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听马周如此肯定,微微点了下头,忧虑道:“宾王和正则办事我放心,只是,到现在父皇还没有安排维持秩序的金吾卫来协助本王,本王有点担心而已。”
“殿下放心,即使皇上不派人手,末将带领王府狼卫也会保证比赛顺利进行。”苏定方慨然道。
李恪叹了口气,解释道:“定方,本王不是不相信狼卫的能力,而是狼卫的权利有限,不像那些经常在京城巡查的左右金吾卫有威慑力啊。”
苏定方见自己误解了李恪,不好意思道:“殿下恕罪,末将考虑的太简单了。”
李恪笑笑道:“定方也是关心比赛吗?何罪之有啊?”
这时,刘仁轨道:“殿下认为现场会出现什么问题呢?”
刘仁轨这么一问,大殿里突然安静下来,众人都明白了李恪担心的是什么。如果,让哪个有心人在这个时候给掺和一脚,那对李恪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啊。不但新蹴鞠不能推广出去,就是李世民也不会再对他如此信任,给他委以重任了。
马周见大家无语,分析道:“其实,殿下的担心不是没有原因,但微臣认为如果有人从中作梗的话不会是现在,而是在长安城赛的时候。”
李恪闻言,问道:“宾王如何有此一说?”其他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看向了他。
马周道:“这次是殿下奉旨负责宣传,如果被破坏,皇上肯定会彻查,毕竟这是阻碍大唐蹴鞠发展的行径。而如果在长安比赛中出现闪失话那就不好说,毕竟参赛的队伍多,观看的人也多,出现什么事故也不为过。”
听马周分析的头头是道,苏定方和刘仁轨连连点头,李恪问马周道:“那宾王的意思是,我们该提前为长安城赛的安全问题做布置?”
马周笑道:“微臣就是这个意思。”
李恪见马周想的这么深谋远虑,不由对他的才华心生感叹。正在这时,杨恩进来禀报道:“殿下,金吾卫果毅都尉独孤谋在府外求见。”
李恪一听,知道是李世民安排协助自己的金吾卫来了,心中的担忧一扫而光,赶紧道:“快请他进来。”
片刻之后,一个身着都尉军服的青年男子昂首挺胸跟着杨恩走了进来,见到李恪先施礼道:“末将金吾卫果毅都尉独孤谋见过殿下。”
李恪对独孤谋有所耳闻,知道他是贞观五十三功臣之一独孤彦云的儿子,按现在流行叫法,独孤谋算得上是个官二代,但他却没一丝骄淫之气,他为人兢兢业业,克己奉公,在官场上口碑不错,在下属中很受爱戴。因此,李恪对他也非常欣赏,忙命人看座上茶。
独孤谋不为所动,直言道:“末将第一次担任比赛保卫工作,殿下尽管吩咐,末将一定尽心尽力。”
李恪叫过苏定方对他道:“这位是苏定方,是府中校尉,由他协助配合一起负责比赛安全,希望你们齐心协力,保证比赛成功。”
“一切悉听殿下安排,末将和苏校尉定不负使命。”独孤谋严肃的道,一面对苏定方抱了下拳,苏定方也抱拳道:“久仰独孤都尉大名,今日能与都尉一同共事,三生有幸。”
“苏校尉过奖了。”独孤谋客气道,“希望我们共事愉快。”
“一定会。”苏定方哈哈笑道。
接下来,李恪又将马周和刘仁轨给独孤谋作了介绍,都是些在官场上混的人,几句话后,彼此便已熟悉起来。李恪看看这些人,心里不再那么沉重了。
长安城的百姓听说汉王要在城外渭水边举办蹴鞠演练比赛,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争相拥往城外而去,都想对新蹴鞠踢法先睹为快。场地设在渭水边的一大块空地上,都是按照李恪册子中的标准而建,只是出于简便,没有过多的座位而已,只能让部分人站着观看,在每一个比赛场地的四周,特意配备了一个讲解台,主要是给看球的人进行讲解。如此,不仅让大家看的明白,更能看的懂,可谓一举两得。
李恪来的时候比赛还没有开始,场地四周,几支彩旗迎风飘扬,每支彩旗上都书写着“蹴鞠演练赛”五个大字,来观看比赛的人群将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不时有一些卖小吃的,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招徕生意。一些想成立蹴鞠队参加联赛的富家大户,也派来了专门人员前来学习新蹴鞠章程,他们事先通过关系花高价买了座位,占据有利地形。在这些人中,李恪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李佑,周围几个座位上,坐着他的几名随从。
李佑也发现了李恪,赶紧绕过座位来到李恪身边,行礼道:“三哥举办如此盛事,六弟特来捧场。”
李恪故作感激道:“那三哥就多谢六弟了。”随后,又问道:“不知六弟府上有没兴趣成立个蹴鞠队?”
李佑摇摇头道:“兴趣倒是有,只是没有经验,所以今天来也是想了解下新蹴鞠踢法,回去好把球队建起来。”
“恩,不错。”李恪鼓励道。
苏定方带领着王府狼卫在场边维持秩序,其中还夹杂着长安县的部分差役,他们是由一个叫邓同达的县尉带领。左右金吾卫则由独孤谋率领,都是高头大马,威风凛凛,让人见而生畏。虽然现场人山人海,但因为有三股力量维持秩序,所以,也没有出现什么大乱。三人看到李恪,同时来到李恪面前行礼。李恪继续让他们巡逻,自己在陈其和鹰卫的护卫下朝贵宾席走去。
李恪来到贵宾席刚坐下,就看见武瞾幼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场地的门口。武瞾对李恪的影响很深,在贵宾席众多的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李恪。今天的李恪穿的是黑色的便服,但是,还是没有逃过武瞾慧眼。
“殿下哥哥,听说你今天在长安渭水边举办新蹴鞠比赛,华姑就想出来看看,好不容易才求爹爹答应,让大哥带华姑出来的。所以,你今天一定要陪我。”武瞾撒娇的说。
武元庆给李恪拱手行礼之后,“武瞾非要出来看蹴鞠比赛,为此还跟爹爹大哭大闹了一场。”武元庆说的很青苗淡写。可是,李恪能从他的话中听出某种含义,那就是,我妹妹为了你的比赛都跟爹爹大哭大闹了一场,你可不要辜负她啊。
李恪先是对武瞾说,“华姑,殿下哥哥一定会陪你看蹴鞠赛的,不过,你以后要听话,不要在跟你父亲苦恼好不好啊?”然后,又对武元庆说,“武兄能看来蹴鞠比赛,给我支持,我先在这里谢过你了。”
武元庆连忙说,“不敢当。”
武瞾也答应李恪,“殿下哥哥,华姑听你的话,以后不会在跟爹爹哭闹了。殿下哥哥,听说今天的蹴鞠是你新创的,不知道好看不好看啊?好玩不好玩,如果好玩的话,华姑以后也要跟殿下哥哥一起玩。”
李恪暴汗,你跟我一起玩蹴鞠,那李治怎么办?不过,他也不好违了武瞾的心意,“好啊,只要华姑以后好好听话,殿下哥哥你就陪你玩。”
武瞾高兴道,“谢谢殿下哥哥,我就知道殿下哥哥对我最好了。”说完乖巧的坐在李恪的身边。看的武元庆目瞪口呆,自己的妹妹怎么跟李恪比自己还要亲啊?
日上三竿时,参赛的六支球队都已到齐,马周和刘仁轨走上讲解台,马周朝着喧嚣的观众高声道:“请大家安静,现在我宣布,新蹴鞠踢法演练赛正式开始。”话音刚落,立即掌声如雷,马周等掌声静下来后,继续高声道:“下面讲下比赛赛程,首先六支球队两两分组比赛,第一天比赛一场,第二天比赛两场,然后胜利的三支球队抽签,抽中者直接晋级,等剩下的两个球队在第三天比赛,胜利的一队和另外一支晋级的球队开始决赛。”
场下观众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叹,惊叹于他们以前的闻所未闻,继而对比赛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李恪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能够有六支球队参加比赛,显然达到了更好的宣传效果。然而,这对于李恪新成立的蹴鞠司来说压力不小,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要培训出专业的裁判和积分汇总等人员不是简单的事情,幸亏马周和刘仁轨两个人才能非凡,不然,放到别人身上未必就能完成的如此出色。
待惊叹声停息后,马周宣读了六支队伍的分组情况,李恪汉王府的鼎汉队和秦怀玉府上的球队分在了第一组,这是李恪私下授意马周如此分的,因为六支球队中,除了鼎汉队,据李恪所知,就数秦怀玉的球队实力最强了。早在李恪开始提倡蹴鞠新踢法后,秦怀玉就在府中组建了蹴鞠队,虽然和他同时组建的还有柴哲威、李宗、程怀亮和尉迟俊几人,但秦怀玉是个有志之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一丝不苟,对待球队,他花的心思不少,不仅四处选拔蹴鞠人才,还在家里修建了蹴鞠场,加上他喜欢蹴鞠,每日都亲自和队员们集中训练,技艺与日俱增。李恪之所以选择和秦怀玉的球队对垒,是想让第一场比赛踢得精彩些,以便吸引更多关注的目光,给以后的比赛留下悬念。
第二卷第四十四章演练比赛(一)
李恪在马周宣布比赛开始前,已经在马周护卫下来到场地边特设的贵宾台,两边看比赛的众人见了李恪,都起来跟他行礼,李恪回礼之后,就看见秦怀玉和柴哲威等人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李恪让陈其将众人带到了贵宾区,彼此落座后,柴哲威道:“三哥,你和大哥的球队比赛,让我们这些做兄弟的都不知道支持谁了?”
除了秦怀玉,其他人也一样想法,所以柴哲威一说,程怀亮也道:“虽然我们都有自己的球队,但说到比赛,还是大哥和三弟的最有看点。”
武瞾突然说,“肯定是殿下哥哥的球队赢,我支持殿下哥哥的。”大家看到武瞾乖巧的依偎在李恪的身后,都给李恪投来了怪异的眼神。特别的柴哲威嘟囔着小声说,“三哥,人家小姑娘还是孩子啊。”
气的李恪很想打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柴哲威,吓得柴哲威躲在了秦怀玉身后之后,李恪随即一笑道:“肯定是大哥的球队赢得比赛啊。”
秦怀玉听后,反驳道:“三弟,你的球队有你的指点,我们那支球队注定甘拜下风。”
李恪谦虚道:“大哥说笑了,其实,我自己的球队我很少管,主要管理是孙福,训练由叶西负责。”
众人闻听,都颇为吃惊,李恪竟然放权给自己的手下,可见他手下必定非比寻常。
李恪见众人神情,笑道:“各位兄弟不必紧张,也不必有所顾忌,只管让自己的球队在场上尽情表现,为长安城的人民踢出最好看的演练赛。”
“三哥说的极是。”众人点头道。秦怀玉因为亲自担任了他自己球队的队长,还要做些赛前热身,急忙和李恪告辞离开。
武瞾这时候急不可耐的说,“殿下哥哥,怎么比赛还是不开始啊,华姑都等了好半天了。”
李恪对武瞾突然的这么迷恋自己有点不适应,又经过刚才柴哲威那么一说,更加有点如履薄冰,“快开始了,你在等片刻。”
马周宣读完比赛程序后,走下讲解台,走到李恪面前,问道:“殿下,是否可以开始比赛了?”
李恪道:“到时间了吗?”
马周道:“本来到了,但是你在场,就延迟了时间。”
李恪见自己和众人说话,耽误了比赛,面露自责之色,就对马周道:“马上开始比赛,不过,以后不能因为一些主观原因就随便更改比赛时间,这样不符合规矩,还有,一旦比赛开始,其他人谁也不能指手画脚,全都交给裁判定夺。”
“微臣知道了。”马周说完,给裁判示意,表示比赛开始。
比赛的裁判员几乎都是从汉王府里的笔吏中培训出来的,对李恪极是尊敬,此刻得到命令后,在场地中朝李恪行了个礼,接着高举手臂,摇响了手里的铃铛,随着铃铛声响,第一组的两支球队在队长的带领下走进了场地。
两队都是身着短打球衣,李恪的鼎汉队一身黑衣,秦怀玉的球队一身红衣,两队的衣服前面都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大字,鼎汉队写的是“汉”,秦怀玉队写的是“秦”,另外,球衣的后面也都写着一些小字,分别是球员的名字和编号,便于比赛时让裁判区分。不过汉王府的球衣看起来更加简练,让球员能更加挥洒自如。
见球队入场了,场外观众立时停止了喧哗,视线潮水一样,涌向场上的两支球队,脸上交错着新奇与兴奋,对于他们,有关比赛的一切,都是第一次听闻,心里一直充斥着激动之情,即使那些站着的人,也一点都没感觉到累。
马周回到讲解台上,高声解说道:“现在,我向大家介绍下入场比赛的两支球队,他们一支是来自汉王府的鼎汉队,一支来自左武卫大将军秦府,接下来,裁判将用投掷铜币的方式来决定双方的开球权。”
裁判早已准备就绪,马周刚一讲完,裁判就将两队队长叫到近前,告诉两人选择一下铜币的正反面,鼎汉队队长是叶西,出于对秦怀玉的尊重,他让秦怀玉先选,秦怀玉不再客气,选了正面。裁判把硬币向上一抛,随即两手一合,铜币便被合在了掌中,观众和两队队员的目光都聚到了裁判的手上,裁判慢慢移开上面的手掌,呈现在大家目光中的,是正面朝上的铜币,静静地躺在裁判的掌心。
秦怀玉的队员一见,脸上立即荡起笑容。马周适实的介绍道:“恭喜秦府队取得了开球权,下面,比赛将以上下半场的方式进行,每半场三刻,中间有一刻的休息时间。比赛中,每队各出十一名队员上场,期间允许有三次换人名额。”
裁判等马周说完,右手一扬,左手摇了下铃铛,宣布比赛开始。双方队员不由分说,即刻分散开来,在场地中分别找好自己的位置。秦怀玉神色凝重,在全场观众和场上队员的注视下,仔细把鞠球在脚下放好,随即直起身来,所有人都屏息凝气的看着他,心情各有不同,毕竟是第一次比赛,不论是秦怀玉,还是观众,多少都有些紧张。
裁判铃铛声响起,示意秦怀玉开球。秦怀玉深呼吸了下,开始助跑,过程很短,瞬间到了球前,借着惯性,右脚飞快的踢向蹴球,蹴球立即像一发炮弹腾空而起。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除了飞行中的鞠球与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就是叶西,在鞠球飞起来的同时,叶西也随之启动,他迅速抄上,犹如雄鹰一般横亘空中,向球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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