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她,是不是在装睡啊。
弹她额头,她眉头拧在一起往上蹙去,好生无辜。
仔细看起来,童瞳的确长得蛮漂亮的,很像公司那些小女生爱看的日本潮流杂志里的模特儿。像糖果一般的脸蛋,若是能一直处在睡眠之中,童瞳会是一个很可爱的妹妹。
可惜啊,苏擒年耸肩,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姐姐……”童瞳一抬头,亲了苏擒年一下。
苏擒年把她圆圆的脑袋压回去:“少装睡又占我便宜。”
“嘻嘻。”得逞的笑声,童瞳蜷着身子窝进了被子里,把苏擒年的手臂一起带了进去。
这白痴,这样下去会不会被她一同沾染上奇怪的嗜好啊。
不知道是她装傻还是真的睡觉时有那么不老实,等童瞳醒来的时候她直言不讳自己完全不记得刚才睡觉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苏擒年也懒得和她争辩什么,只是顺手拿了书过来看。
童瞳下床,衬衣里面只穿着内裤晃着两条雪白的长腿在屋子里走。苏擒年无意间看见,怎么都觉得这场面很奇怪啊。
疲惫感、还留有体温凌乱的床、衣冠不整的两人……这是什么古怪的激情之后啊。
苏擒年无力的目光从眼前的书本上移开——都是现在的影视剧里太多奇怪的暗示,也不大大方方地把人之常情给演出来,弄得观众们在之后不得不在纯洁的场景下产生罪恶的联想。
罢,不去想这些让人头疼的事情了,苏擒年觉得自己病还没好,再这么深思熟虑下去估计病情会更重。
“那,姐姐大人,吃药喽。”童瞳举着透明的玻璃杯,里面装着纯净的温水,纯白的衬衣让她看上去就像个性感护士。
还叫什么……姐姐大人……
苏擒年感觉自己的眼部以上被漆黑的色彩所掩盖——这奇怪的称谓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擒年很积极地把水和药拿过来,快点吞服下去,免得再节外生枝。
“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苏擒年想要快点把话题转移到正常的轨道上去。
“今早,不过你好像去约会了,不在。”童瞳拿过苏擒年刚刚喝完的水,伺候起自己来。
苏擒年看着她喝水的动作,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童瞳喝到的地方是她刚才嘴碰着的那个位置。
“我那不算约会,看画展而已。”
童瞳把水杯放下,学着苏擒年的样子耸肩。
苏擒年算是领教到自己的习惯动作有多么让人讨厌。
“倒是你,你的意大利帅哥呢?没和你一路同行?”
“没啊,不过玩玩而已,又没有当真。”
“玩玩而已?”
“对啊。”童瞳双腿交叠站着,“不然呢,你希望我发展出怎样□焚身的恋情吗?”
那是你的事——这几个字都已经在嘴边了,但苏擒年却没像以往一般说出来。
“真是的,我才走几天啊你就生病了也不会照顾自己,那接下来的两年时间该如何是好啊。”
“两年?”
“对啊,我要去瑞士进修商管专业,两年的时间。”童瞳说。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封面的事情,勤奋更新的作者君已经释怀了
☆、一定是我腹黑的方式不对(10)
“真是难得,你会有进修的打算,我还以为你都不喜欢学习。”从苏擒年的表情上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绪。她的心情比有关部门还要神秘。
“嗯,因为不想再待在我爸爸或者你妈妈的公司里,运输业不是我想喜欢的领域,我想要有自己的事业,做自己喜欢的事。”说这么严肃的话时不穿裤子实在有点别扭啊。
“很好啊,姐姐支持你。”
“真是谢谢姐姐大人了,我会在国外好好努力的。”
最后以一句客套的“加油”结束了话题。
“到底有没用啊!这样下去真的要牺牲两年的时间去学习啊!两年后老娘都27岁了混蛋!”童瞳把对面宁甯的酒杯夺走,“我说你别光顾着喝酒啊!真是……”
宁甯双眼无神地叹气:“童大小姐您别生气呀,您又不是不知道苏总那脾气,就算在乎得要死,脸上也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过看上去您好像很期待她能快点喜欢上您嘛。”
“啰嗦什么。”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哟,小童瞳……”宁甯的语气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在您向苏擒年施压的同时,也会受到来自于她的力。真有趣啊,看您已经快要因为她对您的不挽留而沉不住气了。哎呀呀,且看到最后是苏擒年先被您给压死,还是您先被她给气活。”
童瞳上身前倾,举着叉子对准宁甯的脑袋,像是随时都能把她的脑袋当关东煮的丸子给插下去:“姓宁的,你这模样是要死吗?这是不是早就是你计划的一部分?你就是想看我们出丑是不是?”
宁甯的指尖在盘子边慢慢地摩挲,想着如果童瞳真的举武器进犯的话她就瞬间以盘当盾来阻止对方的暴行:“说什么计划,说什么出丑,您说得也太难听啦。在下只是免费完成您的心愿而已,这有什么错呢?我敢打赌,您这飞跃了太平洋肯定能把苏擒年的心也带走,您就沉住气在外面好好学两年,等再回来就是您的天下了。”
童瞳知道宁甯说得对,但她怕的是自己被卷进去。
不止是苏擒年有些不正常,就连她自己都……
在意大利的时候,没有苏擒年和她吵架她空乏得厉害,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邮件发出去了,但没得到苏擒年的回复,这件事居然让她到现在都没释怀。
真是奇怪,为什么按照宁甯说的方法做之后,一切被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骚动都在慢慢往上萌发,好像就要冲破土壤,呼吸新鲜的空气了。等开始接触到空气那才会一发不可收拾疯狂生长。
童瞳意识到这点,心中不甘,却又不得不承认很有期待。
如果真的能让苏擒年喜欢上,如果真的能看到她在乎的模样……
但两年的时间真的不算短,就算现在有一些热情,两年之后又会是怎样的局面呢?
宁甯和童瞳从餐厅分别,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往前走,走着走着笑容就凝结了。
“你们这些人,究竟要糟蹋别人的心到什么地步?”
奇怪,都过了大半天了,为什么那笨女人的模样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先前约了SUSAN,宁甯把她带去了酒店,若是一般人,这意图已经相当明显了。可是SUSAN却似乎茫然着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宁甯脱了外套说去洗澡,SUSAN点头。宁甯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问道:“不一起洗吗?”
“啊?一起……”
“对啊,一起洗比较温暖。”
“可是……”
“别可是了,都是女人怕什么。来吧,我帮你搓背。”
宁甯半强迫地把SUSAN带入浴室,脱去了她的衣服。SUSAN这会儿才感觉到不对劲,但柔软的身子已经被宁甯从身后抱住了。
宁甯亲她的后颈,SUSAN颤抖地把身子绷得更紧。
“就在浴室做吧,嗯?”宁甯在SUSAN的耳边轻轻吹气,SUSAN脸血红。
“做……做?”很不确定地疑问,宁甯火热的唇已经含住了她的耳朵,舌轻轻碰到她耳上的肌肤,SUSAN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狠狠地憋着。
“这样很好吧?”宁甯的声音好听到难以置信,SUSAN没有一丝反抗,宁甯在心里轻蔑地笑——真容易啊。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SUSAN却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宁甯的笑容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收敛了起来。
“喜欢?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为什么要和我做这种事呢?”SUSAN长至肩头的黑发已经被粘湿了一些。
“我约你,你也没拒绝我,不是吗?刚好我今天有点无聊,所以就……”
SUSAN突然从她怀里挣脱,扯了浴巾把自己裹好。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回头,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清晰地看见她颤抖不已的身子。
“我是很笨,但不代表我不知道什么叫羞耻。”SUSAN说,“你们这些人,究竟要糟蹋别人的心到什么地步?”
然后她就走了,留宁甯一个人在酒店睡觉。后来接到童瞳暴躁的电话,她就来赴约了。
从头至尾宁甯都不觉得自己要为SUSAN的难过埋单,像她那种蠢笨的个性今天她宁甯不伤害她,总有天她会被别人更无情的伤害。
如果你一直都这么笨,那你就只能做在这个被饿狼占领的社会中那只散发着香甜肉味的羔羊。
童瞳把她想出国的事情告诉了童俊,本以为爸爸会有点挽留的意愿,爸爸的确是快哭了,但却是感动得快哭——我女儿终于知道学习了,终于有出息了。
在晚餐的时候,全家人都在,童俊通知了这件事。
“很好呀。”沈月云那欢脱的表情其实是真有点HOLD不住了,“童瞳啊你尽管去吧,阿姨帮你买车!”
童瞳低声说:“还没最后决定呢……”
苏擒年把碗放下,擦了嘴说:“去国外学习也是很好的,趁年轻多学点。”
童瞳心里有只金刚,已经开始爬楼了。
“所以姐姐是很想让我出国去吗?”笑里藏刀地问苏擒年。
苏擒年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近黑的正装,因为她的肩膀很窄,这件有垫肩的衣服让她看上去饱满了不少:“啊,我是觉得这是件好事,倒没说很想或者很不想的。”
心里的那只金刚已经把摩天大楼成两段了。
“那如果我出国的话姐姐一个人不是很寂寞吗?”
“是还好,我有很多事情要做。”
很好,这时候苏擒年还派直升飞机过来捣乱,金刚肯定是把直接把飞机都捶下来!摔它个稀烂!
“我吃饱了。”童瞳一撑桌子站起来,什么话也不想再说,回房了。
“再吃点啊宝贝儿,你才吃这么点。”沈月云在她身后呼唤。
“吃不饱也气饱了。”门被不留情面地关上。
“这孩子,还真是要去国外锻炼一下才行了。”童俊总结发言。
苏擒年夹了一颗荷包蛋到自己的碗里,不经意里看了童瞳的房门一眼。
“哎擒年,你不吃完了都擦嘴了吗?”沈月云奇怪地问。
“喔……”真是奇怪,为什么又习惯性地夹了荷包蛋呢?
作者有话要说:介于最近作者君日更的行为会对某位拼更新的作者姑娘照成很大的心里负担,所以作者君决定明天暂停更一日后天再更新。作者君真是纯洁善良有话直说的好人。(抹泪)
实在抱歉,没想到JJ把存稿都抽成空白了,现在补上
☆、一定是我腹黑的方式不对(11)
确定苏擒年对她不做任何挽留之后,童瞳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决定她要去瑞士。
反正留在国内也没什么意思,除了和狐朋狗友派对之外她还有什么追求呢?她的人生还有什么目标呢?趣味呢?前途呢?
都没有。
童瞳第一次感觉到了心慌,若不是宁甯出的这馊主意,她可能永远都懒惰地无法发现自己的无力感。
既然有了这个机会,学校也已经申请好了,那么就去吧。反正你看围绕着那空空荡荡的大餐桌的几个人,没有一个人想要她留下。既然没有背负任何的眷恋,那就提着行李离开吧。
童瞳开始整理行李,很多东西塞进了行李箱却又觉得碍事,还是都拿了出来。除了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外,她什么也没拿。
整理累了,童瞳开门出来煮咖啡。她抬头看一眼楼上苏擒年的房间,从门缝里露出了一丝光线。
都几点了,她也还没睡么?真是辛苦啊,估计又是在看公司报表吧……
门“咔嗒”一声打开了,苏擒年站在二楼,身后橘色的灯光把她整个人照成剪影。
“你在煮咖啡?”
“嗯。”
“给我也来一杯。”
“要喝自己来煮啊。”
“这是什么对待姐姐的态度。”
“你最好是我姐姐,你姓苏我姓童。”
苏擒年往楼下走来,身上披着厚厚的素色披肩:“这会儿又不认我这个姐姐了,先前是谁厚着脸皮叫姐姐大人的?”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童瞳端着咖啡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看。她好像很久没看电视了,自从手机智能化之后她和外界交流基本上都是依赖手机。电视节目本身有许多让她不爽的气质,于是她养成了一回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习惯。
苏擒年倒了一杯咖啡坐到童瞳身边,沉默地看电视。虽然客厅坐了两个人,却和无人一般的安静。
相对于两人的沉默,不知疲倦地在喧闹的电视机看上去异常的滑稽可笑。
童瞳不知道苏擒年下楼来喝杯咖啡之后没有回房,直接睡在了沙发上这算是怎样的一件事。但从头到尾她都以为苏擒年会说点什么,至少假意地关心一下她要去的学校和她的住宿情况都算是一个有血性的人会做的事情。但到最后她依旧是沉默的。
童瞳想要回房去睡觉,可是苏擒年在这里,她又不想走。
就这样,默默无语的两姐妹一人睡在沙发的一头,睡得腰酸背痛。
时间就像是握在手里的鱼,一不小心它就滑走了。最近恒盛一个项目刚刚确定,苏擒年忙着出席各种会议,一不留神就已经到了童瞳要出国的日子了。若不是手机里有事项提醒,她可能真的都忘记了。这时候她就会感叹当初对手机毫无追求的自己在助理岚的强烈建议下把智障机换成了智能机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
童瞳是搭今天晚班航空去瑞士,苏擒年其实早就把工作完成了打算去送她一程,但这时候接到了杨小桥的电话。
“擒年,我回来了。”依旧是温婉可人的声线,和大学毕业时相比没有丝毫的变化。
“嗯,我已经收到你的邮件,之前就知道你要回国的事情了。”
“今晚我们聚一下好吗?我已经通知了其他同学一起,包厢也订好了。”
“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