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是因为这些人是百战老兵,二则,现在的执法队十分缺乏像翟亚婷这类的机要秘书和报务员。
张培梅见常如海喊没走,就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我……”常如海实在不知该说啥。
“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我们不能强人所难,尤其是那几个女战俘,虽说我跟宜生关系好,但不能强行能把人家的人留下。”张培梅叹口气说。
常如海见张培梅话都说到这个份了,只好走了。
几天来,在大麦郊驻地,执法队得到了充分休整,伤员得到了有效救治。尤其是李志蓉加入周美云的医疗小队,使得执法队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医生。这个从大学毕业的李志蓉每天忙于给官兵们做手术,一时间,风头几乎就要盖过了周美云。
一起来执法队的翟亚婷则带着储萁、赵春琴、王学文手把手教苑爱静和左宏芳熟悉电台。这期间,搭救她们的高宝存、杨胜武、姚伟、谭佳伟和张富贵等几个人没事就来看望,惹得仝雄成和马俊富两人十分眼馋,私下里说道,这好事咋没咱遇上?嘿!
这天,几个教苑爱静和左宏芳电台的女兵没事,相约来医疗队看望李志蓉。
恰好,高宝存也来询问翟亚婷等人是留是走的意愿。
刘蓉见高宝存来了,打趣道:“护花使者来了。”
李志蓉一听,停下手中的活,反唇相讥说道:“说什么呢?贫嘴,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李树豪每次来找你是咋回事?说!”
这下,说得刘蓉赶紧住口。刘蓉与李树豪都是大同人。自从在定襄认识李树豪后,刘蓉就缠上了李树豪,李树豪也把刘蓉当做自己的知己。两人关系持续升温,到现在,没当没事时,李树豪就几乎每天来看望一下刘蓉。
李志蓉和刘蓉的拌嘴引起了其余女兵们的共鸣。尤其是储萁,这个最先看出搭救她们的不是真正的曰军,是中'***'人乔装打扮的,当满脸淳厚的姚伟杀了曰军后,心里已经认同了这个闯入她心扉的人。
“哎,想什么呢?”赵春琴推推储萁。
“没什么。”储萁仿佛被撞破心思似的急忙回答。
“没什么?我看是想姚伟了吧?”赵春琴笑着说。
“你,你还好意思说我,那个谭佳伟来后你手脚无措的是咋回事?”储萁回敬道。
一句话说得赵春琴赶紧闭嘴。
翟亚婷一听,皱皱眉,没说话。一旁的王学文见状,小声对储萁说:“看见了吗?咱大处长不高兴了。”
这时,张文钰进了屋,没听到她们的对话,对周美云说:“美云姐,有一个伤员需要换药。”
周美云拿起桌上的药箱就走。
高宝存关切地问道:“这几天伤员救治咋样了?”
“回高副队长的话,大多好得差不多了,只有极个别受伤严重的需要特别照顾。”周美云回答道。
“你们都辛苦了。要不是你们这些人,弟兄们不知要受多少罪。”
周美云以为高宝存来此是看望李志蓉,就把李志蓉推到高宝存跟前说:“要说功劳,非李医生莫属。人家可是科班出身,医术又好,你呀,要谢,就谢谢李医生。”
李志蓉被周美云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小声说:“美云姐的医术比我好,还有,刘蓉和张文钰两人照顾伤员温柔体贴,是个不可多得的护士。”
刘蓉见李志蓉满脸红晕,就着话题说:“我说,高副队长,你可要珍惜呀。”
“珍惜啥?”高宝存一时没明白刘蓉话里的含义。
刘蓉就用两个大拇指做了个亲热的动作。
倒是高宝存没感觉到什么,一旁的张文钰脸先红了,自然也就想起了她与张文智的关系来。
周美云故意对着刘蓉喊道:“你个小蹄子,不学好。高副队长是你打趣的人吗?”
高宝存忽然明白过来了,就对刘蓉说:“小心我告诉李树豪,说你整天搬弄是非。”
刘蓉一听,赶紧求饶:“高副队长,别价,我不过说说而已。”
等周美云和张文钰走后,高宝存就对刘蓉等人说:“执法队的人先出去,我要对35军的女兵说几句话。”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刘蓉嘟囔道。
周美云一把拉住刘蓉说:“肯定是大事,走吧!”
等周美云等人走后,高宝存神色凝重地对翟亚婷说:“想必你们也知道了,这几天,各部队都在收容士兵。你们35军在石楼县休整。傅作义将军正在重整队伍。张总监发话了,你们要是想留在执法队,非常欢迎,不想留,随时可以走人。何去何从,你们商量一下,尽快给我句话。”
高宝存的话刚一说完,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
“我愿意留下。”首先打破寂静的是储萁。
“为什么?”翟亚婷沉声问道。
“这个,执法队需要我们这些人,他们的队员换没学会电台的*作。”储萁低声说。
“我也愿意留下。”赵春琴低声说。
“你呢,志蓉?”高宝存眼睛盯着李志蓉问。
“我,我”,李志蓉看着一旁的翟亚婷怯懦地说:“愿意留下。”
“你呢?”高宝存看着王学文问道。
“她们都留下,我就留下。”
“好。那就看亚婷了。”高宝存转头看着翟亚婷问道。
“我坚决不同意。我是35军的机要处副处长。傅军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做背信之人。你们也一样,明白吗?”翟亚婷高声说道。
第三百二十八章 云梦山遇险
翟亚婷的话刚说完,屋子里陷入一片静寂。高宝存看着这个执着的人,心里不禁思忖,能拿得起放得下,是个当官的料,可惜,此人一心想回归35军,否则,留下执法队,绝对是个人才。
“不能留下吗?”储萁怯怯地问。
“不能,绝对不能。你们想,傅军长现在正是急需收拢人心的时刻,咱们虽然被执法队救了,但既训练他们发报,又帮助他们救治伤员,也算是报答了执法队的救命之恩了。我们身为35军的军人,自当为35军效力。”翟亚婷不慌不忙地说。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暗自低下了头。
“唉,既然储处长说道这个份上,那就听从安排吧。”王学文是储萁的下属,自然得维护储萁的权威。
赵春琴见王学文同意,也无奈点头。
储萁和王学文一同意,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也点头同意。
高宝存见翟亚婷他们决意要走,虽然有点舍不得,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说:“既然你们下达决心要走,我也不能强留你们,这样吧,就让35军的张浩东排长护送你们,届时,他们也可以顺便归队。你们看如何?”
“谢高副队长好意,我翟亚婷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以后要是有需要我们的地方,捎个口信,或者来电通知一声,我们一定帮忙。”
“那我就代表张总监谢谢你们了。”高宝存抱拳说道。
“不客气,该谢的应该是我们。要不是你们,我们这几个人还不知道在鬼子手里怎样呢?”翟亚婷大喇喇地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走?”高宝存问道。
“我看就后天吧。今明两天我们再教教苑爱静和左宏芳一下,她们俩上过高中,知识能力又强,我们该教的已经差不多教了,欠缺的无非是实践能力。”
“好吧。那就说定了。”
高宝存说完,对李志蓉说:“小李,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翟亚婷见高宝存单独吩咐李志蓉,对几个人说道:“咱们出去吧。”说完,挤挤眼,暗示几个人别当电灯泡。
几个人会意,赶紧走出屋子。
等众人走后,高宝存看着李志蓉,李志蓉也看着高宝存,两人一时无话可说。
“高副队长,我本来想留下,可……”
高宝存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一个女姓单独相处,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说。
李志蓉忍住心头的惆怅,对高宝存说:“咱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会的,只要咱们活着,一定会的。”
“不许你这么说,咱都好好活着,我,我自从你救了我以后,就把你当做了我心里的大哥。”
“我也是,啥也不说了。或许,这就是命。说让咱们不在一个部队呢?”
李志蓉被高宝存的一番话说得有些酸楚,眼里不禁掉了下来……
三天后,翟亚婷他们整队出发,出发前,翟亚婷给35军发了一个电报,说好要带队回归部队。傅作义指示她们直接到石楼县城。
张培梅和几个军事主管全都前来给她们送行。
张浩东带着十几个人整装待发。
“一路小心,记住,安全地把这些女兵送到石楼。”高宝存对张浩东吩咐道。
“请高副队长放心,我就是豁出姓命也要把这些宝贝疙瘩安全地交到傅军长手中。”
几个女兵看着她们心中的救命恩人恋恋不舍的眼光,全都忍不住鼻子发酸。
“出发!”翟亚婷眼见再要不走,这些手下的女兵就会被热情的执法队留住,只好忍痛下达命令。
一行人就在执法队的目送下朝着西北方向的石楼县进发。
途中,一行人经过隰县云梦山。只见这里山势陡峻,林木茂密,山峦叠翠,实在是一个险要的地势。
储萁见山势险峻,有些担心地对翟亚婷说:“婷姐,这里好害怕,不会有土匪吧?”
一旁的张浩东见状,赶紧对手下说:“弟兄们,都给我精神点,只要过了这座山就安全了。”
翟亚婷见储萁如此担心,坦然说:“说什么呢?光天化曰之下哪有什么土匪?再说了,即便是有,你想想,这周围都有咱晋绥军,怕什么?”
储萁被翟亚婷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赵春琴天生也胆小,走上前对翟亚婷说:“婷姐,我好怕。万一要是遇见个什么妖魔鬼怪的出来,你说,我们该咋办?”
张浩东拍拍手里的汤姆逊宽慰道:“小妹妹,咱手里的家伙不是吃素的,来个百八十人近不了咱的身。你就放心吧。”
进入山林,路越发难走,到了一个山梁,众人休息一会儿,随便吃了点干粮。张浩东对翟亚婷说:“我看咱们还是走路吧。趁着天还没黑,赶路要紧。”
翟亚婷见几个女兵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喊一声:“姐妹们,走了。”
队伍走入一个峡谷,张浩东见头顶上只有一线天,心里也不禁惴惴不安。对手下人喊道:“注意警戒。”
十几个人小心地交替前行,中间的女兵忍住内心的恐惧,连大气都不敢出。好不容易出了峡谷,外面豁然开朗。众人这才长出了口气。
再往前走,是一片密林。就在众人以为走出险境时,猛听得从东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注意警戒。”张浩东喊道。
同时,来人也听见了人声,两支队伍几乎就在仓促之间相遇。
“什么人?妈的。”来人大喊。
张浩东躲在一颗大树后,摸不清来人是什么路数,不敢答话。
储萁本来就胆小,见来人恶声恶气地说话,急得对翟亚婷说:“婷姐,婷姐,咱们该咋办?”
话刚说完,就听来人中有人嘿嘿一笑,说道:“啊呀,是些女肥羊。”
“三当家的,压寨夫人有了,哈哈哈。”
张浩东一听,知道遇上了土匪,就大喊:“对面的兄弟,我们是晋绥军35军的部队,烦请借个路,等回到石楼,就来答谢各位兄弟。”
“你妈的,什么晋绥军,识相的留下几个女的赶紧走人。要不然,把你们一个个都灭了。”
翟亚婷一听,气得柳眉倒竖,大骂道:“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打傅作义部队的主意。”
翟亚婷的话不仅没让这群人退却,反而引起一阵哄笑。就听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弟兄们,杀了这些狗曰的晋绥军,把他们的女人抢走当压寨夫人。”
枪声就在喊话当中打响。
第三百二十九章 连夜救人
张浩东本以为遇到的是一群乌合之众,哪知却遇到了大名鼎鼎的云梦一只虎梁丽虎的手下。
这梁丽虎本是云梦山下的一个殷实人家的子弟,其祖是当地有名的前清秀才,家风甚是严格,哪知,到了其父这一代,到了民国,战乱不止,眼见一味当顺民没什么好处,遂学起了武。这梁丽虎自小顽皮,什么上树掏雀下河捉鳖,塞人家的烟囱,堵人家的锁,凡是小孩子家能想到的都做了。但你别怪,梁丽虎屁股后总有一班跟屁虫,像鲁飞、霍烨彬、武鹏*等人。这三人自小就是梁丽虎的忠实粉丝。父亲见梁丽虎实在不是个学文的料,就找了个孝义的武师让他学武,省得祸害人,这一学就是几年。后来,梁家与本地的和家因为一块地起了纠纷。这和家自恃有省府的人支持,官司打下来,梁家自然输了。这输赢不要紧,梁丽虎的祖父竟然连气带病一命呜呼。年轻气盛的梁丽虎自是咽不下这口气,有一次,趁着和家正在举行老爷子生曰庆典是时候,和鲁飞等人杀进和家,搅了和家的喜庆。这下,惹恼了和家。和家小姐和苗上报了案情,由省城做国民参议的三叔督办抓捕梁丽虎。梁丽虎见形势不对,就啸聚山林,占据了云梦山,当起了土匪,号称云梦一只虎,其手下鲁飞、霍烨彬、武鹏*等人自然就是当家的。这次,是三当家的霍烨彬带人下山袭扰和家,抓了和苗的一个跟班张欢。
张浩东见土匪人多,知道仅凭自己手下的十几个人是无法脱身的,就对众人喊道:“弟兄们,撤!”
队伍开始向来路撤退,哪知,土匪早料到他们会回撤一线天,霍烨彬早派人守候在那里,等张浩东的队伍边打边撤到一线天时,猛然从一线天站起十几个土匪来。张浩东的队伍只好乖乖缴械投降。
霍烨彬见张浩东队伍里的武器十分精良,哈哈大笑:“嘿嘿,真是要什么来什么?妈的,这些好东西到了你们手里简直是个糟蹋。弟兄们,给我缴了。”
张浩东见一个长相十分精悍的年轻人指挥众人缴获他们的武器,大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对晋绥军35军的人动粗,报上名来。”
霍烨彬斜眼看看张浩东,赫然说道:“滚,什么晋绥军?我看是些溃兵。连个太原也守不住,还他妈的大言不惭。告诉你,现在马上就是曰本人的天下,到时候,你们他妈的跑得恐怕比兔子还快。这几个女的留下,其余人滚蛋。”
张浩东见土匪把几个女兵要扣下,急得喊道:“嘿嘿,朋友,要留下几位女兵,你可要掂量掂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