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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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唐-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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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的战斗非常激烈,南门方向的叛军攻击也在持续不断地进行着,战斗激烈程度一点都不比东门逊色。坐在轮椅上的哥舒翰,亲自坐镇城门楼上指挥,手下的将领王思礼、田良丘等重要将领则在城头上指挥。在李前指挥的叛军先头人马一窝蜂一样冲下禁沟之时,城头上负主要指挥任务的王思礼已经命令十二连城上的守军先一步对禁沟内的叛军进行射击。

十二连城是完全贴着禁沟而建,有几座烽火台甚至是突到禁沟里面,上面的军士在叛军冲到禁沟东侧时候,就可以用箭矢对其进行打击了。

每座烽火台上的军士数量不多,只有一百二十名左右,但这一百二十名军士射出的箭杀伤力却很大,想要攀爬禁沟西沿的叛军不可能高举着盾牌做掩护的,他们两只手根本不够用,盾牌不是现在他们最需要用手去拿的东西,可以说密集冲下禁沟的叛军是任十二连城上的唐军军士射击的。

只可惜十二连城的十二座烽火台是以一定距离依照地势而建的,差不多是拱卫隋潼关城自东门南段、整个南门、西门东段几里长的城墙,攻击南门的叛军现在只在南门正面及两侧大概两三里长、有大量尸体堆积的地方展开大规模的冲锋,那些很险要地段尽量避开。这段距离只有五座外突的烽火台,也就是十二连城只有这五座烽火台上的军士能对叛军进行打击,其他的烽火台暂时没能发挥作用。

烽火台上的军士其实不需要命令就已经对准蜂拥从禁沟东沿冲下来,准备攀爬禁沟西沿那险峻山崖的叛军进行射击。烽火台建筑的很高大,比潼关城还要高一截,居高临下的射击杀伤力非常大,而禁沟东侧的叛军弩弓是射不到十二连城这些烽火台上的,下到沟底的叛军即使走到烽火台下,对空射击的话,箭也没办法射那么高的。可以说,十二连城上的军士除非他们力竭,不然在叛军爬到禁沟西岸之前,是可以一直对叛军进行射击的,并且不要担心遭到叛军的箭矢射击的。

他们正杀的欢呢,每名军士都觉得他们是在练习射箭,练习的目标就是蜂拥而来的叛军军士。

叛军在上到禁沟西侧后也没空去理会十二连城这几座烽火台上的军士,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是城头的更密集的箭矢攻击,他们要反击的是城头上的守军,而不是十二连城这些烽火台上的百来名军士。

而在叛军大规模冲到禁沟底,准备以绳索及云梯或者徒手攀爬禁沟西沿之际,城头上的王思礼和田良丘也已经命令军士,以弓箭反击叛军的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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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死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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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城池的防守,无论是王思礼还是田良丘都是非常有经验的。

叛军对潼关城的攻击已经持续了六个月左右,这段时间发生的城池攻防战至少上百次,可以说潼关城内大多数统兵将领都指挥过反击叛军攻城的战斗,即使以前没有过这方面的战斗经验,几个月累及下来经验已经很丰富了,更不要说这些将领都是行伍出身,很多将领像王思礼、庞忠等都在安西或者陇右戍边,是踩着无数军士的尸体一步一步得到升迁的,作战的经验非常丰富,丝毫不比率军攻城的叛军将领差,无论叛军做出怎样的阵形布置,他们都能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应对。

叛军开始时候的攻击就是密集的阵形,并不是分批间断进行的,而是持续不断,前赴后继。城头上指挥作战的哥舒翰、王思礼、田丘良等将领从叛军开始攻击的方式上马上就判断出来,叛军是急于想攻上隋潼关城头,他们不再采取以少量兵力分批进攻的方式消耗城头上军士的体力及箭矢,而是想依仗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以持续的攻击拖垮守军的体力,不计任何的代价也要攻上隋潼关城头。

想必叛军也是知道,已经有长安的增援人马抵达潼关,并且还有后续的人马在持续不断地增援过来。有增援的人马过来,对于叛军来说是个极不利的情况,挟灵宝大胜兵威而来的他们,就是想趁增援的大队人马还没抵达潼关时候,一鼓作气将潼关城全部攻取,他们要速战速决。

伪大燕太子安庆绪所率的人马有十五万,据昨天伏击战中俘虏的叛军将领交待,安禄山已经率十八万人马快速增援而来,叛军这样的安排,那肯定是打算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攻取潼关城,并在攻取潼关城后,再取长安城。

无论是安庆绪还是安禄山,对潼关和长安都志在必得,不计任何损失的。

明白了这一点,指挥作战的任何一位唐军将领心情都很沉重,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非常难打了。

不过叛军刚刚开始攻城,哥舒翰、王思礼、田良丘等主要将领并不是很担心,他们知道叛军开始的攻击可以轻松被击退。哥舒翰非常镇定地坐在城门楼上观战,王思礼和田良丘及其他几位主要将领在城头上指挥,每个人都很沉着。

“弓箭手开始射击!”王思礼的命令下的并不是以怒吼的方式发出的,而只是比平时说话声音大了一些。随着他的命令,一千余军士手中拉满的弓举过了头顶,接着在一声非常有力的“放”的命令下,一阵箭矢破空的声音在城头上传了开来,一千余支箭交织成一阵箭雨,朝已经冲到禁沟底,准备攀爬禁沟西沿及那些还在持续不断往禁沟内冲过来的叛军军士头上飞去。

数量不多的盾牌举了起来,准备遮挡马上就要落下的箭矢,但许多叛军军士却根本没机会举盾牌防御了,他们不是在高喊着往禁沟内冲,就是在低着头提防禁沟内那坎坷不平的石头阻绊,还有人在架云梯准备攀登,甚至连箭矢落下来都没去注意。叛军军士站的很密集,也没足够多的盾牌遮挡,这让唐军射出的箭矢发挥了几乎最大的杀伤力,随着一阵惨叫声响了起来,许多军士被箭矢射中,倒在了禁沟内。那些正从东沿往禁沟内冲的军士在中箭后,直接一个跟斗翻了下去。

箭矢的杀伤力其实并不是很大,远不能和热兵器时代的枪弹比,只要不射中要害的,基本不会一箭毙命。那些不幸一箭就被射死的人几乎都是被射中要害的。

不过禁沟很深,一些中箭掉落下去的军士硬生生地被摔死了。

赵龙是一名原封常清麾下的校尉,不过在跟随封常清守卫东京洛阳时候,兵败被俘,随即投降了叛军,他与他手下的一群军士被编入崔乾佑下,参加了对潼关的攻击及随后的灵宝之战,并在灵宝之战中立下战功,被晋为郎将职,还得了一些钱物的赏赐。

晋了职,并得了赏,赵龙当然就死心塌地为叛军卖命,并期望有进一步的升迁,获取更多的奖赏。他的心思与很多军士一样,当兵就是为了打仗,为了得奖赏,跟在谁手下打仗并没什么区别,要是唐军胜利了,将他们俘虏,他们可能一转身又变成唐军,对曾经效忠过的“大燕”军队射出夺命之箭。

这是这时代当兵人的共性,内战时候会有大批军士投降的情况发生,甚至投降多次,像墙头草一样。即使对外战争,兵败后也有成批军士向对方投降的情况发生,而且投降后马上就可以替对方战斗。

赵龙挺有作战经验,在听到箭矢的破空声音传来,并看到箭矢飞快地往禁沟内飞来之时,他马上举了手中的盾牌,并将身子缩了起来,射在一块岩石的下面。他急中生智做出的躲避动作让他成功地躲过了唐军第一轮箭矢的打击。

正自庆幸中,唐军第二轮箭矢又破空而来,而刚刚直起身起看看动静的赵龙,却被从岩壁上掉落下来的一名同伴碰了一下,手中的盾牌拿不住,掉在了身下,人也打了个踉跄。悲剧就在这时候发生,唐军第二轮箭矢快速落下,两支箭正中赵龙身上。

一支箭射在了他的手臂上,另外一支箭射入了他柔软的腹部,正巧射中了腹部的大血管。

他只觉得一阵透心凉从腹部向后背传开,接着一股非常强大的热流从箭矢射入处喷涌而出,随即全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一样,手上的战刀再也拿不住,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接着身体也软绵绵地向前倒了下去。身体倒下后,原本只射入半截的箭几乎全部被推进身体去,箭头从后背透出一截。

赵龙再次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血如泉涌一样从腹背两侧喷涌而出,两只原本很小的眼睛都睁的老大,只看到半天的云彩在急骤地转动,面前的潼关城也很快地倒了个个,变成了城墙朝下,城墙附近的华山诸峰也变成了头朝下插着。接着一层白茫茫浮动一样的色彩在他面前飘动,身子变轻了,并飞了起来,进入一个狭窄的通道,接着满眼光明,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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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李前之死

“传令各将,严阵以待,将任何胆敢冲锋的叛军射杀在城外,不让叛军有任何登城的可能!”哥舒翰沉着地下了一个新的命令。在令众将严阵以待,严防叛军更大规模的冲锋时,他又令军士准备干草及油料,计划在禁沟内叛军尸体堆积到一定程度时候,又以大火焚烧,

其实以火焚烧禁沟内尸体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禁沟西沿贴着城墙,要是在禁沟内燃起大火,对城墙的损害也不小。火烧的太大,很可能对城墙也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害。

城墙是以土和石头混乱垒筑的,外面包着城砖,并不是全部以砖石相叠。大火烧热之际,以冷水相浇的话,那墙体肯定会开裂,外面的砖石也不一定能保持完好,甚至城门楼被点燃都有可能。

要是有时间慢慢清除禁沟内的尸体及其他堆积物,没有一个将领会选择以火焚烧的。这方法是双刃剑,只有没办法时候才用之。就如汉潼关城最后一博时候,要不是叛军攻势很猛,庞忠和李福德也不会采用在自己坚守的城池面前以火烧的方式击退叛军的攻击。

在一定程度上,这可以算是自杀性质的手段,一般来说攻城方会采用火攻的方式,对城头上的守军造成伤害,而不是守城方采取这种方式御敌。

但要是禁沟被填满,天堑成通途,那近乎自杀性质的清理手段也还要再用一次。

王思礼是员非常有作战经验的战将,虽然在灵宝之战时候,他率的前军遭遇惨败,但这并不影响哥舒翰对其的信任,可以说,南门城头上的指挥事务是以他为主的,他行事又很果断和强势,行军司马田良丘性子相对懦弱,代哥舒翰执掌兵事时候根本不能制约王思礼。

今日的战事指挥上,田良丘也是听从王思礼的。

王思礼在接到杨晞的传报后,也马上明白了叛军的攻击意图,马上令床弩加快射击节奏,争取将更多的叛军射在禁沟东侧,并加快军士的箭矢射击密度,争取给予叛军更大的杀伤,毁其士气。

他相信,只要给予叛军最大的杀伤,叛军一定会胆寒,军士骇然,进攻的节奏会减慢,甚至退却。

随着王思礼的命令,城头上射下的箭矢更加的密集了。

在如雨的箭矢射击中,近乎徒劳冲锋,用尽一切办法想攀爬到禁沟西沿的叛军军士如割稻草般倒下,一茬接着一茬地倒下,许多军士身上的箭矢插的满满的。

禁沟西沿下,已经堆积了许多叛军军士的尸体,一些受伤未死的军士,也被后续冲锋的同伴踩在了脚下,因踩踏而丢了性命,还有一些冲锋而来,准备攀爬禁沟壁的军士被爬到半腰又摔下来的军士压到了下面,这些可怜的人成了后续冲锋同伴的垫脚石。因为城头上的守军数量不少,每批次射击的都在千人左右,前后两轮射击的间隔时间又少,箭矢显得很密集。

那些在领军主官威逼下不要命冲锋的叛军军士,就这样前赴后继地成为了城头上守军的箭靶子,而他们对城头上守军造成的伤害却可以忽略不计。

叛军的大量伤亡让王思礼很兴奋,他甚至时不时狂叫几声,以此鼓舞军士的士气。

当然王思礼还有一种报复心理,两天前在灵宝,他所领的前军被叛军崔乾佑部伏击,五万余人马几近全军覆灭,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利用城隘的险峻,给予叛军以最大的杀伤。

他的视力非常好,他的箭术也很好,力道又大,在指挥军士作战的时候自己也没闲着,时不时搭弓引箭,射杀冲击过来的叛军。他并不射普通军士,而是挑那些校尉、郎将、中郎将装束的叛军射杀。

他有他的高傲,他是统兵大将,不到迫不得已情况下,不会去杀那些无名小卒的。

一名身装厚重明光铠的叛军将领落入王思礼眼,他马上引箭瞄准。如今酷热的天气下,没几人会穿这般厚重的明光铠,明光铠会被晒的滚烫,身体闷在厚重的铠甲里面也会受不了。唯一有可能的是,这是一名级别比较高的叛军指挥官,冲到阵前来是为了协调诸部对城头的疯狂冲锋,或者督军的。

大概估计了一下,那名叛军将领所站的禁沟底距城头有一百七十步左右,几乎在所有弓箭的射程之外,看来这名叛军将领也估计好了距离,站在了相对安全的位置,不至于被城头上的箭矢射杀到,又能指挥人马攻击。那个位置,是城头上床弩射击的死角。

但王思礼对其产生兴趣了!

王思礼所用的是三石弓,可以说在所有潼关镇将所使用的弓中最重的一把,最大射程可以达两百步,也就是三百米左右,他想凭借自己的重弓射杀这名叛军将领。

在“咯吱”“咯吱”声响中,王思礼将弓拉满,瞄准接近两百步外禁沟底尸体堆上站着,挥舞着战刀指挥手下军士快速攻城的叛军将领,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大喝一声,尖利的箭矢破空声中,这支重箭以飞快的速度往那名身穿明光铠的叛军将领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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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前指挥前哨人马对潼关城南门方向展开了猛烈的攻击,但攻击的效果几乎让人不忍目睹,最早一批冲击的千多人,大半被射死射伤。亲自率部抵达禁沟东沿外的崔乾佑,看到此战况后也没多指责李前什么,而是再交给他四千人马,要他不惜代价攻上潼关城头。

李前也只能豁出去了,换了一身明光铠后,冲到禁沟底,站在军士堆积的尸体上,指挥攻击战。

几名亲兵拿着盾牌替他遮挡有可能飞来的箭矢。

不过这个距离除了床弩,一般情况下是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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