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勉强!”泠然倒真被他无奈的口气挑起了三分怒意,转身欲走。
楚玉怎容她走脱,手臂紧了一紧,吸了口气,才道:“我爱……”
后面的声音几不可闻。
泠然不依不饶:“你爱谁?”
楚玉怒了,妖异的眉高高扬起,大声道:“除了你这臭丫头!我还能爱谁?”
逼了半天,虽然他还是没有直直爽爽地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泠然已经被他横眉怒目表达爱意的方式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子墨该知道爱屋及乌罢!”
楚玉何等样人,脑子转得飞快,突然明白小丫头绕了半天就是为了劝他对红绡好些,心中不禁吃味,脸色由红转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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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七物以类聚
泠然估计一时半会要完全扭转楚玉的心思也不太可能。
不过仔细想想,他打小不仅身份尊贵,各种才能俱都出类拔萃,除了一个吴伟倒还没见过有其他朋友,其实就算吴伟也还不是他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毕竟两人悬殊不小,吴伟在他面前总是战战兢兢的,楚玉有事也不可能跟吴伟商量。
红绡公子就不同了,他是岐黄宫的衣钵弟子,又修得了刑天之逆神功,不仅出色的容貌与楚玉齐名,其学识修养等也都是旗鼓相当的。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非楚留香造孽,说不定他们两个早就是知音!
想到这儿,泠然就开始兴奋。
经过了毁容事件之后,她根本就不打算再回京中过那种寄生虫的生活,楚玉也表态今后愿与她浪迹红尘。不论是周游天下还是过陶渊明那种悠闲生活,两个人委实太过于寂寞,有师兄那样的神医在旁,还有杭莫儿跟着,男人有男人的话,女人有女人的伴儿,这样过一辈子才算完整不是么?
当然,以上理由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心中不舍得与红绡分开。古代毕竟不同于现代,没有手机,没有视频,对用惯了现代通讯的人来说,找不到一个至亲的人实在难受。而且与师兄匆匆一席话,泠然倒有几分接受了师兄的论调,一个人开心与否,选择怎样的生活都该是他自己真实意思的表达,更何况杭莫儿对师兄痴心一片,温柔多才,相貌也甚出众,师兄看多了楚玉和她的光景,说不定慢慢也会接受了她,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虽然自私的小人儿想到把这么优秀的师兄让给杭莫儿还是有一丝丝不痛快,不过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心中尘埃落定,泠然开始掏摸楚玉腰间怀里:“你没有带银子?”
楚玉对她挠痒痒般的亲昵动作很是受用,低头嗅着她发件间的香味。奇道:“你要银子做什么?我……从来没有带银子的习惯。”
泠然丢了个卫生眼过去,瞧上了他围腰的玉带。一节节地起码缀着着二十块玉饰,且还镶嵌有数不清亮晶晶的宝石,眼睛立马就亮了。
好在楚玉围的玉带不过是装饰性质,玉带里头真正起束腰作用的是一条又轻又软的黑丝腰封,她一手就解了下来。让楚玉卸下上头的青玉,说是要丢给抬棺材办丧事的人工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然城防被土匪控制,不过没有跟着官军跑的百姓还是不少。土匪的兵力不足,还要准备迎击朝廷大军的反扑,故此也无法控制所有的百姓。楚玉腰带上卸下来的都是上品美玉。一块不知值得多少银子,偏远山区的人本就穷苦,泠然一条街没走到头,就争先恐后来了一大群人。
战事之下,一切从简。那些百姓先将吕家门口的土匪尸首搬到半边,然后进了院子帮助装殓出丧。
泠然见人们总是惊艳地盯着楚玉和自己看,干脆自包裹中掏出面具,自己戴了勾陈,分了腾蛇给楚玉。又将朱雀交给红绡公子让他也把倾国容颜给遮了,少了不少麻烦。
这里一折腾。适才被楚玉打退的土匪们搬了救兵又卷土重来,约莫有一百多人。
在杭莫儿的指挥下,吕家出丧的脚步一刻未停,泠然也不抢着出风头,就把收拾人的事都交给了两个男人。
小小土匪他们自然不放在眼中,各自施展绝学,顷刻间就打得对方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土匪们见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也不敢硬拼,但凡还能跑得动的又跑了。
这还得感谢楚玉重得佳人之后心情不错,根本不想杀人,换做以往,人家来一对他杀一对,来一百绝对是躺下一百的。
百姓们只看到着了一黑一白裘衣的两名高挺面具人在街头上演着虎入羊群的把戏,打人还能打得这般耐看的,简直闻所未闻,惊诧之余,纷纷猜测他们的来历,适才有见过真容的自然把他们吹嘘成了蓬莱真仙。
在泠然一行人的护送下,丧葬队伍一路畅通无阻,直至快出城的时候,那些抬棺材的却也开始怕了。
因为此际城头城下列满了伪汉兵丁,也许是接到了先头逃跑众人的告急,城头居然推出两架大炮,再加上成千上万的弓箭手张弓搭箭严阵以待,那些个小百姓看见了,吓得把棺材丢在大路中间,呼啦啦一阵跑得无影无踪。
吕新蕾亲眼见到他们是驾鹤而来,并且楚玉和红绡公子也曾“大展身手”(小姑娘还不知道人家只是牛刀小试),虽然杭莫儿和泠然一再否认是什么神仙,她到底也将这四个人视为了修真的世外高人,所以毫不畏惧,披麻戴孝仰首挺胸地站在棺材边拭净了眼泪,等着看下一场热闹。
城头有个胖大的和尚在众人的簇拥下挥着一把诸葛羽扇出现在城头的垛口之上。
泠然定睛看了,却见眼熟的紧,搜索枯肠,才想起之前跟随红绡公子到庐陵王城观锣鼓歌会的时候就曾见过他,他还说什么大汉德胜军不怕朝廷军队之类的话,只不过当时她并不在意这些,这时转头望了红绡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她方才了悟所谓的刘通、石和尚作乱,大概这个和尚就是大名鼎鼎的石和尚石龙了。
红绡公子轻轻向杭莫儿一瞥,她便自动自觉地护在新蕾身边,城上城下的土匪们就看到戴着腾蛇、朱雀、勾陈面具的三个人两高一矮、安步当车,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好像根本就不把眼前的大阵仗当一回事。
石和尚勃然作色,此时最怕丢了军心,不过他号称军师,自然是个很聪明的人,之前也听了属下的奏报,知道人家若没有什么把握,必然不会如此镇定,当下他的心里先有几分乱了,极力压下火气,盯着没有戴面具的杭莫儿看了几眼,也认出了她便是那日锣鼓歌会上闹事杀了锦衣卫的三人当中的一个,略一思索,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臭和尚,死到临头,笑什么呢?”泠然到底不如他二人沉得住气,见胖和尚笑得毫没道理,憋不住就开口了。
“这位姑娘!”石和尚抱拳遥遥一拱手,也不见他怎样费劲,声音倒是十分洪亮地传出来:“如果和尚我没看错,几位便是曾经在庐陵王城上杀了朝廷命官的人,当日锦衣卫千户杨英口称其中一位是红绡公子,那是钦命要犯、我等眼中的英雄,未知今日是否到此?”
红绡公子也懒怠跟他答话,默不作声抬头冷冷扫了他一眼。
因为皇帝、楚留香和楚玉曾经多次发榜搜寻,吴伟的画技又了得,红绡公子的身世样貌早已大白天下,他不想出名也难了。
石和尚被他冰冷的眼色盯得微微打了个寒噤,不过他也曾亲眼看见过红绡公子的身手,自问不敌,只有硬着头皮接着说道:“你们也当知道擅杀钦差是掉脑袋的大罪,几位必然不是站在朝廷那一边的,如此何不与我们一道共襄盛举,广招天下好汉,杀到京城废了皇帝小儿?公子本就是天潢贵胄出身,待和尚禀明太平王,将来与您平起平坐,兄弟们自可成就名垂青史的大业!我等追随公子,也讨一个开国元勋的功劳,岂不两相便宜?”
他这番话对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来说,可能还真有点诱惑力,可惜红绡公子早就看破了富贵荣华遮掩下的皇室亲情,毫无留恋,闻言微微一哂:“不要劳我们动手,速速打开城门。”
“城外兵荒马乱,为免朝廷军队来袭,大王早就下令任何人不得擅开城门,公子等要走,和尚自不会拦,相信你们也能高来高去……”石和尚本来有点动摇,不过瞥眼看到自明军手上抢过来的两架大炮,信心就足了一些,这些大炮威力很大,应该非人力所能抗衡,他的腰板顿时直了,叫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若不是朝廷那一方的,乘着和尚现在好说话,要走便走,想带走城中百姓却是不行!”
其实有许多百姓偷偷缀行在丧葬队伍后面瞧两边的形势,他们被困城中被就后悔没有早点逃难,大部分人确有乘着这奇异的丧事逃出城的打算。
石和尚站得高,自然是看得清楚,相比整个大明,他们的实力尙未形成席卷天下的气候,占据一个没有百姓的空城,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作用,故此是绝对不肯放百姓出城的。
孰知一直没有开口的楚玉忽然插了一句:“本王可代表朝廷说一句,今日投降的人,可保不死。若顽抗到底的,他日不要怨典刑过重!叛逆——是凌迟大罪!”
大明朝民变的处置方法自然如他说得那般,数目不少的头领都要凌迟于集市,跟随作乱的男子只要上了十岁的,便判斩首。楚玉的话说的只是事实,泠然想这干强人鼓动几万民众作乱,又不是为了百姓谋求福祉,真是害人害己,到头来只怕要连累几万人丧命,便想劝他们投降。
谢谢瑶池星落、骑士、小猪还有cc和兰陵的支持!姐姐这几天遇到一个很痴情的人,心乱啊心乱,难道现实里也有红绡这样的人?真那么痴情……所以好几天都没写一个字,没存稿了,请大家原谅。如果有质量不好的地方,我再改。
二六八平贼
不料石和尚等人一听面前的人自称本王,联想到传遍天下的襄王剿匪故事,那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惊得一头冷汗,为抢夺先机,他即刻大力一挥羽扇,城头照管两门大炮的几名兵丁不分青红皂白就点火放炮。
楚玉本来还想给他们一个机会,怎知如此冥顽不灵真敢朝他们开炮,猿臂一舒,已圈了泠然的腰肢,化作一抹光影,眨眼就扑到了红衣大炮之上,说时迟,那时快,连泠然都还没看清楚他是怎样施为的,粗重的炮身已被他带得旋转飞起,就像纸糊的风筝一般飘荡荡飞越城墙落在下面,紧接着,发出了两下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城上箭矢如雨,纷纷射向红绡公子和杭莫儿等人。
泠然也觉这石和尚不知好歹,握了握楚玉的手道:“子墨收拾小的,这大的让我来练练手。”
“嗯,他虽又肥又大,不过刚才躲避的脚步轻灵,竟像普陀山蓬莱一派弟子,小心应付。”楚玉交代一声,开始横扫城头的弓箭手。
泠然匆忙间看了一眼城下,见红绡公子的白绫一化作了一道宽阔的铜墙铁壁,乌压压遮天蔽日的弓箭一触到那道白光,皆被绞得无影无踪,他身后的杭莫儿和新蕾等人躲都不用躲,这画面倒好比天上的布云童子悠闲地拨弄着滚滚云海,好不壮观!连一直隐蔽着的百姓们都忍不住探出头来惊呼连连,她心头一暖,与有荣焉,冲着师兄的方向甜甜一笑。
只可惜她戴着面具,红绡公子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否则恐怕也能乐上大半天了。
“唰”地拔出专用的银鞭。泠然指着石和尚道:“呔!秃驴,敢拿炮轰你家姑奶奶,受死吧!”
石和尚见楚玉一出手就毁了他倚仗的大炮。喘气的功夫城头的弓箭手都被他风卷残云地踹下了城头,哭爹娇娘声四起,吓得城下的弓箭手也不敢再蹲着放箭了。一干乌合之众忙做鸟兽散。
石和尚也不恋战,羽扇一挥。飞身就向城外跳下。
泠然正想表现表现,所以才不让楚玉收拾这秃驴,银鞭一抖,紧追在他身后就冲了下去。
楚玉被她吓了一跳,虽然知道她也学了绝技在身,不过两年的分别令他多少有些患得患失,且以他的眼光怎么会看不出这丫头精通的是什么功夫。于是也顾不得清除剩下的弓箭手,赶紧如影随形跟从护卫。
石和尚亲眼瞧见楚玉出手,哪敢恋战,一门心思只想逃之夭夭。
偏偏泠然紧追不放,她别的功夫不行,轻功却还真的没话说,石和尚跑出没多远,她一个鹞子翻身,已经落在他前路上。
石和尚急忙往左边拐,眼前黑影一闪。吓得他一百八十度刹车,赶紧朝右想夺路而逃。
可惜脚步刚抬,才看见这头也是黑影幢幢。
他勉力静下心骨碌碌四处观察,发觉除了带着一个笑吟吟勾陈面具的女子那方。三面皆被楚玉控制。石和尚虽然不识得这是天枢派的梦魅青冥身法,不过他到底是个聪明人,见人家轻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跑是跑不了的,而那个丫头上次跟锦衣卫动手时他就曾冷眼旁观,倒也胜不了自己多少去,只能硬起头皮站定了,朝泠然一抱拳道:“姑娘轻功了得,石某好生佩服。只不过,江湖上讲究的是单打独斗,如今瞧姑娘的架势,是想与石某一较高下……那么,是否可以划个道下来?”
“划个道?”泠然卷着辫梢在手掌中轻轻敲击着,觉得这提议也挺好玩,便道:“好吧,你想怎么个比法,说!”
“身后这位——”石和尚拉长了音,肥肉横生的脸上也不见一丝难为情,坦然承认:“和尚绝对不是对手,姑娘的武功也不弱,咱们不妨公平比试。你若赢了,和尚任凭处置,你若输了,就放我离开,如何?”
泠然偏头一想,觉得倒也公平,一口就答应了。
楚玉无奈地摇摇头,收了身法。石和尚在他面前,本来已没有一丝逃生的可能,小丫头傻乎乎就中了他的套。
可泠然倒不这么想,她对自己的武功还是挺有信心的,尤其是,她曾经跟师兄提起过后世的截拳道、咏春拳等寸劲爆发的武功,红绡受到启发,除了羲和之练以外,为她创了一小套适合懒人和女人快速制敌所用的拳道,以快打快,自由搏击毫无章法,却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阻击敌人的来拳。
石和尚不知这一层,见泠然手上的鞭子光华灿烂,心想恐怕是宝贝,且他乘手的兵器是乾坤日月刀,全长六尺,不方便携带,刚才跑得匆忙,遗落在城上,便不想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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