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君走后,四公子便立即加强了警戒,并且将太子和都尉薛谦全部挡了回去“。谋九对着赵緤转述刚刚听见的消息。
赵緤好想想到了什么,猛的站了起来,目光直视谋九:“难道我那好四弟有染指王位之心?那个老不死的兴平君,敢兵变不成?“。
“不对、就算我那好四弟,登上了王位。又如何让四方臣服,毕竟他毫无根基“。赵緤不等谋九出言,理智回归,目光又渐渐开始疑惑起来。
谋九此时好像想到了一个理由,目光看向赵緤:“只有一个可能,他想背着太子串通公族大军兵变。弑父、弑兄,夺禁军以及邯郸守军兵权,拥立太子登上王位,会战赵范做那权臣。待时机成熟之后,在行登基之事“。
“若他真的这么做,那么我那四弟也仅仅只是一个傀儡而已“。赵緤听见谋九此言,反倒认为赵无铭并不会这么去做。毕竟他无根基,就是他最大的软肋。
谋九沉思半晌对着赵緤提示:“公子可别忘了,和死比起来。四公子恐怕会更容易选择,做一个享受荣华富贵的傀儡“。
“先生之言有理,可此时邯郸守军以及禁军主力远在信都,而公族大军就在眼前。就算他们有反意,我们又能如何“。赵緤分析着眼前的局势,心中不由得一紧。若公族大军刀兵相向,只怕自己插翅难逃。
谋九想了想,对着赵緤提议:“大王素来对公族怀有戒心,如今敢来此地,必定有所制约的手段。既然如此,公子何不将此事告知大王,让大王决断“。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本公子怎么忘了我那好父王“。赵緤立即反应过来,心中升起一丝喜悦,随即目光看向谋九:“事不宜迟,本公子就这面见父王,上奏此事“。
“属下祝公子此行,马到成功“。谋九对着赵緤躬身一礼。
赵緤对着他一笑,直接往外面走去。
……
脚步疾驰,不多时已到王帐。张高站在外面,无奈的打着哈欠,见赵緤走来连忙躬身一礼:“老奴见过二公子“。
“父王可在里面“。赵緤见张高露出笑意,对着他询问。
张高慌忙应承:“启禀二公子,大王就在里面,还未成入睡“。
“如此正好,本公子劳烦宦者令进去通报一声,就我有急事求见“。赵緤听见张高言赵种没有入睡,立即对着他吩咐。
急事?张高一愣,多年在宫中摸爬滚打,敏锐的感觉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大王有交代,若是太子以及二公子前来。可不需通报,直接入内就是“。
“多谢相告“。赵緤对这张高一礼,直接往里面走去。
赵种拖着病重的身体,强制打起精神翻阅奏折,听见脚步声传来是有不悦的抬头看了过去。
赵緤见赵种看来,对着他躬身一礼:“父王“。
“原来是緤儿?你今夜不去准备下回信都的行囊,怎么还有时间到为父这里来了“。赵种见是赵緤,面色渐渐缓和下来。
赵緤站在赵种的前面,露出为难的神色,恭恭敬敬的回复:“孩儿无意中看见一件事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来父王这里一趟比较好“。
“到底是何事?居然还能让我赵国的二公子,如此犹豫“。赵种见赵緤神色犹豫,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好奇。
赵緤一听为难的神色更加浓厚了几分,嘴唇动了动一副想却又不敢的样子。
“此地就你我父子二人,又有何事需要遮遮掩掩“。赵种见赵緤这个样子,渐渐有些不耐烦。
赵緤心翼翼的看着赵种,一脸惧怕的样子:“若父王能先恕孩儿无罪,孩儿方敢述此事“。
“恕你无罪“。赵种的心中突然升起一丝警惕感,二子故作玄虚,到底是何事居然如此谨慎。
见火候差不多已到,赵緤对着赵种出言:“今夜孩儿本想去探望四弟,奈何刚见到四弟的帐篷,却见伯父兴平君从帐中走出。孩儿本想前去向伯父问安,却不想四弟突然让侍卫加强戒备。所以……“。
“你是兴平君在那逆子的帐中?“。赵种将手中的奏折丢到案几之上,突然站起来。双目通红,勃然大怒:“好你个兴平君,寡人遣人前去传旨,你却让人将使者阻拦在外面,推脱身体不适。却没想到,你却在那逆子的帐中“。
赵緤故作慌张的样相劝,可话中却在不停的浇油:“父王息怒、若非四弟在这之后让侍卫加强戒备,孩儿也不敢贸然打扰父王……“。
“加强戒备“。赵种的怒火更盛了几分:“反了、反了,这个逆子难道想行大逆不道之事“。
“父王“。赵緤见赵种怒不可遏,轻声喊了一句。
赵种怒极攻心,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赵緤慌忙一个箭步前去搀扶:“好个逆子,好个兴平君。寡人、寡人……“。
“父王三思“。赵緤连忙相劝。
赵种转头看着搀扶自己的赵緤,想到公族,神情中闪过一丝忌惮:“不行、此时公族三十万大军近在咫尺。寡人忍了这么多年,此时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但兴平君和那逆子密谈过,却不可不防。緤儿、緤儿……“。
“父王“。赵緤看向赵种,目光中满是询问,不明天他为何一声比一声喊得急。
赵緤盯着赵緤,语气急促:“此时十万火急,要想转危为安,唯有做两手打算。你立即和申屠休一同星夜疾驰,前往信都秘密调遣禁军前来,寡人明日在命令语儿和国尉前去信都调遣邯郸守军,以此迷惑公族为你们争取时间“。
“遵旨、只是父王。若您一直在这里,是否太过于危险“。赵緤看着赵种,目光中露出担忧的神色。
赵种微微摇头:“寡人在公族大军之中有后手,兴平君若想行大逆不道之事,也需时间。所以短时间之内,寡人还是安全。这段时间,寡人会督促公族,让他们分批次尽快撤军。若他们依旨而行,寡人就看在我赵国目前不能在大动干戈的份上,暂且留着他们。若他们有异心,就算拼着我赵国残破,寡人也要让他们化为尘埃“。
“父王只是四弟毕竟……“。赵緤假惺惺的对着赵种相劝,生怕他忘了赵无铭。
赵种好像想起了昔年往事,双目中闪过一丝杀意:“险些忘了这个逆子,若没了这个逆子。他们那些人,又怎么会生出兴风作浪的念头。寡人要断了他们的念想,彻底将昔年之事做一个了断“。
“父王、公族树大根深,稍有不慎只怕会让我赵国万劫不复“。赵緤听着赵种话语中的杀意,心中虽然暗喜,但还是露出一副忧国忧民之色。
赵种的手在不知不自觉中捏成拳头,半晌突然摊开,语气有些落寞:“寡人又如何不知,只可惜寡人身体每况日下,恐怕以时日不多。语儿性子宽厚,若待寡人驾崩,这些公族恐怕会兴风作浪。既然如此,倒不如寡人先动手。只有诛杀了那逆子,待寡人驾崩之后,语儿的王位才能固若金汤“。
“父王、三十万大军可和此地,近在咫尺“。赵緤对着赵种提示。
赵种微微皱眉,半晌心中有了决断:“待拿到邯郸,禁军以及邯郸守军入内,公族大军返回后。寡人、寡人将会召见那逆子,同时让邯郸守军休假。到时候派遣一队禁军在半路诛杀。此事寡人让申屠休去办,你务必保密不可让公族之人得知,以免生出动乱“。
“遵旨“。赵緤心中大喜过望,待拿回邯郸,公族大军返回之后。就是你赵无铭,命丧黄泉之时。
第一百六十四章公族撤军
无数物质从信都运往邯郸,一队队魏军接受物质之后如潮水般离去。一名名禁军士兵以及邯郸守军在将领们的带领下,走入邯郸。魏国的旗帜早已消失不见,赵国的大旗重新插到了城墙之上。
邯郸北门最后数万公族之兵严阵以待,赵种率领文武百官,替兴平君等公族封君送行。
一樽樽酒水被内侍分发下去,赵种端起酒樽对着他们一敬:“去岁国家危难,幸亏诸位封君赶赴国难,这才保我赵国免受魏国欺凌。如今危机已解,诸位即将回归封地,再次相见不知是何年月。寡人心中不忍,唯有一樽酒水,为诸位送行“。
“谢大王赐酒,祝我赵国、国运昌盛,武运昌隆。大王身体安泰“。众位公族封君全部举起手中的酒樽,躬身祝福。
赵种环视眼前的十数位公族封君,将酒樽中的酒一饮而尽。众封君见状也喝尽樽中的酒水。
“侄儿赵緤在此预祝诸位叔、伯长辈一路顺风“。不等赵语发话,赵緤抢先出言。
兴平君等众位封君微微皱起眉头:“多谢二公子吉言“。
“侄儿赵语也再次祝诸位叔、伯长辈一路顺风“。赵语见赵緤抢先出言,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忍了下来。
众位封君对着赵语一礼:“谢太子之言“。
“大王有四子,除去三公子镇守代郡之外,应该还有一位公子。可为何老臣并未见到“。一名老迈的公族封君目光环视,对着赵种发问。
此言一出,众位封君的目光齐齐看向赵种,一时之间气氛有些诡异。
赵种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出气氛的变化,对着众位封君露出一丝笑意:“有劳诸位,挂怀寡人的幼子。今日寡人下旨让幼子前来,奈何他身体不适所以这才未能到此处送行,还请诸位封君海涵“。
“原来是病了,不知大王是否让太医前去诊断?“。听闻赵无铭病了,一众封君视若无物的纷纷议论。
“这可是昔年安阳君在这世间最后一位亲人,我等可不能让他就此夭折“。
“去岁本以为能见到四公子一面,奈何四公子却以离去“。
“如今他身体又不好,没想到此时居然还是见不到“。
“此次离去,恐怕今生再无缘得见那个孩子“。
“若在九泉之下,被安阳君问起此事,我等又应该如何作答“。
听着这议论纷纷之言,赵种脸色逐渐铁青。毕竟为王多年,知道此时不能露出这样的面容,随即面色渐渐转为平淡。此子果然不能再留,快刀斩乱麻才能以绝后患。
虽然赵种面色变化的很快,但还是被兴平君敏锐的捕捉到了,目光环视众位封君。议论之声,霎时为之一静:“诸位、此时是时候该回去了“。
“兴平君、可我们此次却并未见到四公子,如此回去……“。一位年老的封君是有不甘的对着兴平君询问。
话音一落,其余诸位封君都想出言。兴平君抬头看了看天色,对着他们一语双关:“早回去早安心,四公子是大王之子。只要他活着,看与不看又如何?“。
“兴平君所言在理,是我等执着了“。众封君纷纷反应过来,随即点头。只要那个孩子活着,其余的并不重要。
兴平君见他们回过味来,对着赵种一礼:“此去离去,以我等的年岁,再难相见还望大王保重“。
“望大王保重“。众封君躬身一礼,向赵种辞行。
赵种带着文武百官躬身回礼,众人礼毕。
兴平君带着众位封君转身,紧接着大军转向,往前方缓缓而行。
看着他们越行越远,赵种大舒一口气。想到赵无铭,随即转身看向文武百官:“这段时间忙着赎回邯郸,以邯郸守军最为劳累。国尉何在“。
“老臣在“。国尉薛礼上前一步,对着赵种躬身一礼。
赵种对着国尉吩咐:“寡人要犒赏邯郸守军将士,传寡人旨意。命国尉在邯郸城外组织宴会,邯郸守军将领必须参与。与此同时邯郸守军士卒,可回军营休假一天“。
“大王……“。薛礼感觉这其中有些不妥,对着赵种出言。
赵种立即打断薛礼的话语:“寡人并非是那不知情理之人,赎回邯郸运送物资、交接防务,以邯郸守军出力最多。反观禁军却偷奸耍滑,所以寡人决定,让邯郸守军修整一日,禁军将士替邯郸守军接管防务,明日之后在交接回来。寡人希望国尉,不要推辞“。
“遵旨“。见赵种语气坚定,薛礼想到这段时间,邯郸守军将士确实累了。也就不在反对。
赵种见薛礼不在反对,心中大定,目光看向赵语:“寡人身体不适,就让你替寡人犒赏邯郸守军将士“。
“父王?……“。赵语察觉到了一丝不妥,却又不上来。大王安在,就算禁军接管邯郸守军防务,应该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出来。
赵种是有不悦的看向赵语:“难道太子有所异议?“。
“父王赏罚分明,儿臣遵旨“。赵语躬身一礼,连忙接旨。
赵种见两人都已遵旨,嘴角泛起笑意,目光环视群臣最后将目光落在赵緤的身上:“緤儿立即回城,传旨禁军接管防务。今日寡人,要重重的责罚于他们“。
“儿臣遵旨“。赵緤领命,走向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车夫一甩马鞭往邯郸城中疾驰而去。
赵种见赵緤远去,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畅快之感:“回宫“。
“遵旨“。文武百官纷纷领旨,簇拥着赵种往城中走去。
赵语看着赵种带着群臣离去,不由得邹起眉头,不管怎么想总感觉此时透着蹊跷。不由得下意识的低声询问自己:“父王为何要让十五万邯郸守军将士休假?更让孤在这里犒赏他们?难道真的是为了赏罚分明“。
“太子在想着什么呢?不知可否告知于老臣“。薛礼听见赵语自言自语,对着他询问。
薛谦听见其父的话,目光也看向赵语:“太子可是心中有事?“。
“孤总感觉此事蹊跷,为何要在城外设宴嘉奖邯郸守军将领?为何还下旨让十五万邯郸守军士兵回营修整?如此一来,这邯郸岂不是全是禁军“。赵语对薛谦和薛礼父子并不隐瞒,对着他们一连串的询问。
薛礼想到刚刚赵种送别公族封君的时候,心中顿时已然明白其中缘由,目光看向赵语:“敢问太子、大王安在,这些禁军是否敢行大逆不道之事“。
“绝对不敢行此事“。赵语摇了摇头,不假思索的否决。
薛礼接着询问:“既然禁军不敢行大逆不道之事,那其余的事情,又与我们有何干系“。
“其余的事情?难道国尉你想到了什么?“。赵语一愣,对着薛礼询问缘由。
薛礼故意微微摇头:“老臣不知,但既然这些都是大王的意思,做臣子的照办就是“。
“父亲、大王是不是有意在调开我等以及邯郸守军“。薛谦对着薛礼询问。
薛礼看向薛谦,露出一丝笑意:“调开如何不调开又如何?大王想要做的事情,我等又如何阻难“。
“父王这么苦心积虑,到底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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