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长青看了杨胜武一眼,终于长嘘了口气,终于知道苑爱静她们的下落了,想到一晚也没见她们,有些不敢想象她们的处境,就晃动着紧握的拳头说:“说实话,你们把她们咋了?如果说半句假话,信不信我一拳就能把你的下巴打碎。”
王国祥看着苗长青一副吃人的样子,吓得牙齿打颤,赶紧说:“这帮娘们够烈的,又是抓又是打的,我们边排长……”
杨胜武一听排长二字,赶快打断话,厉声说:“是不是叫一只耳?”
王国祥惊讶地看着杨胜武,满眼都是不可思议,如见鬼魅一样,颤声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这你就不用*心了。你们有多少人,这些女兵最后如何了?”杨胜武问道。
“我们只有22人,都是被打散的东北军兄弟,从朔县撤退过来的。有个娘们被边排长看中了,可这个娘们着实太厉害,把一只耳的脸都抓破了,后来,其他的娘们见状,都做出一副拼死的架势,我们也看不下去了,就打劝边排长,边排长这才恼悻悻地放过她,说,这个娘们够味儿,就暂时被关押在一个小房子里。”
“你说的那个娘们长啥样?”苗长青阴沉着脸问。
“中等个儿,面色白皙,梳着个短发,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三当家苑爱静?”苗长青不禁惊呼。
“对对,其他人都叫她三当家的。”王国祥点头说。
“我再问你,你们昨天是如何偷袭女兵的?”杨胜武强忍着怒火问。
“昨天,我们在墓室里听见枪声,开始以为是鬼子来了,后来,听枪声是两家打仗,心里猜测,是谁敢跟鬼子打仗,就派人偷偷出来查看,结果发现你们的人在最西边跟鬼子打仗,再后来,查看的人见有一群漂亮的女兵,就回去报告了我们边排长,边排长一听,色心大起,就指派我们全部出来,趁你们在西边跟鬼子打仗的当儿,就把一伙女兵劫持来。”
“妈的,一群败类。”苗长青骂完,眼里寒光一闪,拳头猛地一锤旁边的封土堆,就见拳头深深没入土里。
王国祥见苗长青动了杀机,吓得赶紧求饶:“长官,我可没杀人啊。”
“真的吗?”苗长青厉声问道。
“真的,这都是那个边排长鬼迷心窍,说我们大老远从东北跑到山西来,少帅不让我们抵抗,白白丢了东北,想回去也不知那年那月,就破罐子破摔。其实,我们是一心打鬼子呀,就愿长官们意志不坚定。”
一番话说得杨胜武也一时之间不知该说啥好。
苗长青长年在两狼山,基本不了解这些情况,见他推脱责任,一把抓住王国祥的前襟低声说:“妈的,杀人倒有理了?”
“不是,这位长官,我说的的确是实话啊。”
“找打。”苗长青见不得有人推脱责任,说着,就伸出拳头打人。
杨胜武忙一把拉住,低声说:“他说的话是实情。张学良下令东北军撤出东三省,是奉蒋介石的命令,其实,底下的弟兄们都不愿意。”
一句话说得王国祥眼泪汪汪的,好长时间了,没人对他们说这句实心话,他们到哪里都是一副白眼,尤其是让他们到陕北打红军,背负杀害同胞的罪名,那时,整个中国有谁了解他们那颗悲伤的心。
苗长青见王国祥一副委屈的模样,有些看不起,一把抓住他的前襟,厉声说“妈的,想活还是想死?”
“想活,想活。”王国祥一叠声地说。
“好,现在你领我们去,不许耍歼,如果见你耍歼,立马要了你的命。明白吗?”苗长青恶狠狠地说。
“是,长官,我一定配合。”
“还有,到时你给我指证谁杀过我们的人,明白吗?”
“明白。”
就在几人正要起来时,猛听得从远处传来一阵扑腾声,没过多长时间,就见吕毅心和仝雄成拽着一个东北军过来。
这人眼里闪着惊恐的目光,一见倒地的王国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在向王国祥求援。
“这个人杀过我们的人吗?”苗长青立目问道。
王国祥低下了头,好半天,才说:“杀,杀过。”
“把他的脖子给我拧了。”苗长青脸色惨白。
只听“格吧”一声,仝雄成用力抱着那人的脖子,立马就把头从前边扭到后边来了,那人双脚一阵乱动,死了。
这个场面吓得王国祥胆寒不已,妈呀,这伙人说杀人就杀人,比他们都凶残。
又过了没多长时间,代如文和顼润国也拽着一个东北军过来,此次,后面跟着悲愤的二斜眼,不用说,这个人是杀害二斜眼父亲的人,苗长青下令,仝雄成如法炮制,手法熟练,把此人的脖子也扭断了。
二斜眼跪在地上,对苗长青说:“感谢两狼山的兄弟替我报仇。”
“起来,只要你能指认出哪个龟孙子杀了人,我立马把他脖子扭断。”
就这样,苗长青一连杀了两人,杀得王国祥彻底胆寒,再也不敢心存侥幸。
杨胜武见时间不早了,怕汉墓里一只耳不见人回去引起怀疑,就对苗长青说“大当家,吩咐大家拿上匣子枪和大刀,吕毅心带领火力小队留一部分人在外面警戒,咱们赶快救人。”
“好,让这个东北军带路,遇到抵抗的人先用大刀杀人,免得惊动了里面的人狗急跳墙。”
大家就在王国祥的带领下小心地开始向汉墓里走。
当先之人是王国祥,后面是杨胜武,手里拿着一截短铁枪,因为里面施展不开,剩余的那节铁棍只好背在背包里。腰里插着匣子枪,机头打开,随时可以拔出。后面是二斜眼、苗长青和沈学亭他们。
下了一个长长的通道,里面渐渐黑暗起来,朦胧中,道路忽然岔开四个小道,每个小道各有一扇门,其中到了左手第一道门前,门口的一个东北军大喝:“谁?”
“我,王国祥。”王国祥感觉后面的一支枪顶住自己,不敢耍花招。
“原来老王啊,撒完尿了?”
“完了。”
王国祥的话刚说完,杨胜武飞身上去一拳将那人打晕,后面跟随的人轻轻把他放到地上,然后拖到外面去。
另外三道门没见人,后面的自动留下一个人把守。
等拐过门后,又有一条通道,大家小心翼翼地前行,后面的二斜眼轻车熟路,摸黑也能认清路,惊得王国祥越发心凉。
当快到剩余的四道门时,大家听见有说话声,中间夹杂着几声无力的女人声音。
过道里,黑呼吁地站着三个背枪的人,很显然,这是负责看管女兵的东北军。
“谁?妈的。”当先一人拿起枪来喝问。
“我,妈的,连我老王的声音也听不出来。”
“吓老子一跳,拉屎撒尿这么长时间,妈的个巴子的。”那人一听,放下心来,可后面的一个人感觉有许多的脚步声,大惊:“有外人。”说着,就取下身上的枪来。
杨胜武见事情已经败露,飞身越过跟前这人,顺手把短铁枪插进喊叫之人的胸膛,这一举动惊得前边的东北军一时没反应过来,急得王国祥喊道:“老李,快投降。”
老李忽然明白过来,吓得蹲在地下,喊道:“爷,我投降。”
就在杨胜武正要把短铁枪刺向第三人时,身后的苗长青一个飞步,大刀已然落下,直把那人的头砍下,鲜血溅得老李满脸都是,吓得也不敢用手擦拭。
旁边的小屋里苑爱静感觉像是苗长青,喊道:“表哥吗?”
苗长青还未答话,就听里边大墓室里传出喊声:“妈的,老李,什么声音?”
第一百九十九章 险中求胜
老李还未答话,王国祥回答道:“边排长,是我老王,刚才方便完回来,道子里黑,一头撞上老李了。”
杨胜武见状,蹲下,拔出匣子枪来,抵住老李,小声说:“快回话,否则,一枪崩了你。”
可怜老李被杨胜武用枪抵住头部,无奈颤声回答:“排长,是我,老王个瞎眼货,撞得好疼,哎哟——”
此时,小房间里的苑爱静听出了是苗长青他们,喜得直嚷嚷:“你们可来了,呜呜——”
“杨大哥,是你吗?”显然是周美云的声音。
“别出声。”苗长青急得低声喊。
杨胜武见里面的人已经有了怀疑,知道拖延下去只会坏事,下达命令:“留下两人,押走老李,救出苑爱静她们,其余人跟我走。”
杨胜武当先一人在前,沈学亭在后,其余人紧紧相随。刚拐过一个弯,忽然从墓室里泻出一片昏黄的灯光来,门口正有三个东北军往外走,一头撞上杨胜武他们,急得大喊:“排长,有外人。”
杨胜武和沈学亭两人手起枪响,“叭叭叭。”两人各开三枪,打中三个东北军。
就在枪响是时候,里面的人忽然打灭了蜡烛,顿时,墓室里一片黑暗。同时,响起一阵东北腔:“外面哪来的绺子,报上号来,你爷爷不杀无名之辈。”
苗长青大喊:“小子,你爷爷是雁北狼苗长青……”话还未说完,就被杨胜武猛然拽倒在地,此时,从对面打来一串子弹,杨胜武听见后面“哎呀”一声,有人中弹,也不知道是谁。
这下,谁也不敢造次,显然,对方是个狡猾的军人,先是引诱两狼山的人回话,然后再搞偷袭,这下,苗长青也不敢逞强了。
倒地之人是火力小队的一个人,他知道自己受伤不轻,便挪在墙边,靠住,忍着剧痛,大喊:“一只耳,你他妈的是个孬种,就会欺负娘们,有种跟你大爷来呀……”
话刚说完,东北军忍耐不住,几把枪对准喊话之人打来,“叭叭叭”,枪声中,这人又中几枪,趁着这个极好的机会,杨胜武、沈学亭和苗长青三把匣子枪同时朝有枪焰的地方打去,只听对面“哎呀”声不断。打完之后,三人不约而同几个侧滚,离开原地。
“雁北狼,嘿嘿,横行雁北无敌手,占据两狼山,可惜呀,连个娘们都保护不了,你打呀。”一只耳的话说完,就听几声女人的惊恐声;“大当家,我们是三当家的手下。”
苗长青没料到一只耳手里居然还有人质,大为踌躇,就在这时,听得一只耳大叫:“雁北狼,识相的快放下武器,否则,嘿嘿,别怪我心狠。”
其他东北军也跟着一只耳附和:“妈的,放下武器,不然,一枪打死这些娘们。”
“雁北狼,咱们做个交易,我把你的人放了,你带人退出墓室,咱们两不相欠,如何?”又是那个一只耳的声音。
苗长青怒火中烧,本想拼个鱼死网破,但想到满墓室里还有杨胜武他们,只好忍着。
杨胜武心里想着对策,但看眼下情况,一时半会儿也没个好主意。
“大当家的,救我们。”伴随着两个女人的喊声还有痛苦的折磨声。
就在杨胜武一筹莫展时,忽然从身后爬过一个人来,附在耳朵边轻声说:“杨大哥,等会儿有光线时,你马上开枪。”
杨胜武有些疑惑,知道说话的是二斜眼,但不知他如何点燃蜡烛,万一点燃时岂不是被对方当做靶子吗?正在胡思乱想时,身边的二斜眼倏忽不见了,犹如穿山甲一样,伴随着二斜眼的高喊:“开枪。”只见两颗夜明珠一左一右照着女兵喊声处扔去。
幽微的惨白光亮在墓室里顿时使得东北军形同鬼怪。
几乎就在夜明珠抛向一只耳的时刻,杨胜武甩手就是一枪,一个女兵身后缺耳的络腮胡子的前额被打了一个洞,也就是在电光石火的一刻,苗长青也出手,把另一个女兵身后的一个东北军一枪打爆了头。
三人几乎同时站起,大喝:“不准动。”
情势急转而下,墓室里的东北军忙扔下武器,蹲在地下,喊:“各位爷,饶命。”
二斜眼见危险解除,跑到一只耳的身旁,用刀割下另一只耳朵,“哈哈”大笑,而后又“呜呜”大哭,喊道:“爹,你看见了吗?儿子替你报仇了。”
点燃蜡烛,巨大的墓室里顿时弥漫着温热的黄光。
一问这两位女兵,原来是一只耳让做饭的,恰好被他当了人质。当下,获得救助的两位女兵得到解脱,赶紧跑到外面去了。
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是丢弃的武器弹药,也有做饭用的锅碗瓢盆等,死去的一只耳身后,有两只打开的箱子,里面散乱着二斜眼盗墓来的宝物。
一些被打伤的东北军在地上哼哼,又看到靠墙死去的弟兄,惹得苗长青火起,举起大刀就要砍下,吓得旁边的王国祥赶紧跪在地下,说:“大当家的,这些弟兄们大多没干过坏事,一只耳已经罪有应得,求你大人大量,放过他们吧。”
沈学亭见苗长青杀戮太重,没好意思说,只是举起右手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剩余的东北军眼看姓命不保,也跪在地上喊道:“求大当家的放过我们吧。”
刀在一个东北军的脖子后动了几动,杨胜武见状,打劝道:“杀人容易,收复人心难,只要是没杀过咱的人,不妨放过他们。他们从失陷的东三省来到山西,活着本身就不容易。”
一句话说得好些东北军“呜呜”只哭。
苗长青叹口气,把刀插在刀鞘里,挥挥手,大喊:“押出去,好好甄别。”
经过清点,发现少了一个人,杨胜武对王国祥说:“王兄弟,咋缺一个人?”
王国祥一听,楞了一下,然后一拍自己的头说:“哎呀,偏室里躺着一个在朔县受伤的弟兄。”
王国祥跑到偏室,摸黑走到那个东北军身旁,抱起,一摸前额,发觉烫手,大家架起他,一并扶到墓室外。众人动手,顺便把死去的东北军和那个火力小队的人也舁到外面,墓室里一时之间空荡荡的。
二斜眼跑到打开的箱子前,抓起一个玉兔,放下,又抓起一件铜镜来,众人只觉眼光直晃,都跑过去,此时,这面精彩绝伦的铜镜发出熠熠光彩,众人细看,发现乳镜聚于镜面,如繁星闪烁,原来,这面铜镜叫百乳镜,是汉代铜镜中的佳品。
苗长青也被这面铜镜吸引住了,对二斜眼说:“我说,宝贝不少啊。”
二斜眼听见苗长青夸奖,骄傲地说:“那是,你看,这是熏炉,知道熏炉吗?”
苗长青摇摇头。
“熏炉就是古时用来熏香和取暖的炉子,这件叫汉代龟鹤博山炉,,在里面点燃碳火,时时撒上香料或散香,满室就有一股香味。还有这件,看,是个古代的灯,知道那个鸟儿叫啥吗?它叫鹈鹕,是西北一带的大型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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