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权倾天下第五百四十章钱庄
“大爷,钱庄还在亏呢。”钱老夫子觉得有责任给主人提个醒。到底是年轻人,一顺就不知道高低深浅了。
要说权贵之家,开质铺的有的是,百姓生活不困苦的还真没几家。就算是小康之家,也难免要和质铺打交道。春暖花开的时候当了棉袄,等秋风一起的时候再给赎回来继续穿上,这都是常有的事。
有时候,就缺的是几百个大钱,没有这钱,就绕不过去
正因如此,开质铺的最为赚钱,当然,要是能有白来的盐引茶引,或是去自己开盐井抢茶山,那来钱更快。
不然的话,就是在苏松一带贩卖丝绸,那也是来钱很快的行当。
除此之外,就是在夏收秋收的时候,低价收粮,等冬荒的时候高价出售,这种大粮商,也是极为赚钱的。
大明在常平仓上极为失败,因为开矿的失误,铜钱严重不足,导致收取赋税时百姓只能贱卖粮食来换取银子和铜钱交税,等自己粮食不够吃了,又只能高价购买。
中间的差价,就是质铺和粮商等大商人一并赚了去了。
当然了,在大明,商业只是政治强权的延续,没有强权的商业是不可能长久的。再厉害的大商人,就算是家资百万的大商人,一旦落在有心人眼里,轻则破财,重则破家,都可能是分分钟的事。
所以,真正的长袖善舞的大商人都是依附于官绅之下的,只有上头有人罩着,而且得是真正的有权势的大人物当后台,这才能把生意做大,做长久。
至于张佳木的钱庄生意,其实是提前了二百来年,山西人依靠着和清廷的关系在各地设立钱庄,在清末时,又开办了汇兑业务,被清朝皇帝褒奖为汇通天下,占尽了当时风流。
而张佳木的钱庄此时自然开办不了汇兑,一则,消息传送还有问题,得邮传更加巩固规范之后,才能考虑。
二则,信用未鄣,最少在数年之后,才能谈得上汇兑。
现在的钱庄,叫人储存银两什么的,也不大可能。还是一句话,没有信用,百姓绝不可能储存银。
如果有储户存银,领取利息,而钱庄以存银生利,那就不是钱庄,而是现代意义上的银行了。
所谓钱庄,就是专管黄金、白银、制钱这三样货币的兑换,在帮人兑换的同时,获取利益。
大明的货币极为混乱,相比较下,当时的欧洲已经是在铸由业上很成熟了。因为货币混乱,所以百姓使用很不方便,最常见的就是把整银兑成碎银来使用,比如一只鸡三分银子,用铜钱自然最好,但大明的铜钱开采的太少,而且铸造的也很混乱,有什么金背、旋边之分,光是币种,就是十几种之分。正统和天顺年间,官府掌握变弱,私铸铜钱成分,质量参差不一,百姓使用极为不便。
正因如此,钱庄业才开始正式出现,在嘉靖之前,钱庄自己也可以合伙私铸铜钱,用来兑换百姓的黄金和白银,其利之大,一出现就被权贵和世家们掌握于手。
一直到嘉靖八年过后,严禁私铸铜钱,钱庄才开始向官府购买制钱来兑换,就算这样,利润也是不小。
开始只是兑换钱两,后来开始放贷和兼营别的营生,到了清中叶后,钱庄开始承兑,甚至经营彩票,也是开始向着现代银行业转进,不过,等真正的有庞大资本支持的外国银行进入之中,中国本土的钱庄就开始崩溃消融,直到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佳木的钱庄如果也搞有偿兑换,其利当然也不会小。
但他开设的数十个钱庄网点,规模不小,雇佣的掌柜和伙计当然不敢欺骗锦衣卫掌印指挥的东家,按说赚钱获利应该不小。
但开办至今已近三个月,口碑已经立的不小,伙计掌拒也都上了轨道,但张佳木的兑换还是只按成本收费,几乎没有任何盈利。
这么一来,扣除钱庄伙计掌拒的工钱,还有前期的投入等等,亏的本钱可就不小了。
因为当时的钱庄全是靠这种兑换来赚取利润,甚至在收夏粮和秋收的时候,有意的配合大粮商来抬高银钱兑换的成本。
反正你不兑随便你,但官府也在这时候开始收取赋税,有本事不兑的话,却是怎么向官府交纳税银?
现在朝廷还是征收不少的实物税,一年运到京城的粮食还有百万石以上,各地运往军镇边军的粮食也很不少,各地官府截留自用的粮食桑麻草束之类的税赋也很高,但也有相当高的税赋是以白银征收了。
到张居正的时代,大明帝国有七成左右的白银征收,实物征收仍然占一定比重,不过,几乎是快被白银给取代了。
就是现在,也很不少,特别是现在,百姓要准备交税的钱,要准备夏收时的一些物件,要赎回秋冬时当的夏秋的衣服,正是用银用钱的时候。
再过一两个月,更是一个兑换的高峰,要是张佳木甩开手赚钱,凭他这么雄厚股本开设的数十个钱庄,获利当然不小。
要知道,他的钱庄已经有二十余个,全部是开设在名城大府,规模也很不小,又因为是按成本兑换经营,有不少小钱庄直接就是到张佳木的钱庄来兑换,自己倒还少了不小的成本。这么一来,兑换量就大的很了,再加上普通百姓的兑换,数字就更加庞大了。
钱老夫子很是不解,开设之初,为了确立口碑和打开局面,微利经营或是无利经营,无话可说,现在局面都打开了,光是在南京就有三处大钱庄,全部开设在通衢大道,规模极大,南京最大的那家用人就有二十几个,库房就有十几二十间,哪里的钱庄有这么大的规模
张佳木年获利数十万,一倒手又拿出几十万来开这种不赚钱的钱庄,钱老夫子说起来时,老鼠须一跳一跳的,直觉得眼前有一座金山银海就象流水一般的流将出去,这种情形,让他心如刀绞,简直是心疼的不得了。
不赚就算了,再想想到年底开给掌柜和伙计工钱时还得亏钱,有些钱庄是租来的地方,还得给不菲的租金,这么一算,就恨不得吐血了。
“亏怕什么,”张佳木哈哈一笑,向着老头子道:“还且得亏一阵子。唔,今年要亏的更多。老夫子,帮我算一算,各方的获利,在两个月之前,能腾挪出多少银子来?”
“约摸能收回三十万吧。大爷,我可得实说,这笔银子是在年前最大的一注,在年底之前,零零碎碎的,最多也就有三五万的进项,别的进项可不多了。你要有什么用处,到时候可不要和我打饥荒”
敢这么和东家说话的夫子倒是很多,但敢这么和张佳木说话的,却是没有几个。
张佳木倒也不恼,只是笑道:“差不离了,聘礼都送进宫里头去了,还有什么要钱的地方?再说了,地里也快收获了,夫子把这个给忘了?”
张佳木小十万亩的地,收上的粮食当然也不少,眼前这个老夫子是心疼他乱花乱用,不把银子当回事,所以故意不说。
被揭穿了,老头子也是不慌,只道:“粮食才能卖几个钱?十万亩地,算净落二十万石可不少了,去掉佃户的,要是急着用银子现在就卖了,才能到手几个?”
和佃户是四六分成,二十万石粮到张佳木手之后就剩下十几万石,按现在收粮的价,还有成色兑换的损耗,到手的银子最多四万两,搁一般人家就是巨款,但对张佳木来说,还真不算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远不止这个数,老夫子。”听着钱老夫子的话,张佳木微微一笑,看向在一边的张福和张禄等人,笑着问道:“你们怎么看?”
“大爷的新法子试验过了,看样子很灵。但究竟怎么样,老奴可不敢保。”张福是府里老人,服侍过张佳木祖孙三代,在张佳木面前,说话敢慢条斯理,老气横秋的,也就是这老头儿一个人了。
原本老头儿也可以顺着张佳木说,不过眼看这位小爷花钱如流水,皇上赏的几十万盐引是起家的本钱,去年淘弄的大棚,琉璃厂什么的,还有葡萄酒,都很赚钱。
今年弄的这个钱庄就是个无底洞,一直往里头赔钱,这般赔法,这个世代给张家效力的老管家,当然看的着实心疼,也实在是看不过眼。
老头儿的心思,张佳木自然很清楚,当下只笑了笑,向一群最亲信的家里人道:“你们怕什么,我做事,还能没有分寸?”
“就是就是,”张禄上来打圆场,笑道:“大爷要是没钱用了,锦衣卫的银子能堆成山,一张条子出去,几十万立刻就搬过来了。”
张禄是张福的侄子,到府中也有一阵子了,效力还算勤快,也算靠的住,所以张佳木打算提拔他一下,以后好接张福的班。
毕竟是这种家生子的靠的住,现在他也没有什么精力去发掘外头可靠的人了。
象汤三这样的,毕竟还是少啊。
第三卷夺门之变第五卷权倾天下第五百四十一章新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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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权倾天下第五百四十一章新旨
以往张禄说什么,张佳木都是好声色的开导他,就算有不是,也是叫张福管教。今日听着张禄的话,张佳木虽然神色是淡淡的,但语气却是不容质疑的道:“张禄,掌嘴。”
“什么?大爷要小的……”
“对,叫你掌嘴。”
“是,小的知道了”
张禄虽然不是一等一的聪明人,但好歹不笨。多少披重甲,或是悬玉带的大官儿,到眼前这位主儿的面前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样,甚至多少穿红着绯的大官,乡下人见了腿筋都抖的大人物,在这位小爷面前,连坐的地方也没有。
最近的曹石之变,府里虽然没有被攻打,但事出出去,京城里头冰雪未化,到处都是成片成片的腥红色,到处都是悬挂着的人头,到处都是面色凶恶披坚执锐的士兵。
这些人全是眼前这位大爷下令杀的,人头也是他叫悬挂起来的,而那些凶狠的士兵,也都是为他效力的。
这一瞬间,张禄的那点依仗就象春风里的柳絮,眨眼之间就被吹的无影无踪。
他好歹还算灵醒,知道自己必是说错了话,当下答应下来,然后毫不犹豫,开始噼里啪啦的猛打自己的耳光。
因为不敢留手,三下之后就已经打的口鼻出血,十几下后,脸上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看着肿胀青紫,并且有一块块的血瘀,鲜血顺着下巴滴落下来,流了一地都是。
“好了吧。”
看到没有人敢求情,虽然张福一脸不忍,钱老夫子把脸转了过去,但在场的家人都是垂手肃立,一脸肃穆,如此情形,张佳木也是满意,点了点头,向张禄道:“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我向来只有向公中贴补,从来不用公中一文钱,连皇上也亲口夸赞过我。你这么胡说八道,知道的人笑笑就罢了,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我使过锦衣卫的银子?嗯?”
张禄这才知道自己被惩戒的原由,当下膝盖一软,便是跪了下来,用额头在地上连连碰头,把地上的青砖叩的通通作响。
这罪名可大可小,张佳木这么一说,就更是没有人敢上前相劝了。
“罢了,这一回就恕了你。”张佳木向着张福道:“倒不是看你的面子,是因为我事前没有规定。现在说给你知道,叫家下人注意了,这种话谁敢再乱说嚼舌根子,一律打死,尸体拖到城外喂野狗”
“是,老奴知道了。”
自己侄儿犯这么大的过错,老张福也是很没脸,当下也只能答应一声,然后才把张禄拉起来,这会儿再看,就这么点时间,张禄已经不成*人形了。
“好了,不要坏了兴致。”张佳木看看天色,笑道:“出城就得有一会儿,今儿可有要紧大事要去看,不能耽搁了。”
“是,”张福答应一声,然后方又吆喝道:“赶紧预备马匹,跟着出城的人一并出去,都给我小心了……张禄,你还站在这干什么?回去洗洗脸,睡床上挺你的尸去,好好想想,怎么效力,把今天的过错给赎回来”
“不必了,”张佳木一伸手,笑道:“张禄洗把脸还是跟来,跟我做事,就是一码归一码,刚刚有过错我已经罚了,他还是我要大用的人,不跟着去,不知道首尾,以后怎么吩咐他继续给我办事?”
张福拿张作式的,其实也是心里没底,张佳木这么一说,他才放下心来,当下又把张禄好一通埋怨数落,不过这一会儿,语气却是没有刚刚那么峻峭冰冷了。
便是张禄自己,也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说来也怪,挨了通刮,又被狠削一通,把自己打的猪头一样,这张禄反而是一副服气模样,脸上忠忱之意连瞎子也能看出来,就差在额头刻一个忠字了。
这人心,也真是难以捉摸揣度了。
好在张佳木也是见怪不怪了,当下打个哈哈,自己先出门,到了二门外,新任的直卫头儿,也是挂着指挥佥事官职的李成桂迎了上来,笑嘻嘻的道:“给大人见礼贺喜了”
“咦,又有什么喜事?”
“大人稍待,马上就有消息了……刚刚有人从宫门口来,说宫中就有旨意过来,请侯爷驸马稍待片刻再出门。”
张佳木的住处离宫中甚近,要是打马逛奔,盏茶功夫都不要就能赶到。这是皇帝当初特赐,就是用来与张佳木见面方便的赐给,不是亲近信任的大臣,绝不会有此赐与。
因其近,所以传递消息也快,特别是张佳木在宫内外都有眼线消息,守备宫门的禁军有一部份就是锦衣卫,至于旗手卫,原本就有颇深的交情,而现在王勇已经是旗手卫的都指挥,更是等于在张佳木掌握之下一样。
倒是李春的府军前卫,最近整肃的甚是厉害,从外地和其余各卫调补进了不少新任的军官,跟张佳木素无交往,以往的关系也是用不得了。
因为消息来的快,皇帝有什么要求想法,也是立刻能让张佳木知道。从普通的锦衣卫掌印指挥,到现在的权倾天下,消息灵通,也是极重要的一条。
现在他地位来涨,奉迎拍马的人更多了,宫中有什么消息,立时就能传了来。
唯一遗憾的就是太监中和张佳木对盘的人几乎没有,蒋安虽然任都知监,但形同贬斥,宫中人就是这样,锦上添花绝无问题,雪中送炭却是白痴,蒋安一落魄,张佳木在内宫的势力就更受影响,更加势微了。
今日却不知道又有什么好消息传过来?
现在张佳木又加了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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