追两名女子。

远远的朱显波看到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是她？难道？？

远处那个女子，朱显波确实熟悉，她是王瑶姬同父异母的妹妹，王承恩的二夫人齐氏所生的王瑶丽。这小妮子比姐姐长得还要漂亮几分，活波可爱的同时却也很具心计，不如她姐姐那么纯真善良。

她和丫鬟出现在京城去通州路上的密林中，而且还下着雨，她和刚才那些围攻胡雪飞的人有联系吗？

难道军械所血案真的和王承恩有关系？

“胡雪飞，通州豢养私兵的人当中有没有王承恩？”朱显波突然勒马不走了。

“皇上……”被朱显波这么一问，胡雪飞心里也没底了，不知道皇上何所指。

“实话实说！”

“据说有王大人……”

“你们前去将那两名女子擒下，他们和伏击你们的人肯定有瓜葛！记得拿下之后将他们的双眼蒙上。”

“皇上，这是……”

“快快去办，不然会误了大事！”朱显波也关不了那么多了，这个当口上宁可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蒙上王瑶丽两人的双眼也是以防万一，如果她们真的只是凑巧路过，也不会认出自己。

……

“放开我们，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你个臭流氓！”小君很明显把胡雪飞、刘丽霞等人看成了市井浪荡的小流氓。

“小君，别吵了。”那白衣小姐王瑶丽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静，直到被蒙上双眼才仰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我们？”

“两位小姐，是？这荒郊野外的，密林中还下着雨，你们可别告诉你们是在郊游。说，来这里做甚？准备和什么人接头呢？”

“你……你们想造反吗？居然敢绑架我们小姐！”那个叫小君的丫鬟很是气愤，在京城连皇上都不敢这么对待他家小姐，这几个人似乎知道自己家小姐的名号，居然还敢绑着，真是胆大包天。所以言语中小君不自觉的提高了声调。

“造反？不知道想造反的是谁！王小姐，不要做徒劳的挣扎。一切等到我们到了通州之后见分晓！”胡雪飞不紧不慢的提醒道。

“我们为什么要个你们去通州？”

王瑶丽终于又言了。

是啊，为什么两个小女子要和锦衣卫去通州呢？

朱显波也不想和他们罗嗦，示意胡雪飞架起两人朝着和华文羽约定好的汇合点出。

王瑶丽也不再言语，静静的听着一行人的谈吐，而朱显波则示意大家默不作声。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一行人终于到了汇合地，朱显波看看时辰还早，就吩咐锦衣卫们四处警戒的同时，派人前去迎华文羽、戚宏亮等。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华文羽领着大队人马到了汇合地，队中还绑着两个人，胡雪飞连忙示意朱显波，那两人和树林的伏击有关。

朱显波于是找来华文羽：“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微臣从胡雪飞处得知我们在密林中搏杀是曾经有人在外围监视，微臣就搂草打兔子，谁知道这两个家伙还真不走运，一路往东逃跑，所以微臣就将两人抓来审问，没想到两人身手不错，很明显也曾经是锦衣卫出身。经过微臣的审查他们已经承认了伏击胡雪飞大人的事实。就是不愿意交代受何人指使。”

“哦，这么说来，他们应该是四人一组的，将他们各自单独押到一处，朕要亲自审问！”

这是胡雪飞也走过来帮忙，为的是不让雪无和青衫两人看到王瑶丽。

“说，是不是王承恩指使你们的？”朱显波开门见山的问雪无。

“不是，不是！”雪无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就别在嘴硬了，王瑶丽的丫鬟已经全部交代了。你只是一个放哨的车夫，何苦把全部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如果你不交代你背后的主谋，就凭你伏击皇家锦衣卫就是死罪，要是再加上参与军械所血案，和谋反，只怕是要被夷灭三族的！”

“这……”雪无惶恐的看着朱显波，眼前这人好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到底是谁了，如果小君真的什么都坦白了，那他又何必坚持死扛到底呢？这王小姐的身份，一般人是不知道的，这胡雪飞也应该不知道，难道小君真的什么都交代了吗？

第354章诛杀世家私兵

“大人，我说我说！”青衫明显比雪无老实，朱显波只吓唬他其他人都招了，他就瘫了。“大人，我只是王府的一名马车司机，蒙二小姐不弃才参与此次行动的，小的真不知道什么内幕啊。有事情你们去问雪无，他是王府在通县的私兵头目之一，这次伏击胡雪飞大人的也是他带领的……”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朱显波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既然说不知情，那现在给你个机会，带我等去通县王家的私兵大营，如果顺利，可以饶你不死！”

“谢大人，谢大人！”青衫立马跪在地上。

华文羽得意的押着青衫去见雪无，“别逞能了，青衫已经全部交代了，我们保他不死，你爱说不说！”

雪无看了看青衫，低下了头。

“出发！”朱显波不想再给这些逆臣贼子机会，向戚宏亮招招手就带着特战大队赶往通州。

根据胡雪飞的调查，通州豢养私兵的有三个朝中大员，总共兵力大概在两千人左右，其中王承恩家就超过一千，戚宏亮带来了五百特战队员，只要没有和外界串联，凭着步枪威力和特战队员的武艺应该可以轻松全歼了。

由于有了青衫的带路，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王家私兵大营，让朱显波略感意外的是，这些人居然也有子弹，应该是平时从弹药所流出去的，配合前几天军械所被盗的步枪，正好可一个组织一个大队。

好在这些人也是刚接触到步枪，而且没有足够的子弹练习，两军交火，打完仅有的几百发子弹后，王家私兵很快败阵下来。

“里面的人听着，是王承恩让你们卖命的，朝廷募兵你们不去应征却去跟随他谋反，到了地狱记得找王承恩索命！”朱显波说完，朝戚宏亮挥挥手：“格杀勿论！”

确实需要以暴制暴了，这些人胆大包天，皇家军械所的枪械都敢枪，组装的工匠师一百多条命就这样没了，让他们偿命并不过过分！

戚宏亮稍微一愣，然后立即执行了圣意。

“华文羽、胡雪飞，再去另外两家看看，能招降的尽量招降！”

“微臣遵旨！”

“胡雪飞？你是胡雪飞？”一直被蒙着眼的王瑶丽终于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是胡雪飞，难怪这些人敢这么鲁莽的绑架自己和小君，看来是朝廷掌握了自己和父亲王承恩等人的行动。

不等那两营私兵有所反应，胡雪飞和华文羽会同戚宏亮就将他们悉数包围，这两营私兵更是不堪一击，王家兵营还有步枪壮胆，这些人全是刀枪棍棒和弓箭，没法和一身武艺的特战步枪队抗衡。

几轮射击下来就乖乖的投降了。由于目前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已经参与谋逆，所以朱显波对他们网开一面，全部押回京城候审。

就这样，原本是一场锦衣卫的秘密调查，由于王承恩的抢先出手演变成了两军对战，好在朱显波事先有预感，让戚宏亮从天津调来特战大队，不然让通州这两千人沆瀣一气，再有大量子弹武装，说不定哪天就能伏击在自己狩猎的路上，或者朱朝阳回程的路上。

这些可恨的世家私兵，是时候收拾下了，这次王承恩铤而走险反而让朱显波又了机会。

其实这是朱显波很多年前就曾有的设想，在这个时代，贵族世家能够拥有自己的私家军，虽然有严格的人数限制，但是至少是被允许的。

各世家的辖地，可以随时组建起世家军，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世家会长期的维持世家军的存在。

第一点自然是朝廷的法制，世家军的组建，通常是国家需要动用武力，兵部传下命令，勒令世家组建世家军，听从兵部的调令，为国杀敌。若是在兵部没有调令的情况下，世家私自组建世家军，那就有图谋造反的嫌疑，朝廷会立刻展开调查。第二个原因，也是因为世家军一旦常备，费用实在太高，世家即使有钱，也难以长期支撑大笔的军费开支。

所以通常情况下，除非有造反之心，一般是不会长期维持世家军的。

私家军的数量，朝廷是允许各世家有千人以下的武装建制，不过王承恩家族世袭京城望族，通州县衙军几乎就是私家军，所以并没有另外再组建私家军。

至于保护府邸，每一个世家都不缺暗中力量，王承恩同样也不缺。

曾几何时，朱显波玩三国的时候就想拥有一支自己能够掌控的私家军开始，他希望那是一群黑盔黑甲的猛士，座下是矫健的马，手中是锋利的刀，背上是强劲的弓箭，目光犀利，悍不畏死，自己一挥手，他们便可以听从自己的号令，为自己冲锋陷阵，不惧死亡。

只是这个梦想对于从前甚至是现在的王承恩来说，却是一个太容易实现的梦想。

要建制私家军，毫无疑问，需要大量的银子，而王承恩是银子。

那么朝中其他的大臣也不会缺银子，因此朱显波必须从此严格限制私兵的规模，不然朝中大臣们动不动在京畿附近募集大量的私兵，那皇城的安全谁来保证呢。

回到京师，朱显波自然先令特战队员将华文羽、胡雪飞事先掌握的名单上官员府邸围起来，挨个抄家，罪名是制造军械所血案、盗取国家军械机密、企图谋反！

无论是那一条按照大明律例都是死罪。

王承恩等人被打了个猝手不及，京城被牵涉进去的官员有三十多位，锦衣卫也有十几名官员，三十几名锦衣卫牵涉其中，这次大案，比起薛贞案来说大出好几倍。

王承恩选对了时机，却败在了锦衣卫手中。

想着当年那么低调斯文的王承恩，如今居然铤而走险走上谋反的道路，看来权欲确实可以令人疯狂。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王承恩。

按照先前几代君王，能够在位二十多年的确实不多，王承恩认为朱显波已经进入末年，储君之位对他和他的家族来说至关重要。

当然他这样一来就让王瑶姬，说起来，这位皇妃自从进入后宫之后一直默默的相夫教之，并违制、越轨之举，朱朝封也冰雪聪明惹人可爱。

王承恩犯的不单是死罪，而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朱显波无奈只得求助于周涛、朱丹、张蕾等人。

三女轮番前去看望王瑶姬，王瑶姬自从父亲事发之后一直郁郁寡欢。她知道皇上为难了，一边是自己的亲身父亲，一边是夫君和皇子，她必须做出选择。

这不是一个容易的选择！

三女劝过王瑶姬又轮番来劝朱显波，“皇上，王瑶姬和你两情相悦并无谋反之心。”

“皇上，朝封还那么小，你看看朱朝灿多么可怜。”

“皇上，不知者不罪啊，何况瑶姬对你那么好。”

三女说来说去只有一个目的，保住王瑶姬。

看来王瑶姬在后宫的人员不错。

唉，谁叫自己喜欢王瑶姬呢，只是将王承恩灭九族后，留下王瑶姬一人，朱显波也不敢再亲近了。

而朝中大臣们对于王承恩的罪行更是惊讶不已，开始王承恩还誓死抵赖，朱显波不得已押出王瑶丽和雪无等人，在铁证面前王承恩不再狡辩。

最吃惊的是王瑶丽，真是命苦啊，自己带人伏击胡雪飞，本来是胜券在握，居然会碰上自己的姐夫，当今的皇上，难怪当初会将她和小君蒙上眼。

于是经过几次斟酌，朱显波下达了一个严令，领朝中诸位大臣从即日起清理家仆和私兵，每个品阶官员都严格规定了严格的家仆数量和私兵数量，其中一品官员家仆不得多于三百人，私兵不得多于两百人。

今后再有违反者，除了私兵充公外，相应的官员必须受到处分，轻则罚银，重则以谋逆定罪。

圣旨一出，朝野哗然，那些书生们纷纷称赞皇上英明。那些私养家兵的大臣们只得看样学样，先裁撤到符合标准再说，免得那日皇上找上门。

雨势虽小，但依稀夹着轰隆隆的雷声，韩漠走到屋前，轻轻推开半掩的房门，屋内并没有刘丽霞的影子，不见她看书练剑，想来是在内室里歇息。

这一阵子，跟着刘丽霞学习用药之术，如今，虽然不是十分熟练，但也是有模有样。经过这一阵子瓜田李下的同居生活，朱显波也发现刘丽霞其实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每次看完聊斋故事，她都会和自己探讨一番为人的哲学，当然，话外之音大都是怨恨那些薄情寡义的男人以及同情那些被伤害的痴情鬼狐。

至于刘丽霞的过去，她从来不提，朱显波也从来不问，二人很有默契也很平静地共同生活着，没有风雨，恬静而祥和，朱显波甚至觉得刘丽霞已经适应了这种虽然冷清却平静的生活。

他走到布帘子边，伸手掀开帘子，笑道：“刘姑娘，这大白天你……！”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他整个人目瞪口呆，张着嘴，一动不动。

第355章山重水复

朱显波分明看见，刘丽霞正坐在房中的马桶上，姿势亦是优美得很，但是那半边雪白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