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v大穿成兽人- 第6部分

　　　　安迪提起手臂，看了看这些长约两厘米，头部占了身体足有三分之一大、牙齿又占了头部三分之二、锋利得像是一把把小匕首一样的小鱼，摇了摇头。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小的鱼。但是……似乎牙口很好？

　　　　水虎鱼张开大嘴用力咬住安迪的手臂，咬得咔咔直响。

　　　　安迪一握拳，臂上肌肉一绷，一层无形的力场将本来死死咬住自己手臂的小鱼们统统震了出去，小鱼噼里啪啦地像是雨点一样掉在了岸上。

　　　　安迪将手臂举到眼前，看着皮肤上被水虎鱼咬出的点点白印，又看看河水里已被啃成一堆白骨的秃鹫，眼中亮起了兴奋的光芒。

　　　　安迪再一次撕下几条碎肉缠在手臂上，将手臂伸入河水中。

　　　　河水又一次翻腾起来。

　　　　Voldemort安静地伏在藤笼里，那条小锦蛇已经被他咬死多时，但Voldemort一点都不想吃掉它。Voldemort盘起身体透过藤条间的缝隙向外窥视，自从他今早看见那个身穿长袍，能够使出类似于魔法的术的年轻男子一口气吞掉小山一样多的食物后，Voldemort意识到：机会来了！

　　　　虽然不清楚这个名叫“埃德温”——Voldemort听到另外一个男子这么叫他——的“巫师”为什么可以吃下比自己体积还大的一堆食物，而且不仅吞下像菠萝蜜这样有坚硬外皮的水果时不需要剥皮，甚至连锦鸡和兔子这样的小动物也直接生吞掉——但这可真像是蛇的习性！

　　　　Voldemort将眼睑微微张开一线，借着盘起的身体遮挡，他偷偷地观察着此时正仰躺在草地上用两片大树叶挡住眼睛，懒洋洋地晒太阳的埃德温。

　　　　无论这个叫埃德温的“巫师”是天赋异禀还是什么其他的缘故，一口气吃下这么多食物，他都一定需要时间来讲腹中的食物消化掉，而且这时间一定为时不短。Voldemort观察着这名男子，越来越觉得他的行为很像是吃饱了的大蛇。再联想到埃德温施展法术将大蛇的身体化为光点送上天空的那一幕，Voldemort认为埃德温一定和大蛇有着某种程度的联系，说不定还很密切。

　　　　一般来说，蛇类在刚进食后的警惕性是最差的，也是最温驯的时候。

　　　　Voldemort动了动身体，发现埃德温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于是他开始大胆地用尾巴尖碰了一下藤笼。

　　　　翠莹莹的绿光凭空闪烁了起来。Voldemort迅速收回了尾巴。

　　　　埃德温依旧没有动。

　　　　Voldemort用尾巴一气划过四五根藤条，碧绿色光芒亮起的范围更大了一些。所幸在卡扎利亚荒原正午强烈的阳光下，这翠绿的光芒远不如在阴暗的雨林里显眼，稍不注意甚至可能把它当做藤笼本身的绿色而忽略。

　　　　但Voldemort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从这一周来Voldemort坚持不懈地进行着的各种试探中，Voldemort知道藤笼外的这层绿光完全是无害的，即使是他将尾巴尖伸出藤笼，绿光也只是亮度更加强烈一点，并不会给他造成任何伤害。也是因此，Voldemort确定了名为埃德温和安迪的这两个人至少到目前为止还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危机生命的动作。

　　　　但这不是能让Voldemort就这样乖乖呆在笼子里的理由。

　　　　从这一周来被带着穿越雨林和茫茫荒原的经验来看，Voldemort真切地认识到了这两个人的强大。埃德温使用的各种魔法——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其强大程度比之Voldemort熟知的魔法有过之而无不及，埃德温最常使用的是一种翠绿的光芒，看上去有些像是阿瓦达索命，但颜色却更加浅，也更有生机。

　　　　虽然它的效果一点都不有生机。

　　　　在这一路上，埃德温和安迪碰到的大多数猛兽都没有和他们发生冲突，多是对峙一会就各自离开了，但在遇到虬结的巨树根系、垂落的气根、茂密的带刺的灌木丛时，埃德温通常只要将碧绿的光芒向前一刷，一条平坦的大路就直接出现在了两人面前。有一次埃德温手指一指，碧绿的光芒就穿透了一棵挡在前方的直径数十米的老树，在树干上硬生生溶出两米高、一米宽左右的洞。

　　　　——是的，就是“溶出”。Voldemort本来曾以为埃德温的“魔法”造成的类似于“四分五裂”的效果，但在那一次，Voldemort在穿过老树树干上那个白生生的大洞的时候清晰地看到了树芯慢慢地溶化并流淌下来的痕迹。穿过那棵巨树后，Voldemort在藤笼里尽力伸长脖子看了一眼。

　　　　那棵巨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变黑。

　　　　几分钟后，已走出很远的他们听到了一声极其巨大的重物倒地的巨响。

　　　　Voldemort确定这是属于特殊情况，因为几天来埃德温和安迪一直都是在昏暗且植物密集的雨林里尽量安静地行走，如非必要，甚至连雨林中的一根藤条都不愿折断，更别提是溶穿整棵大树了。

　　　　当时无论是单纯得从不掩饰自己心情的安迪，还是一向冷静的埃德温，他们的脸上全都有着极度的凝重和紧张。他们不再掩饰自己行动的声音，只是一股劲地迅速奔跑，因为雨林的地面上到处是树木的气根、灌木、滑腻的地衣，埃德温和安迪为了尽快赶路，甚至直接跳上树枝，在大树之间跳跃着奔跑。

　　　　好多夜晚栖息在树上的小动物就这样被震落下来，还有一条半米长的青色毒蛇一下子缠在安迪腿上，Voldemort发誓他听到了蛇牙与安迪的腿相摩擦发出的“哧啦”一声。安迪根本没有去理会那条咬着自己的腿的小蛇，只是迅速跳到另外一棵树上。

　　　　安迪的块头比埃德温大很多，在枝头跳跃时看起来也比埃德温要更吃力，因此当树与树之间的距离过远时，埃德温都要伸手拉住安迪，让一层微弱的白光笼罩住两人的身体，然后起跳。

　　　　羽落术？感觉着熟悉的失重感，Voldemort暗地里判断。

　　　　这两个人……是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们吗？

　　　　虽然一直没有看到是什么让埃德温和安迪如此拼命地奔逃，但Voldemort隐隐感知到了身后的黑暗里，仿佛有什么极度危险的东西正在向他们一步步靠近。

　　　　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危险感压得Voldemort几乎喘不过起来，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弱小。于是Voldemort老老实实地盘在被挂在埃德温胸前的藤笼里，尽量缩起身体。

　　　　直觉里，Voldemort感觉到绝对不能被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强大而危险的生命发现自己，否则一定会导致不堪设想的后果。

　　　　那条大蛇……在逃出巢穴之前，究竟是被什么东西斩断的身体呢？它在血快要流尽的濒死状态下还成功干掉了会吐闪电和风刃的巨鹰，Voldemort很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东西能给全盛时期的大蛇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害。

　　　　必须……逃！

　逃离（二）

　　　　对于一名曾经身处高位，拥有过强大的力量，动动手即可呼风唤雨的强者而言，最可怕的是什么呢？

　　　　※

　　　　回想起当时的感觉，Voldemort依旧忍不住竖立起了鳞片。那样的压迫感和危险感是他从未有过的，无论是在身为学生时面对邓布利多，还是Voldemort在青年时面对全盛时期的格林德沃，Voldemort一直都认为自己绝对有把握在将来取得比他们更大的成就，拥有更强的力量。

　　　　唯有这一次，Voldemort的感觉里只有恐怖——就像是遇到了天敌的低等动物一样——Voldemort事后很是羞愧于自己当时的反应。

　　　　这个世界……Voldemort一一回想着会吐冰刃、凝结出冰翼和冰镜的大蛇；能够吐出雷电，用利爪挥出风刃的巨鹰；能够使用奇特魔法的埃德温；身体极度健壮，力气奇大，皮肤犹如金属一般坚硬的安迪，终于认识到这个世界的生物普遍要比英国的生物强悍得多。

　　　　再联系到自己身体里那种性质与魔力完全不同的力量，埃德温和安迪所说的从未听过的语言，Voldemort再一次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里恐怕已经不是英国了，或许连地球都不是，他可不记得哪个热带雨林里有会吐冰刃的蛇，也不认为哪个热带雨林里会有这样强大到令他产生恐惧感的神奇生物。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从离开雨林的那一刻起，一直如影随形地压在Voldemort心头的恐惧感也随之消失了。为了确定这一点，Voldemort特意留在这个牢笼里观察了好几天，最后确定那个让他恐惧的生命的确留在了雨林中，没有跟在他们后面。

　　　　那么……

　　　　该是找机会离开的时候了。

　　　　Voldemort一下下地用尾巴戳这藤笼外的那层绿光，让它不停地闪烁。这层绿光与埃德温用来溶化老树树干的腐蚀性力量不同，它似乎只是起到一种示警的作用。之前每一次Voldemort的身体触到藤笼，绿光就会一闪，当时在旁边的埃德温或是安迪就马上把注意力放到Voldemort身上，或是为了确定Voldemort还好好地呆在藤笼里，或是——

　　　　“小家伙是不是饿了？想吃点什么？”

　　　　对！就是这个声音，像是逗宠物一样！Voldemort怒了，他直起上半身，冲笑得一脸灿烂的安迪嘶嘶地吐出蛇信。

　　　　虽然Voldemort听不懂安迪的语言，但他听得出来安迪的声调，就像那些该死的麻瓜逗弄家养的小狗一样！

　　　　如果不是为了降低埃德温和安迪对他的警惕而需要先装弱小，Voldemort早就已经照着安迪的脸甩过去一个冰刃了。刚好经过了一周之后，Voldemort的身体比出生时强壮了很多，体内那种奇特的力量也增强了很多。Voldemort确定，如果现在的他全力使用冰刃的话，应该能够对安迪造成伤害。

　　　　应该……能吧？

　　　　想起安迪坚硬得不似人类的皮肤，Voldemort有点不确定了。

　　　　“小家伙还是不吃东西啊。”安迪戳戳藤笼里那条被注入毒液而死得硬邦邦的小锦蛇，苦恼地皱眉：“埃德温，怎么办？……埃德温？”

　　　　安迪气愤地踢了一脚躺在旁边晒太阳的埃德温：“喂！居然睡着了？”

　　　　在安迪的脚接触到埃德温之前，埃德温灵巧地跳了起来，他站在一边拍拍身体上站着的灰尘，慢条斯理地整理一下长袍：“抱歉，实在是吃得太饱了。”

　　　　然后埃德温在看到安迪脚下堆着的一大兜小鱼时，脸色立刻变得兴奋极了，一点都不顾及形象地扑了上去：“水虎鱼！”

　　　　“小心！”安迪伸出胳膊拦住埃德温：“这些鱼的牙齿很锋利的。”他把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白点指给埃德温看。

　　　　“真的？”

　　　　安迪从兽皮制成的大皮兜里掏出一条小鱼，捏住小鱼的头让埃德温看它尖锐的牙齿。

　　　　埃德温伸出手指戳了戳，小鱼凶狠地一合嘴，上下牙齿撞击出响亮的“咔哒”一声。

　　　　“我们可以把它的牙带回去，送给本森他们做捕兽夹。”埃德温提议。

　　　　“太小了吧。”安迪用手指比比水虎鱼的嘴，发现它还不到自己的一个指节长。

　　　　“喔……也是。还是给我留下几个吧，说不定会派上用场。”埃德温一边在口里说着，手指摆弄着长袍胸前挂着的木制徽章。

　　　　那是一个直径约有三厘米的木制徽章，颜色是比较深的紫棕色，上面刻着两根藤条相互交缠的图案，藤条下是一枝开着三朵白色小花的花枝。

　　　　埃德温用拇指轻轻抹过徽章，一口大锅立刻出现在他手上。他的手指再次抹过徽章，地上就出现了十数个装着各色调味料的瓶瓶罐罐。

　　　　“来熬鱼汤吧！”埃德温轻快地说。

　　　　“埃德温你……”安迪的眼睛瞪得都要掉下来了：“你一定要用宝贵的施法者徽章来装烹饪用品？科斯莫老师真该狠狠地骂你一顿。”

　　　　Voldemort静静地伏在藤笼里，耳中听着安迪和埃德温两个人说着什么，专心地注视着藤笼，小心地把尾巴往外伸了伸。

　　　　碧绿的光芒亮了起来。Voldemort是如此专注于观察这明明灭灭的绿光，甚至忽略了埃德温凭空拿出大锅这个惊人的行为。

　　　　埃德温和安迪同时看向Voldemort。Voldemort再次把尾巴向外伸了伸，努力去够离自己不远的那条水虎鱼。

　　　　“小家伙想吃这个？”安迪惊喜地扑了过来，抓起水虎鱼就要塞进藤笼。

　　　　“安迪。”埃德温一把抓住安迪的手，向他摇摇头。

　　　　“不行？为什么？”

　　　　埃德温无言地指指一口咬住安迪的手指，正挂在上面晃来晃去的银白色小鱼。

　　　　“喔……”安迪看了看小鱼尖锐的牙齿，又看了看好不容易才表现出食欲的Voldemort，果断伸手捏开水虎鱼的嘴，挨个掰断了小鱼的牙齿，然后塞进藤笼里。

　　　　Voldemort用身体缠住不停跃动的小鱼，一口咬了上去。

　　　　“我们来煮鱼汤吧！”埃德温开心地再次提议。

　可怕的事

　　　　对于一名曾经身处高位，拥有过强大的力量，动动手即可呼风唤雨的强者而言，最可怕的是什么呢？

　　　　不是失去地位，不是失去力量，甚至不是失去自由。

　　　　※

　　　　其实我想要的就是这条鱼的牙齿……Voldemort咬住挣扎得很欢实的水虎鱼把毒液注入到小鱼体内，有点郁闷。但看到水虎鱼鲜红的眼睛，Voldemort突然有了某种怀念感，于是他一口吞掉了小鱼。

　　　　虽然小鱼的牙齿不能拿来用了，但味道好像还不错。

　　　　脑子里刚浮现出这个想法，Voldemort立刻惊觉地“呸”了一声：低等动物的本能……

　　　　Voldemort继续用尾巴扒扒藤笼的藤条，他研究这个藤笼已经很久了，组成藤笼的藤条看起来既细又嫩，好像随便一下子就可以把它拨开，但事实完全不是这样。

　　　　细细的藤条有着与外表完全不符的坚韧，Voldemort使出全身力气也没有让它摇动哪怕一点点，真不知那个叫安迪的究竟是怎样随手一拨就能把藤条拨开的。

　　　　莫非他是狼人？Voldemort略带恶意地猜测，强壮的身体、连食人鲳锋利的牙齿都咬不动的皮肤，除去性格不像狼人那样暴躁残忍之外——不，狼人里也是有像邓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