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继续- 第4部分

“佟杨没事了，我先走了。”



正文　第六章



她累了，想休息一下。小区有个小花园，在长长的亭子中，找了个坐位坐下来，嗅着淡淡的花草树木的清香，静静地看着活力四射的喷泉，五彩的路灯，映出小晚有点落寞的身影。

今夜，这样月明星稀的夜空，让人感觉很舒服。夏夜的微风，轻拂着小晚*的脸颊，此刻，她没有了挣扎，只有离开的坚定。

她收了红包，不只是今天，从前的很多手术也不例外地收了。不为别的，只为让患者家属消除疑虑，她不想与患者或家属面对面的用各种理由推拒，在行业的潜规则里，她有她的无奈，她也有她的原则。这些红包，她自有办法处理好，绝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

看出陆昊的误会，就算是误会，就让他误会到底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准备离开前，小晚拿出手机看了下，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心稍稍放了下来。

有些事要去住院处一趟，再回家就有点晚了，今晚只能在办公室休息了。小晚的办公室，有个里间，那是医院为他们额外提供的，也属于一个小型公寓，也是要什么有什么的。有时候，他们不值班，也可以在自己办公室里休息。

打车回医院后，小晚刚从住院处回来，还没换衣服，就听到有敲门的声音。

“谁啊，有事吗？”小晚隔着门，轻声地问。

“夏医生，是我，程晔。”

“呃……”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我是来道歉的，开门让我进去说，好吗？”语气轻柔，带着商量的意味！

“有事明天再说吧，我已经睡下了！”道个鬼歉……

“我看到你刚进去……我们这样隔着门说话，你不怕有心之人误会？”

沉默了好一阵后。

程晔看到打到的门后，气呼呼地瞪着他的小晚，穿的，还是早上那套衣服。

“有话快说，明天早上，我还有个手术。而且，我现在很累……”很明显的逐客令。

可某人像没听见一样，自顾地坐在沙发上。

“程大队长，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说了，是来道歉的！”

“道歉？你好像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夏医生真这么健忘？前天，帝豪大夏的晚晏，还有，今天中午的约定！”

“程队长是个大人物，何必拘泥小节呢。我不在意的。如果没别的事，程队长请便吧！”大半夜地，实在没精神跟他耗了，她的衣服都快粘身上了，很不舒服，她很想痛快地洗个澡。

“你可以叫我程晔，不要叫我的职称了。”

“你不是也叫我夏医生吗！”

“在你没允许之前，我只能这么叫。从现在开始，我不叫你夏医生了！”某人惹有所思“叫你夏小晚，嗯……还是小晚比较好听……”

“随便！”连名带姓地叫，有点像上学时，老师点名！实际上，认识小晚的人，很少有人连名带姓地叫！但大半夜地讨论这个没营养的问题，似乎太无聊。

“小晚，能不能坐下来，你这么站着，我坐着，很别扭啊！”程晔轻拍另一边沙发，让小晚坐下来。

“说正事儿吧，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小晚也累了，只得也坐下来，但沙发只是一个长方形的，两个座位挨着。

“本来想弥补一下，请你去帝豪大夏的……唉，别一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好歹那天我也算英雄救美了。的确是事出有因，任务紧急，我才临时爽约的。”

“临时爽约？怎么，你还有预约爽约的时候？”

呵呵，他已经错过好几次相亲的机会了，但这次，却着实特别。没正式见面，却比正式见面更意外……

“小晚，我们试着交往，好不好？”

“啊！……”这，这也太……太快了吧？小晚有点呆愣在那里。

“啊？这么说你答应了，太好了……我要去庆祝一下，太晚了，不能带你一起去，明天吧！明天见！”程哗激动地抱了一下小晚，转身飞走了！在门口，仍是回眸一笑，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里，有孩子般地天真。他也没忘了顺手关上门！

没错，是飞，心情绝对地——轻舞飞扬。

程晔在关上门的瞬间，轻拍了拍自己心脏的位置。他之所以如此之快地离开，就是怕听到不想听的话……

小晚转身进浴室，调好水温，站花洒下，适宜的水温，让人全身舒畅……

相亲的那一天，她心理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



正文　第七章



早睡早起是小晚从小到大的生活习惯。有手术的早晨更是特别。收拾好床铺，挂好昨晚洗净，并已经凉干的衣物，换了一身轻便的装束，白衬衫，牛仔裤。翻出包里的手机，看到有几条短信。是昨晚醉酒的同事发来的，内容是感谢和报平安。洗漱好之后，穿上白大褂，去病房看李吉祥。

正常六点钟，大部分人都还在睡觉，可医院不一样，即使睡，也不安稳。毕竟这里人来人往。

小晚脚步很轻，与走廊里来往的人，不时互相点头问候。站在病房外，303的徐梓朋还在睡，旁边的床上，患者已经起床，雪白的床单已经折好，放在一端，其他患者和家属轻声地随意聊着……

刚要离开，有人从身后拉住她的手。

“喂！你这样要吓死人吗？”小晚虽然很意外，但声音很轻。

“这么早就见到你，高兴地忘形了！”程晔噙着笑，没放开拉着她的手。

“我要去查房，你也跟着？”小晚不着痕迹地想抽出手，却没成功。

“那我在这儿等你，你去吧！”程晔不舍地放开小晚的手。

“不用了，要很长时间呢！”这话一出口，小晚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程晔心情愉快地挑了挑眉“上班时间还太早，我等你一起吃早饭！”

“别等我了，我有个患者今天手术，我去看看他！”唉，没办法了，这又像交待行踪。

“那你也得吃饭啊！”

“有手术的早上，我从不吃饭！”

“为什么？”有手术的早上，从不吃饭？那身体能受得了吗？

“吃了饭，我就肥了，走不动路了，我不喜欢有太多的负担。”

“这不是你拒绝我的借口吧！”

“我说的是真的！”

“你要我相信你可以，那我们一起吃午饭！”

“让你相信我并不难，可是，我怕再被人放鸽子！好了，我走了，再见！”小晚调皮的笑笑，见到程晔似乎有一点被震到，愉快地向最里端的病房走去。

“中午我等你！以后不会了……”远走的人，没有回头，只举起一只手挥了挥。

程晔看着小晚的背影，心口有丝丝疼痛感，像平静的湖面被石子激起的涟漪一样，一圈一圈地渐渐蔓延至全身每一个细胞……

深邃的眸光眯起一条缝，在淡淡的晨光中，凝视着无比坚强却有依然纤弱身影，本就无法平静的心弦，被那有些小心翼翼的轻盈步履，轻一下重一下地不断拔动。回荡在心间的，不是回音，而是那清丽淡雅的容颜……

他发誓，这一生一世，都要抓紧那双手，再也不放开……

然而，世事无常，谁又能把誓言进行到底？

早餐程晔没等小晚一起用，他相信她。

程晔失约的那天晚上，从帝豪大厦出来，他就给大姐打电话了，但大姐说，这时候告诉小晚，还不如不说，大姐会当他没打过电话。要解释，还是以后有机会见面再说！

他不明白为什么。

现在看来，如果当时告诉小晚了，她不会认为自己有任务才失约，她会直接Pass掉他。而面对面说清，就不一样了。

小晚的职业*守，他真领教一二了，也相信小晚在他解释过之后，不会介意那天的事了。小晚不会为他弃工作而相亲，就接受他。反之，也不会为他弃相亲而工作，就Pass他。毕竟，他们两个人的职业，都不能随性。

照顾徐子的这两个晚上，他都没休息好，但不代表他没精力工作。疑犯提审出了点意外，他要亲自出马解决了，希望来得及跟小晚共进午餐。

要是再失约，小晚会不会拿手术刀挥他？他还真想知道！

疑犯，承认自己开枪袭警，承认他杀了自己的朋友，但杀人动机，却有些不合情理，这是为什么呢？

再次勘查现场，真有意外收获。看过卷宗，抽丝剥茧，详细的推断后，程晔再提审疑犯，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还好来得及与佳人共进午餐，说不定，晚餐也可以顺利相邀呢……

哈哈！程晔心里美哉。

不过这种美，没持续多长时间。因为，小晚美女的电话他打过N次，都是移动公司小姐美妙的声音：您拔打的用户已关机！医院内线电话无人接听。

程大队长，不得不以探望徐子为名，接二连三地往某医院跑。小晚办公室没人，病房区也没有她的影子，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在手术室吧？

程晔到护士站问了一下：“请问，夏小晚医生在哪儿？”

一位红着小脸儿的护士，微笑地告诉程晔，“夏医生刚进手术室，好像有个手术出问题了，刚才家属……唉，我还没说完呢！”

小护士望着程晔飞奔而去的颀长身姿，委屈地嘟起小嘴。可爱的护士小姐嘟囔着：好风景都被夏医生占了，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换个医院？不情愿地收回目光，与另一个护士聊着……

“唉，现在护士站里，花香四溢，都是沾夏医生的光哦。送花的人肯定不知道，花被夏医生拒收，就送到这里，任由我们处置。”

“是哦，拿回家也可以，或是送到哪个病房里，放在哪位大叔或阿姨或小朋友的床头。”

“319病房的李大叔，做完手术送回病房，就收到了这样的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老两口，在夏医生交待完医嘱离开后，一个劲掉泪呢？夏医生没说李大叔手术有什么问题啊？”

“不过，手术有问题的，却是别人。夏医生刚给李大叔做完手术，就去救场了！”

“唉，我要是像夏医生那样，就好了……”

“你们两个，别闲聊了，给患者换药去。夏医生对患者和对我们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你们聊天不干活，不会给你们好脸色的。”护士长陶敏一发话，两个小护士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去工作了。

刚打发了两个小护士，陶敏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加快脚步走到护士站里面的休息室，关上门，笑着按了接听键。



正文　第八章



急匆匆走出电梯的程晔，看到的场面，已经是暴风雨过后的平静了。

何院长和几个保安，站在手术室门口，还有五六个人，站在他们身边，那样子，像是怕院长跑掉，也像是在等着手术室里的消息。

程晔走到何院长身边：“姐夫？”何院长的爱人，是程晔的堂姐。也正因为有这条纽带，小晚和程晔才会被牵到一起。

他询问担忧的眼神，让何院长愁容上，闪过一丝笑意，随即而逝。

“程晔，不是小晚。”

简单的几个字，程晔的心，一下子从万米高空，回落到胸腔！他没想到，几面之缘的小晚，对他的影响，超出想象。

这里，听不到时钟的滴哒声，却在一分一秒的时光中，煎熬着许多人的心。家属们不停地耳语，手术室的红灯一直这亮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手术室红灯熄灭，夏小晚医生走出来的时候，那么多期待的眸光中，她一眼就看到了程晔……

小晚，手术情况怎么样？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啊？……

“手术很顺利，各位放心吧，等病理结果出来，再制订具体治疗方案。”小晚告诉家属，也是于何院长说明情况。

“医生，我女儿不会有什么事吧，要是有事，我们不会放过那个庸医的……”

“各位家属，先让患者回病房，留一个人照顾，其他人，跟我回办公室。小晚，你也过来吧！”

“院长，我稍后就到！”小晚给程晔一个会心的微笑，进去换衣服了。

程晔在院长办公室外，徘徊着。小晚进去前，让他等她，还说，她好饿！

他一想到她说饿的表情，像个孩子期待他手里的粮果一样，他的心，一阵微颤。

还好，小晚没让他等太久。

小晚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说，他也没问，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一进小晚办公室，程晔随手关上门……

“停，在这儿等我！”小晚阻止程晔继续跟着她，她要进去换衣服。

“唉，我成了看门儿的了！”

“那你得站到门外去！”

“还真把我当成XX？”

……

二十分钟后，两人来到医院附近一家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四菜一汤，程晔询问过小晚后，体贴地为她叫了份绿豆粥。早饭没吃，现在，要喝点粥才行。

因为过了午餐的时间，点的菜一会儿就上齐了。粥也端上来了。

小晚低头用匙轻舀着碗里的粥，躲避着对面射过来炯炯的眸光。

“小晚，不交待一下手术到底是怎么回事吗？”程晔轻轻的问，拿勺子又给小晚盛了点汤。

“拒不交待！”职业病，还不如直接告诉她什么坦白从宽之类的。

“快说，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还真来啊！小晚抬起头，放下匙，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对不起啊，职业病，职业病！”

“是个粗心大意的护士，在CT片附注说明上，把患者乳腺囊肿的部位，从左，移到了右。之前的主刀医生也没跟患者沟通，直接推进了手术室。因不是全麻，患者清醒的状态下，提出疑问，拒绝继续手术。后来何院长出面，换我继续手术。报告完毕。我可以吃饭了吧？”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我不就是请你出来吃的吗！多吃点，千万别为我省钱！”程晔把离小晚远一点的菜，用公用筷夹了一点放在不晚的碟子里。他知道，做医生的人，多少都有点洁癖的。

“不过，要处理这次的事故，似乎很棘手哦，因为那个护士，就是何院长的女儿！”

“唉，这回姐夫可惨了。大姐本来就恼火。当初不希望媛媛考护专，媛媛自己也不喜欢。这次，我还真想看看姐夫怎么收拾残局。”

“如果是其他护士，可能还有机会留在院里，但会被处份。而媛媛，十有*，会被开除。”不过，凭何院长的人脉，压下这件事，换家医院，应该没问题。但那位主刀医生，却被断送了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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