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双眼,死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陈泊澹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可眼底,那是什么光?
晏心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扫去,最后停在了大腿上——
只有寸缕遮掩的大腿,真真是春光乍现。
“啊!”
晏心尖叫一声,伸手将一旁的被子拉过来盖,陈泊澹却伸手一挡,晏心又惊又吓,不安地说:“你……你……你要干吗?”
“我?”陈泊澹若有所思的模样,嘴角轻扬,脸颊上若隐若现的酒窝,眉目间透着浅浅的笑意,晏心突然间心口一抽,却不料陈泊澹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又胖了,再下去可真成圆脸了。”
“胡说,我明明是瓜子脸!”晏心愤然反击,顺便拍掉他的手揉着自己的脸说,“你别捏啊,再捏不是胖,是肿了!”
陈泊澹一把坐到床上,反手就摸了把她的头,目光投向某个地方后说:“唔,该肿的地方好像没肿。”
“……”
晏心顺间失语,咬牙切齿地望着他,最后幽幽地说:“你们男人果然都是色觉系动物。”
“嗯?”
“好色!”
陈泊澹挑眉一笑说:“我觉得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都被说了,不做点事情很亏本。”
晏心咳了声,顿时对他无语,并且无力反击。在他面前,她的战斗力永远是最弱的。于是,索性不说,爬起来去洗手间洗梳。
陈泊澹坐在床上,看着凌乱的床被,突然间松了口气。这等佳人卧床,只等看不能吃的日子还真不好受。
室内略有些闷热,陈泊澹吸了口气,仍觉得有些闷,听着洗手间里潺潺水声说了声:“我出去等你。”
他正要走,步子还没迈开就发觉得脚下有东西,出于职业病,他很
自然的弯□却不是用手却捡。
是一张纸,纸色微黄,看来不是新近的纸。纸上绘着一枚戒指,从线条的流畅度以及所上色的色度来看,很明显,这是一张手绘图。纸的右下角是署名“GIGI”,四个字母连写,是很熟练的签名。
“GIGI?”陈泊澹自言自语地念了声,季咏瑜的英文名好像就是这一个,看来这是季咏瑜所画。
洗手间中的晏心正洗着脸,侧头见陈泊澹弯着腰一动不动便问了声:“喂,陈泊澹,你不是说要出去等我吗?”
陈泊澹听到她的声音,又看了眼地上的手绘图,顺手拿起来放进口袋里,又朝洗手间的方向说了句:“我是怕我出去以后,你没压力就直接睡在浴室了。”
晏心深吸了口气,暗暗对自己说,要淡定,要平和。最终也只对陈泊澹说了一句:“你不管在哪里,我都特有压力。”
“是吗?”
晏心洗完脸,一开门就看见陈泊澹整个人堵在洗手间的门口。
“麻烦让让。”晏心特有礼貌地说了句,虽然这POSE摆得挺有型的,可摆在洗手间门口真有点障碍物的感觉。
陈泊澹自动将手抬了抬,晏心瞅了他一眼说:“我要换衣服,你出去。”
“我不介意你污染下我的眼球的。”说完,若有所指地扫了眼晏心上下,又补了句,“真的。”
“去死!”晏心奔过去,连拖带拉将陈泊澹给甩出了大门。
换完衣服,晏心才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她看着季咏瑜送给她的图,然后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然后……
晏心突然间震惊了!
“我的图呢!”
她左翻右找,都快把房间翻遍了,就是不见她的画纸。这可是季咏瑜送给她的,虽然不值钱,但对于她而言却是很重要的。
可是,找来找去仍旧找不到,她摊在地面上,扫视着这间不算大的房间,一目了然的房间,如果有,她肯定能够看见,可是,她没有看见。
思前想后,思忖来思忖去,最终不算笨的晏心将思绪集中在了陈泊澹身上。
陈泊澹在大厅等着晏心,脑海里还想着昨天的事,齐廷轩,季咏瑜,可项林林又为什么会对他们俩感兴趣呢?真是一个繁琐的问题。
本来他并不想那么快回国,现在看来还真不得不回。
“陈泊澹!”
他还没从沉思中醒来就听到晏心加高了分贝的声音,他皱了皱眉,一转头就看见气冲冲地晏心朝他奔来,他微扬起嘴角,伸出双臂对着冲过来的晏心说:“大清早的投怀送抱啊,嗯?”
晏心朝他白了一眼:“谁投怀送抱了。”看着他嘻皮笑脸的样,气不打一处来,可转念一想,万一那张手稿真在他手里,他可真有威胁她的资本了,她收敛了语气,勉强
朝他笑了下说,“陈哥哥,早上你在我房里有没有看见一张纸啊?”
“嗯?”陈泊澹微微一笑说,“晏心啊,今天你很不对劲,是不是吃错药了。”
晏心暗自腹诽,你才吃错药了,可还是强颜欢颜,说:“你有没有看见啦。”这一个娇撒得晏心自己都快吐了。
陈泊澹本来憋着笑,可被晏心这一撒娇给弄得憋不住,一下就笑了出来:“你果然吃错药了。”
看他笑得得瑟又欠扁,晏心正了正脸色,气鼓鼓地说:“你到底有没有看见?”
陈泊澹咳了声,手伸进上衣袋子里,平静地说:“没有。”
“我不信!”
陈泊澹勾着嘴角,从口袋里伸出双手,展开,说:“喏,给你搜身要不要?”
“你……”
晏心带着疑惑摸了两把他的身,陈泊澹在被她摸地同时,不怀好意地说:“揩我油啊,我应不应该再揩回来?”
“……”
虽然晏心是揩了些许油水,可那张手稿却没有从陈泊澹身上搜出来。
“真没有?”
“真没有。”陈泊澹睁眼说着瞎话。
“呜呜呜……”
晏心突然间揉着眼睛呜了起来,陈泊澹朝她扫了眼,无奈地耸肩:“别装了。”
“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晏心越发来劲,她就不信他忍得下去。果然,陈泊澹叹了口气说:“想要。”
“呜呜呜……”
陈泊澹只好说:“行,我还给你。”
听到他这么说,晏心将揉着眼睛的手放下来,展颜一笑说:“你说的,别反悔哦!”
“别急着高兴,有条件。”
“啊,你真无耻。”
“你才知道啊。”
虽然一早就知道陈泊澹口舌厉害,可没想到他脸皮也挺厚的。
晏心突然间有种要进贼窝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唔,很抱歉,我的更新一直很不给力,其实我也很想日更三千啊……
☆、唯一28
(28)
陈泊澹让她帮他翻译几份旧档案,晏心衡量长久后,觉得这买卖十分之不划算,但手稿在他手里,嘴说不过他,打的话……
晏心上下打量了陈泊澹一翻,他看上去还算健壮,由于在实验室呆久了,皮肤略微有些白。目测而来,他还是比较虚弱的。
但晏心突然想起某一年,陪陈泊澹去跆拳道室找于维青拿资料,于维青那脾性,非拽着陈泊澹切磋一下。陈泊澹百般推脱,晏心在一旁偷笑说:“算了,别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你玩跆拳道还不如让他躲实验室里做炸弹。”
陈泊澹被她笑了下,卷起袖子二话不说就跳上台,还别说,那动作利索着呢。
于维青也翻上台,做出跆拳道的起势,陈泊澹也摆出架势。
“小看我是吧,我小时候还可被我爷爷训练过呢,那会儿我们院都没几个人能和我打上两三回的。”
“你就吹吧你。”晏心当然不信他,呆在一旁笑嘻嘻地等着于维青好好教训他,又怕于维青下手太重,“维青哥,你随便甩他两下就成了,别真和比赛似的,不倒地不结束。”
“什么话啊,泊澹,你女人看轻你呢。”
陈泊澹扯着嘴角扫了晏心一眼说:“看轻我是吧,成啊,待会我把他打趴下了再好好教训你。”
晏心的脾气也够坏的,当即拉着袖口说:“来啊来啊,我等你!”
没想到,于维青这个练了五六年跆拳道的人却败在陈泊澹手下,倒在地上的于维青颇为忧愁地说:“妈的,你居然还是个高手啊,果然高手在民间。”
自打那以后,晏心从来不敢和陈泊澹谈打架这回事。
于是,晏心只能很悲摧地跟着陈泊澹回S市。
大半夜的,站在陈泊澹的书房里,面对着陈泊澹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所谓的几份文档,实际却是一大叠,顿时,晏心的觉得头疼。
“你成心整我是吧。”晏心压着心里的火气,对着那些文档,再看看陈泊澹,真没好气。
陈泊澹坦然自若地说:“就这些了,没了。”
“就……”晏心伸手将文档与自己的身高做了个对比,她一米六的个子,这文档足有她半个人高。
晏心强忍着火气,随手拿了一份出来看——
《西田乡碎尸案》、《城东旧屋虐杀案》、《XX抛尸案》……
晏心原本还没倒过来的时差,一下子真真切切地倒过来了,她现在,无比清醒,她自我感觉,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了。
晏心将文件往他桌上狠狠一甩:“你变态啊,家里藏这种东西!”
陈泊澹不顾晏心的火气,将桌上的文件拿起来扫了眼说:“哦,这个啊,碎尸案啊,我记得那一年我刚进鉴定实习,跟着我师父去案发现场,刚到现场就看见一大堆肉,
还是剁碎的肉……”
窗外夜风呼啸,晏心只觉后颈凉风一缕,心口一紧,抖了两抖,强撑着瞪了陈泊澹一眼:“既然你这么清楚,干吗要我翻译。”
“我有个罪案的课题要做,需要英文的档案,就这样。”
这借口,十成十是假的。
就在此时,陈泊澹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你慢慢翻吧,有事叫我,我房间在哪儿你知道的。”
“没人性!”晏心小声的嘀咕了声,同时细眯着眼向他射去一把把刀子,陈泊澹自然无视掉,临走时还不忘朝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实在很欠扁。
“冰箱里有速食面,饿了自己动手。”
“我会!”晏心愤愤地想,最好吃穷你。
陈泊澹回到卧室,无力地倒在床上,月光自窗斜透,一室月华映出一方清朗,风吹梧桐,枝叶轻响,却越发惹得他心底烦闷。
他将手伸入口袋,却不见那张手稿,先是一惊,片刻后才想起来,那时为了不让她找到藏进了袖口里。大学时候,和好玩的于维青学了几下魔术,到这时候居然能用上。
就着月光,陈泊澹盯着从袖口里拿出的手稿。
“gigi季咏瑜。”他喃喃地念着这个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名字。
齐廷轩、季咏瑜。
他越想越觉得头疼,随伸将床头柜带锁的抽屉打开,将手稿扔了进去。
晏心对着大堆的文件,又累又饿,边释边嘀咕:“没人性啊没人性,没道德啊没道德,没素质啊没素质,自己去睡觉,留我在这里做苦力,简直是人渣,败类,混蛋……”
正巧翻译到一单关于手榴弹的案子,这个什么引信延期是什么词?
晏心学的是商务英语,对于专业名词背的并不多,于是又跑去陈泊澹的书柜里找字典,他的书柜又特别大,晏心找了半天才发现,字典全扔在最上面了,只好跑去搬椅子,再爬上去……
“这么晚才想上吊?”
“……”
晏心一时没反应过来,双脚打滑,整个人瞬间就往地上去了。
好在,陈泊澹手还算伸得快,于是晏心的下半部分留在椅子上,并且小腿部分保持着站立姿,而上半部的腰挂在陈泊澹手上,头却是凌空的。
做着如此高难度动作的晏心顿时觉得很悲摧,电视中的女主角从椅子上摔下来总会被男主角以华丽的公主抱接住,可是轮到她为什么这么倒霉,这是一个什么动作?
“唔,你的手,手别动啊!”
陈泊澹咳了声:“什么别动,你不说你有多重!”
“我哪有!”
由于上半身一半以上都凌空,于是晏心不得小心翼翼地保持着现有动作,同时,她感觉扶着自己腰的那一只手略略抖了一抖。
“你能不能不抖啊。”
“我哪有抖。”
“你明明有抖
!”
晏心慢慢地向前挪动,试图将自己整个身体过渡到椅子上。
“你另一只手呢,过来扶我!”
陈泊澹颇为为难地说:“我另一只手不能动。”
“啊?”晏心第一个反应是——断了。侧头一看,却发现他手里拿着一碗面,再定晴一看,碗上热气腾腾,而他的手指发红,明显这是一碗现煮的热面。
但此时此刻,晏心完全没有心思去感谢他,安全面前,面算什么?
“你就不能把面放一旁吗?”
“你觉得在我手附近的范围内有承载物体吗?”
晏心艰难地侧眼瞧了瞧,由于他现在半蹲着扶他的动作下,他那只手的活动范围被缩减,以至于没有可暂时寄放的地方。
于是,晏心只能悲摧地往下挪啊挪。
好不容易从椅子上爬下来,晏心扶着自己的腰埋怨:“都是你害的,我的腰啊!”
陈泊澹朝她笑了下,将手里的碗放到书桌上说:“要不要我替你按摩下。”
晏心一侧头,就见到他目光中闪烁着不安分的光,再回味一下她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疑心太重了,还是太色‘情了,还是……”
晏心小声的嘀咕着,陈泊澹扫了她一眼,勾着嘴角不怀好意地说:“你说什么太色‘情了?”
“啊……”
作者有话要说:唔,突然发现目前红字的任务多了五千,于是,本周更新会快的……真的……相信我吧……然后是,该H的时候总会H的,我其实是H有能……唔,相信我吧……扶额,我闪下去睡了,好困……
☆、唯一29
(29)
晏心尴尬至极,夜黑风高,孤男寡女,接下去大抵会是干柴烈火……
一想到这些个词,晏心忙装起傻充起愣来:“我,我什么都没说。”
说罢,她僵着脸走到桌边拿起他刚放下的面条,陈泊澹瞥过去,只见她飞快地拿着餐叉吃面条,不免咳了两声说:“你不觉得烫吗?”
“啊!”原本想要避开刚才话题的晏心这时才发觉,口中如有火烧,“你想谋杀啊,这么烫!”
晏心一手对着嘴扇风,一手拿起一旁的水杯往嘴里灌水,灌了大半杯,晏心只觉舌头火辣辣的痛。
陈泊澹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笑了两声被晏心瞪了眼才讪讪地说:“那啥,我可是好心好意给你送吃的。”
“切!你好心好意,完全是只黄鼠狼。”
晏心转头看了眼没译多少的文件,心肝脾脏里全积着火,可眼见的陈泊澹,顶着一张眉目清朗的脸庞,嘴角微微扬起,如此好看,却越发引得晏心火大。
陈泊澹摊手:“那您慢慢劳动,我回去睡了。”退至门口,还不忘回过头,先是朝晏心微微一笑,笑得十分得意,“记得把碗给洗了,我可爱的翻译员。”
晏心看着他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