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炽天使到底是谁?〃
〃那要问他自己了。〃
那个炽天使正跪在圣殿,自言自语。
〃您之前告诉过我,以我的能力,无法杀他,只要伤了他就行了啊。〃
〃没有,我只臣服於您,怎麽可能。。。。。。〃
〃对不起,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耽搁。〃片刻过後,他慌忙抬头:〃我没有被他影响!〃
〃没有,这种事过了就算结束了。我真没有!〃
他明显一愣,站起来。
〃那我退下了。〃
我听见自己头脑爆炸的声音。
这个X人,到底要让我,不,米迦勒戴几次绿帽子!?
玛门一收到军令,立刻热血沸腾,带兵打仗去,临走前,且不忘告诉贝利尔自己绝对胜利。
而此时的贝利尔,正爬在桌前,心神不定地看那本日记。
他没有用字典,就盯著本上龙飞凤舞的字句发呆。
儿子满月那一天,路西斐尔殿下没有来。但是,殿下事先答应要为他取小名,便派人来转达我们,是伊撒尔。
伊撒尔在天语中的意思是太阳的光辉。爱丽丝一听这名字,立刻就惊喜地说,与米迦勒关联最大的就是第四天。阳光下的繁华城市,耶路撒冷。
虽然伊撒尔这个名字并不少见,但,只有米迦勒才配得上这样的名字。
说到底,就连爱丽丝都不知道他父母是金瞳与银丝。
可是他一点也不像他们。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明天我会祭坛,将忠诚之血注入他的身体。
真心希望,爱丽丝那个预言是羽毛出了问题。如果真是这样,那值得担心的,就是所有知道秘密的人。
神会保佑我们。
话说回爱,伊撒尔。这个名字真的不错呢。
才留意到日期都写在最后,似乎是天界的习俗,不过看到后面一大串数字,我就呆了。
29/10/49484948/6263。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串神奇的数字代表什么?QQ号码么?
唉,为什么每次看这本日记就跟破案似的麻烦?
金瞳是谁?银丝又是谁?
慢著,金瞳?
现在天界没有金瞳。而在路西法堕落之前,只有一个。但是,这也太不可信。那个单纯的沙利叶,会是米迦勒的老爸或老妈?
银丝我就彻底不知道了。
贝利尔显然从头到尾就没看进去过。这会儿把日记本一合,出门。
他要去的地方,大概是传说中的罪孽之渊。
这孩子其实脑子很好用,就是一著急就缺乏理智。
上课的时候学生们又在八卦,神秘兮兮地讨论第九狱的东西。还在研究魔界之魂究竟象征了什么。有人说那里放了一瓶长生不老药,有人说那里有地狱里最可怕的怪物,有人说那里是路西法为拯救米迦勒而造的祭坛,有人说那里是无边无际的深渊。。。。。。这些他都没兴趣。却被一个最不显眼的答案吸引:去过那里,就可以多长出一对翅膀。
顺著所罗河坐船往下就可以抵达第九狱边缘。船只不可以在那里停留太久,不然就会在水中莫名折断,吞入浪涛。
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进去了,一定会消失。除了路西法。
贝利尔一到岸边,说要去魔界之魂,都被人无情拒绝。贝利尔开了高价,才有人勉强同意。
顺流直下,路过第八狱,看见空中花园。那是天界希玛风格的建筑,中央是一座照著光耀殿修建的宫殿,里面飘满的浮云,挂满米迦勒少年时的画像。
河流开始往下俯冲,简直就是冲浪。
天越来越阴森,星光淹没在黑暗中。
船至岸。船夫把贝利尔打下去。贝利尔还未来得留他,他已逃之夭夭。
河水因光线变作黑色,两岸连颗草都没,只有裂缝的巨石路面。天上有乌鸦飞过,远处是一座高塔。
贝利尔居然胆大到惧怕都无,顺著河水往前走。
走了很长时间,他才走了一半。
至此,已可以听到巨大的水声,还不安地阵阵回荡。飞鹰瀑布的水声跟这个一比,简直成了蚊声。
他走到高塔前,剎车。
路到此截断,在塔两侧泻作瀑布。
只是,这个瀑布看不到底。雪色水花滚入万丈深渊。
高架的两塔间,两塔间是石做的桥梁,下面是万丈深渊。
深渊对面也是同样的高塔,中间用灰石桥连接。但是对面似乎里这有几百米远。
桥无边无际地蔓延到另一片灰暗的土地。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吸引著我。对面的东西绝对不寻常。
可是,贝利尔不能再往前走。这个桥看去太危险。
这孩子青春期仍未过,愣要跟我反著干。他吞了口唾沫,特别兴奋地穿过高塔,迈上石桥。石桥破旧不堪,就像古老的穷街陋巷。两旁甚至连扶手都没有,走上去就像在踩钢丝。
贝利尔仰著头,竭力不往上看,从容地往前走。
他快走到一半。
不小心踢到一颗小石头,小石头卡进裂缝中,又骸‘拨拨滚下去,无声。
贝利尔停了停,手指湿透,继续前进。
三分之二。
四分之三。
五分之四。
。。。。。。
眼见就要抵达对面的高塔,脚下忽然颤了一下。
贝利尔打滑,险些跌落。
他狂拍自己的心脏,提起脚,慢慢放在地上。很平稳。他松一口气,再提另一只脚。
但脚未落地,已天地撼动。
无数石块从桥上落下,又从空中跌落。脚下石桥摇晃,贝利尔又一趔趄,跪在地上,紧紧抱著桥。
这一抱,就离深渊又近一步。
石桥疯狂摇晃。
贝利尔几乎要被甩出去,四肢散了又紧散了又紧,反反复复,惊波连连。
对面高塔的后方,极远处,红光混著阴黑冲天而出。
石桥猛地一震,贝利尔立刻飞出去。
他六魂已失,舞动毫无作用的翅膀,抓住对面山壁上的石头缝。
一只手,两只手。
两只手捞捞地扣住缝隙,单支翅膀还拼命震颤。
手指开始流血,他满头是汗。力气太小,山壁并无太多崎嶇之处,根本无法爬上去。
天,怎么办?r
很快他支撑不住,一只手落下,却带得整个人下滑,四五米深。
贝利尔呜咽一声。
又一次扣住石头,手指已血肉模糊。
怎么办,怎么办!?
告诉路西法,路西法在哪里?我怎么说?贝利尔就要掉下去了!
贝利尔双脚无助地往上蹭,强烈的求生意志让他坚持了很久。
但终体力不支,指甲碎裂。
深渊就像一个黑洞,一个吸盘,僭越极限的强大吸引力将他拽下去。贝利尔在惨叫中坠落。
不,不,救他!救他回岸!!
神奇的事发生了。
贝利尔已被吓晕,身体浮在空中。像被人拎起来一样,飞回第九狱入口。
怎么回事?
这里有鬼怪?
可是。。。。。。看著他的样,实在不忍。唉,让他回宿舍,不要再乱跑了。
贝利尔消失在罪孽之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贝利尔去了哪里?
那高塔对面又是什么?
镜头往前激冲,比红外线还迅猛。
画面一下就跳转到了爆发出光芒的地方。这里的景象令我惊异,亦令我颇感不适。
银色的巨核。
赤红缠绕著暗影,暗影鉤牵著赤红。暗红绸繆,就像龙的爪,紧紧扣著另一支。
巨核中央,两把剑插在一个琥珀座上,一光一暗。
火焰。沧渊。
宇宙进行著呼吸,黑夜脉搏在跳动。
我仿佛也成了有血肉的生物,脉搏像藤条,自脚心长到脑中,一根根颤抖,一根根乱跳。
乌云紧叠,就像野外的帐篷,静悄悄的。
只剩漆黑。
我一直觉得我是意识体。可是,意识体会有触感,会晕过去?十分费解。
视域转移回天界。我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见的X男男。
梅丹佐的家。
主人躺在床上,拉斐尔在旁边小媳妇儿似的沏茶。
〃帕诺,我会帮你弄回来。〃拉斐尔语气平淡,〃这是在意料之外。玛门成年后竟然这么强。〃
帕诺竟已被魔界拿下?那谁能告诉我,我昏了几天?
姑且听他们说说。
〃不必。惹恼路西法,对谁都不利。〃
深红的垂帘垂下,两人的表情模糊不清。
〃啊,是,还好米迦勒的尸体没丢,不然后面的事就不知如何处理了。〃拉斐尔丝毫不觉心虚,〃不过,他们在我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进攻,四天拿下第三重天是很正常的。但,夺回来并不困难。〃
四天?
路西法说的是半个月。玛门四天拿下第四重天?
不管帕诺防守如何薄弱,可地域这么大,光是带兵跑遍第三天,估计都要花上两天。难道天界连援兵都不派?
梅丹佐纹丝不动:〃夺回来?何必呢。故意让他们占了第三天,不就是为了助魔界之兴么。〃
拉斐尔端茶,微滞一下。〃别乱猜。没人希望魔界胜利。〃
〃我很好奇神真正信赖的人是谁。〃
〃下一任副君将是哈尼雅。〃
〃不过是个傀儡,何足挂齿。〃
〃今天你说话与以往不同。〃
〃真正辅佐神的人不是耶稣,也不是米迦勒吧。〃
拉斐尔静静等他说完。
〃神不会再一次将信赖之人放到自己身边。那样的错失一次便够了。〃
〃神信赖谁是他的事,我们需要对他尽心尽力。〃
〃当然,你尤为尽力。〃
〃你在怀疑我。〃
〃我不是怀疑。〃梅丹佐伸个懒腰,懒洋洋地打呵欠,〃是肯定。〃
〃而你毫不在意。〃
〃我该在意什么?〃
拉斐尔欲言又止,站起来,把茶盏狠狠砸在桌上。茶杯几乎破裂,水珠在枕头染了几个圈。
他欲离去,梅丹佐看也不看他。
走了几步,他又回来,难得盛怒。〃梅丹佐,无论我为你做什么,你永远都看不到!〃
〃我该看到什么?〃
〃前两天神召见我的时候你看到了。你知道去魔界的人是我,而你根本没有阻止。现在你连问也不问,你完全不在意!〃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在那里玩得多开心。〃
〃我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事,你说我玩得开心?!〃 真是第一次看到拉斐尔恼成这样。果然再温柔的人,也有脾气。
〃如果是神叫你去刺杀路西法,应该不会叫你停留到天亮吧。〃
拉斐尔哑然。
〃流连忘返,何必弄得如此惊心动魄。〃
〃路西法在床上很迷人,我不可能不留。〃
〃那便是了。〃
显然梅丹佐的态度彻底激怒他。极怒之时,他连发泄也无法做到。
〃你做事其实挺有先见之明,之前除去米迦勒,是否为了这一日?〃
梅丹佐淡然。拉斐尔大惊。我也无言。
这是一个什么屁的事实啊!拉斐尔参加了围剿米迦勒的军队?而没人知道?
〃怎么不说话了?我不会对你怎样,哈。〃梅丹佐嗤笑一声,缩到被子里,〃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了。我在表现出对米迦勒留恋那一刻起,就做好这种准备。〃
拉斐尔的神情,真是连我看了都觉得尴尬。唉。
〃其实我没有别的要求,拉斐尔。〃
〃谁告诉你的?〃
〃拉斐尔,听好,我只有最后一个要求,答应我。〃
〃谁告诉你的?〃
〃滚出我的视线,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永远。〃
我现在觉得分外晕眩,最大的疑问其实并不是这个,而是罪孽之渊里的东西。
路西法竟然没和任何人商量,就把火焰和沧渊放在一起,他在酝酿什么不用多说,可我从来不知道,他想战胜天界的欲望已到这种程度。
战争胜负,原本就是对半分的几率,这样做其实无错。
只是,这不像路西法的作风。我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喜欢亲手掌握命运的人。
魔界此时正在欢庆。
贝利尔确实如我所想,回去了,我觉得这样的事实在不可思议。那么千钧一发,他竟活下来。
玛门凯旋而归,那叫昂首阔步踔厉风发,在宫廷里闹得极晚,被一群人围著称赞了数小时。路西法却心事重重,象征性地说过几句话后,便沉默寡言,不久就退场。
玛门并不知道贝利尔去第九狱冒险,回去以后特亲昵地和他挤在一起睡,背靠着背。
半夜。
尤拉部落,所罗河边。
一轮月。
香味像女人的身体,花心似甜蜜的酒窝,曼珠沙华在夜风中摇曳。
我总算找到他。
这是我第一次看他一个人时,没有米迦勒陪伴。
他的发端连绵,缀在水乡的草坪上。
呼,大男人坐在花边看月光,真是让人受不了。我百无聊赖地看着他的脸,镜头三百六十度旋转着看他洁白的肌理。
突然想用手去戳一下,捏一捏。
汗,我是男的还是女的?女的还好,如果是男的,我绝对是变态。
河岸对面,有年轻人赤足跑过,朝路西法挥手。路西法对他回礼,动作特像罗马皇后。
胜利的日子,儿子出人头地,事事顺心,明明没什么好感伤的,可他看去十分疲惫。
有人说,人的眼睛就是人的一生。越年轻,眼睛就睁得越开。老了,就逐渐闭合。
印象中,路西法似乎没有完全睁大眼睛的时候。时时半睁半合。起初觉得这是妖冶,妩媚,迷人。
恍然发现,那是苍老。
不知道路西法现在在想着什么。很想和他说一下话,拍拍他的脸,让他振作起来。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用月光在草坪上写几个字,让他看见。
不过,该写什么?
高贵的魔王陛下,您现在看去衰极了。
呃,我真无礼。
正在想着别的事,月光骤然减少。草坪变得漆黑,除了几个字的地方还在发亮:
高贵的魔王陛下,您现在看去衰极了。
啊?
啊啊啊啊啊?
发生什么事了?
52
我完全沈浸在惊讶中,反应慢了半拍,还未定下一步,就看到路西法愣住。
〃是谁?〃许久,他才问。
我汗,我汗,我不是在做梦?我不是个意识体吗?为什麽我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好吧,再试试。
回答一个我不知道看看?
月光在地上洒下一行字: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路西法往四周看了看,〃你是在恶作剧麽。〃
陛下,我真的不知道。我还以为您是神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