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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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弊主- 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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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省大员,那至少也是从二品,何焯顿时便觉一股热血上涌,忙强行稳住心神,起身恭敬的跪拜道:“八爷厚恩,在下无以为报,必定清廉自律、竭心尽力办差,上不负皇上,下不负黎民,不辜负八爷举荐之恩。”

“屺瞻无须多礼。”胤禩伸手虚扶了一下,待其起身,才微笑着道:“如今这地方大员怕是不好做,此事日后再谈,你先去忙吧。”

出了理藩院,何焯顿觉浑身轻松,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八爷既是如此说,那他这二品大员必然是十拿九稳,更重要的是,八爷能彻底放下心中那分执念,此实乃大清之福,多少八党大员包括自己在内都将因此而长松一口气。

开年这二个月,在见识了贞武收拾各旗王公勋贵的手段之后,他一直是心绪不宁,若是八爷不死心,接下来贞武必然要以雷霆手段打压八爷一党,首当其冲的必然是象他这类官员,轻则革职丢官,重则抄家流放,绝无侥幸之理,如今峰回路转,不仅仕途通畅,而且没有覆巢之忧,他自是轻松惬意。

细细回味方才八爷的话,话里话外透露出的都是深深的无奈,贞武重用一众兄弟,不仅博的胸襟宽广之名,也分化拉拢了九爷、十爷,不仅严重打压了各旗的王公勋贵,也让八爷彻底的看清形势,实是一举数得,比起单纯的打压要高明远了,这份胸襟和自信,一众皇子实难企及,康熙两废太子胤礽,实是圣明无比。

何焯一路乘轿赶到琉璃厂东门外杨梅竹斜街的四译馆衙门时,提督四译馆太常寺少卿杜德远早就闻报迎了出来,两人寒暄着进了签押房,分主宾落座后,杜德远便道:“大清以礼立国,日本称臣纳贡、和亲,如今谴使团前来上表请封,却无端晾了他们三日,此事传扬出去,未免有损我大清宗主国声誉。”

“以礼立国是不错,但日本称臣纳贡却并非是仰慕我大清之礼仪,实力才是根本。”何焯毫不客气的说道。

听的这话,杜德远不由一窒,但这话却是比真金白银还真,他根本就无从辩驳,微微一顿,他才自嘲的道:“常笑人迂腐,不料自己亦是如此迂腐,却不自知。”说着话题一转,道:“可是廉郡王有了吩咐?”

何焯点了点头,将胤禩的吩咐细细的说了一遍,杜德远凝神听完,忙肃然起身,长身一揖,道:“多谢屺瞻兄在廉郡王面前美言,廉郡王点拨之恩,下官必定铭记于心。”

“杜大人无须客气,廉郡王也不过是勤于王事罢了。”何焯含笑起身道:“我得赶去知会王大人一声,告辞。”

杜德远连忙起身相送,心里却是念叨着那勤于王事,难不成,廉郡王并无招揽之意?这倒让他省心不少,如今这情形,他可不敢乱投靠。

提督四译馆太常寺少卿杜德远、礼部侍郎王原祁两人先后接见,新井君美不由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却并未和盘托出自己的来意,这两人的级别太低,来京城这几日,他早已对清国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他的事情,至少得与总理理藩院和礼部的廉郡王谈,其他人都是浪费时间,向两人馈赠了一份厚礼,他便提出了请见廉郡王的要求。

令他稍加诧异的是,两位清国大员对馈赠的厚礼皆是分文未受,这一反常情况更是加剧了他心中的担忧,贪贿成风的清国官员居然不接受馈赠,仅此一点就足以说明他们的企图不小,日本如今已是称臣纳贡,赔款和亲,清国还想要什么?割地?这可能不大,清国还未有要藩属国割地的先例,不过,想到清国年轻的皇帝贞武对海外的扩张野心,他又有些那捏不定。

这次,并未让新井君美等多久,不到一个时辰,便有礼部主客司主事前来通传,廉郡王胤禩应允在南薰坊东江米巷之会同馆接见新井君美及副使佐藤纯一郎。

廉郡王胤禩的雷厉风行同样让新井君美感到惊讶,他也无暇细思这背后的原委,能够如此迅捷的接触到清国的高层对他而言自然是件好事,他可不想在清国滞留的时间过长,当下便沐浴更衣前往,一应礼仪这几日都有清国官员教,他是准备要觐见贞武皇帝的,对一应礼仪学的极为上心,况且清国的礼仪与日本的礼仪差别不大,对他而言,不是难事。

看到新井君美的第一眼,胤禩便不由暗笑,这位日本的辅助幼君大臣长的可真是丑,与号称‘施不全’的施世纶可谓是不相上下,不知两人见面时,是何情形?据闻此人是浪人出身,能有今日之地位,可见确实有才,他心里当下就存了几分谨慎。

第607章想不通

因是接见藩属使节,胤禩穿着极为正式,头戴金龙二层朝冠,饰东珠八,上衔红宝石。身着石青色五爪行龙蟒袍,两肩前后各绣有一团五爪行龙,胸前面挂着一串金黄绦串起的珊瑚朝珠,腰系金黄色朝带,金镶玉版四片,每片嵌东珠二,端座高塌之上,极为显眼。

新井君美只进屋时瞟了一眼,并不敢多看,虽是一瞥,却也有了个大致的印象,这京城百官称颂的‘八贤王’蓄着八字胡,面皮白净,两眼狭长,颇为有神,虽是神情肃然,但却予人一种亲善的感觉,想来是极有亲和力。

在礼部主客司主事的介绍指点下,新井君美一行数人恭敬的上前行礼,清国如此是天朝上国,胤禩又是郡王,身份贵重,比之江户的幕府将军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倒也没有丝毫的抵触情绪。

礼毕,胤禩微微抬了抬手,开口道:“《江户条约》去年便已签定,何以拖到如今方才朝觐?”

“回廉郡王。”新井君美躬身道:“鄙国乃是将军幕府执政,称臣纳贡事关重大,须的请示敝国国王,国王不住在江户,而是在平安京,一来二去,耽搁了出海的季节,是以开年之后,早早便赶来朝觐。”

新井君美一口江户口音,临时请来的两个范家子弟听的大为吃力,只能是连蒙带猜,结结巴巴的勉力翻译。

听的对方词不达意,日方的翻译不由微皱了下眉头,忙将这一情形低声告诉了新井君美,新井君美微微点了点头,已是明白,对方翻译可能只熟悉长崎的方言,因为日本对外开放的唯有长崎港。

稍一沉吟,他便用官话,放缓了语速重新说了一遍。如此一来,范家子弟才大致听懂,跟着也重新翻译了一遍。

一看这情形,胤禩便知两个翻译不得力,当下也不废话,直接就说道:“日本使团前来朝觐,上表请封和和亲之事已有礼部官员循例办理,你求见本王。是为何事?”

听的翻译,新井君美微微沉吟了片刻,便开门见山的道:“去年给天朝上国进贡了黄金二百二十万两,鄙国的币制已是处于崩溃边缘,求见廉郡王,是希望能够代为恳祈皇上,暂缓今年的六十万两黄金进贡。”

币制崩溃?暂缓战争赔款?胤禩听的不由一楞,今年北方数省春旱,贞武不花费国库分毫,独力赈济。那银子就跟流水似的往外流,虽说募集了不少的捐款。天知道贞武自个垫了多少?再说,天津紫竹林的军工作坊,老三的皇家学院,听说还要扩大各地的官学规模,还有禁卫新军,澳洲移民,哪一处不要大额的银子?这六十万两黄金折价就是九百多万两白银。暂缓?贞武会同意?那可真是见鬼了。

微微沉吟,他才斟酌着道:“此事,本王可以为你上达天听。不过,今年春旱严重,波及数省之地,皇上允准的可能较为渺茫,再则,日本历来盛产金银,区区数百万两黄金,何至于币制崩溃?”

新井君美这几日对这场旱灾的情形也有所了解,对暂缓赔款抱的希望并不大,提出来,不过是为了铺垫,不过听的胤禩说日本盛产金银,他不得不解说一下,以免清国贪的无厌,略一沉吟,他便沉声道:“鄙国盛产金银纯系误传,鄙国不过是孤悬海外几座小岛,岛上几座金银矿经过数十年的挖掘,已经枯竭。

近些年来,鄙国对外贸易皆是以金银支付,导致金银铜大量流出,币制本就岌岌可危,去年的巨额进贡,更是雪上加霜。”

看来,江户幕府已是国库空虚,稍一沉吟,胤禩便道:“既是如此,本王为你代为转奏,你且耐心等待。”

耐心等待?这要等到何时?明知贞武不允,何必为此浪费时间?机会难得,新井君美可不想如此轻易被打发走,再说,他也想探探清国究竟有何企图,当下,他便躬身道:“廉郡王高义,下官先行谢过。”

说着,他微微一顿,便沉吟着道:“大清上国皇帝陛下若是不允暂缓进贡,能否另行提供一点援助?”

援助?不可能是要钱,哪还有什么援助?火器?兵马?胤禩微微一笑道:“将你们的困难具体说说,本王一并转奏,皇上不知原委,如何援助?”

对于日本现在的情况,新井君美根本就没打算藏着掖着,商贸的旺季一到,一切都无法掩饰,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况且,要想得到清国的援助,总的拿出点诚意来不是,是以,他虽然明知胤禩在套问日本的底细,但仍是坦言道:“自去年称臣纳贡以来,国库空虚,正在实施的货币改铸随之中断,以至物价高涨,币制混乱,不仅朝中重臣不满,各地强藩亦是蠢蠢欲动,就连中御门国王亦是异动连连,大变迫在眉睫。”

听的日本竟然自己乱了起来,胤禩不由心头一喜,这可绝对称得上是个好消息,稍一沉吟,他才问道:“你们需要什么援助?”

新井君美略一沉吟,便开口道:“江户人口众多,并不却武士,只是缺乏武器,上国能否援助一批火炮、火药,另外,粮食、铁料、药材、牛皮目前亦是奇缺。”

粮食、铁料、药材、牛皮等虽说都是战争物质,但也不是不能援助,但火炮火药却是海军称霸的依仗,岂能轻易送人?胤禩微微沉吟了一下,江户幕府如今既是风雨飘摇,倒是难得的乘火打劫的机会,且试试看他们是什么态度?

稍一思忖,胤禩便试探着道:“维护藩属国正常的统治秩序,天朝上国责无旁贷,不过,日本乃是新附之藩属,能否谴人来京师求学?”

押质?新井君美眼皮一跳,将军德川家继不过才六岁,他们想以将军为人质?清国想做什么?彻底控制日本?这没理由,清国大大小小的藩属国数十个,连紧靠着辽东的朝鲜,他们也丝毫没有干涉内政,也未听说清国插手或是控制过其他藩属国,何以对日本如此苛刻?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些年一直不肯归附?

这也说不通,中国历朝历代对于藩属国都是本着王者不治夷狄,来者不拒,去者不追的宗旨,即便是之前有仇怨,只要肯归附,也是概不追究,何以对日本例外?又是巨额赔款,又是强令和亲,如今又要押质,这背后究竟是什么原因?

新井君美微皱了下眉头,这背后的原因短时间是想不明白的,不过这条件却是万万应承不的,即便是江户幕府断送在他和间部诠房的手中,也不能答应!默然半晌,他才挤出一个微笑,开口道:“上国之文化礼仪博大精深,鄙国素来仰慕,下官回国便组织大型使团,安排官员、武士、学者、僧人前来上京求学。”

见他有意装糊涂,胤禩也不为已甚,他目前也不过是试探而已,得知他的态度,便足够了,微一沉吟,他便含笑道:“如此甚好,本王近日便转奏皇上,烦请稍待几日。”

出了会同馆,胤禩仰头看了看天色,眼见不过才申初时分,便上了大轿,径往宫里而去,贞武对日本的情况极为上心,而江户幕府如今的情形又不太好,此事还是要贞武早做决断,他自然也不敢随意耽搁。

乾清宫东暖阁,贞武批阅完奏折,正吩咐传膳,宫里规矩,皇帝每日是早晚两正餐,当然,他也可以随时随地的加餐,一般夏季晚膳的时间就是下午三至五点,他虽然不喜御膳房的菜品,却也不能裁撤,总是开小灶,难免为人所乘,这些事虽小,却是必须得注意。

虽说是皇帝,但他每日的膳食,菜品却完全不由他做主,更不能象酒楼一样随意点,他的膳食,按例先由御茶膳房官员开列出膳单,经内务府主管大臣审阅、备案后,才能烹饪制作,吃什么完全不由他做主。

膳食一般为主菜八品、小菜四品,外加火锅、粥、汤等,加在一起大约有二十几品,御膳房基本都是先做好,也正因为这原因,御膳房上菜的速度堪称一流,传膳的旨意一下。

膳房太监便立即背着三张桌子进来,成品字摆好,铺上桌单,而后一队手捧红漆盒太监们便排着队进来,将各种菜肴、饭点、汤羹等迅速端上餐桌,按照规定位置摆放好,无关人员一一退下,只留下侍膳太监。

贞武这时才步入膳桌坐东朝西坐下,四名太监则垂手立于他身后,一名年长的侍膳太监则站在一旁,负责给他布菜。这还不能开吃,得等膳房太监先在每道菜上放一块试毒牌验毒,验过之后,太监再亲口将每道菜尝一口,谓之“尝膳”,这之后,才轮到他开始用膳。

当然,这段时间,他也不是没事可做,小太监这时就会托着膳牌过来,所谓膳牌也是绿头牌,晚上要召幸哪个妃子,这时候就翻牌子定下来,因为被召幸的妃子也是要花时间准备的,至少在饮食上要注意,不得吃韭菜、大蒜之类东西。

第608章老大解封

贞武现在的后宫并不多充实,绿头牌也才十来块,见小太监托着条盘呈上来,贞武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却是突兀的问道:“日本送来的那些女子安排在何处?”

一听这话,候在一旁的包福全忙躬身道:“回皇上,还未进宫,尚在礼部学习礼仪。”

在礼部学习礼仪?宫里如此多的教习嬷嬷,何需在礼部学习?贞武微微皱了了下眉头,却是未言声,想来是领侍卫内大臣、内务府、宗人府对这些来历不明的藩属国女子不放心或者是颇为抵制,还要考察一段时间或者是谏言劝止,皇宫规矩太多,而且多是祖制,改的多了,难免遭人非议,等康熙起驾去了热河,还是将这些个外藩女子安排到畅春园省事。

默然半晌,贞武才转过头来在十几块绿头牌上扫了一眼,微微沉吟,才伸手将已封为舒妃的珈宁的绿头牌翻过来。

此时,太监已将所有的菜都尝完,等着贞武用膳,用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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