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行被那笑晃了眼,嘴里说着不必客气,接了茶便喝。
挺甜,挺好喝。
一连喝了几口,想再说话时见老祖冷撇过一眼。只好把话咽下去了。
放下茶盏,恢复了大将军应有的本色。他对老祖行礼告退,带着沈太医走了。
老祖等贺行带着沈太医走了,对李晴打趣道,“哟,你还会笑啊。我以为你这脸得板到太阳落呢。”
阎嬷嬷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李晴跺脚,恼了,“祖母,他是亲的我是亲的?”
“你,你,你。”老祖连忙把炸毛的李晴抱到怀里,“晴丫头是亲的,别人都不行。不生气了不生气了,这都气血两虚了。”
“不理您了。”李晴转身跑了。
老祖和阎嬷嬷对视一眼,同时大笑。笑过,老祖心又沉了下去……
李青瑶这回正在听周成回话。
何顺识字,也进得了李为的书房,得得来消息,可他不会武,躲不开丫鬟婆子。
所以,一直是何顺听到了看到了什么,周成进到内宅来同李青瑶面禀。
毕竟,琉璃也有事,小喜——还是只做菜吧。
今日朝上没什么大事,就是嫡公主及笄,皇上特意叮嘱礼部大办。
李青瑶听了后深思。
当今皇帝可不是个会特意给女儿过生日的主,他这般做定是有什么打算。
可惜,不管他如何打算,最后这个嫡公主都是客死异乡的命。
“再就没别的了。”周成想着他在书外外面听到的话,“哦,对了,后来贺大将军过去,同老爷提了嘴说大辽近来略犯边境。只是都是小打小闹。如今他侄儿和安宁王在那里,军心倒还稳定。”
周成是为自己听的这条消息,不过眼前这女娃娃才几岁年纪,对这些子事又能了解多少。
所以就随口说了出来。
李青瑶手蓦然攥紧。
大辽要出兵乱梁了。这场仗要打近五年之久。算起来,也要开始了。
周成见李青瑶小脸沉了,宽慰一句,“姑娘,没事,咱们远在京都,打不过来。”
“是啊,打不过来。”李青瑶没再说什么,让周成下去了。
便是大辽打过来,同自己也无关。只怕按这个形势发展,赵时注定要请兵上战场了。
最后击败大辽,成为战血王爷。
周成隐在树从中。几转出了后宅。
大辽兵犯大梁对大梁来说是害事,可对于周成来说,却算得上是——喜事。
脸上挂了一丝笑,他几路回了书房,继续当差。
李青瑶再去寻李青樱时,娇客们已是走得七七八八了。如今还围在她身边的,只李青兰和朱温儿。
如今两个人正板着脸谁也不理谁,李青樱当没看见一样,只歇息自己的。
见李青瑶来,李青樱连忙寻了油头,同自己妹妹走了。
李青瑶心中不悦,离着老远时嘟囔了句。“既是这样看不得彼此,为何不各自回家?在那摆脸子给谁看呢。”
“因为要给大姑娘过生辰啊!”琉璃鄙视满满的看了一眼,呸了声,“真不要脸!大姑娘年年过生日,从未见他们这般上心过。”
李青樱的生辰在老祖生辰后两日,往年倒是小热闹一番,今年却不合适宜提及。
这若放在以前,李青樱定会心中恼怒,觉得轻视了自己。可这几个月来她经历太多,又得了尘师太耳提面命的教导,倒也未觉得有什么。
听妹妹这样为自己报不平,挽了她的手道。“行了,不和她们生气,咱们走。”
李青樱自己是不在乎生日不生日的,可秦氏心中却仅记着呢。特别是,李青兰和朱温儿是特意为这事留下来的。
于是便吩咐赵顺家的,特意准备了一桌席面,让几个小姑娘热闹。
李晴本是想过去的,可因不愿意见李青兰,便没去,只送了两件小物。
除了李晴外,昨个儿已是走了的那些小娇客竟是也留了小礼。都是由各自的娘亲交于秦氏,特意让秦氏到了日子再交与李青樱的。
因是一番心意,秦氏倒也不好推辞。
倒是朱温儿,见着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荷包首饰,心中起了妒意。
如此想着,口中说话就免不得变得酸溜溜的,“表姐真是好运气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收礼的是老祖呢。”
李青瑶正拆荷包,听了这话轻轻地送给李青樱一个眼神。
李青樱会意,懒得同朱温儿一般计较,便婉言笑道,“表妹说得何尝不是,我今日也算是借了老祖的光,放在以往,哪里能见到这样多的好东西呢?”
李青兰皮笑肉不笑,“青樱你这样自谦,倒是显得我们没本事沾老祖的光。”
巧的是一名远方婶婶又遣人送一枚鸽血红宝石戒指给李青樱,李青兰像得了什么证据一样,拿过来在手中摆弄,“看看,看看,我娘过生辰都末曾得过这样体面的。想来,这礼要比送老祖的还重。”言外之意无非就是不尊重老祖了。
李青瑶把话岔了过去:“人家看的也不过是老祖的面子罢了,否则的话依照我们这般小姑娘哪里能够得到别人青睐?”说着她略微嘲弄地用眼角余光瞧她,“莫说今日是青樱姐姐生辰,便是青兰姐姐你的生辰。怕是人家也不会太小看了你,毕竟堂姐你这样的花容月貌讨人喜爱。”
李青兰一哼,不说话了。
朱温儿难得的打起了圆场,道,“姑母就是有心,备下了素酒。我们这些姑娘家平日里难得有机会饮酒,还不趁此机会热闹热闹?”
这次来尚书府前,李婷曾经耳提面命的告诉朱温儿,切不可再大意。
上一次在长公主府,因为赵温儿无故为难李青瑶进而冲撞了赵时王爷的事情,已是让尚书府对她们颇有不满了。若这次有什么莽撞的话,以后还怎么登尚书府的门?
于是。本来不怎么高兴的场面,竟然是朱温儿的调节下转了气氛,热闹起来了。
李青樱不由得对朱温儿升起两分好感,一边给她添了好几筷子菜。
散了席面,朱温儿的丫鬟小菊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出院门后,赵温儿脸色变的不好,“你怕什么,我又不是没长脑子?哼,让她们张扬,且看她能够得意到几时去。”
小菊赶忙捂住她的唇,劝道:“我的姑奶奶,这话您可莫要再说了。如今,她们可是咱们开罪不起的人。”
朱温儿一脸愤愤不平,“你还是我的奴才吗,处处灭我威风!”
小菊轻声笑道,“姑娘急什么?您还小,莫要操心这些子事,太太自是会为您和公子打算的。”
朱温儿眼前一亮:“母亲有打算?”
小菊生怕有人听到,拉着她就走,“小祖宗,回屋里在说话好吧?”
李婷此时心里也确实在打着别样的算盘,今日的情景她也都看在眼里,就连李府嫡女的生辰,未经省长便如此热闹。被人家如此重视,李府地位如何也就可想而知。
现如今贺家崛起,贺将军在朝中如日中天红得发紫,人人都想要蹭上去沾沾贵气。贺将军在老祖生辰那日亲自前来,即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老祖自然因此而成为了香饽饽,李府也随之水涨船高,人人都想要亲近。
这一次老祖寿宴之上就有这个趋势,照此情景下去的话,尚书府的未来只会是越来越好。
若现在能同尚书府攀了亲,他们母子三人,不也跟着水涨船高?
李婷一叹,心中烦燥。
如今这姐妹两到了成亲年纪的是李青樱,可她那好儿子一门心思想要娶那个小的,简直像是中了魔咒似得,对那丫头死心得很。
穿着玫红色外杉的李婷微微蹙眉,饮一口茶。
李青瑶是很好,可她毕竟也只有十岁而已,等她长到能嫁人,尚书府一路往上,哪里是自己还能够攀得上去的呢?
即便是因为亲戚关系的原因得以近水楼台,但未必就能够得月。李为这个人她也并不是一点儿不了解,看着很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更加重视地位权力。
届时若有更好的人家相中青瑶,李为自然会对自己这边不屑一顾。而且李婷也看出来了。随着老祖过寿,李老太太已经没有什么话语权了。
李婷思来想去,喝完了一杯茶,心中也有了一个主意。
若是,先让朱朗和李青瑶定了亲呢?
想着,就要去找秦氏。
可只一顿,又停下来。
李青瑶还小,秦氏和李为定是不会同意……
一抬头瞄见朱温儿进来,李婷笑了。她对女儿招招手,道,“温儿,过来,娘同你说件事……”
☆、043 乱点鸳鸯谱
贺行这两日过的颇惨。
不知为何,他腹中的污秽之物竟然行动不下去。
他是行伍的底子,日常吃喝没有限量。初不走动时也未放在心上,可到了晚上便受不住了。揉着肚子躺在榻上,额间冷汗之冒。
到了第三日上不了早朝,他乳娘程嬷嬷逼着他告了病假。
两个时辰后,沈太医来到了贺大将军府上。
一观二听三问四号脉下来,竟是没发现什么贺大将军是因为什么行动不下去的。
沈太医坐下床前小榻上,眉头紧皱,“大将军,您真的没有吃喝什么不对的东西?”
贺行感觉此时的自己老脸丢尽了,坐在榻前连连摇头,“这几天都在府上用的饭,又都是平常的东西,哪会有不对的?”
“您仔细想想!从走动不下来那天开始想。”沈太医又道。
这病说大不大,只能算是便秘,几幅清火的药下去就能通。
只是那是对平常人的治法,眼前人可是皇帝的宝贝金疙瘩,要是不问清就给下药,治坏了他上哪赔去!
而且,他觉得大将军面色不错,不像火气不通。别是,中了那些嫉妒之人的手段。
贺行有些不耐烦了,本来就觉得够丢人,眼前这老家伙还非问个底透不行。
可到底是关系到他身子,他也到真用心去想。
初走动不下来那日,便是拎着眼前这太医去尚书府时。那天他一整天都是在自己府上用的饭,只在尚书府用了几杯茶水。
只是,李为没有害自己的理由,老祖便没有害自己的理由,李晴……
贺行眼微眯了下,想起李晴亲手递给自己那杯味道微甜的茶,还有笑着说出的那句“感激不尽”。
“大将军,”沈太医见贺行神色一动,连忙问道,“可是想起什么了?”
想起来了,他也好对症下药。
没等贺行说话,贺敏儿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小叔。我回来啦,李家小姑姑说,你这毛病好治……”
见到沈太医,贺敏儿收了笑,把手中之物背到身后,向贺行靠过去,“小叔叔,这位是?”
贺行略做介绍,贺敏儿和沈太医相互见了礼。
重新落坐后,沈太医来了兴趣,“李家小姑姑?你说的可是尚书府的李姑娘?”
近来尚书府和贺大将军府走的近,两家孩子玩儿的好,全朝堂都知道。
贺敏儿点头。
她应邀。一早去了尚书府玩。
同李晴,李青瑶李青樱姑侄坐在一处闲聊时,只随嘴提了一句贺行身子不舒服,李晴便搭了话。因知道李晴素来会医,便也不避讳的将毛病说了一下。
李晴的丫鬟碧桃快要笑抽了,李晴也是嘴角轻挑。
听完,对贺敏儿说好治,命碧桃拿一包茶来交与贺敏儿说冲了这下火的茶饮上一次便可。
贺敏儿对李晴的医术是崇拜的,是故接了那茶就回来了,都没多玩。
“李姑娘开了药?”沈太医瞄着贺敏儿背在身后的手,笑道,“可能给老夫看一下?”
贺敏儿犹豫,看向贺行。
贺行一笑,拦了话,“别看了,给我吃吧,我信得着李姑娘的医术!”
贺行这样说,沈太医也不好再拦,只好看着贺敏儿将那包药交给奴婢去冲泡。
一刻钟后,程嬷嬷亲自端了茶盏过来,递与贺行。
看着盏中绿的发黑的茶汁,贺行的心中是忐忑的!
那丫头,不会继续给他下药吧?
只犹豫片刻,他便端起来喝了。他就不信,她还真能毒死自己!
药出奇的苦,入喉都难。这位两军阵前面对数十万敌军眉头都不挑一下的大将军。此时皱了一脸的褶子。
程嬷嬷看着好笑,道,“什么时候这般矫情了?又不是咽刀子。”
贺行接了贺敏儿递过来的净水漱口,心道,咽刀子可能都比咽这药好受!
沈太医一直没说话,只仔细观察着贺行。
药效其快,明明是温热的药,可入到腹中却是凉的。不过片刻时间,贺行便起身出了屋。
过了半晌再回来,已是神清气爽,恢复了“病”前风姿。
沈太医赞叹道,“李姑娘好医术啊。”自己怎么就没敢下药呢,若是下了。岂不是在皇帝面前立下大功了?
贺行只觉心尖头上痒痒的,想马上把那丫头揪到面前狠狠……
“的确是好医术,只是日前听人提到这位李姑娘,语气似乎……”贺行面上带了好奇。
“大将军还不知道?”沈太医笑了,“既是贺大将军有兴趣,那老夫便说说这位李姑娘。”
贺敏儿虽直率,却知礼。福一福,退下去了。
贺行含笑听,听着听着,眼中的笑变没,阴云满布……
直到二皇子登门来看望病中的贺行,沈太医起身回宫了,回宫后第一件事全是去同皇帝回话。
皇帝听完沈太医所说,笑了,“李姑娘?就是朕皇姐认下的那个干妹妹?”
好像曾经远远看过一眼,是个美人儿。
沈太医连连点头,“正是。贺大将军的侄女过去玩,只说说,就将药拿回来了。本来臣是想再看顾下贺大将军的身体的,只二皇子过去了,臣不好再留,就……”
皇帝听了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近来太子和二皇子都往贺将军府跑,他不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特别是太子,日前皇后同自己说太子妃无能,想纳侧妃……
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沈太医退下后,皇帝在龙椅上静坐了会儿,轻声道,“贺行同李为走动的这般密切,是不是想两府亲上加亲?”
侍候在侧的太监小德子道,“和那位会医术的李姑娘?怕是李姑娘不会同意吧,她的痴情可是天地难表。”
“谁说她了,李为不是还两个闺女呢吗?”皇帝起身,踱步道,“朕要是没记错,他大女儿十三四了吧?是到了许人家的年纪了,朕要不要下旨赐婚,这两府倒也是般配。”
“皇上圣明!”小德子马上附和,兴高采烈的道,“贺大将军和李大人都会感激皇上。”
“再把李为小女儿赐婚给栋儿!”皇帝被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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