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人心不同,有人将魂珠视若珍宝,为此不惜杀人越货,有人则视若粪土,不屑一顾。
搞得叶青璃一时也不知该还,还是不该还了。
其实论私心,叶青璃也很需要魂珠,或者换句话说,灵犀急需用魂珠来强大自己的能力,可是这毕竟是自己的私事,深吸了一口气,她反复考虑了一下,“这样,你先回去与夏侯前辈商量一下,如果夏侯家真的无所谓魂珠,便给我吧,我自有大用。”
“如此也好。”君如墨儒雅的淡淡一笑,抬手将魂珠接过,顺势拉住了叶青璃的手腕,“刚要泡一壶好茶,进来一起喝吧。”
叶青璃也没见外,二人手拉着手,就一同进了君如墨的卧房。
一进屋,叶青璃没看到别的,倒是看到了一堆一堆的书籍,桌上是,榻上是,窗台上也是,拿眼一扫,发现这些书籍多为军事兵法,和天文地理之书,甚至还有一些古今杂史。
叶青璃惊异的一瞪眼,随手翻起一本书,瞅了瞅,“你每天都要看这么多书吗?”
“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既然我没办法行万里路,那就只好看万卷书了。”君如墨没急着去泡茶,而是顺势将叶青璃揽入了怀中,鼻尖,轻轻嗅着她发间的香味。
叶青璃被他嗅的浑身酥痒,手中的书籍,也不自觉的从指尖轻轻滑落,调笑着道:“不是要请我喝茶?怎又这般不正经。”
君如墨佯怒的将叶青璃的纤腰紧紧扣住,嘴里冒着一股酸气,“许你跟旁人不正经,就不许我跟你不正经了?”
“你生气了?”
叶青璃侧过头,看他,发现对方表情依旧淡淡的,一时让人没法看透,他的话是在玩笑,还是认真,“是啊,每次想到你与旁人快活,我都会生气,恨不得找一根铁链子,把你拴起来,可是,如果真那么做,她定会不高心。”
叶青璃漠然,“君如墨,那你可觉的我是轻浮的女子。”
君如墨闻言皱眉,“你若轻浮,那我连轻浮的女子都肯爱,岂不是更轻浮,不许这样随意轻贱自己,你就是你,人活一世,违什么都不要违逆自己的心,那样会很痛苦。”
就像他自己,明知叶青璃这辈子都不会只属于他一人,可他偏偏就是爱了,与其严守礼教,违逆心意,痛苦一世,倒不如凭着直觉去顺应,心中既然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放弃。
文章正文 298 茶如人生
或许东方羽说的对,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只是每个人所作出的表现不一样,君如墨的自私,坦荡而分明,他可以对天下人自私自利,却独独对叶青璃坦诚相待。而这份坦诚相待,在这人心莫测的时代,是如此的弥足珍贵。
君如墨并不善于说那些信誓旦旦的话,也不善于说那些能腻死人的蜜语甜言,唯有一卷书册,一杯香茶,流露着他那份安静的情意。
世间有三种男人,一个是美酒,刺激着你的味蕾,让你兴奋,让你开心。一种是橙汁,甜甜的,却也腻腻的,只有在安逸的时候才会去品尝。最后一种是水,平平淡淡没有味道,但人不喝酒可以,不喝橙汁也可以,却唯独不能不喝水。
叶青璃忽然觉的,她现在才开始真正了解这个书呆子,他是出色的,他是优秀的,他是惊艳的……越发现,她就越是懂得欣赏这个男人。
“水开了。”
思量间,耳边轻轻一语,背上一凉,君如墨已经径自的放开了叶青璃,转身去拿水了。
“叮铃铃……”
窗外屋檐上的吉祥铃幽幽而动,蓝雨国的阳光,从不刺眼,就像这温润如玉的男子,静静中,透着丝丝的暖意。
君如墨一身藏青色的长袍,笔直的立在暖阳下,执手冲泡了两倍热茶,他道:“其实喝茶与人生是一样的,第一杯,沸水新茶,茶叶根根直立而起,在水中欢快的翻越,就像人的少年时期,热情,张扬,积极向上,品在口中,也是甘香宜人。”
白皙的手掌,端起一杯热茶,抵到了叶青璃的面前。
叶青璃含笑接过热茶,品了一口,果然香的很,随后自己提壶,独自又叙了一杯,并接过了话茬,“第二杯,水色渐深,茶叶缓缓浮动,上下不得,就像人的中年,沉稳,内敛,轻品一口,虽依旧甘香,却带着一股浓浓的韵味,是第一杯所没有的。”
君如墨有些惊异的忘了叶青璃一眼,二人含笑的眸子,就这样静静的凝视了片刻。
这时,叶青璃已经将第二杯饮尽,缓缓的为自己叙上了第三杯,“第三杯,水依旧滚热,可茶叶却失去了初时的热情,开始缓缓下沉,盘于杯底,就好像人的老年,安逸,祥和,品在口中,微苦,却是回味悠长。”
三杯饮尽,君如墨望向叶青璃的眸光,变的异常晶亮,好像又重新认识了一遍,他由衷的一叹,“青璃当真是我的知己。”
被如此看着,叶青璃颇觉不好意思,她抬起葱玉般的纤纤五指,主动复上了君如墨,修长的手掌,五指相扣,“明日,你就要去拜见你母亲了吗?”
明日就要分道扬镳了吗?
君如墨万般不舍,可百善孝为先,他必须回一趟夏侯家,“你……”
“明日我跟随你一起去吧,欢迎吗?”
细碎的刘海下,叶青璃倾城的容颜,忽然眯眼而笑,眼底闪动着某种情动的微光。
“你说什么……”君如墨乌黑的眼眸,骤然亮起了欣喜若狂的光芒。
叶青璃好笑的望着君如墨的表情,咧嘴反口道:“不欢迎吗?那算了。”
“谁说不欢迎。”君如墨急了,一把将叶青璃拉进了臂弯,修长的臂膀,将人儿死死的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似乎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把人给丢了,他无赖的着道:“你既然把话说出来,那便怎么都收不回去了。”
君如墨心情大好,埋首深深的吸了口叶青璃,发间的幽香,笑的陶醉,“青璃,明日我母亲定十分满意你。”
“说什么呢?”叶青璃故作不悦的侧过头,“我父亲与你父母是故交,本小姐这纯属是去拜见长辈,跟你是顺路,别的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你想没关系都难。”君如墨笑的狡猾,“到时候,我定让你满身嘴也说不清……到时候,你便是我沉香阁的准儿媳了。”
二人正拥在一起笑闹,窗外,忽然想起一声,机关弹射的声音。
君如墨不会武功,自然没有察觉,但叶青璃却是无比机敏,她猛的弹身而起,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外扔去,只听耳边‘啪……’的一声碎响。
“哪里跑。”
窗外,立刻想起君如墨随从的声音,显然已经追了上去,随后,茯苓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公子,刚才外面有个刺客,您和大小姐没事吧。”
无端被搅合了雅兴,君如墨面沉如水,“无事。”
“那就好。”
叶青璃低头,在那茶杯碎裂的地方,搜寻了起来,果然,她很快在桌角,发现了一枚十分细致的钢针,正要拿。君如墨抬臂拦住,“小心有毒。”
说完,他捏起手帕,将地上的钢针缓缓捡起。
那钢针在阳光下闪着蓝光,显然啐有剧毒。
君如墨望着这钢针,良久才看了看叶青璃,“你觉的如何?”
叶青璃从沉思中醒来,她扬着唇,冷笑着道:“我在想,刚才那刺客的杀人目标,究竟是我……还是你?”
迎着叶青璃冷笑的目光,精明如君如墨,也不难想出这问题的所在。
“少主……”
这时,那一直保护君如墨的随从,自外面赶了进来,平凡的面容上,无奈的摇着头,“属下无能,把刺客给追丢了。”
君如墨收起满心的疑虑,重新换上了平日,儒雅淡淡的姿态,“无妨,一风,你下去告诉所有人,要小心防范,切不可在遭了刺客。”
“是。”那名唤一风的随从,俯首退下。
叶青璃小心的将那枚钢针收入掌心,笑了笑,道:“咱们也不能平白遭了这刺客,风过有声,燕过有痕,我去让东方羽和楚云静瞧瞧,说不定能从这暗旗上查出点苗头。”
晚上。
用过晚膳,东方羽和楚云静将众人召集到了一起,他们已经查出了这暗旗上的毒,名唤,玉蛇兰,是产自蓝雨的一种珍贵毒药,一般人根本用不起。
“看来这个刺客来头不小。”叶青璃拖着香腮,一时也想不出个头绪。
光从毒药上看,的确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因为在蓝雨,许多的权贵手中,都掌握有玉蛇兰,若非要从毒药上查出个所以然,那绝对好比大海捞针。
文章正文 299 蓝雨太子
“话虽这么说,可玉蛇兰毕竟非同寻常,虽然许多权贵都有,但他们调配玉蛇兰的方法,却肯定都不一样,这是我从暗器上提取出的一个药方,那刺客,应该是以这种方法,来调配玉蛇兰的。”
鬼公子含笑将一张方子递了过来。
叶青璃看了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反倒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对了,趁大家都在,我有件事想问,就是,你们听过化仙山这个地方吗?好像这个地方,古代有仙人飞升,留下了一座神奇的化仙池,有起身回生的功效。”
“化仙山?起死回生?”
所有人皆是被这个地名,给弄的一脸疑惑。
这个地方,还是上次灵犀跟她提起的,尽管听上去很玄乎,但叶青璃还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过很显然,化仙山的故事已经过去千年,在无数岁月的交替中,已然泯灭在了世人的眼前。
“起死回生?这世间竟有起死回生的化仙池……”楚云静摇头苦笑,不过他还是很真诚的道:“既然说是古代的地方,我会遍寻古籍,尽量找出点线索的。”
“谢谢了。”叶青璃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
……
深夜。
蓝雨国,太子府后院。
“什么……”
一声雷霆般的惊呼,蓝雨太子,赵策,一身玄色蟒袍,猛然回身,白净俊气的五官,此刻因惊怒,显的颇为扭曲狰狞,周身煞气大涨,一双怒目,冷冷的瞪住了脚下,单膝跪地的黑衣人。
“你在说一遍。”
那黑衣人,有些作难的,只好将头压到最低,缓声道:“派去黑魔域截杀赤月队伍的刺客,全部,都被烧成了焦炭……属下无能,已经无法辨认人数了。”
“本宫的三千的精锐啊,怎么……怎么忽然被烧成焦炭……”赵策死死捏着袖中的拳掌,额头有血管暴起,一双怒目一眨不眨的瞪着,简直是暴跳如雷。
“殿下息怒……”
他赵策自登临太子之位,还从未栽过这么大一个跟头,如何叫他息怒,他抬手激动的指着那黑衣人,“你,必须给本宫一个解释。”
“属下……属下……”
“太子殿下何须如此动怒。”
就在这对主仆相持不下的时候,这寂静的太子府后院,忽的,想起了一声悠扬婉转的女音。要知道,这太子府上下,戒备森严,外人是根本无法进入的。
可是,眼下竟有一人,躲过了所有的暗卫,轻轻松松的站在了赵策的面前。
“谁……”
只觉的背心一凉,赵策无端的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他转身大喝,就见暗处,缓缓的走出了两名黑衣女子,分别头戴斗笠黑纱,但那裸露在外的下颚,与优美的唇线,却告诉了旁人,这是一对妖娆的美人。
“殿下小心。”那黑衣人警惕的将赵策护在身后。
黑衣女子掩嘴嗤笑,“我若想动手杀你们,你们绝对没有分毫还手的机会。”
不错,这两个女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已经说明了她们的本事,蓝雨太子,赵策虽安下了几分心绪,可心弦依旧还是绷的紧紧,“二位如何称呼?深夜造访我太子府,有何贵干。”
“好说,旁人都唤我圣姑,太子也这般唤我吧。”黑衣女子高傲的扬起雪白的下巴。
“圣姑……”赵策有些怪异的望着眼前笔直而立的黑衣女子,白皙俊逸的面上,有种怪异的情绪,“不知……这位圣姑,深夜造访,究竟有何要事?”
圣姑精致的唇角,微微扬起,“自然是来达成太子的心愿。”
“本宫的心愿?”
“是,您的心愿……”圣姑幽幽而笑,身子忽然向前,绝美的唇,轻轻的附在了赵策的耳畔,迅速几声耳语,淡笑着,退至了一旁。
“你……”
而听完圣姑耳语后的赵策,却是面色大变,一双圆睁的剧目,死死的瞪住了跟前的黑衣女子……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居然知道他心中最大的秘密,这可如何得了。
眼见赵策对她起了杀心,圣姑冷冷一笑,“太子是杀不了我的,相反,我会是太子完成心愿的一切倚仗。”
“你凭什么?”赵策有些不悦的瞪大了眼。
圣姑笑而不语,她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牌,抛向了赵策,“你是斗不过叶青璃的,只有我帮你,你才有可能达成最终的心愿,记住,这个玉牌,可以帮你调动一股庞大的力量,到时候你便知道我凭什么了。”
说完,夜风骤起。
圣姑一身漆黑的衣摆,层层舞起,那曼妙的身姿,如夜里的精灵,迅速御风而去。
独留,一脸复杂的赵策,捏着玉牌呆立一旁。
“圣姑。”
离开太子府后,圣姑身旁的黑衣女子,小心翼翼的唤了她一声,从嗓音和体态上辨认,一眼便可认出,这名黑衣女子,正是当日在赤月惨败收场的纳兰雪。
她如今已经做了圣姑的奴。
“何事?”
圣姑缓缓停下了脚步,幽冷的月色下,她笔直高挑的身段,显的异常冷厉。
纳兰雪其实也是出于一时的好奇,如今话在嘴边,也不知该不该问,毕竟这个女人的心思,要比魅阎罗更加的难以猜透,所有一时又有些后悔,不该多言。
“你是不是在奇怪,我为什么要帮蓝雨太子?”圣姑忽然冷笑着问。
纳兰雪心头一凛,点头,“雪儿多嘴了。”
“无妨。”
圣姑摆了摆手,今日她的心情似乎不错,迎着头顶的冷月,幽幽道:“我族传承千年,在这千年的积累中,早已拥有了一股可颠覆天下的力量,可是,我族的先辈,却并不志在天下,所以,天下人并不了解我族的真实情况。”
纳兰雪立时被圣姑的话,惊了一下,传承千年,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积累,可颠覆天下,却不志在天下?那他们究竟志在什么?
他们很低调,就算存在了这么多年,却从未向天下透露过什么,至今,天下人一提到他们,只是用‘那股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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