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清绝的面前,“前辈一看便知。”
夏侯清绝一脸疑惑的将两张配方一看,不禁一瞪眼,“你为何会有我夏侯家的玉蛇兰配方?”
叶青璃冷笑,“那是因为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有刺客刺杀过如墨了,而刺客毒针上的毒,便是玉蛇兰,经过我们仔细分解,便得出这么一张配方,晚辈刚才也只是赌个运气,不想,这配方竟与你夏侯家的配方,一模一样。”
夏侯清绝何等的精明,他瞬间明白了叶青璃的意思,夏侯家有人要君如墨死。
有人要他失而复得的唯一儿子死。
“他们好大的胆子……”夏侯清绝面色登时变的无比难看,可话还没说完,叶青璃立刻止住了他的话头,她抬眼看了看不远处,陪同夏侯夫人,疾步而来的夏侯家等人。
“前辈别回头,此事先不要张扬,您只需记住,刺客用的是带毒的钢针,发射的时候,有机关弹动的声音,刺客轻功很厉害,至少在鱼跃初期,这样的高手应该不多……青璃言尽于此,您该知道,茯苓不能白死。”叶青璃漠然望着夏侯清绝逐渐森冷的容颜。
的确,茯苓不能白死。
茯苓是君如墨的兄弟,若这般在夏侯家死的不明不白,就等同断了他们这段,本就稀薄的父子情。
“麟儿……”
夏侯夫人在两个女儿的搀扶下,也疾步而来,当他们看到拥着茯苓,如此悲伤痛苦的如墨时,皆是面上一震。周润白更是满面惊愕,“怎么会这样?究竟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夏侯家行凶。”
夏侯清绝背着身,漠然道:“此事我必会彻查,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如果没有夏侯麟的认祖归宗,那他沉香阁偌大的财产,直接受益人就是他的两个女儿。但他太了解这两个女儿,绝不是奸邪之徒,那么,就只剩下了自己的女婿与徒弟了。
昔日,他们本是和睦的一家人,但此刻,夏侯清绝看像他们的目光,不禁多出了几分疑虑。
他缓步走到君如墨的身边,道:“麟儿,此事为父必还你一个公道,茯苓既然是你的兄弟,那便先将他葬入我夏侯家的墓园吧,你看如何?”
君如墨擦去眼泪,神态却依旧悲伤,“但凭爹爹安排吧。”
“老宋,安排一下茯苓的丧失。”
吩咐完之后,夏侯清绝就径自的离开了。
夏侯夫人亦是满面的忧心,“麟儿,娘实在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死者已矣,你爹既然说还你公道,便一定会查出真凶,娘真的不希望你这般伤心,娘会心疼的。”
面对夏侯夫人,君如墨满心在多的怨愤,也只得尽数收敛起来,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母亲,让您担心了……此事来的太过突然,待茯苓的后事结束,麟儿在去给母亲请安。”
夏侯家两姐妹也想说点什么的,可看到君如墨这般模样,便蠕动着嘴角,收住了话头。
那管事,老宋的手脚极快,不到中午,就命人赶制出了一幅棺材。
叶青璃与君如墨检查了茯苓尸身,没有任何疑点后,便将那昨日还与他言笑的少年,放入了冰冷的棺材。
君如墨心中的悲伤,简直已经是无以复加,可他还是裹着坚强的外壳,一步一步回到的海棠院,当卧房的门,被轻轻关上之后。他默然的外表,终于开始支离破碎。
修长的身子,重重的跌在了叶青璃的肩膀上,双臂狠命的开始收拢,如溺水之人,抱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压抑的痛哭,从他的喉中倾泻而下,“青璃,我不想茯苓死,真的不想茯苓死……为什么偏偏是他?”
不想又如何,可终究还是死了。
一个人,无论拥有在大的权位,在多的金钱,但面对死亡,都是无可奈何的。
叶青璃静静回拥着君如墨,只能道:“想哭,便哭吧,这里没有旁人……”
君如墨并没有放声哭泣,而是就这样一直抱着叶青璃,沉默着,隐忍着,压抑着……很久,很久,君如墨有些僵硬的放开了怀中的女子,但那悲伤的眸子,此刻已经换上了狠绝之色。
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如今他退一步,却是敌人的步步紧逼。
君如墨如发誓一般,低声道:“青璃,这是我最后一次悲伤,从今以后,在没有人能伤害到我身边的人了。”
“我相信你。”
晚上。
夏侯夫人来看望了一次君如墨,除了一直萦绕在他眼底的悲伤外,他的表现,一如往常,温文尔雅,淡笑如风。与此同时,整个夏侯家,都显的是那样的平静。
但叶青璃知道,一股巨大的风波,似乎正在酝酿。
“谁让你杀了那个随从?”夏侯家,一处无人的角落,一名男子的轮廓逐渐显现而出,虽看不清容貌,但不善的口气,已经暴露了他的气急败坏。
“主子息怒,那个随从听到了我们的密谈,属下也是不得已……只是没想到,夏侯麟会如此在意一个随从,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那人的声音很低,姿态很是谦卑。
“如今已经惊动了他们,还能如何……以那夏侯老贼的性格,发生这样的事,早就轩然大波了,可为何如今还没有一丝动静,不行,他越是没有动静,就越是说明有问题。”那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躁。
“主子放心,您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不会白费,用不了多长时间,沉香阁便彻底易主了。”
“一切小心为上,我始终担心,夏侯老贼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所以我们必须提前……还有,那个叶青璃要仔细提防,有机会的话,就杀了吧。”
“是……”
新点上的白蜡烛,被夜风,吹的明灭不定,叶青璃嫩玉般的手掌,小心的护住了那可怜兮兮的烛火,抬头,见君如墨竟是一身丧服,步入了这临时搭建的灵堂。
文章正文 308 又见刺客
作为主子,居然给随从披麻戴孝,若传出去,那必然是骇人听闻的。
“我始终不明白,既然有人针对我,为何不直接冲着我来,茯苓死的太过无辜。”君如墨叹息着,跪坐在茯苓的灵前,红着眼眶,一张一张的燃烧着纸钱。
“青璃,你说,我不贪,也有错吗?”
叶青璃苦笑,“世事无常,谁又说得清。”
“你过去总说,世间人人皆无耻,我此刻方才彻底参透,果真蠢笨的很。”
夜风骤起,吹的人耳测微凉。
君如墨似呢喃,似自语,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他与茯苓儿时的事,“青璃,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读书,甚至是厌烦,可那时,我每每答不上夫子的问话,夫子就会用戒尺狠狠的打茯苓的手心,打的他连哭都不敢大声,我心疼的很,就算为了茯苓,我也要努力的读书,在不让他因为我的过错,而去受罚,可是……尽管如此,茯苓还是为我受尽了责罚,他跟了我这么多年,许多人都离弃了我,唯独他,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可如今苦尽甘来,我们主仆二人竟会是这样的结局?我竟连一天的好日子都给过他……”
君如墨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叶青璃看着不忍,缓缓将自己温热的手掌,复在了他冰冷的手背上,心疼的叹息,“你不是还有我嘛。”
二人一直这样坐到了深夜,叶青璃始终觉的心神不宁,终于,她长身而起,快步走到灵堂外,弄月与老何,迅速警惕的现身。
“旗主。”
“小姐。”
叶青璃先抬眼看了看弄月,之后又将目光定格在了老何的脸上,吩咐道:“老何,我始终不安,觉的会有什么事发生,你速速出谷一趟,将驻扎在附近的暗旗精锐,召集而来,听我信号行动。”
“可是,老奴是负责小姐安全的……”老何有些不愿,敌人就在身边,他怎么能容忍小姐置身于危险中。
“是啊,对于暗旗的运作,属下比老何更合适,让属下去吧。”弄月自动请缨。
叶青璃坚定的摇头,“这次的敌人,似乎远比我想象的狡猾,弄月你还年轻时浅,老何去,更让我放心,老何你既然是我的守护者,就必须听从我的命令。”
“小姐……”老何无奈,只好点头同意。
吩咐完之后,老何匆匆而去。
叶青璃刚回到灵堂,正准备跪坐下去,耳际,忽然袭来一股惊天的杀机,她几乎不用回头,就知道一把锋利的兵刃正在朝她的太阳穴刺来。
“小心。”
一声炸喝,叶青璃第一时间就将君如墨护在了身后,那锐利的剑锋,险险的贴着她的耳际,擦了过去,直刺身后的君如墨。
君如墨猝不及防,一个跟头翻到了一旁,待他抬眼看去的时候,叶青璃惊鸿的身影已经与那突然出现的刺客,迅速缠斗在了起来,犀利的剑锋,几乎招招都是致命。
“青璃小心。”
君如墨干着急,可也只能站在一旁。
弄月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就冲了进来,加入了与那刺客的缠斗,小小的灵堂内,立刻闪起了刀光剑影。那刺客的武功极高,隐隐有鱼跃中期的修为,叶青璃与弄月联手,险险的将其压制。
那刺客见没有偷袭成功,眼含不甘,正要退去。
而他既然出现了,叶青璃那里肯这样让他溜走,手持墨雪,反身将那刺客的所有退路,尽数封住,“看你还要往哪里逃,既然出来了,就休想在离开。”
“大胆刺客……”
灵堂外,又是一声叱喝,就见周润白,一脸怒容,拔剑而来,从后边一剑斩在了刺客的肩头,黑色的夜行衣立时破碎,翻出了狰狞的皮肉。那刺客一声痛哼,眼底便是凶光大露,发了狠一般,一掌回击在了周润白的胸口。
“哧……”
周润白立刻被这一掌,打的是口吐鲜血,翻到在了门框上。
那刺客趁机夺门而出。
叶青璃大急,可又怕是调虎离山之计,只好转身喝道:“弄月,你待如墨去找夏侯前辈,我去追那刺客。”
“我也去……”周润白虽也受了伤,可也立刻踉跄着起身,提着剑,就跟着叶青璃,尾随那消失的刺客,御起轻功疾步追了上去,同时,他还将一只信号响箭放上了天空。
整个夏侯家,立刻都收到了情报。
“是橙色的烟火,有刺客,有刺客……好像在灵堂那个方向……有人要对少主不利……”
那刺客受了伤,闻着血腥味,叶青璃在夏侯家的山谷间,七拐八拐,眼前的的景物开始逐渐变陌生,四周几乎看不到一丝亮光,她知道,现在她恐怕已经脱离的夏侯家所居住的大花园。
疾驰的脚步,猛然顿在了厚厚的草坪上。
一股强烈的隐忧,迅速在她的脑中生根发芽,此时此刻,老何已经被她调离了夏侯家,而弄月又护在君如墨的身边,而她,岂不是剩下了孤身一人。
她一心害怕有刺客刺杀不会武功的君如墨,又急于找到杀害茯苓的凶手,竟是头脑一热,孤身就冲了出来,若是现在遇到埋伏……
“叶小姐……”
身后,周润白牛喘着粗气,也疾步跟了上来。
难道会是他?
叶青璃不得不对周润白产生了疑心,她警惕的转过身来,就见周润白这一路追赶的辛苦,提着剑,正满面狐疑的乱扫,“叶小姐……刺客呢,怎么不追了?”
叶青璃没有答话,一双漆黑深幽的冷眸,只是一眨不眨的冷冷盯着周润白。此刻四周黑的吓得,冷风习习,耳边唯有草叶浮动的沙沙声,让人有种莫名的凄苦。
周润白被这种眼神盯的有些浑身不自在,正要张嘴问话,就听叶青璃一声冷笑,“周润白,戏演够了吧?你这么处心积虑的用刺客,将我引到这里,究竟有何目的?”
其实叶青璃也拿捏不准,但她还是要冒险试试。
周润白一愣,表情越发的不明所以,“叶小姐,你在说什么?什么演戏?我刚才是给你们送晚膳的,没想到会突然遇到刺客……叶小姐,你怀疑我?”
文章正文 309 拿捏不定
周润白微有些语无伦次,可他坦然而焦急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做假。
叶青璃微微眯起了眼眸,这个周润白,要么就是真无辜,要么就是隐藏的太深,一时令她也是心存疑虑,但她现在没的选择,一脸的坚持,喝道:“周润白,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说完,叶青璃持起手中的墨雪剑,迎风就刺向了周润白的面门。
“叶小姐,有话好说……”
周润白大急,侧头狼狈躲过了叶青璃的剑锋,脚下一绊,整个人就朝一旁的草丛跌去。而叶青璃丝毫不见收势,如镜面般锋利的墨雪剑,直直的就扫向了周润白。
“啊……”
周润白一声痛呼,就见他胸口已经翻开了一条血口子,墨雪剑本就带着一种奇特的冰寒之力,他这一剑伤的不轻,若剑锋在深一点点,恐怕他就性命难保了。
周润白疼的是满头大汗,眼中也布满了厉色,“叶青璃,你当真要取我性命……小心”
他这话还没说完,苍白的脸色徒然一变,忍着胸口剧烈的疼痛,如暴怒的狮子一般,就冲了起来,一下将叶青璃撞到了一旁的草丛,二人齐齐滚倒在地。
叶青璃大怒,以为周润白终于原形毕露了,就听头顶‘嗖’的一声锐响,一只羽箭就擦着他二人的头皮,射过去。
刚才若不是周润白撞了她一下,那箭瞄准的便是她。
叶青璃面色不禁变了又变,就见一旁的周润白,疼的是龇牙咧嘴,可还不忘狠狠的瞪了叶青璃一眼,“你竟怀疑我……我看,咱俩是一起让人设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快走。”
说完话,周润白也不理叶青璃,火烧屁股般,就往回跑。
难道不是他?
面对刚才的救命之恩,叶青璃此刻满心的疑虑,此地显然不宜久留,她迅速提着剑,尾随着周润白就往回赶。
“不行了,我走不动了……”周润白捂着胸口的伤,脸色雪白,他艰难的靠在一旁的梁祝上,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又道:“前面就是子明的院子了,我们过去向他讨点伤药吧。”
现在叶青璃心中已经对周润白,打消了几分怀疑,现在又看他伤的不轻,心里难免有些愧意。
“好,我陪你一起去。”
夏侯子明的房间,距此不是很远,他二人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处亮着的小院,相比较夏侯家别的院子,这里显的有点偏僻而朴素,若不是周润白带路,她还以为是下人的房间。
叶青璃疑惑:“这里真是夏侯子明的房间?”
周润白点头,“岳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