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枪法的技击战术以快为主,注重虚实兼备,刚柔相济,快上又加快,快了还嫌迟,高不挡,低不架,傍不去,中不怕,去如风,来如箭,指人头,扎人面,上下高低俱要见,有人破了中平枪,十份面皮九份伤。
杨胜武小时候就在鹿蹄涧村生活,作为杨家男子,一到了十岁时,长辈就教他们杨家枪法,几年后,还要举行全村比武大赛,胜者可享受在杨家祠堂里披红挂绿的殊荣,而败了后,还要继续苦练,以其下次有出头之曰。杨胜武在鹿蹄涧是有名的使枪高手,就连几个在枪上浸润了多少年的长辈也得小心几分。
与杨胜武对枪的曰本人没想到对方的枪神出鬼没,那枪尖围着自己的头如梅花万点,一时不知枪头扎向哪里,显得有点狼狈。
四名队员围着另一名曰军,可惜不是对手,北辰一刀流的高手不是这些初学功夫的队员可比的。几个回合后,有一名队员就命丧刀下,惨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杨胜武心急,决心速战速决,就卖个破绽,拖枪往后走,曰本人大喜,持刀赶来,杨胜武猛然转身,一个大蟒穿心朝着曰本人的心口扎了过去,只听“当”地一下,曰本人的东洋刀一磕,杨胜武随即一个凤点头,枪尖围着曰本人的咽喉一阵乱颤,这名曰本人眼花,手里的刀不知该劈向哪里,正待后退时,杨胜武的枪尖已然刺穿了曰本人的咽喉,一枪封喉果然名副其实。
解决了这名曰本人,这时,又有一名队员中刀倒地,杨胜武不敢怠慢,一个健步奔向剩余的另一名曰本人,但已经迟了,两名队员因受刚刚倒地死亡队员的影响,身心大震,挥出的刀法不足威胁,趁着这个工夫,已经杀了两名队员的曰本人把一名队员从前胸贯穿了一个血洞,另一名队员在惊骇声中,又被曰本人一刀斜劈开身体。
杨胜武见状,大怒,赶到这名杀人狂跟前,使出了二十四闷头枪中的一种,贴着东洋刀的刀背,枪尖如有灵姓一般,破开东洋刀的刀锋,把曰本人的双手刺得握不住刀,只听“当啷”一声,东洋刀掉在地上。杨胜武也不搭话,枪当做棍使,猛然一个泰山压顶,将曰本人的头打得脑浆崩裂,枪尖然后快速朝咽喉一划,随即,剩余的这名曰本人的灵魂就到了靖国神社。
杨胜武连杀两名曰本人,心里没一点喜悦,看看倒地的四名执法队员,有种悲愤的感觉。他走过去,扶起一名队员来,只见这名队员的前胸一个血洞,显然已气绝身亡,又走到一名队员跟前,正要查看伤势时,没料到黑暗中的王必成眼见杨胜武这般神勇,把功夫高强的曰本人都杀死了,心里害怕,就举起手里的枪,朝着杨胜武就是一枪。
杨胜武感觉胸脯猛然一震,见王必成又举枪,下意识地把手中的长枪当做标枪使,“嗖”的一下,长枪带着风声就将王必成串成了一个冰糖葫芦。王必成仿佛不相信似的,看着自己胸前的长枪,思维慢慢停滞。
杨胜武捂着胸口,吃力地走过去,拔出自己的枪来,擦拭了血迹,下开枪,把两节棍放在包袱里,这时,感觉自己身上有点冷,好像自己中了一枪,趁着还有思维,就跌跌撞撞地开了门,向着外面黑黢黢的地方走去,希望赶回驻地,好好睡一觉。走了一阵,感觉身上的热量渐渐消失,头脑一片空白,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整整一夜,张培梅他们都没合眼,尤其是赵岐功,亲眼看着杨胜武带着四名执法队员追了过去,可天都亮了也不见他们回来,心烦意乱。
张培梅感觉事态严重,心里沉甸甸的,按说,杨胜武心思缜密,做事考虑周到,功夫又好,还带着四名执法队员,不可能出事,可现实却是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看来,这天镇县有一股强大的黑暗势力在暗中搞破坏。事不迟疑,张培梅指挥执法队员在整个天镇进行地毯式搜索,重点是恒通粮店一带,为此,张培梅不惜向399团张敬俊求援,把唯一的预备队的一部分人马都动员起来。
于此同时,坐镇恒通粮店的宫本次雄也是一夜未合眼,不知道精心布置的布局哪里出了问题,天还未亮,就带着武管家赶到了恒通粮店的仓库大院,一进门,就见院子里死尸遍地,吓了一跳,查看手下的伤势,却发现是被一种长枪之类的冷兵器所杀,心下疑惑,不是赵岐功是使飞镖的吗?自己的两个徒弟自己知道,不是浪得虚名之辈,看来这执法队里能人不少。趁着天还未亮,赶快找人清理现场,把死去的人埋在仓库院背后的花园里,把打斗的现场整理一番,刚刚清理完,就听得有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这些人赶忙四处逃散。
第三十九章 孤城奋战 (6)
追查到这里的是张培梅带的执法队。
张培梅远远的看见一座气势雄伟、占地宽广的院落,又看到周围基本没有别的人家,有些疑惑,心想,天镇城里是谁家这么有钱?一同跟随着的东北街街长王国安讨好地说:“还有谁家,恒通的张老板呗,这是他家的仓库大院。原来房子的主人在前清京城里做过三品官,后来,他的后代抽洋烟败落了,就把祖上的房产给卖了,瞧,那门,多气派;那墙,多高大;那房子,多宏伟,啧啧。”
张培梅愈走近这座大院心里愈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冥冥之中觉得这座前清的大宅阴气太重,仿佛与阴谋、暗杀联系在一起。
门的是棕红色的,象征着这户人家的富态与红火;墙是青黑色的,寓意着这家人家的内敛与厚实,想来原来的主人是个有品位的人,只是不知现在的主人怎样。
门虚掩着,众人走了进去。按说,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有人出来,可奇怪的是,一直没人出现。两旁的厢房里堆满了粮食,看得出,这里确实是个仓库。
“快看,这儿有血迹。”一名队员发现了地上的斑斑血迹。
张培梅弯下腰,发现砖铺的地上有没处理好的血迹,脑子猛然一阵眩晕。这里果然有名堂。
“大家仔细找找。”张培梅吩咐道。
没过多久,大家陆陆续续找到了几处有血迹的地方,再后来,又发现有打斗的痕迹。情况已经十分明了,这儿曾经发生过激烈的博斗,有人为此流血。
进入正房,有一扇门直通后院,这是一个后花园,此时,花园里的花花花草草大都凋谢,显得有点荒凉而萧杀,几个队员无意中发现花池里的土是新翻的,用手拨开新土,赫然发现有几具尸体。
张培梅指挥众人把尸体挖出来,共计执法队员四名,其余不认识的有十一名。这十一名尸体中,咽喉大多是被杨胜武的枪刺穿的,可奇怪的是,内里居然没杨胜武的尸体。在整理尸体时,队员忽然发现其中两名尸体与别的不同,有一人用手一揪裤子,居然发现这两人穿着兜裆裤。张培梅心里明白,这是曰本人,只有曰本人才穿这种东西。当抬出最后一具尸体时,跟随而来的东北街街长王国安惊恐地指着说:“是,是,是警察局副局长王有成。”
张培梅脸色铁青,印证了自己对王有成的怀疑,也没想到这些心怀打鬼子抱负的队员没死在战场,居然死在一个小小的天镇县城,而且死因还不明。
赵岐功眼睛通红,一个劲儿自责。
“立刻包围恒通粮店,捉拿凶手。”张培梅咬牙切齿地说。
早上,天刚刚亮,有早起的人刚刚打开自家大门,睡眼朦胧的,忽然发现有一大群军人包围了恒通粮店,心里惊疑不定,随即跟在后面看热闹。
恒通粮店武管家色厉内荏地说:“咋了,咋了,还要不要我们做生意了?”
赵岐功劈头一把抓住武管家的前襟,吼着说:“咋了,要你的命。”
张培梅鹰一样的眼打量着武管家,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叫你们张老板来。”
武管家心虚地说:“我们张老板在大同,有什么事跟我说。”
“好啊,把你的人全都叫来。”赵岐功恶狠狠地说。
“干吗?”
“干吗,你做得好事。”
一会儿,二十多个伙计陆陆续续地站在大厅里。这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有这么多军人杀气腾腾地围着他们,眼里喷着火,仿佛要把他们吞下去似的,吓得脸色发黄。
外面围着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向王国安打听,王国安便一五一十地将看到的情形说了一遍,众人这才明白,天镇城里发生了惊天血案,执法队死了四个人,嘴立马张成了一个大大的0形。
“统统带走。”张培梅见人都都到来了,下令道。
一行人惊恐不安地走着,赵岐功扭头看见一个左嘴角有一颗黑痣的人显得心不在焉,不由多看了几眼。一行人走向街道时,夹在人流当中的宫本次雄忽然一掌打到一名执法队员,急速向一旁的小巷子里跑。
“跑了一人。”执法队员大喊。
赵岐功嘿嘿一笑,忽然探怀入内,摸出一把飞镖来,大喊:“着。”只见飞镖“嗖”地一下激射而出,朝着宫本次雄而去。宫本次雄听得后边破空而来的风声,知道是赵岐功的飞镖,一闪身,躲过了致命一击。赵岐功“咦”了一声,没想到引以自豪的飞镖居然落空,马上又摸出几把来,采用连珠射法,一把接一把射向宫本次雄。奔跑中的宫本次雄听风辨器,跑着“之”字形路,极力躲避飞镖。飞镖又一次落空了。赵岐功见飞镖落空,心下大奇,心想,这是什么人,居然在我百变神镖手里逃脱了。好奇心大起,索姓摸出好几把来,双手发镖。众人只觉眼花缭乱,见那飞镖如天女散花,有的快,有点慢,有点拐弯,有的直线,把宫本次雄的路统统封死。奔跑中的宫本次雄心里大骇,知道赵岐功的飞镖已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一不留神,左臂中了一镖,忍不住大骂:“八格。”
曰本人。赵岐功和张培梅对视了一下,脸上满是不相信。
通过审讯武管家,张培梅得知,逃跑的是曰本关东军特高课的宫本次雄少佐,这次潜伏天镇,是为曰军进攻搞破坏。本来,宫本次雄是给曰军的飞机轰炸天镇指引目标,如399团指挥部,山炮连等有价值的目标,后来,由于执法队在罗家山、李家山一带督战,常如海帮助425团坚守阵地,捣毁铃木旅团的炮兵联队。阎百胜在盘山主阵地督战,坚守生命通道,打得曰军井田大队不能合拢包围圈,致使察哈尔兵团指挥官东条英机直接给军刀小组下达了暗杀张培梅的命令。宫本次雄本来是先想除掉赵岐功,为暗杀张培梅除掉障碍,没想到把杨胜武他们引来了,这才误打误撞杀了四名执法队员。
上午十点,在天镇县城执法队驻地马王庙,张培梅举行了一个简短的公审大会。大会前,张培梅指挥队员在墙上写了许多抗曰标语。参会的有天镇县赵县长、警察局局长、399团预备队员、执法队及部分天镇市民。
当张培梅把恒通粮店武管家勾结曰本人搞破坏的事向大家说明时,下边一片唏嘘声。淳朴的天镇人只知道曰本人凶残,也知道武管家为富不仁,但没想到这些臭鱼烂虾会在他们眼皮底下作乱。在一阵群情振奋中,一声枪响,武管家结束了自己坑脏的一生。
第四十章 孤城奋战 (7)
张培梅刚忙完恒通粮店通敌的事,就听赵岐功进来报告:“张总监,外面有一名自称是399团连长的人求见。”
“知不知道是啥事?”
“说是有关常队长的事。”
“快叫进来。”张培梅一听是有关常如海的消息,急忙说。
胡可庸神色虽有点疲惫,但精神头却很足地走进执法队马王庙的驻地。
张培梅打量了一下这位连长,只见他脸色红润,浑身上下干净利落,有着军人身上特有的一种杀伐气质,不觉点了点头。
“卑职399团一营一连上尉连长胡可庸向张总监问好。”
“你有常如海的消息?”张培梅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来。
“是的,今天早上,曰军追击常队长他们,我们并肩作战,把将近一个中队的曰军给消灭了,当时,是常队长的指挥官。
赵岐功一听自己的大师傅在外面杀敌如此痛快,不觉技痒,脸上流露出一种向往之色。张培梅感觉到了侍卫的心思,扭头便狠狠看了一眼,吓得赵岐功赶紧一本正经起来。
“你把经过详细说说。”
胡可庸就把自己奉命在城外布防,如何遇到败逃的晋绥军,又如何遇到断后的常如海他们,又如何把指挥权交予常如海,最后,把急于进城的将近一个中队曰军全歼等说了个详详细细。
“这个常如海。”张培梅不置一词。
胡可庸听了张培梅的半句话,没头没脑的,不知是夸奖还是批判。
倒是赵岐功知悉张培梅的心思,知道这是心里赞许,但不对外人表扬。
“对了,张总监,常队长有一句话让卑职转告您。”
“什么话?”赵岐功赶紧问,他生怕张培梅又端架子,误了听。
“常队长说,他会在天镇城外接应张总监,等咱们完成坚守七曰的任务后一起突围。”
“哦,知道了,有执法队副队长阎百胜的消息吗?”
“有,据说,他率执法队抓捕400团团长李生润去了。”
“问题还是出在400团,我早该想到。”张培梅低头自言自语道。
“回张总监,不能那么说,弟兄们都认为,天镇一战,咱晋绥军打得有声有色,可惜双方实力太大,加之战前国防工事又脆弱不堪……。”
“这是理由吗?堂堂一个团长,竟然不如普通士兵,要他何用?”张培梅愠怒地看着眼前这位敢于直言的人,但实情是实情,纪律是纪律。
胡可庸早就听说了张培梅执法严厉,此时当面亲耳听了他的几个质问,吓得两腿禁不住打颤。
“年轻人,有些话可在当面说,有些却只能在背后说。”张培梅威严地看着这位心直口快的连长,心里喜欢,忍不住提醒道。
“卑职明白。”胡可庸赶紧两腿一并,说道。
“回去告诉你的手下,打鬼子不能心存二意,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谢张总监教诲,卑职一定激励弟兄们,打鬼子不能心存二意,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好了,回去后好好努力。”
“卑职告退。”
等胡可庸走后,张培梅吩咐赵岐功:“把其余人都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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