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温栎站着不动。
“崔霈姗她。。。她要自杀。”曾磊一脸担心,着急地说。
温栎冷笑:“她自杀?恐怕又是要借自杀干点什么陷害别人的事。”
“不会的。”曾磊连忙反驳。“这段时间我一直跟她在一起,她已经变了,而且她也答应我以后再也做伤害你和佟暖的事情。”
温栎不为所动,“她也就只能骗骗你。”
曾磊急了,他中午和崔霈姗一起吃完饭之后,严宽打电话给他大骂了温栎一顿,说他自己要安排演唱会,这段时间却连影都不露一个,又骂曾磊是个最不合格的经纪人,让曾磊立刻到公司去报道。
曾磊没办法,只好先过去,他想上次他跑出来看佟暖都没有发生异常,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
可是等他从公司回来后,崔霈姗却不见了,只留了张纸条,说她觉得自己被毁了,活下去没意思,又说临死前有些话必须跟佟暖和温栎问清楚。
曾磊看到这封信全身的血液立刻凉了下去,马不停蹄地跑来找温栎。
“去吧。”不知道佟暖什么时候站在房门口。
温栎走回去对她说,“她不会自杀。”
“我知道。但是万一呢,好歹也是一条命。”
佟暖就算再恨崔永生,她也不至于想要崔霈姗的命。
温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那你先去穿衣服。”
曾磊载着佟暖和温栎一路上开得飞快,往崔霈姗留信上说的北汶河的方向赶,等到了之后,才发现那里早已经围了不少人,大部分居然是记者。
温栎和佟暖下车后,立刻被记者围起来。
“温栎,请问你认识她吗?”
“温栎,请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温栎,请问她是为你而自杀吗?”
温栎将佟暖护在怀里不发一言地穿过人群。曾磊也下车,站在人堆外面,他忽然觉得温栎说的那句,她也就骗骗你,是真的。
“怎么?闹个自杀,还要直播?你就不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佟暖嘲笑崔霈姗。
崔霈姗坐在桥上的扶杆上摇摇晃晃。仿佛风一吹她就会立刻被卷进水里。
“扑通。。。。。”她左脚的鞋子掉进冰水里,所有人被这声音被吓了一跳,曾磊死死地盯着崔霈姗,觉得她在自己瞳孔里的身影仿佛正在渐渐模糊。
崔霈姗凄凉一笑说:“佟暖,你抢了我的东西,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温栎在认识你之前就是我的未婚夫,如果不是你,他早就跟我结婚了。你这个小三,是你拆散我们,把我逼到这一步的。”
崔霈姗指着佟暖,满脸泪水。
“什么?”
“原来还有这一出?”
“温栎竟然有未婚妻?”
周围的人惊讶地相互议论,曾磊握着拳头,和之前一样仍旧盯着崔霈姗,她抬手,她张嘴,她流泪,他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崔永生也赶来了,他是看到电视上的直播才知道崔霈姗想自杀。
“姗姗,别胡闹,快点下来。”崔永生对崔霈姗大喊。
“爸。”崔霈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博足了人们的同情。
反观佟暖,除了刚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讽刺的话,到现在都没为自己辩白半句。
“你们都不要我了,温栎也不要我了。他爱上了别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崔霈姗继续哭诉。
“姗姗,爸爸要你,你先下来。”崔永生有气无力地劝道,家里的事情还没有理清,连锁超市的丑闻还没了结,服装厂的仓库接二连三地着火,又查不到肇事者。
现在他不仅要面对自身的损失,还要赔偿一大笔因为不能按时交货而导致的违约金。就算有其他家族的扶助,也难起死回生。崔家恐怕要毁在他的手里。
他已经够焦头烂额了,没想到崔霈姗又给他添了这一出。
崔霈姗摇摇头,又看向佟暖,喊道:“佟暖。你凭什么抢走温栎?你不在自己家里好好待着,为什么要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我知道你家里穷,你想以后有出息,可是你也不能因为温栎家里有钱,就找上他啊,这个城市那么多有钱人,你为什么不去找别人。”
温栎实在听不下去,他本来觉得跟崔霈姗说话简直是侮辱了他,可是他不能任由她这样污蔑佟暖。
“你。。。。”
“呵呵呵呵呵。。。。你想知道?”佟暖打断温栎,问崔霈姗,但她并没有看向她,而是盯着崔永生。
崔永生被她看得一颤,隐隐觉得这种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
“崔霈姗,你今天闹自杀,还找来这么多媒体不就是想让大家误会我,洗白你自己吗?你问我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而要出现你的面前,现在我就来回答你。”
崔霈姗在寒风里吹了太久的冷风,嘴唇有些发紫。她看着佟暖凛然的脸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曾磊家里呆了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像过街的老鼠,不敢出门,怕人指指点点,以前的跋扈生活一去不复返。
她的天与地黯淡失色,她又钻进了自己为自己设下的牢笼走不出来。
她需要一场别的新闻来将大家的关注重心引开,所以她匿名给媒体打电话,自导自演这场自杀的戏码,她的本意就是像佟暖说的,洗白自己,抹黑佟暖。反正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就算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不如问你爸爸崔永生,他知道我为什么会来。”
佟暖的话打断了出霈姗的思绪。崔霈姗震惊地看向崔永生,崔永生却一脸茫然。
围观的人早已经被绕糊涂了,狗血一盆接一盆地泼出来,这场抹黑大战到底谁会被打入深渊永远不得翻身?
“崔先生,10年前一个暴雨的夜晚,你是不是开车撞了一个人?”
佟暖一步一步走向崔永生,眼神像夜晚的猫头鹰一样,亮得惊人,也惊人地让人畏惧。
崔永生肩膀一缩,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和恐惧,却很快恢复了正常。“我没有。”
他说。
佟暖不理他的回答,继续说,“那时候是不是有个女孩跪着求你,给你磕头,让你把她被撞的爸爸送到医院去?你当时是怎么做的?你竟然从车里拿出一千块钱扔到女孩的身上,然后开车逃逸,我爸爸的命难道在你心里只值一千块钱吗?你撞了人逃之夭夭,难道每天晚上不做噩梦,没有被鬼缠上吗”
崔永生慌神的时候,佟暖已经走到他的面前,用力一推,他木纳地跌坐在地上。“我说过,我没有!”
“还不肯承认?你简直猪狗不如,害了一条人命居然还若无其事地逍遥了十年,正好,今天就让你的女儿抵债,一命换一命。”
佟暖说完猛地向崔霈姗冲过去,崔霈姗早已经被佟暖说的话吓坏了,现在看到佟暖找她来抵命,连忙哭喊道:“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
还不等佟暖去到她身边,她就摇晃着向后一仰,摔倒在桥上。
佟暖停住脚步,居高临下对她说:“崔霈姗,善恶自有报,你们崔家的报应已经来了。”
温栎走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不想让她再在这里待下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伤害别人的同时也在伤害自己。
“走吧。”温栎柔声对佟暖说。
“哪位是崔永生先生?”几个穿警察制服的人突然挤过人群,走到桥上问。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还坐在地上没有起来的男人。
警察走过去,拿出手铐,对崔永生说:“我们怀疑你与十年前的一场车祸有关。请你配合回警局调查。”说完将手铐铐在崔永生手上。
“爸。。”崔霈姗连忙爬起来抓住崔永生,对警察喊道:“我爸爸和车祸没有关系,你们抓错人了。”
“是不是抓错人,回警局就知道,目前已经有证据证实崔永生肇事逃逸,导致一人当场死亡。”
崔永生握住崔霈姗的手,镇定地安慰她,“没事,爸爸没撞过人,过几天他们就会把我放出来。”
“爸。。。”崔霈姗一直追到警车旁边,眼睁睁地看着崔永生被塞进警车带走。
闹剧的结尾,众人再看崔霈姗的目光,又是恨又是可怜。
崔霈姗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坐在地上起不来,转头间她看到了曾磊的身影。
“曾磊。。。”她大喊他的名字。
随着人潮准备离开的曾磊一顿,低头叹息了一声转身走向她,伸手将她扶起来,并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然后退后三步。
“曾磊。”崔霈姗我见犹怜,凄凄惨惨地唤他。挨近他想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曾磊却退得更开,“崔霈姗,我们到此为止吧。我爱不起你。”
“你什么意思?”崔霈姗不再装可怜,扑过去抱住曾磊,“这一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好好的陪在你身边。”
曾磊狠心地推开她,说,“如果没有今天,我也许还没办法对你死心,可是今天之后,我已经彻底把你从我的心上剜走了。崔霈姗,是我妄想,你根本不会改变。”
说完曾磊没有一刻停留地跑向自己的车,佟暖和温栎还等在那里。他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对温栎说:“温栎,我想辞职。”
很久以后,佟暖才知道,原来是张妍回到了春城,通过特殊的关系找到当地的公安局,查到原来当时崔永生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找到当时的春城公安局某科长,私自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而且他们正是看准了佟暖一个孩子,无依无靠,所以心安理得的收了崔永生的贿赂。
温栎答应了曾磊的辞职要求,曾磊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崔家衰落,崔永生又进了监狱,崔胜君下落不明,而崔霈姗也离开了b市。
仿佛一切都风平浪静。
☆、第74章 诡异比试
四大家族里,崔家接连出事,分崩离析,大伤元气。而夏家则一直悄无声息,对所有事情不表态,不主动,形同虚置。温家不必说,温栎当了家主之后一切他说了算。
四大家族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但实力最雄厚的关家依旧不容小觑。
温栎和佟暖应关麒麟的邀请来到关家。穿过一片盛开的梅园,清冽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陶醉不已,景不醉人人已自醉。
佟暖自从知道关麒麟就是老顽童以及她师傅之后,一直处于矛盾的感情中。
除了李清婉,关麒麟是唯一一个和她的过去存在联系的长辈,在她的心里,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可到了现实中却是,他们就算不是敌人,也是对立着不和谐的人。
佟暖怀揣着满腹心事和温栎一起被人带到如同穿越至项羽设下鸿门宴擒拿刘备的大厅。
关麒麟正若松柏般威严地端坐在大厅的正上方。
关润轩坐在下面左边第一个位置饶有兴致地端着一杯仿古茶具装着的,不知是酒是茶的液体看着他们走进来。
“老太爷在上,请受尔等小辈一拜。”佟暖向温栎使了个眼色,然后摆好手势对着关麒麟鞠了一躬,温栎也学着她的模样对着关麒麟作揖。
临进门的最后一刻,佟暖下了决定,不管是关麒麟也好,老顽童也好,她就用以前百试不爽的大招对付他——陪演加耍赖!
从进了关家门,到这个大厅,这一路走开,佟暖总算明白关麒麟以前为什么总喜欢拉着她演这个演那个。
这是病,但不用治。
整个关宅仿佛一个横店的缩小版。
你刚看到这所房子像三国时期的风格,惊叹了一番巧夺天工,再走了一段路又看到另一所房子像贞观盛世的风格,不得不再次赞叹惊为天人,接着走一段路又如同到了大清帝国,你已经只想说两个字了——装逼!
有钱人真特么任性!
什么乱七八糟,诡异变幻的风格?就像关麒麟不着调的性格一样。
回到鸿门宴上,关麒麟听到佟暖说的台词先是一愣,但很快傲娇、暗爽、自然地接道:“免礼,摆座。”说完装酷潇洒地溜开折扇。
哼,算她这个爱徒聪明,他本来有一堆讽刺的话和下马威要给他们受,可佟暖这一挠正好挠到了他的痒痒点上,让他顿时通体舒畅,神清气爽,极其取悦他。
佟暖四周望了望,没有半个人,再瞄了关润轩一眼,让他来替他们搬椅子是不可能的。算了,自给自足,她拉起温栎的手坐在右边的位置上。
“不知老太爷千里迢迢,招我等回来有何要事?”要演是吧,她佟暖就陪关麒麟演个够。
他开心了,大家都有好归宿。老来如孩童,老人就得哄,投其所好,忘死里演。
关润轩的眼中第一次毫不掩饰地对佟暖流露出赞赏的目光,温栎自然是无条件跟随他的爱人,而且这种有趣浮夸的方式巧妙地化解了原本应该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问你,你等小辈可知四大家族盘根错节,传承百年?如今有人妄图挑拨离间,毁了祖训,危及家族利息,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
关麒麟迫人犀利的目光直望向温栎。
“老太爷,我们尊您一声老太爷是因为您身份尊贵,德高望重。”
佟暖恭维道。
“嗯!”关麒麟受用地点点头,只差竖起大拇指夸她:“孺子可教也!”
哪知佟暖话锋急转直下,又说:“同时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您老了!”
关润轩刚送到唇边的茶水一不小心给喷了出来,笑得咳嗽不止。
关麒麟的脸涨得通红,呵斥道:“放肆!竟敢说我老了!”说罢就要下来教训佟暖。
佟暖赶紧跳起来,绕着屋子跑,边跑边说:“你本来就老了,倚老卖老,老而昏聩,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什么祖训,包办婚姻,压得后辈喘不过气来。哼,你就作吧,等你百年之后,看还有谁真心服你,喜欢你。”
关麒麟虽然六十多岁,因常年习武,身体健朗,脚步生风。追起佟暖来,不比她速度慢,三圈下来,他就拧住了佟暖的耳朵。
温栎眼看着佟暖疼得脸都扭曲了,却只能握紧了拳头克制自己,没有上去阻拦。
进门前,佟暖悄悄在他耳边说:“关麒麟交给我,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插手,除非我向你求助,不然,我会生气!”
他知道她有她的道理,温栎这辈子最怕的不是死,而是佟暖真的生气。
此时,佟暖的耳朵被关麒麟揪住,痛得眼泪在眼眶打转,“痛。。。师傅,好痛,你快放手。。。。我绝不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你别费功夫了。你别说远的,就说近的,关润轩,你的孙子服你吗?”
被莫名其妙点了名字的关润轩和关麒麟对看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