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
若他注定要被家族的诅咒牵绊,活不过而立之年,那还有什么可在乎。
想爱,自然要爱,就算有一日埋入黄土,至少不会心存遗憾。
想明白这一点,鬼公子的心扉,豁然开朗,他猛然收紧了臂膀,仿佛要将怀中的人儿融进他的骨血,“叶青璃,我要做你的男人,现在就要。”
叶青璃诧异于鬼公子的突然变化,被动着反手拥住对方,“东方羽,只盼你我之心不变。”
“我自不会改变,你呢?”
“天有多长,我东方羽爱你的心,便有多久……”
感受着那只大掌,在她身上的动作,叶青璃轻轻的撇过脸,却发现屋内,桌前趴伏着的玄魄,背影明显开始变的僵硬。
他果然没有醉死,却不愿醒来打扰她的好事。
这一点,狠狠的戳中了叶青璃,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她前世心伤肺伤胃也伤,到死都没有得到过一颗真心,落个半世孤苦的下场。然而今世,何德何能,竟被数名男儿,以真心相待,她还有何求。
“东方羽,今天还不行……因为我与人有约,怎可厚此薄彼。”
叶青璃轻轻拦住了鬼公子的动作。
鬼公子似有所觉的顺着目光,望向了屋内,僵硬着趴伏在桌上的玄魄,心中一叹,叶青璃终究不属于他一人。
“也罢,我回去洗个凉水澡。”鬼公子笑的随意,跌得撞撞的起身,离开,当行出叶青璃的视线,终于忍不住跌坐在墙根,心中,五味陈杂。
叶青璃亦起身,走进屋内,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玄魄装睡的容颜。
老实说,玄魄是个极俊美的男子,稚气中带着沉稳,老道却又不失几分孩子气,如刀削的容颜,因醉酒,染上了一层淡淡红晕,要比平日正儿八经的模样,可爱多了。
浓密乌黑的睫毛,因满腹的心事,发出微微的颤抖。
终于,他被叶青璃盯的狠了,在也保持不住装睡的姿态,无比挫败的睁开了眼,发现鬼公子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
昏暗的厨房内,独身他与叶青璃二人。
“主子?”
叶青璃咧嘴一笑,“夜深了,伺候本小姐就寝吧。”
玄魄愕然睁大了眼,半天才反应过来……主子,这是在邀请他吗?霎那间,满心的狂喜,竟是溢于言表,他在等,一直在等,主子终究没有弃他。
弯身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御起轻功,飞檐走壁而去。
暗处。
楚云翼一袭漆黑的斗篷,隐于别院的角落,银色的月华,此刻勾画出他刚毅的轮廓,深幽的眼眸,暗潮汹涌。
“陛下……”
暗卫如一道影子一般,隐在更暗的地方,他跟随楚云翼多年,知道这个表面强势的男人,内心实则是脆弱的,尤其面对感情。
叶青璃,已经成为了他不可消除的心病。
良久,楚云翼怅然一叹,“回去吧,朕欲得叶青璃的心,便必须要先戒躁,既然已经注定得不到她的全部……一部分,也是好的。”
文章正文 185 水乳交融
天空月牙如勾。
玄魄一路穿堂过巷,他知道叶青璃一直有睡前沐浴的习惯,所以他直接抱着人就到了浴室,门一关,立时热气扑面,周身的毛孔也跟着湿润舒展了起来。
此刻他心若擂鼓,踏着光洁的青砖,一路向前,直接就踏入了巨大的浴池,水波激荡,绚烂的花瓣随水飞转,就在这热气蒸腾的环境下,叶青璃倾城国色的面容,嫣然而笑,流转的眼波,荡漾起一池的春水。
玄魄喘着粗气,呆立在原地,神色无比痴狂的凝望着怀中的女子,仿佛在打量最珍贵的宝物,一丝一毫,都不愿错过,最后,那清润的眸光,竟有水光闪动。
叶青璃见一脸激动的玄魄,一直没有动作,挑逗的笑道:“怎么了?不说要沐浴,怎还不替本小姐更衣?”
玄魄忍不住双颊一红,喉中微有些哽咽,“我在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大梦,待眼一睁,就什么都没了。”
叶青璃心疼的一把揽住,玄魄的脖颈,宽大的衣袖,沾起了如雨帘的水珠,拍打在那如铁块的胸膛,咯咯娇笑,如一只捉摸不定的精怪,“我一直都在这里,不曾离开,只是你不愿靠近我,你只要在靠的近一些,就不会觉的这是梦了。”
玄魄欣然一笑,俯身吻住了叶青璃如花的眉眼,一路而下,扫过了她的琼鼻,然后便是殷红的唇瓣。
少年生涩的吻,辗转而下,不轻也不重,似乎生怕用错了力道,伤了这身下的人儿……抖颤,胆怯,却又忍不住一波波的好奇与渴望,越吻越深。
叶青璃亦细心引导,一面抬手打散了自己的发髻,登时浓密的乌发,随水而动,丝丝缠绵。
“你真美。”
玄魄低喘着赞叹,他初经人事,那里经得过如此撩拨,漆黑的眼眸,满是迫切的渴望,一只大手,在水下越发的开始肆意,拨开了那细细的腰带,一路直入,又挑开了那单薄的衣衫,雪白的酥胸,映着满目的水光,仿佛要晃花人的眼。
叶青璃亦被少年生涩的触碰,挑动起了火热的欲望。
纤指波动,深入了那精壮的躯体,留下了串串的蜜吻。
“嗯……”
玄魄忍不住开始发出欢悦的抖颤,三下五除二就将身上的束缚,剥了一干二净,裸露出小麦色的躯体,还有那遍布的纵横的疤痕,宣誓着男人的力感。
“哗……”
水声大气。
几近半裸的叶青璃,已经被玄魄一把抬上了岸,就在那温凉的地板上,陷入欲望中的男女,犹如火山奔涌,一发不可收拾,纵情的喘息,低沉的咆哮,紧密的交织在一起。
玄魄并不是第一次碰触叶青璃的身体,却要比第一次更要热烈与痴狂。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可以为一个女人,疯狂到这一步,此刻他忘记了坚持,忘记了羞涩,亦忘记了彼此的身份,现在他只是一个爱她的男人。
叶青璃清澈的眼眸,早已蒙上了一层醉人的水幕,她尽情的摊开了身体,任由男子的肆意索取,享受着情yu为她带来的快乐。
“玄魄啊……啊……”
雪白的双足,如蛇一般,攀上了那精壮的腰肢,不安的挺动,诉说着她的邀请。
玄魄早已跃跃欲试,只是一直苦于寻不到门径,此刻在叶青璃的指引下,骤然挺身而入,那水乳交融的快感,令他当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兴奋的低吼。
情yu的滋味,如浪潮翻涌。
男人奋力的动作,同时将二人的欲望挑到了最高点。
玄魄满足着叹息,双唇依依不舍,弥留在女子胸前,那耀人的风光上,“若这真是一场梦,我情愿一辈子都不要醒,永远的待在你的身边,生死相随。”
叶青璃仔细理着玄魄,额前散乱的乌发,笑的魅惑动人,“痴人,人生本就是一场梦,世人皆怕梦醒,殊不知,醒,亦是另一个梦的开始,美梦与噩梦,总是无休无止。”
……
朔州。
君家后院。
已是夜深人静之时,君如墨方才揉着酸痛的眼睛,从账房摇摇晃晃的走出来,玄烈与茯苓一直守候在门口,一见君如墨出来,立即贴心的为他披上了厚厚的斗篷。
“夜寒,公子千万不要着凉了才好。”茯苓一脸的担忧。
“无妨。”君如墨浅淡的一笑,但对于亲人的关怀,他心怀感动,“不是说了,先让你们下去休息吗?怎么还在门口,当心我这文弱书生没事,反倒你二人病倒了。”
玄烈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这几日他与君如墨同行,早已摸清了彼此的脾性,对君如墨的为人,亦是钦佩,“放心吧,我这皮糙肉厚的冻不着,倒是茯苓,这细皮嫩肉的,跟我挨了一夜的冷风。”
君如墨当即责备的瞪了茯苓一眼,“以后要侯在门口,就多穿一些衣服。”说着,就要去解自己身上的斗篷给茯苓。
茯苓见此,赶紧拦住,清秀的小脸,满是喜滋滋的神色,“别,别,别,主要公子没事,茯苓就没事,在说,茯苓什么苦没吃过,如今公子得势了,也不能恃宠生娇啊。”
茯苓不过十几岁,可这些年跟着他,却是吃足了苦头,如今,君家尽握他手,虽不敢说立稳了脚跟,却也是今非昔比,旁人断不敢在敢在给他们苦头吃了。
“茯苓,你是我君如墨的兄弟,今后,就是君家的少爷,千万不要轻贱了自己。”君如墨如誓言一般,低低的说道。
“少爷……”
茯苓登时红了眼眶,不是伤心,是高兴,少爷终于有出头之日了,尽管,少爷的行事手段与过去大相庭径,甚至可以说是狠毒,但他依旧感到欣慰。
“对了,帝都那边传来消息,果然,是大小姐给您出了一把力。”玄烈忽然道。
前日,君家老爷子刚咽气没多久,那嫁出去三年的嫡出大小姐,竟打着太尉夫人的旗号,回来力挺君如玉,还联络君家众宗亲,诬陷君如墨非君家亲身,要将君如墨赶出君家。
眼看形势急转而下,君如墨被强行带到君家宗庙,滴血验亲。
文章正文 186 身世
谁知,太尉大人忽然到场,以君家老爷子故交的身份作证,证明君如墨是亲身的,并斥责君家嫡女,妖言惑众,居心叵测,当即就从太尉府的当家主母,给贬为了低贱的侍妾,而君如玉,也失去了最后的依仗,彻底倒台。
势单力孤的君如墨,忽然得到朔州太尉的力挺,如今可谓是声势巨大。
而那扭转乾坤之人,除了叶青璃,君如墨在想不到其他。
“她……”
念及那个狡黠如狐,清绝如妖的女子,君如墨严肃的眼眸内,终于染上了丝丝的柔情,与浓浓的思念……一别数日,他白日步步为营,用心筹谋,夜间,总会梦到那个女人得意的笑脸。
尽管他的身体离开了那个女人,但他的心,却始终离不开。
“若此刻能插上一对翅膀,我定飞到她的身边……”想着,君如墨竟是有感而发,喃喃自语。
茯苓乐呵呵的调笑,“公子,不知羞。”
殊不知,如今的君如墨,在不是那羞涩无知的书呆子,那俊美如斯的容颜,在夜风中笑的邪魅,“什么叫知羞?茯苓你想知道吗?若想知道,我明日就为你选一房娇妻,包你满意。”
“少爷休要胡言。”茯苓登时急的羞红了脸。
正笑闹着。
一名粉衣婢女,匆匆而来,俯身下拜,“见过三少爷。”
“何事?”
面对外人,君如墨一贯温润的姿态,徒然变的冷若冰霜,夜风下,他修长的身姿,孤傲如松,幽潭似的眼眸,望的那婢女,忍不住‘咕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莫名变的胆战心惊。
“回,回三少爷的的话,夫人眼见不行了,想见三少爷最后一面。”
“不早说。”
君如墨清冷的容颜,此刻变的越发冰冷,也不理会那婢女惊慌的神色,已经大步流星的朝君家女眷居住的院落走去。
没进门,老远,就听到了一声声沙哑的咳嗽。
君如墨独自推门而入,屋内的光线很暗,唯有床头的一盏孤灯,照亮了他母亲陶氏憔悴的容颜。看到这张枯败的容颜,君如墨本以凉透了的心肠,微微泛了几分沉痛与不忍。
尽管记忆中的母亲,总是满面的刻薄,整日想着法的利用他,在人前献媚邀宠,甚至不顾脸面……但此番想来,她终不过是个苦命之人,过去的几分怨念,已然化为了无形。
如今反倒是自己连累了她。
前日,黔驴技穷的君如玉为扳倒他,竟私下将陶氏拉倒暗室,严刑拷打君如墨的身世,陶氏挨不住酷刑,只好胡乱招认,待君如墨找到暗室的时候,人已经被打的半死。
陶氏半辈子都指望君如墨能出人头地,她也好母凭子贵,然而真到了这一天,她却没命享受,当真应了那句造化弄人。
“娘亲。”
君如墨幽幽一叹,俯下身,唤了一声。
半睡半醒的陶氏,艰难的睁开了双目,看到了跟前,俊若皓月般的男子,浑浊的瞳孔,忍不住有泪花闪动,“我儿来啦……让娘自己看看你。”
君如墨拿了一只枕头,艰难的将陶氏扶起,半躺了起来。
此刻的陶氏,蓬头蓬面,枯败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血气,她就那么直直的望着君如墨,滚滚热泪就往下落,“儿啊……你可怪过娘,以前对你的苛责?”
君如墨摇头,“已经过去了,今后,你就是君家的女主人,你不是一直喜欢有假山水塘的院子吗?明年我便着人给你兴建可好?”
“算了,娘知道,我活不过明年了。”
陶氏愚笨,经常被各院的姨娘,拿来消遣娱乐,难得临死,到也聪明了一回,她抖颤的伸出了手掌,想摸摸君如墨的脸,却又缩了回去,由衷的叹道:“我儿长的真俊……可惜,你终究不是我的儿子。”
君如墨淡然的神色,微起波澜。
“娘亲,你说什么?”
陶氏浑浊的目光,开始变的迷离,似想起了那些深埋多年的事,“儿啊,难道你就没觉的奇怪,这君家上上下下的公子小姐,就数你生的英俊好看,旁人,就算穿在名贵的衣衫,都及不上你的半分?”
君如墨的确生的俊美非凡,但也正因为这光彩的外表,给他带来了许多人的嫉恨,但他却从没深想过这幅出色外表的由来。他的父亲,昏庸迂腐,样貌更是普通,至于他的母亲陶氏,虽颇有姿色,但与绝色却是相距甚远。
他为何会生的如此俊美?
仿佛数年来摸不着头脑的事,就在这一刻霍然开朗……君如玉的诬陷,并非空穴来风。
“那还是一年冬天,我怀着六个月的身孕,不慎滑倒在台阶上,孩子就那么没了,可是你知道吗?娘身份微贱,想翻身可全指望这孩子啊,我不甘心一辈子受人奴役,便自欺欺人的说没事,揣着一个枕头,心惊胆战的挨到了临盆……可没就是没了,眼看就要败露,我本想一死了之,可就在那夜,竟有人将你送到了我的门前,那小小的人,冻的连哭声都没了……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陶氏幽幽谈起当年之事,情绪开始变的异常激动,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而君如墨,却如惊雷入脑,彻底陷入了震惊……他当真不是君家的人?
他一把扶住了陶氏激斗抖颤的双肩,急声问道:“究竟是何人将我送到君家的?”
陶氏激动的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唯一的指望……可是,你怎么越长越好看,越长越不像君家的人,他们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