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公子所交往的都是勋贵子弟将门之后,不少人的父兄都要随天子北征,所以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很多过去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呵呵,这点老夫何尝不知晓,其实,老夫也觉得天子发百万之师,征一小国,实在是有些太过了,老夫多次自请领一军以荡平高句丽,奈何天子喜好兵事,至灭南陈,西征吐谷浑之后,我大隋难有征伐,天子甚憾之。其实天子数次提及征伐高句丽,都为群臣以太过耗费国力而力阻之,不想,那新罗王泣求,若是天师不至,怕是新罗蕃属,当不存于世,故尔,天子以大军征伐,无人再有理由可阻之?”杨雄微微摇了摇头叹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最后的提醒和警。。。
听出来了,跟前这个老家伙相当于是非主战派,或者说,在隋朝朝庭,大多数人都对于如此兴师动众的出师高句丽表示反对,但是如今自己的藩属国来求救,你大隋要是不讨伐高句丽这个家伙,俺们就要被灭国了,到时候,大家会看清楚,正是大隋身为宗主国不作为,才导致自己的藩属之国灭亡。
如此一来,天下如何看待大隋,所以,天子现在出兵,合理,但是,太过兴师动众,却又不合情理,可问题是,天子自登基以来,英明神武得犹如穿越者一般,平定南陈,西征吐谷浑,在内政上,营建了东都,完成了隋文帝杨坚的遗愿。
又下令开凿大运河,使得南方的特产和税收,可以顺运河而上,直入洛阳,可以说,这家伙在前几十年干的事,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因为这货实在是太英明神武了。
正是因为他太过英明神武,所作所为几乎没有啥错,所以,可能大臣们也习惯了自己主君的所作所为,虽然会有意见,但是都不会太强烈的反对。
并且,在开战之前,谁也想不到,堂堂的大隋百万jīng锐,居然会在高句丽尽丧,十去五六,这样的结局,在还没有发生之前,如果说出来,只会被人当成神经病扔猪圈里。
不过,大业七年,确成为了一个转折点,或者说,从已经骄傲到了极点,目无余子的杨广决定北征高句丽的那一刻开始,就成为了隋朝败亡的起始。
“这倒也是,只可惜,天子亲征,并非好事。”我点了点头,不过仍旧有话要说。“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况且,百万大军征伐,必定会分批而行,各有将帅,若是天子执意,将行军作战之权,尽归于手,那该如何?”
“这,应该不会?”听到了我这话,杨雄给吓了一跳,紧皱着眉头苦思半天,摇了摇头,不太肯定地道。
“可若是天子执意呢?”本公子只是提出了一个假想,但是,老杨雄是何等相人,跟杨坚、杨广父子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亲戚,对于如今杨广的脾气和作风,还是很了解的,所以,这老家伙也不敢肯定杨广会不会发神经这么做。
“无忌也是将门子弟,喜读兵书,自听闻天子意yù北征之后,就常阅兵书,询问北疆之事。听闻高句丽疆域虽然不如我大隋,却是道路艰险,群山连绵,百万之师,就算是一路开进,可是总有大江阻隔,一路艰行至高句丽王都,怕是也已入深秋冬初。而高句丽之苦寒,更胜于我大隋,若是到时,天寒地冻,士卒何以御寒?……”
根据历史上所流传下来的记载,关于杨广北征高句丽的那些失误,虽然他们这些古人不清楚,但是我这个来自未来,熟知历史的人却很是一清二楚,所以一条一款的摆到了杨雄的跟前,不由得这老家伙不吃惊。
“……贤倒莫非不看好此次北征不成?”看样子,杨雄属于是那种很讲道理的人,至少,本公子指出了这么多的缺点或者说是假说之后,老家伙不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是一脸惊容地正sè向我询问道。
“若是天子只遣一上将往之,虽不能灭其国,凭我大隋之声威,和兵锋之利,必能让高句丽臣服于我。天子一意率师百万征讨,耗费民力无数……有天子在,就等于是多了许多的变数。”我很清楚,杨广绝对不会听人劝说不去亲征的,毕竟再在百万大军已发。
他这个帝王,最要的就是脸面,自然不能临时退缩,但是,有他在,就代表着隋朝北征高句丽的战争,将会向着历史的深渊滑落下去。
“原本老夫觉得,天子亲征,百万之师北伐高句丽,不过是手到擒来之后,不想,听贤侄所言,似乎处处漏洞。”杨雄抚了抚长须,两眼jīng光闪烁。“看来贤侄果然有大才。”
“伯父谬赞了,无忌不过是一弱冠少年,论起兵事,岂是伯父这等名将的对手,只希望无忌的担忧不过是瞎cāo心罢了。”我干笑了两声,朝着这位老爷子拱手为礼道。
“老夫戎马生涯数十载,为官也有大半个甲子,这双眼睛,自信从未看错过人,贤侄你就莫要谦虚了,汝方才所言,令老夫也有所触动,希望此次北征,莫要再有什么疏漏才是。”
吃了饭,吹了牛,放了风,干该的事,本公子都做了,而现如今,杨师道正把我送出观德王府,翻身跃上了马背,勒马回身,看着了那俊朗英挺,与其父一般对本公子推杯换盏以诚相待的杨师道。
心中不由得一热,朝着笑吟吟与我作别的杨师道深施一礼。“无忌今rì,尚有一句话,还望兄长带予汝父。高句丽大将乙支文德此人心xìng狠绝,非常理可以论之,若是我大隋大军得以进逼高句丽王都,还请汝父当心。”
“当心什么?”杨师道一脸愕然。
“当心此人若是见国势危,怕是绝对要施毒计,例如筑坝蓄江水阻敌,若是不查,我大隋百万jīng锐危矣……望观德王听汝之言,慎之。告辞!”说罢这番话,本公子长出了一口气,打马疾驰而去。
这些话,当着杨雄的面说出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现在,不需要我去解释,反正俺说完了就跑,老家伙就算是想来找俺,俺也避而不见就行,最重要的是,只要能够引起观德王杨雄的注意就好,历史上,正是这个乙支文德在清川江上游筑坝蓄水,等隋军涉水过河之际,乙支文德下令开闸放水。
近三十万大军陷入了前有强敌,后无退路的窘境,据史载,三十万已经渡过清川江的大隋将士,最终仅有两千七百人返回,何其哀之……
到得街口,我勒马转道的当口,回首望去,杨师道仍旧呆呆的立在府门处发愣,看样子,方才本公子的那番话给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此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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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就有观德王府家奴前来请本公子过府一述,老舅家的门房早就已经得了我的吩咐,一口咬定本公子这几rì出去溜跶去了,至于去何处,他是肯定不知道的,至少何时回来,怕是至少要等到三五rì之后。
第三天,也就是天子御驾离开长安的前一天。观德王府家奴再次登门,不过这一次不是邀请我过府一述,而是送来了丰厚的礼物,还替观德王杨雄转交了一封信。
“意思这些是他祝贺我冠礼的礼物?”听到了李元芳的禀报,一直在盯着那两大箱礼物,两眼放光的本公子不由得有些咋舌,光是送来的绸缎就有五十匹,旁边,还有一块砚台,一盒黑碇,九支上好的顶尖毛笔,另外,老家伙还送了本公子两百贯。
这再怎么说也绝对算得上是重礼了,莫说是俺,就连读完了信的妹子看到了箱子里的事物也不由得惊呼起来:“这么多啊?天哪,这个,这是南北朝的张永墨,老天,这东西居然有这么多?”
第一百一十八章大酒店的准备工。。。
“咋了妹子,这玩意很值钱吗?”公子也赶紧从盒子里边拿出了一块装模作样地把玩起来,闻着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而且手感极为细腻,摸起来感觉像是在摸羊脂玉一般,而且上面还绘着松树还有印鉴。
“哥!你可不知道,这张永墨可是极难得见的,我在舅舅书房见过半块,这还是外公在时留下来的,张永墨绝对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得到的,一块怕是三五十贯都不止。想不到观德王一下子送了你这么大,一块、两块、三块……一共六块。”妹子头也不抬地详端着手中的黑碇,两眼里散发出来的金光就跟俺看到蹲在银行金库门口的暴徒没两样,晕……
“这玩意居然能值三五十贯?”听到了妹子之后,公子不由得立了眼角,嗯,木办法,谁让咱家穷。要是俺家里边家财万贯,公子自然也能视金钱如粪土。想要把金钱当成粪土,首先要金钱多如粪土,这还是后世我听到的金玉良言。
“当然了,我问过舅父,这样一碇张永墨,可以算得上是有价无市,若是有人一心收藏,怕是百贯都有可能。”俺妹子眼放金光地死死拽着一块不放手,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儿死死盯着俺,那架势,仿佛俺这个兄长要是反应错误的话,她铁定要明抢了。
“妹妹你若是喜欢,就拿去,嗯,还有舅父那里也给他送一,嗯,两块过去。我自己也留两块就是了。”钱虽然重要,但是家人和亲情更重要,听到了我的分配,妹子喜得眉眼弯起了弦月。“谢谢哥,哥哥真好。”
“废话,谁让你是我妹子,不然,想都别想。喂,你这丫头跑啥跑?”虽然做了好事,但是俺仍旧必须要维持兄长的威仪,很遗憾这小妞子抓起两块黑碇就跑了,啥人。
“我先拿去放好了再过来,哥你等我。”俺妹子头也不回地挥着手道,得,看她架势,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这玩意给收藏起来。
不大会的功夫,眉开眼笑的妹子重新出现在了俺的跟前,对着那些丝帛啧啧称奇,这些绝对都是顶尖上好的布料,这种可不是满大街随便卖的,怕是这位老爷子送俺的这些东西加一块怎么也有八百贯,抛高点算的话,千贯之资都有。
“对了哥,信,信你看了没?”俺妹子摸了摸那些手感极好的丝绸之后,才想到另外一件事。靠,俺都忘记了,赶紧行到了旁边的案几上拿起了观德王杨雄的亲笔信。
“哥,那位观德王都给你写了啥?
”妹子不知道啥时候鬼鬼崇崇地溜到了俺背后,眨巴着双眸道。
“除了祝贺你哥我冠礼之外,还说了一些奉承话,嗯,其他也就没啥了。”俺自然不能让妹子看清楚信上的内容,因为观德王杨雄在信中还提到,对于我的意见,他会慎重考虑,至于我在离开观德王府时,交待杨师道的话,他已经听杨师道完整的转述了。
可惜俺这位少年英才出去旅游去了,很遗憾俺不能给他解释清楚原因,不过,俺的进言,他会记住的。
看完了他的信,公子是长长的出了一口大气,其实,哪怕是他一丁点都不能扭转杨广这位天子的意志,但是只要在进击平壤之时,能够谨慎稳定,多派侦骑,我相信,就高句丽大将乙支德的那点小技俩,根是拿大隋军队没办法的。
只能说是大隋军队历尽艰辛,眼看平壤就近在眼前之时,已然失去了jǐng惕,结果才中了高句丽大将乙支德的毒计,致使大隋三十万jīng锐之师灭没于清川江南岸,丧师辱国。
而今,这些原因在历史上已经生发的惨剧,不知道还会不会在这一个历史时空,在杨广,和征伐高句丽的大军身上重现,我实在是不清楚。
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至少,我努力去做了,方能问心无愧。不管是大隋还是大唐,他们都是华夏的子民,有何分别,能少死一些人,未来的华夏,就能多一分的历史,少受些外族的侵辱,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
北市东面,一处三层楼的临街的门面正大门紧闭,而原挂着牌匾的地方,被一块巨大的红绸遮挡住了,而里边,有最少五六十人正在忙碌不停。
公子看着那些忙有求奔忙的小二和帮工,看着那已经在大厅修筑好的一座挂炉,还有那些已经刷过了密制脆皮水,业已经晾干了的肥鸭,公子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继续向里行去,行了百余步,来到了一处外面摆着十来个人力吹风机的房子前,这里可不是别的,而是根据公子的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靠着一堵墙搭起来的厨房,移步进去,里边摆着整整十口锅,而每一口锅跟前都有一个厨师,正在那努力的颠勺,而他们的总教练,正是俺老舅府内的厨师高九胜。
这位年近四旬的高九胜很是严格地指导着每一个正在接受训练的厨师颠勺的技巧,嗯,虽然是我教会高九胜的,但是这家伙不愧是当厨师的料子,才用了不过五天的功夫,就掌握了颠勺的决窍,更重要的是还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现在,他已经是全聚德大酒店的厨师长,嗯,当然是借调过来的,另外还有三名厨师是从高府借调过来的,毕竟一开始想要做大做强,培养技术骨干力量这是必须的,而且是越早越好。
再说了培训好了,也可以让俺和俺家人的饮食更上一层楼,公子终究是读书人,更是勋贵子弟,哪怕是过去式,但是,要是俺经常下厨,莫说是外人,就算是娘亲和老舅都绝对看不过眼想要收拾俺的,毕竟庖厨之事,终究为士人所恶。
更何况公子穿越过来可不是为了做一个顶级厨师,俺身负着沉重的改变历史地使命,这才是俺的要务所在。我相信,任何一位优秀的,拥有着强烈的历史责任感和身为二十一世纪热血青年的穿越者,来到了过去的时代,都绝对不可能甘愿去做一些仅仅只是丰富华夏民族化和饮食生活水平的事。
肯定都有着想要去改变华夏民族的命运的紧迫感和使命感,混吃等死,那可不是咱们这样的人该干的事,我要做的,自然是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家人的命运,乃至国家之运。
虽然目标很远大,但目前很扯蛋。嗯,现在公子要做的自然是要首先提升自己的实力和能力,正所谓打铁还靠身硬,要是公子屁都不会,只懂得大放厥词,别说是想要变革历史了,连自己的生存和生活都难有保障。
“公子您就放心好了,那几千份传单一扫而空,而且这些rì子,可是已经有不少的人来打听咱们这间‘全聚德大酒店’何时开业了,嘿嘿,公子果然高明,那广告词写的,既能吸引眼球,又还隐藏着悬念,实在是非小的等人所能及也。”张奇这位宏基兄的狗头军师一脸崇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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