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十四，你发什么呆呢？难道要我这个哥哥敬你不成？”
“呃，我只是在想，这才多少年，孩子们都这样大了。”
“是呀，我的甘珠尔都这样大了。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他时都快认不出来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都离开多少年了？”
“不说这个了，喝酒喝酒，昔日的大将军王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今天咱们哥俩一醉方休！”
“好好好，你这个‘拼命十三郎’也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
胤禟和胤俄来至龙源楼，看着天上的圆月，恍如隔世。上辈子基本上是形影不离，就算是被雍正圈禁虐待之时心中最想的不是散尽的那黄金万两。不是自己的福晋和孩子，甚至不是胤禩，而且对方，他想他，因为他认为他连累了他，他想他，因为从小到大他们从来没有这样分开过……
“老十，你再喝一杯。”
“九哥，不行，再喝我就该醉死了。”
“今天难得咱们这样高兴，你多喝两杯没事，怎么？有我在你还怕醉了之后回不了家？”
“……”
康熙见高无庸忙了一圈，最后只有胤礽跟着他来了，微微一笑，这个孩子还是这样离不开自己。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胤礽，康熙从心底发出了一声感叹，胤礽，自己的宝成，这个孩子是自己唯一一个当儿子养大的，自己一天天的看着他慢慢的长大，也一天天的看着他慢慢的变坏。自己是皇帝，是千古一帝。天下都在自己的脚下！自己一直认为只要得到了江山，就是得到了一切。但是就在自己废掉宠爱了四十多年的太子胤礽的时候，自己发现自己错了，谁得到了江山，谁就失去了一切！就像自己，得到了江山，却落得个父子反目的下场！自那时起，自己就常常做梦，直到现在也是一样，梦中的场景均是一般：胤礽，自己的宝成，一会儿乖乖的躺在自己的怀中，一会儿毕恭毕敬的站在自己的身边，一会儿跪在自己的面前听着自己的训斥，一会儿行为癫狂的在咸安宫中……自己想要拉住他，想要喊他，但是怎么也喊不出声，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策马狂奔，离自己远去……留给自己的除了满脸的泪水就是刻骨的记忆……
胤礽看着自家的皇阿玛，眼神就如之前的那般，只是这时的眼神中除了崇拜还多了几分的复杂。上辈子的自己对皇阿玛什么感情？直到自己死亡的时候自己都不明白。只记得自己冤枉，自己只是……但是却竟然落得个帐殿夜警、窥探帝私的下场！自己被废，没有辩解，只是因为自己知道他不喜欢，所以自己便任凭他发落。听到他驾崩了，自己迷惑，为什么不叫自己，为什么不让自己去看他最后一眼？难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就那样让他不耻？胤禛和胤禵来看自己，告诉自己自己被封为理亲王，让自己居住在自己曾经在通州置办下来的院落中，自己没有办法，只得接旨谢恩。但是当胤禛他们离开，自己却痛哭流涕，只因为自己不想离开，只因为在这里能够感觉到他的气息……
“宝成，你说朕有多长时间没有跟你一起吃饭了？”
“……”胤礽听见了康熙的话，没有回答，因为自自己一废之后，好像就没有过了……
“宝成，走，陪朕赏月去。”康熙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用手拉住胤礽的手，两个人走出了凉亭，走到了浮桥之上，皎白的月光温柔的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胤禛和胤禩忙完了赈灾的事情，因为赶上了中秋，于是就等着过了中秋之后再回京。晚上，两个人坐在凉亭之中，一边赏月一边喝着桂花酒，好不惬意。
“履亲王，这个是和亲王从北京递上来的。”下人把折子恭恭敬敬的递给胤禛，见胤禛挥了挥手就赶紧离开了——他们很害怕这个履亲王。
“四哥，这个是弘昼的谢罪折子吧！”胤禩看着胤禛的脸色，笑着说道：“大八月十五的这倒不错，都在赶着给自己的皇阿玛写谢罪折子！四哥，你看看你，儿子儿子这样，孙子孙子这样，再加上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孙女’，你说这个算不算是物极必反？”
“哎！”胤禛自嘲的笑笑，接着说道：“弘昼这孩子……你说咱们用不用告诉他皇阿玛的事情？”
“不用。”胤禩一摆手说道：“弘昼这回落在皇阿玛的手里，不死都能掉层皮！”
“你说说我怎么有这么两个孩子？”胤禛一边叹气一边说：“一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一个宠妾灭妻，识人不清，好大喜功！”
“四哥，你说错了，还有一个跟着臣弟我跑了！”
“……”提到弘时，胤禛的心不由的抽动了一下。弘时是他的儿子，他怎么可能取他性命！虎毒还不食子呢，何况自己的儿子！但是……记得那一日自已申斥了他几句，便离开了。但是却听得弘时小声的说：“要是八叔是我的阿玛该有多好！”当时的自己只是觉得胸口气闷，这孩子怎么不知道自己的一片好心！当时的自己盛怒之下就将他逐出了宫廷，并过继给胤禩为子……自己知道即便是现在自己放了这个弘时，弘历也是饶不过他的，自己早已安排妥当，自己百年之后也能保住弘时，但是……弘时死了，还是自尽！多么懦弱的死法！有勇气自尽却没有勇气活下去？胤禛摇了摇头，看着天上的那轮皎洁的明月说道：“每逢佳节倍思亲哪，小八，还是不准备跟弘旺相认？”
“嗯。每次我去他那里，都是用永璇这个身份，他是因为我才……我现在只想让他过上几年舒心的日子。”
“你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
“别人说了，我的菩萨保会相信？”
“别，你别这样说。我……现在你和他重回宗族了，世界上就再也没有阿奇那和菩萨保了。”
“……”胤禩忽然很想告诉他，为什么当初自己要把自己的名字改成阿奇那？不为别的，只为他曾经说过，只有他胤禛养的狗才会听他胤禛的话！自己不想做他的弟弟，只想给他做一条听话的狗……
“对了，你信不信，现在弘昼那小子肯定跟弘旺在一起呢！”胤禛看着胤禩有些哀伤的眼神说道。他忘不了他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眼神总是在提醒自己，就是自己把他逼上了绝路，而他，将要用这种眼神再把自己逼上绝路……“要是弘昼告诉他你的事情，你……”
“我能怎么办？只好跟他相认了……”
“小八，你看看，这八月十五的，怎么聊上孩子了？来来来，咱们吃酒赏月。”
“呵呵，四哥，我敬你一杯。”
“应该是我敬你。”
“对了，四哥，别忘了给皇阿玛写折子。”
“你是想提醒你四哥我写谢罪折子吧？”胤禛看着胤禩笑着说：“想看你四哥的笑话？没那么便宜，要是你再说，这请安的折子就你写了！”
“四哥，我错了！”胤禩听着胤禛的话，笑着说道——因为怕皇阿玛说，所以这些日子的请安折子都是有胤禛写的……自己什么都好，就是字差劲，昔日不知被康熙骂过多少次，罚过多少次，被兄弟们笑过多少次。自己也曾下过功夫，但是就是练不好，师傅们怎么说的？对了，手腕力道不够。自己怎么了？骑马射箭样样都好，就是提不起笔！记得小的时候，胤禛没少手把手的教自己写字。结果自己跟胤禛的字竟然有八分相似，只是自己的字比较圆润罢了。记得胤祥曾经说过，天底下两个水火不容的人写的自竟然这么像！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知道错了就好，来来来，喝酒喝酒……”
“……”
弘昼刚刚从劫后余生中回过劲来，自己的皇玛法原来这样厉害！自己真真是感觉到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正在发愣时，家人来报弘旺到了，这才想到今天是八月十五，赶忙把弘旺请到了院中的凉亭中。
“五哥，在忙什么？”
“没有，就是我那天办生丧被皇……四哥骂了一顿。”
“他不是一直不管你吗？怎么……”
“他是……他这次应该是正常了。”
“那五哥你够惨的！”
“是呀，皇阿玛说话就回来了。我不知道……”
“皇阿玛？？四伯？！！”弘旺听着弘昼的话，惊讶的喊道。
“呃……对，现在履亲王就是……”
“天哪！那我阿玛是……”弘旺突然想到那个经常到他家来的仪亲王永璇。
“是，他是我八叔。”弘昼看着弘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说了出来。弘旺听着弘昼的话，早已泪眼朦胧。
“你看看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你阿玛一回京你不就能见到了？来来来，咱们赏月……”
“嗯。”弘旺擦了擦泪，跟着弘昼喝酒聊天……
身份
永璘在八月十五那天跟着钮钴禄氏一起去的颐和园，但是因为他小，爱玩爱闹，所以吃了两口月饼之后，就出去胡跑乱闹，天已近冬天，晚上风又大，颐和园的水又多，这更是加重了风中的凉气。于是，跑了半天的永璘回屋之后就病倒了。钮钴禄氏只能带着永璘回到了紫禁城中。永璘的病也奇怪，太医诊脉之后说是伤风，但是永璘却一直在床上昏睡，烧也不退。太医们觉得奇怪，但是无计可施。
胤禛和胤禩刚刚到北京，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被胤禟和胤俄等人拉着去给钮钴禄氏请安。胤禛情知他们是要看自己的笑话，但是没有办法，心想着这有什么？想当初自己不是还给自己的儿子请过安吗？于是，几个人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往慈宁宫走去，却发现福尔康……几个人很是奇怪，这福家已经被罢官为民了，怎么这福尔康还……
“孙儿给皇玛嬷请安。”胤禛一边说着一边跪了下去，心中这叫一个憋屈。胤禩脸憋得通红，强忍着笑跪了下去。胤禟、胤俄等人见胤禛给自己的小妾下跪，很是吃惊。也是忍住了笑意。
“永珹永璇，来，让皇玛嬷看看，这些日子瘦了没有？”钮钴禄氏看着这两个‘孙子’，一边笑着一边说。
“劳皇玛嬷惦记，孙儿一切安好。”胤禩刚要上前，却被胤禟悄悄的拉住了，胤俄则把胤禛推到了钮钴禄氏的面前……
“哀家那天还埋怨皇帝呢，这么小的孩子派出去也不担心。”
“皇玛嬷，孙子也该为皇阿玛效力了。”胤禛一边说一边感慨，什么世道，自己现在竟然要对自己的小妾行礼请安喊‘皇玛嬷’！这个钮钴禄氏原来看着挺好的，怎么老了老了这么唠叨？
“皇玛嬷，那个福尔康不是被……怎么又进宫当差了？”胤禩见胤禛这样纠结，就发了善心将胤禛从钮钴禄氏的手里解救了下来。
“那个福尔康，哀家是想把这晴儿许配给他，皇帝也是这个意思。昨天晴儿来求哀家，哀家……”钮钴禄氏底下说了什么胤禛都没有听见，他只觉得自己胸口发闷，偷眼看了看胤禩，只见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悄悄的对着自己摆了摆，他知道胤禩的意思，是说又来了一个‘极品’的……
“四哥，你这小妾……”从慈宁宫出来后，胤俄就叫道。
“反了，都反了。一个格格竟然要嫁给包衣奴才！”胤禛周身散发着凉气说道。
“没关系，现在皇阿玛在这里，她们不会弄出什么风浪来的。”胤祥在一旁说道。
“十三，不是她们弄出什么风浪的事情，是我心里……”
“四哥，没事，兄弟们又不笑话你！”胤禟说着，只是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成。胤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说我不在北京这些日子，你们八成没少笑话我……
“好了，咱们去给皇阿玛请安吧。”胤禩拉着胤禛往康熙处来，胤禟他们本是来看胤禛的热闹的，一见胤禛去给康熙请安，众人一致认为没有什么事情最好不要去招惹康熙，于是便散去了。
从康熙处出来之后，胤禛和胤禩便各自回府了。胤禛回到家中，只见弘昼哭丧着脸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看见弘昼，胤禛心中的怒火就被激了出来。把书桌上面的书尽数扔到了弘昼的身上：“你说说你！把朕的脸都丢尽了！都丢到你皇……四哥那去了！你是没长脑子是怎么？办生丧，办生丧。你明天接着办！朕让你一次办够了！打量着朕不在北京管不了你了？”
“皇阿玛息怒，都是儿臣……”
“朕怎么有了你这么个儿子！要是不想当爱新觉罗的子孙你跟朕说一声！别没事给列祖列宗丢人！”
“皇阿玛开恩，儿臣再也不敢了……”自家皇阿玛的手段自己不是没有见过，销宗籍，改名字，然后生生的把人给逼死……
胤禩刚刚到家，就见弘旺正等在书房，还没有等他说什么，弘旺大叫一声“阿玛”就扑到他的怀中嚎啕大哭。“都是阿玛不好，这些年你受苦了……”胤禩突然想到这个孩子跟着自己受了不少的苦，都怨自己，当初为何疯了心似的跟他争？毁掉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胤禟和自己的儿子……“阿玛……弘昼这些年一直在照顾着儿子，儿子过的还好……”“弘昼？”“是，阿玛，是四伯给他的密旨，让他照顾儿子，要不然，儿子也不能这样……”听着弘旺的话，胤禩知道他原来并没有骗他……
永璘在床上悠悠的醒来，只是这里既不是他去南巡之时淋完雨之后住的那个小院，也不是养心殿、乾清宫了。可是这里是哪里？他睁开眼睛，想要坐起来看个明白，但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使得他‘哎呀’一声又倒了下去。
“十七阿哥！您醒了！皇后都快急死了！”一个宫女听到声音有异，过来查看。见是他醒了，大声叫道。
十七阿哥？永璘？我怎么变成了他了？我是……明明是在淋雨后休息了一下，然后莫名其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已经是在这里了……等等，如果说我在这里，那那个‘我’是谁？
“永璘，你可醒了，皇额娘都急死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皇后？那自己是？自己是自己的儿子永璘？这是怎么回事？通过永璘的记忆，他知道了，令妃已经被‘自己’赐死，永璐、永琰和永璘都被放到了皇后的名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