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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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隋-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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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果然是神人转世。”木兰倒是没有像郭孝恪想得那样,反倒是很认真地说着和罗士信他们一样的话。

“将军,外面有个叫长孙的求见。”将军牙帐外,忽然传来了苏吉利的声音,让郭孝恪精神猛地一振,朝木兰道,“咱们的长史来了,你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了。”郭孝恪如今是鹰扬郎将,可以开府建牙,像下属官僚只需要往卫府报备就行了,他现在这鹰扬郎将府挂在麦铁杖这个右屯卫将军名下,做起事情来就更加方便。

领着木兰,贺廷玉,尉迟恭,罗士信等一班军中的骨干,郭孝恪亲自出营迎接长孙无忌这个自己第一个招揽到的智谋之士,虽然长孙无忌现在还欠缺了历练,不过郭孝恪不在乎,要是长孙无忌老谋深算了,他也就招揽不到了。

看到郭孝恪领着一大帮人出营迎接自己,一袭长衫而来的长孙无忌有些受宠若惊,他以前全靠舅舅高士廉的接济,才能在家安心念书,虽然才华颇高,但却是没有出仕过,可以说是一介白丁也不为过,哪里值得郭孝恪这般重视。

“无忌拜见将军。”看到郭孝恪,长孙无忌长身一拜道,他此时对郭孝恪颇有怀才不遇终遇明主,鱼水相得的感觉。

“无忌,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我军副鹰扬郎将贺廷玉贺将军。”郭孝恪手把手地拉着长孙无忌为他介绍起军中的几个主要将领,贺廷玉虽然不是尉迟恭,罗士信那样的猛将,可是性格沉稳,做事宽严相济,是最理想的副手人选,郭孝恪也学麦铁杖一样,把俗务都扔给了贺廷玉这个自己选定的副手。

听着郭孝恪的介绍,长孙无忌一一把人记下了,他最为留意的还是贺廷玉,魏木兰,尉迟恭,罗士信四人,尉迟恭和罗士信是猛将,他一眼便瞧得出,而贺廷玉和那个长得俊俏非常的魏木兰就让他有些琢磨,贺廷玉一看便是关西的沉稳汉子,听自家这位将军的介绍,对其是颇为信重,那个魏木兰就值得玩味得多,若是不算现在他这个长史,过去军中的文书之事都是这位魏司马在做。

感觉到长孙无忌的目光,木兰微微有些慌乱,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遇到这种让人心惊的目光了,总觉得这个看上去温温和和的新长史是个厉害的人,不过很快木兰便镇静了下来。

郭孝恪办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昨天长孙无忌答应他的招揽,宴席散去后,他便去了左翼第一军一趟,把这位长史的事情就给定了下来。

带着长孙无忌在军中走了一圈后,钱士雄这个左翼第一军的大管家就让人把长孙无忌的长史任命和官服袍袋都送了过来,原本郭孝恪还想看看长孙无忌换上官服的样子,结果没想到长孙无忌的长史正式任命刚到,汪公公便带着两个千牛备身的卫士来传旨了。

轻车熟路地和汪公公客套一番后,郭孝恪心中猜测杨广召见自己,肯定是昨夜之事有人传到了杨广那里,“汪公公,皇上那里?”和汪公公一起出去时,郭孝恪却是瞟了一眼身后的两名千牛备身的卫士,压低了声音问道。

“郭将军那几首诗做得好,不过皇上说瞧着不像郭将军能做出来的。”汪公公飞快地答道,话一说完,便目不斜视地朝前走了,至于郭孝恪塞给他的金饼也藏进了袖子里。

听了汪公公的话,郭孝恪心中笃定了下来,他不怕杨广怀疑他不会作诗,就怕杨广觉得他文才高妙,只是往天子大帐去的路上,郭孝恪就已经想好了说辞,上回他打死那头白虎,被说成祥瑞,他也听汪公公提过几次,杨广把他当成那我茅山宗掌教王远知口中的将星;他可以把事情往这上面推。

一路进了天子大帐,郭孝恪原本有些心事的心里渐渐静了下来,他回想着这两个月里从其他人那里听到的有关那位茅山宗掌教王远知的消息,这位茅山宗掌教出身南朝的世家,师从山中宰相陶弘景,在江南声望极高。

当年杨广还是晋王的时候,平定陈朝以后,便见过这位茅山宗掌教一面,后来杨广登基为帝后,数次巡游至扬州,都必见这位被称为神仙的茅山宗掌教,而且还亲执弟子礼,可见这位茅山宗掌教在杨广心里的分量。

当走进杨广的书房时,郭孝恪已是心中笃定了下来,杨广好佛道,身边每次出行都会带有江左的道士和尚,既然如此,他也不如装神弄鬼一回。

“末将参见皇上。”看到拿着一卷诗经在看的杨广,郭孝恪拜见道。

“来人,赐座。”看到郭孝恪进来,杨广微微点了点头,清声开口道,对于这个自己一手提拔的爱将,杨广还是颇为看重的,虽然那些诗让他心中有些奇怪,可如今见了郭孝恪一幅从容不迫的样子,倒也没往心里去了。

“听说昨夜郭卿在唐公府上宴会一夜赋尽酒中诗,朕看了那些记录的诗稿,的确是好诗。”杨广本人喜好文学,才情也堪称高绝,只是此时诗风犹自承袭南朝的风气,郭孝恪作的那些诗都气势雄浑的诗句,并非工于文字和精雕细琢,所以杨广虽然觉得诗好,但却不是他所喜欢的。

“启禀皇上,那些诗不是臣作的。”郭孝恪见杨广询问,却是起身道,一脸的平静,听得杨广也是不由一愣,不明白他这到底是唱得哪出。

“皇上也知道,末将出身寒门,能识字念书已经不错了,这诗词歌赋,音韵格律什么的,末将是一窍不通,只是当日末将打死那头白虎祥瑞,得蒙皇上召见回去以后,常在梦中听得一些诗句,是以记了下来,昨日巨鹿郡公非让末将当众赋诗,末将就顺口全念了出来。”郭孝恪一本正经地说道,把所有事情都往那子虚乌有的梦境里推去。

“梦中听得一些诗句,你可曾梦到作诗那人。”杨广虽然有些怀疑,可是却从郭孝恪脸上看不出半分问题出来,只能将信将疑地问道。

“末将做梦做得迷迷糊糊的,不过那梦中作诗的诗仙,末将忽然觉得和皇上的身形有点像。”郭孝恪也没直接说什么梦中那人就是杨广,只是含糊其辞地说道,他说的越是模糊,杨广就越是看不出他的假来。

汪公公在杨广身边听着郭孝恪的话,不由暗自佩服郭孝恪这马屁拍得高超,他那话分明就是不着痕迹地把皇上给说成了诗仙。

“哦,那你可还听到些别的什么诗。”杨广饶有兴趣地看着郭孝恪问道。

“有,末将还记得不少诗,这就背给皇上听。”郭孝恪见杨广询问,连忙背了好几首名篇,风格各不相同,其中大半他都故意背错了几个字,让杨广兴致颇高地指出里面的缪处,然后那诗句便在他口中变成‘皇上所作’了,看得一旁的汪公公也是瞠目结舌,暗道郭孝恪这拍马屁的功夫可不比虞大人差。

第六十五章 水军大营

郭孝恪在书房中和杨广的一番背诗,让杨广大为畅快,郭孝恪所背的诗,各种风格不一而同,而且篇篇精品,他是个好文学的人,自然是见猎心喜。

郭孝恪站在杨广身边,看着杨广写的那笔字,也不由暗自称道,他现在一笔字虽然夜夜苦练,可如今也不过是仿着魏碑帖能写个形似而已,至于什么风骨神髓那是谈都不用谈,不过鉴赏起来却已是颇有些眼力。

杨广虽然在誊写那些郭孝恪背下的诗句,看上去脸上也欢喜得很,不过心里却仍是有几分疑惑,只是郭孝恪背出的那些诗实在不像是人力所能为之,若说有人能做出其中风格相近的几首,杨广还会相信,可是郭孝恪背的那些诗称得上是包罗万象,雄浑与婉约,精致和淡雅,各种相冲的诗风精品全在他口中出来了。

郭孝恪没有想到看上去好像沉浸于诗句中的杨广其实一直都在观察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句说出话时的语气变化,还真以为杨广信了他的话。

一个时辰以后,郭孝恪离开了天子大帐,等他走出以后,方才心里松了口气,他以前练拳闲暇便喜欢看书,那些诗词什么的也看得不少,才能信手拈来,不过今天被杨广这一抄底,他肚中的存货已自去了七七八八,总之在天下大乱以前,他是不会再轻易做文抄公了。

待郭孝恪走后,杨广却是看着手中那叠墨迹未干的诗稿,沉默不语,他心里是信了郭孝恪七八分,可是却也没有全信,不过他觉得郭孝恪实在没有必要故意这般做,思考了再三之后,杨广放下了对郭孝恪的怀疑。

郭孝恪在杨广的书房里那番背诗,自然是被杨广下了禁口令,而郭孝恪自己也不会宣扬出去,因此没有一个人知道郭孝恪被杨广召见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郭孝恪被杨广召见以后,又凭白无故地受到了杨广大笔财物的赏赐。

军营里头,已经是郭孝恪手中长史的长孙无忌看着被封入自家将军府库的大笔赏赐,也不由乍舌于郭孝恪的手段,有了这笔赏赐,郭孝恪便是再招募两三千士兵也是可以的。

“兵贵精,不贵多。”对于长孙无忌劝自己多扩充一下自己这鹰扬郎府的兵员,郭孝恪却是很清醒地拒绝了,“我招募这五千士兵,是皇上特许,便是如此,也已经有人说闲话了,要是人再多,我怕我这个鹰扬郎将也没几天好做了。”看着长孙无忌拿着账本在那计算,郭孝恪却是摇头道。

长孙无忌听完郭孝恪的话,立时便明白了过来,不由暗道自己真是太过孟浪,竟然不仔细想想就胡乱出主意,差点陷郭孝恪于不利之境。

“无忌,你不必心急,有些事情,咱们得慢慢来。”郭孝恪知道长孙无忌也是为自己着想,现在的长孙无忌终究是欠缺了些经验。

“是,将军。”长孙无忌也如尉迟恭他们一般喊郭孝恪为将军,他本来是想喊大人的,可是觉得那样喊似乎陌生了些,便也跟着木兰他们一样叫了。

“将军,这音切之法甚好,不知可否推广至全军,也是大功一件。”长孙无忌说起了正事,他来郭孝恪手下之后,才发现郭孝恪军中士兵能识字的人比起其他二十四军各军,高得简直吓人,基本上每个火长都能认得近两千个字,便是那些士兵也认得几百个字,看下简单的命令军报是绰绰有余。

音切之法,古以有之,只不过长孙无忌以前学的是反切,也就是字符切,比如‘窡,直浊切’,根本就是用来给有些基础的人用的,像军中那些目不识丁的士兵,跟他们讲反切这种音切之法毫无用处。

而长孙无忌自打进了郭孝恪军中以后,就发现那些基本上把常用字都认全的火长教那些士兵认字时,用的音切之发,是几十个鬼画符一样的符号,每个符号代表一种音节,可以拼出不同的音节来,他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奇特,而且他也用惯了反切,不过等他看到那些目不识丁的士兵在背熟那些鬼画符一样的音节后,可以照着每个字上面注写的符号,准确地念出字以后,才猛地发觉这种音切之法的好处,于是专门抽了时间把那些鬼画符给背了下来,发现果然是方便许多。

“我也知道这是好事,不过这事情却是急不来。”郭孝恪可不觉得自己献上这音切法,能有什么好处,他现在已经树大招风了,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一举一动,他让士兵识字,在这自己的军营里,他还管的住,可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他。

见郭孝恪如此说,长孙无忌虽然有些失望,可是也知道郭孝恪说的是正理,这音切法即使献出去,这二十四军有几个将领会像郭孝恪一样让自己麾下的士兵认字,在他们眼中,士兵最好大字不识一个。而且那些普通士兵也不是太热衷于识字,就连他们这里,也是郭孝恪放了话,能识字的优先补为军官,同时军饷也会比不识字的士兵多一些,这才让那些士兵每天晚上训练完了都是玩命地背音切识字。

长孙无忌带着一叠名册账本离开了,郭孝恪军中少文吏,如今也就他一人撑场面,他这长史做得倒像个大管家,样样事都要他管,不过长孙无忌自己倒是乐在其中,一点也不觉得累。

长孙无忌离开后,郭孝恪自己一个人对着地图发起了呆,这段时间升了官以后,和那些世家门阀打交道下来,郭孝恪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无耻了,像他以往是根本不会拍什么人马屁的,可是如今他却能面不改色地向杨广说出那些奉承的话。

说到底,还是自己变了。郭孝恪自嘲地笑了起来,随即目光落在了辽东几座山城上,杨广在全军度过辽河后,就下令全军在南岸就地修整,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当日渡河战役,左翼第一军伤亡惨重才击溃了高句丽人阻挡他们过河的野战部队,那个时候就该让全军的轻骑率先快速过河,追击那些逃走的溃军,而不是让他们有机会逃回辽东城,重整旗鼓,那些可都是高句丽人的精锐,用在守城上,却是相当地棘手。

再想到迟迟未动的水军,郭孝恪忽然发现其实征辽这一仗依然走回了老路上,杨广根本就没有把已故老师段文振的话给听进去。

“我能做的,怕也有限。”郭孝恪沉沉地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那地图后,却是掀帐而出,他打算去来护儿的军中找秦琼,不管如何,他都要和那位虬髯客张仲坚见上一面,杨广刚愎自用,而且手控大军,没人能劝得动他,到时候二十四军仍会受挫于辽东坚城之下,然后重组九军,放弃辽东进攻平壤,难挽败局。

郭孝恪越是看得通透,心里面就越是苦闷,“将军,咱们去哪里?”出了营,苏吉利见郭孝恪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开口问道。

“咱们去水军大营。”二十四军虽然各自取各种汉时的辽东道名,杨广也依照地域划分了各军的作战区域,不过直到现在二十四军仍旧集结于辽河南岸,没有动弹过,来护儿的水师也只是驻扎在附近沿海,水师的步军则全部都在这辽河南岸的大军营地里。

郭孝恪出营时穿上了他那身唐猊甲,外面罩了一袭黑色大氅,也不打旗号,只带了苏吉利和几个亲兵,悄悄地前往来护儿的大营,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去来护儿大营,现在盯着他的人太多了,伴君如伴虎,杨广现在把他当成爱将,可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一个谣言,就把他的脑袋给砍了。

小半个时辰后,郭孝恪一行人到了来护儿的大营,来护儿也算治军颇严,虽然和郭孝恪那里没得比,但也是大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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