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和地球人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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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和地球人一般见识-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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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解释,就是祈忆凌的雷达系统失灵了。
虽然料想到这种盲目的激情不可能延续太长,但原墨翎作为这段“天赐良缘”的见证者,原以为祈忆凌会悠然自得地从中制造出一个新的小宇宙再亲手一点点摧毁。但是,显然这位天赐的良人并没有蕴藏足够的东西留给祈忆凌慢慢发掘。仅仅一个星期后,祈忆凌每天说到“天赐”两个字的次数,就从呈指数函数态疯狂增长的势头直接变成了零。
原墨翎没问为什么,祈忆凌倒是一脸不屑地交代了自己“始乱终弃”的缘由:“不知道为什么,他有时会盯着我呆看,那副蠢毙了的样子已经将他地球人的终极身份暴露无遗!”
原墨翎不予置评,只是了然地笑笑。
“都怪这躯壳的懦弱,差点就让我被地球人同化了!”祈忆凌撇撇嘴,气愤地把剩菜磕进潲水桶里,“也要怪追枫眼睛没擦亮,居然往他身上撞,搞得我被他身上残留的喵星人气息蛊惑,居然栽倒在傻不拉几的吊桥效应①上!”  
作者有话要说:①吊桥效应:生理上的激活会导致情绪上的错误归因。举例而言,站在危险吊桥之上摇晃的人类,会将由于危险场景引发的心跳加速、汗多等情况错误地认为是由于自己对眼前出现的另一个人类动心所致。


、章四 谁在灯火阑珊处(1)

十一月就在祈忆凌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暗恋游戏里走到了尾声。由于没有寻觅到适当的赠与对象,祈忆凌在流星雨之夜后一时手贱跑去买的羊毛线和毛衣针进入了无限死循环的工作中,一直未能顺利收边。为各种勾搭、告白、大出血而设的圣诞节悄然而至又倏然而逝,祈忆凌照旧为了冥王星和小王子的未来壮志酬筹又忧心忡忡,每天就着从在与追枫的人猫拉锯战中被拆了又织织了又拆的围脖上剪下来的一段毛线一遍遍玩着哆啦A梦最不得心应手的翻手绳游戏,拆着织着就到了元旦前夕的前夕。
这天是周六,傍晚时分,路上行人如织,岁月湖面波光粼粼,仿佛被夕阳赋予了无尽的生命力,成了一条表面覆满了金色鳞片的巨大鲤鱼。
早在几天前,祈忆凌就已经收到原墨翎的通知,让她“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制造条件也要上”,七点前务必赶到荔园餐厅二楼参加一个据说是集“迎新生、迎新年、庆圣诞、庆元旦”多种功能于一身的“两旦两新”晚会。
“这是心理学系的内部晚会,我是主持人。”这是原墨翎通知祈忆凌时的最后一句话,言下之意,后果自负。虽然原墨翎话中不免有逼迫之意,但祈忆凌是一名视公主口谕如军令的战士,再者也乐得偷闲,暂且免去周末晚上独自一人为冥王星光复之战筹谋之苦。所以,早早吃完晚饭,在岁月湖边吹着海风玩了二十分钟翻手绳后,祈忆凌就到原墨翎的宿舍例行公事地陪追枫玩了半个小时的毛线,之后挟持着它慢悠悠地走往了荔园餐厅的方向。
如果认真算起来,心理学系应该是S大人丁最为凋零的一个系了。不但是心理学系,就算是它所在的教育学院,空有学院的名号,整个学院在本科教育系统只设了一个系,而心理学系本科又只设置了应用心理学一个专业,这个专业的录取人数也少得可怜——即使最新的06级已经号称S大心理学系史上最人丁鼎盛的一届,也不过只有可怜巴巴的一个班六十七个人。
有鉴于此,祈忆凌就顺理成章地推断出原墨翎对自己恩威并施不过是为了找人充人头,以免这注定门庭冷落的“心理学系的内部晚会”死得太难看。所以即使再讨厌人类气息密集的场所,祈忆凌还是看在那美克星的克星公主殿下的面子上,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慷慨心情,磨磨蹭蹭地进场了。
刚拐过回廊,祈忆凌就看见密密麻麻的人头堆在舞厅入口旁,叽叽喳喳的聊天声吵得她头都疼了。她诧异自己是不是摸错了门,头昏脑胀目眩神迷间,后脑勺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靠!鬼拍后脑勺!”祈忆凌差点跳起来,左臂狠狠撞了下从楼梯延伸至舞厅入口侧的不锈钢扶手,痛得她一个不慎扯掉了追枫几条毛。
“让你七点到七点到,居然敢给我迟到十分钟?”原墨翎怒气冲冲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看到她转身望着自己,“啪”一声合上了举到耳畔的手机,“手机又没带,搞毛线啊!”
“就是搞毛线!”祈忆凌无端左臂中了一箭,虽说早已习惯了妖那孖星人无处不在的暗箭伤人,但痛楚还是让她的脸条件反射式地黑了几分,“我搞毛线是必然的了,”说话间还示威似地扬扬绕在腕间的羊毛线圈,“地球人人满为患的地方居然还一个劲地催我来,你搞的又是什么飞机!”
原墨翎懒得和她解释,拉着她在密仄的人群里左闪右避,之后不由分说地把她摁到一个空座位上,还在她左肩袖口处别上了一个红色的枫叶型硬卡纸,卡纸上还用黑色油性笔写上了她最喜欢的数字“17”。 
“Morning!”沈卓言从一根柱子后现身,对原墨翎指了指自己手上并不存在的腕表。
“就好了!”原墨翎朝他点头示意,俯身对祈忆凌指指她肩上的枫叶,“这玩意儿别扔掉,等下有用。”之后踩着高跟鞋和沈卓言一并绕到了柱子后,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祈忆凌好不容易安抚完炸毛的追枫,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舞台前第一排中间偏左的可怕位置上。她皱着眉站起来,但舞厅通往出口的各条通道熙熙攘攘的,比刚才进来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怕再吓到容易炸毛的追枫,祈忆凌只好随便找了个看起来人流没那么大的方向钻了出去。
离开了那个压力巨大的位置,祈忆凌觉得空气仿佛都清新了不少,终于有机会打量起这个她第一次进入的地方。舞厅呈比较规整的椭圆形,长径约有短径的两倍长,椭圆的两个焦点处各立着一根直径近半米的圆柱子,撑起了离地面4、5米远的天花。天花的不同部位装点了用途各异的吊灯、射灯和光管,灯光并不均匀地散落在舞厅各处,妆点在墙壁和柱子上的一簇簇彩色气球反射着明暗不定的光芒。舞台在入口斜对面的大弧形贴墙处,舞台右前方有个伪装成吧台的长条桌,放着几瓶1、2升装的软饮料和一些一次性纸杯,一个大玻璃瓶里装着色泽难辨的混合液体,一些切开的水果零散地放在形状各异的果盘上。
“Hi!想喝点什么吗?”站在吧台后的人直起了腰,笑着跟祈忆凌打招呼。
“啊?哦,不用了,谢谢。”祈忆凌看着他眨眨眼,花了点时间才认出对方原来是蒙天赐。她随手拿起牙签戳了块苹果,状似自然地一边吃一边转身靠在了吧台上。
乍眼看去,面积不超过一百平方的舞厅已经涌进了近两百人。舞台正对的舞厅中间位置摆了五六排椅子,平均每排只有十个左右的位子,看似座无虚席。除了手腕缠着彩带的工作人员外,绝大部分没有位置的人都聚集在离入口不远的地方,以舞厅一个昏暗的角落为辐射点,呈射线状排布着。他们大部分是女性,神情中带着莫名的兴奋。祈忆凌吃完苹果咬起了牙签,渐渐看清楚人群的焦点是几个倚着墙壁站着的男生,约莫有五六个的样子,其中几个还背着什么东西。至于他们的样貌,有轻微夜盲症的祈忆凌就实在分辨不出了。
“那是S大人气最高的校园乐队‘Hope’;”蒙天赐主动当起了向导,“听说沈卓言师兄跟他们的主唱交情不错,今晚邀请他们来压轴演出的。”
压轴演出?
哪所高校都免不了有几个哗众取宠的“摇滚”乐队,更何况S大是一所有着数万学生的综合性重点大学。对这些自我感觉良好的音乐爱好者们,祈忆凌向来懒得分配注意力和记忆库资源,但看到有那么多空虚的人类对他们买账,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人际网络狭窄如她,也能看出这个舞厅里过半数的都是外系人。晚会的宣传单她也瞄过两眼,现在看来她大大地低估了那几个粗斜体并带着重符的字母的影响力。就凭这群魔乱舞的景象,他们倒像是让这处处透着小家子气的晚会蓬荜生辉了,区区一个压轴演出又有何不可?
“你怎么到这边来了?”原墨翎对着跟自己打招呼的蒙天赐微笑示意,尔后朝祈忆凌翻了个白眼,“就算我已经打招呼帮你留了位子,你也不用这么招摇吧?”
祈忆凌心想我哪里招摇了,那三煞位谁爱谁坐去,却还是一边碎碎念一边跟着原墨翎回到了座位上,把放在自己座位上的披肩递给原墨翎,看着她的藕荷色抹胸小礼服发起了呆:同样是寄居地球人体内的外星来者,那美克星的克星公主寄居的躯壳有着168厘米的黄金身高、34C/24/36的梦幻身材、137的智商和接近满分的情商,成为人类佼佼者并施加强烈影响的日子指日可待;反观自己的这具人类身躯,156厘米的身高活像个未发育完全的初中生,身无四两肉、刚满80斤的小骨架却有着圆滚滚的骨头,圆而扁平的脸由于中度营养不良而时泛菜色,简直是个连上帝都不愿承认出自己手的失败之作。
“宇宙之手抖一抖,这天枰就倾斜得快打翻了,”祈忆凌不由得联想起光荣之战中敌我力量的悬殊对比,把手中的一次性纸杯捏得面目全非,“身为冥王星光复之役的筹划者——”
“咳……”
祈忆凌被这清嗓子的声音打扰了抒情,皱了眉向声音的源头看去,霎时被自己旁边那让人不忍卒睹的可怕皮肤吓得一个激灵,纸杯里本来就已经所剩无几的果汁干脆顺着脱手的容器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
早已有所准备的蒙天赐及时侧身摆腿,得以逃过了一劫:“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祈忆凌好像听不明白似地愣愣看了他几眼,默默地抱紧了已经有半个身子挣脱出自己怀抱的追枫,又默默伸脚把纸杯勾回自己身旁。
蒙天赐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看她惜字如金的样子,知趣地扭头和另一个人聊起天来。
“Ladies and gentlemen;我们的晚会即将开始了,请各位尽快就座!由于场地所限,招待不周之处敬请原谅。”原墨翎拿着麦克风走上了舞台,“在晚会正式开始前,我特别请求各位来宾能留给我们的表演嘉宾一些空间,让他们为即将带来的精彩节目作好准备。”
这有的放矢的一番话让整个舞厅的分贝瞬间下降了三分之二。簇拥着“Hope”乐队的粉丝们大概不喜欢这单刀直入式的指桑骂槐,小声讨论了片刻,又对乐队成员们说了点什么,之后有大半三两结伴地离开了舞厅,场地瞬间显得松动了不少。
祈忆凌被这本末倒置的景象弄得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笑得正开怀,忽然觉得身旁一暗,有把男声在耳畔轻轻响起:“请问这里有人吗?”
祈忆凌带着还未止住的笑意朝他摇了摇头,却发现对方直直地看着自己。虽然这人长着张近乎黄金比例的脸,但这缺乏礼貌的盯视让他的天赋魅力大大打了个折扣。眨眨眼确认自己不认识对方后,祈忆凌困惑地止住了笑容,把追枫抱得更紧了。
那人好像猛然醒悟了什么似地,朝站在舞台边的沈卓言挥挥手,嘴角微扬地坐上了祈忆凌左侧不知道什么时候空出来的位置。
观众席的日光灯暗了,对着舞台的蓝色射灯齐刷刷亮起来,镂空星星图案的光圈在整个舞厅中捉迷藏般跑来跑去,像一群狡黠的精灵。
伴着尖叫、唿哨和掌声,沈卓言和原墨翎在灯柱的挟持下走上了舞台一侧,朝观众席微微躬身:“尊敬的各位来宾,S大心理学系2006年度‘两旦两新’晚会正式开始,第一个节目是来自06级新生彭予盈的钢琴独奏《致爱丽丝》,请大家鼓掌欢迎。下一个节目是小品《非诚勿扰》,请准备。”


、章四 谁在灯火阑珊处(2)

祈忆凌因为头天晚上夜观星象的缘故,本来精神就有点不济,现在更是被充塞于胸臆间浑浊的人类气息弄得头昏脑胀,不知不觉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朦朦胧胧间,她感到有什么轻轻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下一秒,这手掌的力度猛然加重,阻止了她要跳起来的趋势。她费劲地睁开眼睛,张嘴想叫,一道男声恰如其分地落在了耳畔:“祭司阁下,将军大人有请。”
祈忆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在程意清的带领下走了起来。等她醒了七八分,定下神来才发现自己赫然已身处一个疑似音控室的地方。
“将军大人呢?”祈忆凌摘下眼镜揉揉眼睛,想抬手把眼镜戴回,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两手空空。
“在这里。”
随着叶振华的声音响起,祈忆凌发现自己被戴上了一副奇大无比的圆框眼镜。伸手摸摸,镜框是空的,理所当然她什么也看不清。
“将军大人,此举用意何在?”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如坠云雾中的祈忆凌有点慌了,一把抓住面前疑似叶振华的人的手臂。话音未落,一顶疑似带着翅膀的鸭舌帽便扣到她头上。
“特别任务。”叶振华故作神秘地压低声线,“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啊……”祈忆凌嘟哝道。仅有两米见方的音控室实在太局促了,她刚刚回复清醒的脑袋又开始昏昏沉沉起来,恍惚间感到有人把自己的薄外套脱下,一件又一件地套上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你怎么看?”似乎是终于弄好了,一个人带着笑意说。
“Perfect!”另一个人打了个嘹亮的唿哨。
祈忆凌被惊醒,模模糊糊地看到程意清的眉毛已经被刷成银白色细长的一条,与他银白色的假发相映成趣,左胁间还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个刀柄。
“市丸银?!”祈忆凌一惊,巨大的镜架几乎摔了下来。
这么看来,程意清狐狸式的笑居然与市丸银的招牌表情有八/九成神似。
“社长,”一颗橙色头颅从半开的门外探进来,灵修斜飞入鬓的剑眉提起了一半,“该我们出场了!”
祈忆凌被拉着站起来走出门外,低血糖造成的晕眩让眼前的一切带上了越来越多的不真切感。环顾身旁,她发现自己赫然置身于一片动漫人物的海洋中,其中最引人注目也是最接近原型的,恐怕就得数那海拔直逼两米、电灯柱一般的《千与千寻》无脸男了。客观地说,和刚才那无厘头舞台剧里的硬卡纸王冠、报纸马甲和巨型黑色塑料袋斗篷比起来,这群动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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