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一向与寒川家不怎么合得来,上一代曾经敌对过很长时间,前两年为大内郡很干过几架,如今寒川家跟随了我,他们就只好跟着十河存保走下去。
我命令香川景全、香西佳清、羽床资载三人攻入山田郡,监视十河城的十河存保,自己率本家五千人和寒川元隣合军,攻击安富家的胜贺山城。这次没有大雨搅局,安富胜定坚持了一天时间,眼见形势不妙,就和上次在虎丸城一样,放弃了城池逃往西阿波,投奔岳父篠原长房。
到了这时候,就只剩下了十河家。我和寒川元隣向西进入山田郡,与香西、香川两家汇合,聚兵一万两千人,将十河城团团围住。
十月二十日,信长对胜瑞之战的封赏下来了。南部的阿波三郡划归细川真之;西阿波的阿波、美马两郡转封给前田利家、佐胁良之、生驹家长三人,原伊势奄芸郡收归信长直领;由于我和细川真之的建议,三好长治被信长饶过,并保留三好一郡。
另外,接到我对祝骱雷宓那榭鏊得骱驮て诎才牛懦ご笾卤硎玖送猓⒏宋易{岐国的鹈足、山田、三木这三郡,作为我彻底平定三好家的封赏。
我把寒川元隣、香西佳清和观音寺景全召来,向他们公布了信长所同意的安排。实际上,这大致就是我的方案。按照这个方案,祝诮O氯掖蠛雷澹渴呛遥齑竽凇⒑ā⒘娇ず托《沟海胁渴窍阄骷遥煜愦ā㈢蹦咸酢㈢北碧跞ぃ鞑渴窍愦遥炷晴妗⒍喽取⑷啊⒎崽锼目ぁ:液拖阄骷抑洌俏业纳教锟ず腿究ぃ阄骷液拖愦抑洌晃业酿米憧じ艨
三人听到消息,都是非常高兴。在这个时代,作为国人豪族,能够保住自自家的家名和领地,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为了这样的目的,当周围有强大的势力时,为了避免被大船卷起的波涛吞没,他们不得不作出选择,或者是依附这样的大船,或者是拿出全部的力量苦苦支撑;如果周围的强大势力不止一家,那就要更加小心的应付,灵活的运用归附、自立和背叛三种武器;一旦依附的强大势力衰弱,他们又必须不失时机的逃离,避免和破败的大船一起沉没。而且,在这样的过程中,他们还必须保持一定的尊严,否则失去了尊严和名望,他们就无法维持领内的统治,不是走向没落,就是被本族的其他人或者分家、家臣取代。
如今顺利的投靠了畿内霸主,顶头上司也是个能力和品格都值得信赖的人,对于他们来说,等于是登上了一艘坚固的巨舰。从此以后,他们有我作为后盾和仲裁,又背靠着阿波的细川真之,家内家外就再也不用担忧什么,只需要跟着信长或我征战各地,赢得更多的武名和声望,甚至还有领地和役职。
何况,他们也不是全无收获。香川家得到了那珂一郡,香西家消除了自家的威胁,寒川家取回了自家的旧领,并且覆灭了一向不和的安富家。
我想了一阵,用三木郡和寒川元隣交换了小豆岛,作为水军在祝幕亍
这样一笔交易,对双方都是合算的事情。小豆岛孤悬海中,面积大约是淡路岛的四分之一强,开发出来的石高只有五千,比三木郡少一万多石。可是如果由我来治理,产出绝对不会逊于三木郡。另外,寒川家没有水军,治理和保护小豆岛都很不方便,属于鸡肋似的地方,但对于我来说,小豆岛就是绝好的战略跳板。有了这个基地,我可以方便的和鹈足郡宇多津港联系,并且利用水军快速介入祝俊⒅胁亢臀鞑康娜魏畏较颉
服部正成也到了祝戳送磷舻男孪ⅰ5弥惶跫冶趁饲秩敫吒钥ぃ记渍旰统乩岛兔靼琢斯矗馐潜怀ぷ谖也吭赘⒘恕A饺擞裘频幕亓肆斓兀现啬诤牡囊惶跫腋匣蒯Χ嗫ぁ<记渍昊雇蟹空纱戳苏降墓模蛭一惚ㄕ虑榈木⑶椅约旱氖韬銮胱铩
我看了吉良亲贞的信,其中的情形,和我了解的大致情况差不多。长宗我部元亲这次做得很巧妙,如果不是一条家内耗,说不定还真让他给算计了。
“长宗我部元亲,最近没有什么异动吧?”我问服部正成。
服部正成点了点头:“元亲已经讨取了反抗的海部友光等人,正在率本部赶回冈丰,并留下了香宗我部亲泰在海部郡镇守。”
我想了想,决定先放过长宗我部元亲。如今我已经得到了祝ぃ词蛊蕉ㄍ磷簦懦ひ膊豢赡茉俑页闪煳岽ǹね獾钠渌斓亍:慰觯獯卧撞⒉凰慊僭迹哪切┬《鳎构共怀晌页霰睦碛伞
身为方面重镇,我如果想统率四国豪族,得到他们的衷心追谁,除了体现自己的能力外,最重要的是秉持着公正的态度对待众人,并适时展现自己的宽容。
但是,宽容并不是无条件的。特别是对于元亲那样野心勃勃的人,必须适当的敲打敲打。
这样想着,我决定尽快处理完十河家,然后出兵土佐,一方面是惩罚一条家的背盟,一方面是震慑长宗我部元亲。
“忠三郎。”我叫道。
“请殿下吩咐”
“你马上派人传信城内,传达我的条件。如果十河存保切腹,由十河存之继任家主,我可以饶过城中反抗的诸人,并保留十河家的家名和山田半郡一万石领地。”我吩咐他说。
“十河存之?”蒲生赋秀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
“十河存之是三好义继的亲弟弟,但是他是庶子,没有继承家业的资格。所以,在三好义继入嗣宗家后,三好长庆安排了义贤的嫡出次子入继十河家,就是现在的十河存保了,”我笑着向他解释,“如果十河存保自尽,能够继承家名的就只有十河存之。但他身为庶子,想要继续担任一门总领、统率支族的植田、神内、三谷家,就必须向我方靠拢,借用我的支持。”
“这样的话,就完全不用担心了,”蒲生赋秀明白了过来,立刻点头答应,“我这就去办”
……,……
十月二十三日,我率本家的五千军势越过猪鼻峠,到达阿波国白地城,然后在白地城附近沿吉野川进入了土佐国。这里是土佐郡地方,原是本山家领地,现在属于长宗我部家。长宗我部元亲倒沉得住气,没有作出任何反应,由着我穿郡而过,到达南边的吾川郡。
向吉良城派出使番不久,吉良亲贞亲自率部前来迎接。他策马跟在我的身侧,再次为之前的贸然出阵向我请罪。
“算了”我叹了口气,没有过多的追究,“为弟报仇,那也是人之常情。”
“臣下保证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他郑重的说道。
“这件事还不算完,两家必须有个说法,”我吩咐他,“我希望能和元亲会晤一番,请你向长宗我部家转达我的意思,地点由元亲选择。”
“是。臣下领命。”吉良亲贞答应道,看上去十分惊讶。
“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元亲啊”我笑了笑,“就让我看看他的器量吧”
两天后,元亲同意了我的提议,并且将会面地点选在了久万川西岸的雪蹊寺。这所寺院位于两家领地交界处不远,虽然是长宗我部家的菩提寺,距离吉良城却比冈丰城近一些。
会面由寺中的月峰长老主持。他在寺中主殿的后院廊间设下茶席,面前就是小巧别致的庭院,环境十分清静幽雅。参加会面的有三个人,分别是我、长宗我部元亲和吉良亲贞。元亲比我低大半个头,面貌十分清瘦,稍稍显得有些苍白。在我打量他时,他也认真的打量着我,两人僵持了片刻,结果还是他首先低了低头:“长宗我部元亲,见过吉良殿下。”
“我是吉良宣景,”我笑了笑,“能够听到长宗我部殿下的这句话,还真是不容易啊”
“这是本家的菩提寺,吉良殿下远道而来,我身为主人,自当妥善招待。”他不卑不亢的说。
“是这样么?”我笑了笑,不打算和他在口头上争论下去,“那就说正事吧关于这次出阵海部郡的事,长宗我部家有什么说法?”
“出阵海部郡,那是为舍弟报仇,是长宗我部家和海部家的事情。其间既然没有涉及到吉良家和吉良家的盟友,就和吉良殿下无关吧?”元亲的词锋十分锐利,“至于亲贞以及赖和,作为至亲,也有报仇的权力。两位愿意跟随,我自然不会拒绝。”
“好吧,这件事情我不再追究,”我点了点头,接受了元亲的说法,“听说海部家已经覆灭,长宗我部家仇怨已雪,是吧?这倒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全仗家中诸位的勇武。”元亲望了我一眼,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
另外,他的话里也暗藏机锋,隐隐向我夸耀着自家的武力。只是这么一说,吉良亲贞和池赖和的功劳就被他刻意忽略了……虽然是亲兄弟,也难以接受这样的利用和轻视吧?我暗暗看了看吉良亲贞,果然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豫。
元亲向来不怎么重视诸人的情感,这是他的性格缺陷。
“那么,一条家和我方破盟的事情呢?”我继续问道。
“哈哈”长宗我部元亲刻意的笑了起来,“一条家破盟的事情,吉良殿下要追究,应该是找一条家吧?”
我又点了点头:“是吗?我明白了。”
听到我这一句,不仅是元亲,连吉良亲贞也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通过之前的交流,他应该已经知道我很好说话,却肯定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的。毕竟我这次和元亲会晤,打的旗号就是追究长宗我部家责任。
“知道我为什么接受了你的说法吗?”我笑着问长宗我部元亲。
“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元亲尽量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以平淡的口气回答道。
“确实,长宗我部家大致是站住了道理,所以我这次不打算追究。”我居然又同意了他的说法。
“哦。吉良殿下倒是通情达理之人”长宗我部元亲第一次恭维我道。
“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却摇了摇头,“如果我只是吉良家的家主,就凭当年长宗我部家夺我家业之事,那么不需任何其余理由,都会和长宗我部家不死不休。可是,我同时还是织田家的方面重镇,那就需要越过自己的家事来考虑问题……如果说长宗我部殿下的志向是土佐一国的话,我的志向就是整个四国和南海,而织田弹正的志向就是整个天下。为了主家的大业,我必须站在道义的高度,那样才能统领整个四国的各位守护、守护代和有力豪族们。”
听了我的这几句话,长宗我部元亲脸色微变,放在膝上的手忽然抖了一下。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继续说道,“既然海部家已经覆灭,长宗我部家的家仇已报,那么什么时候退回土佐呢?毕竟海部郡是阿波下屋形殿的领地,而且得到了织田弹正的保证。如果下屋形殿向我请求支援,那么我就必须出阵才行。这可于你我两家的和睦不利啊”
第一百零三章:三国演义(上)第一百零三
土佐一条家所领的幡多郡,是土佐国的精华地带之一,全郡表高两万五千石,占国内表高的四分之一强。这一郡是土佐国开发最早的地方,是幡多荘的主体,历史可以追溯到平安时代末期。到了十三世纪九条道家时,因为与镰仓幕府的亲密关系,九条家一时大为兴盛,除九条道家自己担任关白、藤氏长者、橘氏氏定外,长子、次子和第四子也先后担任关白、藤氏长者(第三子九条赖经继承了征夷大将军之位),于是分出了九条、二条、一条三大摄家。其中的第四子一条实经,继承了幡多荘,由敷地氏、布氏、入野氏担任押领。到了第八代一条兼良时,正逢应仁之乱,于是和长子一条教房、三子一条冬良前往大和兴福寺,托庇于继承大乘院门迹的次子寻尊。教房在大乘院接过了家主之位,因为经历了京都战乱,目睹了公家们的诸般困苦之状,干脆就离开畿内,去了土佐国的幡多荘定居,并且在长子死后,把宗家家主之位让给了弟弟一条冬良,由此转入庶支,成为土佐一条家之祖。
这一家的历代家主都十分成器,一条教房本人不用说,到二代的一条房家时,已经大致控制整个土佐国,元亲之父长宗我部国亲,就是由房家抚养长大的,并且由房家出面恢复了旧领;三代的一条房冬,正室是皇室伏见宫邦高亲王之女,管领代大内义兴的女儿都只能当侧室;到第四代的一条房基时,几年间就降伏了津野家,消灭了大平家,并且和大友家结盟,开始攻击南伊予国。
只可惜,土佐一条家的第三代、第四代都死得太早了。四代的一条房基,死时只有二十七岁,留下了不到七岁的一条兼定,由三代房冬的弟弟、继承宗家的一条房通担任后见。房通是公家,担任过关白,文化方面倒是不俗,可是干领主和教孩子就不在行了。因着他的教导,一条兼定成为了著名的酒囊饭袋,大名鼎鼎的“战国双璧”之一。好在家中有土居宗珊、源康政等贤能家臣,外面还有岳父大友宗麟的支援,除了领内的土地年贡外,还跟着大友、伊东家参与对外贸易,一时间倒还撑住了架子。
永禄十年(1567)至十一年(1568),与毛利家在伊予的一战,是一条家衰落的开始。正是在那场战事大败之后,长宗我部元亲破弃了和一条家的同盟,开始单方面的行动,然后灭亡了安芸家,夺取了一条家控制的高冈郡。如果不是我突然介入,一条兼定将一直处于长宗我部家的威胁之下,最终无端猜疑和杀害笔头家老土居宗珊,被家臣流放到丰后国。
虽然历史变了,傻人终究还是傻人,如今没有长宗我部家的威胁,一条兼定却中了自家妹妹的伪报,依然坚决的惹上强敌,并杀掉深具威望的土居宗珊,挑起了家中的内耗。
等到我集合本部、吾川、高冈的八千军势进兵幡多郡,一条家内部马上就慌了,所属的三十六家地侍里头,反对家主的声音很快占据了上风。羽生、为松、安并三家老一合计,强制让一条兼定前往丰后国隐居,然后派人向我表示臣服。
等我和吉良亲贞等人率军到达中村御所,前来门外迎接我的,是一条家重臣敷地藤兴。
敷地家在一条家家中地位非常特殊,祖上世代作为一条家在幡多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