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灵造化道- 第42部分

妈蛋，劳资这不是为了挑起话题么，你玩鸟倒是玩得开心。

天空笑为了表示自己智商没问题，于是又说道：“我的意思就是，你为什么要装成那个样子？”

星火玲珑手上动作突兀的就停顿了下来，她诡异的沉默了一阵，忽然沉重的声音问道：“我真的可以相信你么？”

天空笑不明白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星火玲珑抬起了头，她的表情十分复杂，既迟疑，又动容，想说，似乎不敢说。

就好像一个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年，忽然要踏入一个从未涉猎过的陌生环境，她彷徨，期待，但又迟疑不敢迈出第一步，因为她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不是她的归处，又或者那是埋葬她的深渊。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笑的眼睛。

天空笑顿时明白了，既然她一装就是十数年，说明这件事对她很重要，至少都是‘与性命相关’一个等级的重要度。

自己这是交浅言深，问得太过唐突了。

但让天空笑非常意外的是，她竟然不是一味的排斥或厌恶。她表情中有着很明显的期待，似乎她也愿意，甚至很期待与自己分享这个秘密。

当然，这或许是因为天空笑已经看穿了她的秘密，隐瞒已经没了必要，也或许是因为她隐瞒了十数年，非常渴望有一个能与她共同承担，还或许……

但不管怎么样，那种别人愿意你与分享她最大秘密的感觉，是非常舒服的，这代表了两颗心之间信任，哪怕程度再弱一些，至少也代表了‘信任’正在开始萌芽。

然而，非常可惜的是，她的这句话正好问到了天空笑的死穴上。

天空笑自知，自己铁定算不上什么好人，昨晚各种卑鄙手段都用尽了，至今都把她瞒在鼓里。

‘我值得相信’这句话铁定不是什么有良心的正经答案。

天空笑很想说几句欺骗的话来回应她热枕的期待，然而，他几次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种莫名的罪恶感堵在喉咙里。

然后，天空笑第一次，非常认真的，思考起了他与星火玲珑的关系。

按照星火玲珑的生活方式，星火族的所有人都是她的敌人。

那么，自己与她到底算不算敌人？

天空笑明白，自己真没打算要把星火玲珑怎么样，若说以前还想占有她的生命能量，现在自己对她就真的‘无欲无求’了，至少所求的东西不会对她造成任何损失，更不至于有什么人生伤害。

若说‘星火族’是她喉咙里的一根巨大的刺，值得她以‘天敌’姿态来对待。自己的程度则轻微了太多，顶多是风忽然有点大，呛了一口气。

呛了一口气，也等于是多吸了一口氧，焉知非福。

因为天空笑已经想好了，她这次帮了自己，她以后遇到麻烦，自己必定帮她一把。

总的来说，自己的做法或许有对不起她的地方，但绝对不会有危害她，甚至可能是双赢的局面。

如此想过之后，天空笑‘问心无愧’的对上了她热枕的目光。

然而，星火玲珑却抢先一步开了口，她漠然的声音说道：“算了，你不用回答了。答案根本不重要。反正那个恶魔让我不准违抗你，不管我相不相信你，都必须听你的。”

她脸上的热枕和期待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木然。

眼神中隐约有一丝讽刺，她在讽刺自己幼稚和自作多情。

天空笑的心中忽然感觉好难受，他忽略了星火玲珑刚萌芽的‘信任’比想象中更加脆弱和敏感，禁不起那么久的迟疑和等待。

他忽然好后悔，昨晚为什么要弄出那么一戏，若没有那出戏，就没有刚才的迟疑。

在自己知道她的真相那一刻，其实能找到更好的沟通办法，哪句‘我真的可以相信你么’必然可以在另外一种形式下被问出来，然后……他们说不定已经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然而，一步错，步步错，两颗心之间，只要一开始有了缝隙，就只能阴差阳错的一步一步逐渐远离，似乎再也没有了靠近的可能。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是因为‘初见’太过美好，如果‘初见’不太美好，就会成为两个人相处时的梦魇，一生都挥之不去。

星火玲珑抚摸着阿大，刚才那瞬间诞生过的某种东西似乎只是一个幻觉，只化作了天空笑心中的一抹遗憾，没有孕育出其他任何东西。

“我小时候养过两只宠物，一只兔子，一条狗。他们为了逼我就范，把我的兔子和狗抓了过去，我看着他们用各种手段将兔子虐待至死，然后他们又以同样的手段去对付那只狗，但只做了一半，小狗就疼得发了疯，他们按制不住，小狗跳起来见人就咬，他们就纷纷躲开了。然后小狗疯狂的逃跑，但牠的伤势太重了，没跑几步路就倒了下去，牠口中发出不甘的嘶吼，牠回过头，死不瞑目的望着我，似乎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你觉得牠要告诉我什么？”星火玲珑忽然抬起头。

她双眸哭得绯红，眼泪溢满了脸颊，滴落到了阿大的羽毛上。她努力的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似乎想让自己摆出提问者的姿态，反而让她看上去无比凄凉……不，是凄惨。

天空笑没有说话——开不了口。

星火玲珑自问自答道：“牠在责备我，为什么要把牠养得像兔子一样温顺。如果牠能早一点发疯，牠一定就能跑的更远，牠也就有可能活下去。你说对不对？”

天空笑终于明白了。

星火玲珑怕自己也被养成了一只兔子，或者说她的本质就是一只兔子，但是她不要当一只兔子，她要成为一只疯狗，别人不敢按，也按不住的疯狗。

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从被虐杀至死的阴影中逃离出去。

（超大章）

第六十一章：我们的计划

天空笑这一刻才意识到，星火玲珑的处境有多少凄惨。

她看似风光的大小姐身份只是一个幻影，她其实只是星火族圈养的一只畜生，而且是随时都可能被虐杀的畜生——至少她自己是这样的自觉。

天空笑非常不解，星火族若要舍弃一个族人，大可直接驱逐她，或者杀了她，为什么非要这样生硬的圈养她。

星火族和星火玲珑已经明显扯破了脸皮，但星火族的人又明显不敢硬来，似乎害怕星火玲珑玉石俱焚。

但奇怪的，以星火玲珑练气十层的境界，有什么资格跟星火族玉石俱焚？

简单了理解，星火族似乎是想养出一只肉狗，结果却养出来一只疯狗。

由于某种原因，他们还不能杀掉这只疯狗。

天空笑不知道是什么造就了这种畸形的现象，但他总算明白了星火玲珑叛族的真相。

星火玲珑虽然哭的很伤心，但这次她并没有陷进去，很快就沉寂了下来，素手抚摸着阿大光滑的羽毛，安静平和的样子。

就在这一刻，天空笑本着‘我特么好闲好闲，好想做一盘死啊’的精神，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忽然站立了起来，表情严肃的说道：“我们应该代表正义给予他们惩罚。”

星火玲珑一怔，没明白天空笑是什么意思，或者说跟不上天空笑思维的跳跃度！

就好像她正在‘中国梦想秀’上大述苦果，忽然‘非诚勿扰’的孟非领着一串女嘉宾和一位颓废男，以一种嘻哈风格就跑了出来。

不好意思，我们特喵的是不是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天空笑不管那么多，打了鸡血般的继续说道：“只要有意识就会产生恶，这是生命的共性。但若将自己的‘恶’肆意加注无关生命的身上，这就是邪恶。我们既然见证到了邪恶，就应该代表正义给予他们惩罚！所以我打算跟你做一个交易。”

星火玲珑露出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天空笑，就好像重新认识了后者一般。

老娘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隐藏的中二病患者。

随即，她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听说‘中二病’跟‘处男癌’一样，是会传染的。

她本能的缩了缩腿，不情愿的说道：“什么交易？”

“你不是打算叛出星火族么，不如我们联手，给予他们最大程度的报复。”天空笑目光一凝的说道。

星火玲珑感觉有些好笑，给星火族报复？你的境界很高吗？是筑基修士？还是结丹大修？然而这依旧没有什么卵用，别人有元婴老祖。

更别说你还只是个练气渣男。

“我们不需要武力直面谁，所以境界不是问题，至少不是至关重要的因素，计谋才是致胜的关键。”

天空笑拉近一个凳子坐下，一副准备‘彻夜长谈’的样子。

“你先把你叛族的计划给我说一下，我给你提供建议。只要我们运作得当，保证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星火玲珑愣了一下，却没有说话，而是低下头继续抚摸阿大。

天空笑一怔，以为星火玲珑信不过他，毕竟这攸关她的生死。

于是他开导道：“你应该明白，以目前的状况来说，我如果要害你，有很多更加有效率的方式。甚至只需要出去大喊一声，或者给谁留一封书信。所以你对我真的没必要猜忌。”

天空笑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对生命能量也没兴趣。这点我也可以向你保证。”

然而，星火玲珑依旧不说话，默默的低着头。

天空笑露出一脸‘恨妹不成穹，恨爹不成刚’的表情，你妈蛋，劳资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相信我，活该你孤身一人。

过了半晌，星火玲珑轻微抬起螓首，讪讪的目光看了天空笑一眼，低声说道：“我还没来得及想计划……”

天空笑一怔，神马玩意？

你宇宙飞船的船票都买好了，而且立下了‘盗取生命能量’的宏图大志，结果你告诉我你还没来得及想计划，你这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吧？

星火玲珑的脸更加红了，最终弱弱的说道：“其实我也在想，但还差那么一点……”

天空笑忽然明白了，这特么不是差那么一点，这尼玛根本就是一点都没想！

天空笑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那你到底打算怎么运作？我看船票的日期是一年之后，时间已经很赶了。”

星火玲珑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道：“我这是赌运气，万一逃走了呢，船票就排上用场了。大不了船票就报废呗，反正这是黑票，也不怕调查，我之前报废过三张了。”

天空笑有些懵逼了，赌运气，这特么也可以？

而且你之前都赌过三次了？

这难道不应该是一场严肃又惊心动魄的战争吗？怎么到你这就玩成了抓阄斗牛牛的游戏？

天空笑就好像忽然被浇了一盆冷水，彻底冷却下来，他忽然体验到了众蜀将面对阿斗时的辛酸和无奈。

“好吧，我们还是回归初心吧。”

天空笑强迫自己振作了一下精神：“所以，你根本没有办法逃离星火族，对吗？”

星火玲珑点了点头：“星火族腹地万里，族人千万，我一个筑基都不到的修士怎么逃得了！而且族谱上有我的灵魂能量，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他们都能找到我。除非我进化一次生命，趁机重组灵魂，使族谱上的能量失效。这样就必须先盗取星火族储存的生命能量。但生命能量必然有元婴修士时刻守护……”

星火玲珑说到后面，越说越绝望，哀怨的目光望了天空笑一眼，似乎在讽刺天空笑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特么既然知道困难，还去赌运气？

你这是想玩死谁呢？

你是想玩死卖黑票的吧？

天空笑轻叹了一口气，理顺了说道：“初心也回归了，阻力也明确了。现在我帮你自省一下你运作上的不足。”

星火玲珑眼冒星星的望着天空笑，一脸‘虽然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感觉应该很厉害的样子’的样子。

天空笑暗道，像你这么蠢的人居然还能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孤家寡人活到现在，这简直比得上始古十大奇迹。

“你装凶卖狠是没有错的，但你忽略一件重要的事情。哪怕是最野的狗，也有人敢日……卧槽，我换个词。”

天空笑为了防止有人脱裤子，顿了下，接着说道：“反正就是……你虽然给自己的外表伪装了尖刺，能让人忌惮。但别人总有一天能找到对付尖刺的办法，并且有的是时间布局。那时候你依旧是砧板上的肉。所以，以你目前的情况来说，‘不变应万变’的策略是行不通的，甚至不变则必死。”

星火玲珑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然后一脸期待和鼓舞的望着天空笑，等着后者继续说下去。

天空笑也精神一振，继续道：“你弱，他们强。你明，他们在暗。乍一看，你的弱点太多，都被他们吃得死死的。所以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将弱势变为强项，最不济也要中和自己的弱势，不能被他们完全捏在手里。”

说到这里，也算是说到了点之上，天空笑的表情也变得慎重起来。又道：“其实你现在还有一个强项，就是你防御上的无懈可击。看你叔叔的表情也知道，他们现在拿你毫无办法。既然是优势，就一定要完美的开发运用起来，我们可以在这点上做文章。”

星火玲珑又点了下头，露出茅塞顿开的表情，眼神更加的期待起来。

天空笑嘿然一笑，道：“我刚才就说过，你的防御‘无懈可击’，他们会慢慢想办法对付你。但如果被他们找到了办法，就是你的末日。我们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妨先慢慢的撤掉防御，主动露出破绽，引他们来进攻。”

星火玲珑闻言，顿时不懂了：“你都说我是弱了，再露出破绽，岂不是一下就被他们给灭了？”

天空笑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傻呀，当然不能一下完全撤掉。我们露出一丝破绽，让他们感觉有机可乘，但又好像无法一举拿下，他们只能选择跟进关注，然后我们就徐徐引导，缓缓运作，制造假象，虽不说一定能让问题迎刃而解，但至少已经做到了一点，将‘弱’变成了优势。”

星火玲珑似乎更加迷糊了：“为什么我的‘弱’就变成优势了啊？”

天空笑长叹了一口气：“因为你徐徐引导制造的伪装啊，你的‘弱’里有了你伪装的成分，包含了虚假的‘弱’。试想一下，如果他们以虚假的‘弱’为切入口来对付你，岂不就让你找到了反制的机会？”

星火玲珑终于明白了一些，于是又兴奋的问道：“然后呢？”

“现在我们只有一个方向，一个切入的点。具体后面如何，还得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