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真的。」四无君以低柔磁性的嗓音低喃着:「子陵……」
「……嗯?」金子陵承受着四无君因欲望而攀升的体温、既温柔又挑逗的爱抚,以及那霸气而极具侵略性的吮吻,在意乱情迷之间,溢出近似轻吟的疑问。
「你只能属于我,除了我身边,你哪儿也不准去…!」
霸道地宣示着,四无君拥紧身下金子陵柔若无骨的纤细胴体,不由分说地进占其中--
「啊…!」
在两人紧紧结合的剎那,金子陵还来不及说出口的回答,转化成一声声魔媚而销魂的吟呻--不需要言语的承诺以及旖旎甜蜜春色,充塞在只有两人存在的空间之中……
§
离开天地门的明月心,正欲回到医林天地,行至中途,一名身背剑架的男子挡住了去路。
「嗯?你是……?」明月心从对方身上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杀气。
「剑君十二恨。」回答和杀气一样冰冷。
「为何挡住我的去路?」明月心提高了警觉,数根银针已暗藏于纤指之间,随时有开战之准备。
「有人要见妳。」
「谁?」明月心冷声问道。
「一个妳与四无君的旧识。」剑君卸下剑架,缓缓从抽出其中一把剑,指向明月心,「请姑娘随我一行。」
(我与四无君的旧识?难道是……)
剑君的话让明月心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影像。但若真是那个人,她去见他无异是死路一条……
「如果我说不呢?」明月心往后稍退,开始盘算着该如何脱身。
「由不得妳说不!」
话语方落,剑君便是一道剑气直扫明月心的右脚,意在让她无法逃脱;而明月心也非是不谙武功的弱女子,旋身跃上半空中,手中银针挥洒而出,趁着剑君忙着提剑架开银针的同时,明月心顺势再出一掌击向剑君,然后立刻转身跃离战场。
「别想逃!」剑君见明月心意欲逃离,索性横剑一扫,宏大的剑气立刻挡下了所有的银针以及明月心的那一掌,使出翦云步往明月心逃离的方向追去。
◇
天之翼照四无君指示,待在冥界天岳静待命令。未料这日却在天岳门口遇上了意料之外的人……
「嗯?那是……」远远望见一名白衣女子,拖着蹒跚的脚步往自己走来,且身上的白衣已被鲜血染得透红,显然是经历过一番惨烈的战斗之后,负伤所致的结果。
「…天…天之翼…。」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至天之翼面前,白衣女子已是气若游丝。
「嗯?…明月心?」
「转…转告四无君……」明月心拉住天之翼的衣角,吃力地以微弱的声音说道:「策衍…策衍先座…没死…千万…小心……」说完,天之翼尚未来得及说些什幺,明月心便因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
第二十四回。
天微亮,四无君拥着金子陵在柔和的晨曙中醒来,望着怀中依然沉睡的丽人,四无君不自觉流露出比晨曦更温柔的微笑,轻轻拨开几缕落在他额前及颊边的发丝,静静地端详着他毫无防备的寝颜。
曾经,他为了天岳而放弃了怀中的幸福,然而在他一度失去他之后,他突然发觉原本以为充实的生活竟然只是空虚。人人在他跟前卑躬屈膝,军师长、军师短地听命于他,但他很清楚,在这些人之中,却没有多少人是真正关心他的。不可否认他也曾一度沉迷在名利权位之中,但当他看见天岳圣主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惜命令王刀自尽……那时的他想起金子陵曾对他说过的话,惊觉自己也许作了错误的选择:一名为了自身利益,不考虑后果,连忠心部属也能轻易放弃的人,是不可能真正为冥界天岳的子民着想的。
如同金子陵所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今日他能令王刀自尽,他日要杀他四无君也不无可能。就算有朝一日真的一统武林,他也未必会将这份成果与子民共享……那时他终于知道:以天岳军师之身份为跳板,以快速达到让众子民生活在丰衣足食的光明世界的理想是不可能的。后来圣主被一页书所杀,他无法放任天岳众人群龙无首,在这险恶的武林,缺乏领导者的组织是难以生存的,在天岳尚未从圣主之死稳定过来之前,他实在无法对天岳之事放手不管。
如今由于他的计划成功,中原与邪能境暂时已无法再针对天岳,就算将来他们养足了元气,只要天岳不轻易出手,他们便会互相制衡,不会主动进攻天岳;而金子陵也己回到他的身边……该是到了放手的时候了。
由于明月心的举动,其实已经可以确定是金子陵赢了这场赌局。但无关于赌局输赢,他已决定让天岳自武林道上化明为暗,让天岳的子民慢慢融入光明世界的生活,至于他人是不是还在天岳,其实已经无关紧要。
他已安排好一切的计划,一个能让自己和金子陵能就此不受俗世纷扰的计划,一旦计划付诸实行,就是他四无君重新开始的时候--不为天岳而活;不为理想而活;而是只为金子陵和他自己而活。
「嗯?」不经意看见一只鸽子停在窗边,那是天之翼和绝烨用来与他连系的信鸽……
为了不吵醒熟睡中的金子陵,四无君小心翼翼地起身,替他拉上被子,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着,缓步走向信鸽,取下信纸一观--
{明月心转告:策衍先座未死,千万小心。现在明月心重伤陷入昏迷,人暂时安置于天岳。}
短短几句话,却让四无君原本的平和的神色转为异常的凝重。明月心会重伤,想必是与策衍先座有关。而策衍先座既然没死,此次复出,必会针对他复仇而来,明月心之伤便是最好的证明。
总之事情的经过目前只有明月心知晓,为了得知详情,看来有必要先回天岳一趟。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想,策衍是为向他报仇而找上明月心,那幺虽然时机未到,但是他却有必要提早实行那个从武林消失的计划,以杜绝以后所有可能发生的祸端……
「你在想什幺?」
一阵清和柔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四无君从沉思中了唤回来。他将信收进衣襟中,转身走回床边,换回方才柔和的表情,面对不知何时醒来的金子陵。
「没什幺。倒是你……」四无君在金子陵身边坐了下来,「怎幺不多睡一会儿?」
「已经很够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哪。」金子陵答完,望着四无君,静默了数秒,问道:「你有心事对吧?是和刚刚在想的事情有关?」
「为什幺这幺问?我看起来很郁闷吗?」微笑着替金子陵梳理一头柔软亮丽的乌丝,四无君不答反问。
「这倒是没有。不过在一大清早,站在窗边对着空气发呆实在有点奇怪吧?」
「嗯?这句是在抱怨没能在我的怀抱中醒来吗?」一把揽住仅着单衣的金子陵,在那白皙柔细的颊上偷了个香,笑问。
「你…!别把我的话作这种奇怪的曲解。」金子陵清丽的脸上因羞赧而闪过一丝红晕,将四无君稍稍推离自己,「我是很认真的在问你,给我认真的回答!」这个轻浮的家伙!昨天几度缠绵害他现在全身酸疼不说,现在竟然在他问话时开这种玩笑,真是可恶!
「这…」四无君收起开玩笑的表情,正色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可能必须回天岳几天……」
「……是吗?」闻言,金子陵眼帘半垂,长睫掩住他的眼神,平淡的语气让人猜不出心思。
「放心吧,我只是要回去把所有的事作个了断,所以必须花费一些时间……」
「别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掩饰。」金子陵淡然一句话,打断了四无君未完之语。
「你还是不相信我?」
「非也~我的意思是,事情明明没有你说的这幺简单,你为何要用这种轻描淡写的口气来掩饰?」金子陵再次将手掌贴上四无君的左胸,感觉他略为加快的心跳,「我说过,口不对心的话,能省则省。据我对你的了解,若真是没什幺大不了的事,你该会照实跟我说详情才是。照你刚刚的样子看来,能让你陷入沉思的事,我想应该不是『没什幺』三个字能带过的吧?」
「哈,真是什幺都瞒不过你啊…。」四无君一声苦笑,本是不想让金子陵卷入自己过去的是非恩怨之中,但没想到他的观察竟是这幺敏锐,「其实我目前也只知道可能是以前的旧识要针对我而来,但详细的情形必须回天岳才知道…因为得知详情的人现在人在天岳,而且重伤昏迷。」既然瞒不了,只好老实说出一部份实情。
「原来如此。照我看,你那位『旧识』八成是要找你报仇的对吧?」金子陵一脸暸然一切的表情。
「你倒是很清楚。」他该高兴金子陵这幺了解他吗?
「照你以前的作风,这不难猜想。」
「别把我说的好象我只会树立敌人似的。」四无君有种啼笑皆非的无奈。
「哈,我可没这幺说喔~至少我还是看得到你的优点的。」金子陵微笑道。
「还真是多谢你啊……」
「那…你何时要回天岳?」看着笑得有些无奈的四无君,金子陵收起了笑,话锋一转,问道。
「事不宜迟,我想在今天就回天岳。」策衍先座不知何时会再次采取行动,他必须尽快把一切的事情安排就绪。
「那好,我和你一起到天岳一探详情吧。」
「呃?」四无君闻言一愣,但随即恢复了正常,沉道:「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和你一起去。放心,我的功力已恢复了七成以上,要潜入天岳非是难事。」
(重点不在这里好吗?我就是不要你再涉入危机之中啊!)四无君依然沉着脸:「不行。」
「四无君,即使是你,也不能限制我的行动。我说要去就是要去。」见四无君不松口,金子陵的脸也冷了下来,四无君很坚持,但金子陵比他更坚持。
「你一定非得要跟我去?」
「没错。」
「即使有可能有被熟人发现的风险?」
「当然。」虽然如果事情演变成这样会十分的麻烦,但是他不能明知有危险,还让四无君单独行动的道理。
「……好吧。」
默然良久,四无君终是拗不过眼前的人儿,在金子陵冷着一张脸的「胁迫」下,他也只好认栽,允诺他与自己同行。
第二十五回。
冥界天岳之内,四无君、天之翼,以及成功潜入天岳(?)的金子陵,齐聚在安置明月心的房中,等着明月心清醒。天之翼面无表情,四无君神色凝重,而金子陵泰然自若,三个人,三种不同的神情,等待的却是同一个结果。
「天之翼,你可有看到是什幺人打伤明月心?」听绝烨报告完明月心伤势的情况后,四无君问道。
「没有。明月心在来的时候就已经负伤。」
「这位姑娘所受是剑伤……四无君,你所说的那位『旧识』,可是用剑之人?」金子陵一眼便看出伤人的凶器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剑,而且用剑之人的剑法不差,这名女子能在剑下逃过一劫,实在幸运。
「非也。他是一名用掌之人。」四无君答着,似乎想到了什幺,又道:「也许,是『他』唆使某个用剑的高手,欲擒明月心,但未料却被明月心脱逃。」
照目前所见推测,情况应是如此没错。
「用剑的高手啊……嗯嗯,我开始有兴趣了……」话题一带到「剑」上,金子陵的一双凤眸就显得格外的晶亮。
「金子陵,就事论事,别想到别的地方去了!」金子陵对「剑」狂热也就算了,若是他对每个「用剑高手」也都有兴趣的话,那可就超出他的容忍范围了。
「我是在就事论事没错呀。」金子陵眨眨眼,对四无君的「强酸反应」彷佛浑然未觉,「嗯…果然是罕见好铁,真是令人心动哪……」非是幸灾乐祸,只是看到任何与绝妙的剑法和绝顶的剑客有关的人事物,他就忍不住……
闻言,四无君脸色更沉几分,以眼神示意天之翼离开,然后一把攫住金子陵的肩,阴郁地问道:「你到底是来帮我,还是来增加我的烦恼的?」
「当然是来帮你的啊。」想也不想地回答。
「那就别尽说些让我分神的话。」望着金子陵不知是真无辜还是假无辜的脸,四无君咬牙道:「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让你赠剑的知己又多了一个!」
「嗯?你不高兴?」总算察觉到了。
「那是当然的!我可是一心………」
「嗯……」
忽然,四无君未完的话,被一个微弱的声音打断。
「她醒了。」金子陵以折扇指了指一旁幽幽转醒的明月心,示意四无君有话待会儿再说。
四无君会意,转而走向床塌,「明月心。」唤了声她的名字,以确定明月心是否真的清醒过来。
「四无君……」明月心睁开眼,虚弱地问:「你知道策衍先座的事了?」
「我就是想问妳这件事才回来的。」四无君在床边坐了下来,「打伤妳的,应该不是策衍先座吧?详情到底是怎幺回事?」
(策衍先座…三先座之一……四无君所指的旧识就是他吗?)金子陵在一旁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边在脑中整理着事情的始末。
「你猜的没错。那天我在从天地门回医林天地的途中,遇上了剑君,他要我随他去见策衍先座,我不肯,所以起了冲突。」明月心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简述了一遍。
「剑君?他怎幺会跟策衍扯上关系?」四无君又问。
「这我不清楚。也许是策衍要他调查当年的事吧,因为他并没有对我下杀手,只是想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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