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麽说吧。什么人做东宫殿,其实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的影响。贑仁也好,宗纯也罢,或者其他的亲王,我若愿意的话,就算是摆个木头人上去,也没有问题。重要的不过是我这样是不是值得。”
“那废掉东宫殿的原因呢?”
“藤原大人以您的聪明,难道我的作风您还想不明白吗?”足利異熾说着,端起酒杯潜饮了一口,笑得有些诡异。
藤原应和着他的笑意,陪笑了一下。
是啊,他应该明白,这位想要废掉东宫殿的原因其实是很简单……他应该想到这一点,这个将军大人最不屑的就是自己父亲所作的一切……
见他已经明了自己想法,足利異熾将酒盏递给了身边的女御,说道:“现在,藤原大人你讲讲你来这里的目的吧。”
微微的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话锋微转。看来,他有可能借助他的力量保住贑仁亲王殿下……
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藤原直视着他的目光道:“今天在飞香舍,平氏父子的要求十分的强硬。这次不单单是要禁足东宫殿,而是要从昭阳舍下手,开始排查一切可疑的人,包括有关系的大臣们。这是他们的意图很是明显,而且很有可能即使找不到任何可疑之处,也会要制造某种证据出来。一切只是为了要废了东宫殿。”
足利異熾微微点了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想将军大人您应该更明白平氏在此之前有联合镰仓府的倒幕的意愿,所以基于这一点,我想不管将军大人您是否曾经想过要废掉贑仁亲王,但是现在在位的东宫殿的确是和花之御所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想要废东宫,必定也会伤及您的利益。所以,眼下,比起另立太子,如何压制下平氏和镰仓府的阴谋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他的话,足利異熾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浑浊得让藤原觉得有些寒意,“很不错的说辞,藤原大人。”
藤原苦笑道:“将军大人,我也不过是这张嘴了。说句可笑的话,我是空有右大臣的名头,而对于平氏的作为无能为力。我藤原,其实真的很愧对前任权大纳言大人,得到他的提拔,我得以做到这个位置上,但是当贑仁亲王殿下遭遇可怕的时候,我却一点力都用不上。”
“呵呵,藤原大人,虽然说我和前任权大纳言曾经有过过节,但是我依然很欣赏你对他的忠诚。那位亲王殿下,能有你这样的人在身边,实在是很有福气。”
“那么您的意思是?”
“我可以考虑你的提议。当然,这个不是没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足利異熾笑着将手中酒盏里的酒饮尽,没有直接回他的话,只是说道:“藤原大人,如果当初不是这位亲王,而是另外一位亲王,你会不会也是这样尽忠?”
“应该是这样的。作为臣子来讲,能够忠于上殿,是最大的荣耀。但是,贑仁亲王他是特别的……”
“如何特别?”
“贑仁亲王……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某种意义上,我可能也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吧。这个孩子,从小都是一个人,在权大纳言的府邸上也是这样,别的孩子都不跟他玩,只有一个姐姐对他最好。而今姐姐已经成为斋宫,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他的父亲,是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即使是想要疼惜他,在现在的局势下,也不可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我想保护他,不然他受到任何伤害,就如同他是我自己的儿子那样……”
“呵呵呵,藤原大人,请您继续对他的忠诚吧。”
“那么,将军大人您的需要的条件是?”
“暂时,还没有想好。不过一旦我一旦确定了条件就会通知您,希望到时候您不要让我失望。”
得到了确切的答复,藤原平伏着对他行礼:“我一定会让将军大人您满意的,所以请务必遵照约定那样,保全贑仁亲王,让他顺利成为下任的天皇。”说完他站起了身。
足利異熾接过女御递过来的酒盏,含颌而笑:“藤原大人你打算回府去了?”
“恩,多谢将军大人的款待。”
说完,他欠身往外走去,在走到屏风面前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他突然很想问这个男人,关于流产的事是否和他有关。
见他脚步有所迟疑,足利異熾问道:“藤原大人,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不,没有了。我告辞了。”
算了。
其实这个男人是否和流产有关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得到了比这个更重要的盟约,能保住贑仁亲王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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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离开之后,世阿弥进了寝殿,坐到了他之前做的位置上,开始了和足利異熾的另外一番谈话。
“将军大人您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位大人会来这里吧?”
“真是聪明的孩子,怎么都被你知道了呢?” 足利異熾笑着揽过他,将手中为喝完的酒搁到了他的嘴边。
世阿弥浅笑着将那酒饮尽,从女御手里接过了酒壶再替他斟满,说道:“那位大人,以前得过前任权大纳言的恩惠,所以现在是想要拼命的保护贑仁亲王吧?”
“恩,除开他自己的说的之外,也有一些别的原因。”
“一些别的原因?”
“一些他不能对别人说的,但是却是很重要的原因。”
已故的隆子皇后……曾经是他心仪的对象……
虽然对方并没有那样的意思,但是当年说隆子皇后与人私通,其实就是指的他……所以对于贑仁,才会让觉得像自己的孩子那样……怀着这样的感情,所以才会对那个孩子,希望他好,只是可惜那个孩子并不能理解你的心情……
“不过,那位大人好像是误会让中宫殿流产的就是您呢。”
足利異熾低头看着手中的酒盏,室外的月光印在其中,随着那透明的液体微微的抖动着,他轻笑了一下,“夜叉,你知道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世阿弥皱眉想了一会儿,回道:“是说蝉、螳螂、黄雀,它们都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而看不到藏在背后的祸害的意思吗?”
“恩。可是,夜叉啊,你知道在最近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件中,你的将军大人我,差点就做了那只螳螂了吗?”
一想到这个差点成为了可能的假设,他就觉得有些好笑。他居然会一点都没有察觉一向狩猎别人的自己居然成了被别人狩猎的对象。
“螳螂?”世阿弥被他的话逗笑了,“如果说将军大人您是螳螂的话,那么还有谁是黄雀呢?”
“黄雀?那可不是黄雀啊,那是一只还没有将利爪伸出来的矛隼,个头虽然不大,一不小心的话,可能会被它抓瞎眼睛哦……”
“不是黄雀吗?怎么又变成隼鸟了?将军大人,夜叉有些不能理解了。”
“你不需要理解这么多,你只需要做我的金丝雀就行了。”
说着,他拉过他,吻上他的嘴,将他推倒在地,此时在一旁的女御们识趣的将纸门拉上退下了。
“将军大人……”被他嘴里的酒气熏得有点晕,世阿弥双眼有些找不到焦点,只能轻声的叫着他。
“别说话,我美丽的鸟儿。”再次堵上他的嘴,他着力挑起身下这个少年的□。
美丽而又听话的鸟儿,就是应该他需要的时候唱歌,听从他的命令。
随着他手里的动作,看着在自己身下因为欲望而变得有些不能自已的人,足利異熾微眯了眼眸。
隼鸟吗?呵呵……
自己已经有这样的一只金丝雀了,所以对于太过温顺的鸟儿,并不会有多大的兴趣。
不过,如果是隼鸟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它的个头虽然算不得猛禽中最大的,但是当它飞临树林上空,立刻吓得百鸟无声。它吃食的时候;连金雕都不敢上前……
所以,就是这样的隼鸟啊,如果把它绑在自己的手上,它会是拼命的挣扎着想要飞走,还是安静的停留在自己的身边呢?
作者有话要说:锵锵锵~~~~~~~~~~~~~这章开始日本文化礼仪大讲堂(其实我真的很讨厌日本啊!!!!)
这章贴日本的食物:
这一章里面出现了刺身,我相信大家都喜欢吃刺身吧,但是本人不喜欢,因为吃多了很容易闹肚子,刺身是13世纪末开始在日本流行的食物,因为那个时候酱油从中国传到了日本。
听说那个时候上等的刺身其实是用鲤鱼做的呢…………囧……(鲤鱼肉好吃吗……)
有心的朋友其实可以发现,现在的日本饮食中,禽类和兽类的肉类只占了很少的比例,大多是鱼类和素食类。其实这个是和他们历来的传统有关的。
平安时代的时候,有过素食的流行,这个应该归功于日本本土的神道。
当时,阴阳师兴起,带动了神道的发展。神道特别忌讳尸体,认为那是秽物。由于吃肉要接触动物的尸体,所以遭到忌讳。
到了后来,为了保护农耕经济,公元675年4月17日的天武天皇诏:“詔諸国曰,自今以後,制諸漁猟者莫造檻穽,及施機槍等之類,亦四月朔以後,九月卅日以前,莫置比弥沙伎理梁,且莫食牛馬犬猿鶏之尅酝獠辉诮粲蟹刚咦镏!
这个禁令的目的,事实上在于保护农耕。4月到9月,正是农忙期,这个期间,牛可以帮助耕地,马可以驮运,犬看护田地,鸡则可以司晨。所以这些动物需要保护,不能食用。至于猿,当是因为和人相似,所以一起禁掉了。
日本人真正开始大规模地规避肉食,是13世纪开始,大豆在日本得到普遍的耕种以后了。由于大豆拥有丰富的植物性蛋白,可以代替肉类的营养成分,所以著名的道元和尚才能研究出“精进料理”。精进来自梵文,意为存善离恶,而精进料理,就是素斋的意思了。
但是不吃肉,并不是说肉食没有。1672年日本的《悦甫食物本草》中记有谷部47种、菜部29种、禽部22种、兽部20余种,全书共计10部286种。其中兽部的20种之中,玄医记下了猪、狗、牛、羊、川獺等东西,从这儿我们可以看到当时日本人的肉食品是如何的丰富。
不过《悦甫食物本草》其实基本上属于一个药方,记载在里面,其实也反应了当时日本人有可能是把兽禽类的肉食当作了药物……
说了这么多,不知道各位大人看懂了没,窃以为日本人不吃肉其实不过是农业资源的匮乏… …
下章提示:日本天皇的御所和后宫大解密……
第二十三章
已经近夏,骤雨也来得勤了些。
早上葵姬从禁中出去的时候,还觉得天色尚好,并没有任何下雨的迹象,约莫她出去了有半个时辰的时候,便已经是狂风大作,然后就是风夹着豆大的雨刮进了殿内。
因为有那样的传言,昭阳舍的女官们都悄悄的躲避了,不到必要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进这里,所以贑仁只能自己将卷上去的竹帘放下来。
老实说平时见女官们做这些的时候,他倒是觉得很轻松,自己做的时候,怎么反而弄不下来了?倒腾了一阵,也只放下来两个,风依旧是呼呼的往里刮着。对于此种现象,贑仁只得将就着这样坐在殿内看着外面下得越来越骤密的雨势。
其实他很担心葵姬,他今天是让她去给宗纯送和歌,而在前往安国寺的路上,要经过一座矮桥,雨下得这么大,河水如果漫过矮桥,她要怎么回来?早知道这么大的雨,就不该让她去了。
雨越下越大,渐渐的雨幕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望不清楚眼前的景色。
眼见得快近午饭时分了,葵姬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贑仁抹了抹飘到脸上的雨水,笑得有些苦。
“你究竟是在哭呢?还是在笑?”随着身后的身影响起,他的下巴被人抬了起来,被迫的,他就是这样后仰着头,看到了这个男人。
有些慌乱,那是依旧是和前几次的相遇一样,他挣不脱这个男人的手,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因为退缩,他的眼睛就是这样一直直视着他的。
“多么漂亮的眼睛,好像隼鸟发现猎物一样的眼神。”足利異熾抓着他下巴的手松开了,抚过他的眼角眉梢,然后松开了他,坐到了他的面前。
他刚刚说什么……猎物……
贑仁觉得自己的气息有些微乱,但是只是瞬间,他又平复了这种情绪,看着这个男人冲着自己行礼。
“老实说,我刚刚从清凉殿过来。” 足利異熾说着环顾了一下这诺大的,但是显得有些落寞的正殿,“看来你这里还真是如同藤原说的那样,所有人的都避开了。”
“藤原?藤原他去找过你了?”
“昨天下午吧,谈过一些事之后就走了,连我特意安排的刺身他也没吃就走了。”
昨天下午……看来,藤原昨天是离开禁中就直接去了花之御所……他应该是找他商量平氏的事吧?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吗……
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贑仁的稍稍的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这种情况下,他最好还是不要激怒眼前的这个男人。
“经常跟在你身边的那个更衣呢?去安国寺了吗?不过好像宗纯法师最近是在‘夏行’吧?可能都无法参加你的加冠典礼,更别说在这个时候进宫了。”
虽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但是对于他漫无目的的闲谈和不痛不痒的戳中心事,他依然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不由语气又有些反复:“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呵呵,不用太紧张,我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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