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的长刀一闪,向金生水劈去。
金生水手中一亮,多了一柄精巧的小刀。
叮当声响,大岛中介的招数都被小刀挡住了。
金生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玩刀,我金生水还未输过。
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大岛中介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义。
金生水如鬼魅的身法,配合手中的小刀,当真是所向披靡。
大岛中介从来没见过这等精湛的小巧功夫。
不出十招,他的手腕便被割伤,长刀拿捏不住,落在地上。
金生水身形一闪,出现在大岛身边,小刀抵在他的喉咙上。
从金生水发难到大岛被制,不过电光火石间。
田叶秋原回过神来,急道:“刀下留人!”
他身边两名手下立即拿出枪来,指着金生水。
金生水斜睨了一眼,嘿嘿一笑。
只见他身子微微一转,两道亮光自手中飞出。
田叶秋原的两个名手下惨叫一声,手枪落地,手腕上各C着一柄小刀。
刀光再一闪,大岛半只耳朵飞到了半空。
金生水手中小刀急S而出,将半片耳朵钉在了房梁上。
他冷冷道:“你们老老实实的做生意,我保你们太平。要想起什么幺蛾子,就要问问我手中的刀答应不答应。失窃的事,我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完身子晃了晃,已经出了酒楼。
秋原商行。
大岛中介捂着半张脸,来到田叶秋原的面前,羞愧道:“大佐阁下。”
田叶秋原摘下了眼睛,拿出一方丝巾擦了擦,淡淡道:“大岛君,你知道泄漏军事机密要受到什么样的后果。”
大岛中介道:“我知道,我愿切腹谢罪。”说罢,拔出一把小刀,对准了腹部。
他正要刺出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他的短刀握住。
正是田野秋原,锋利的刀锋割伤了他的手指。
大岛中介丢下短刀,着急道:“大佐阁下!你的手!”
田叶秋原浑然不觉,冷冷道:“今日之事不仅是你的羞辱,亦是大日本帝国的羞辱。羞辱必须要用鲜血来洗刷。大岛君,你是我的手下,你的羞辱可以用我的鲜血来洗刷。但是大日本帝国的羞辱必须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
大岛中介站起身来,“哈伊”一声,大声道:“大佐阁下,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拿敌人的鲜血来洗刷大日本帝国的耻辱。”
田叶秋原点头道:“这北平城的江湖人物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这金生水是个人物,大岛君还是那句话,一切以大局为重,一定要完成土肥原将军交给我们的计划。”
田叶秋原戴上了眼镜,擦了擦手上的鲜血,冷哼道:“现在,我宣布赤明计划正式开启。”
第十一章 盗亦有道
这帮孙子,给脸不要脸。
金生水拍了拍手,哼着小调,独自走在街上。
他忽然眉头一皱,道:“出来吧!不要鬼鬼祟祟的。”
一个小花子出现在他的身后,笑嘻嘻道:“不愧是北盗王,人家这么小心,还是让你给发觉了。”
金生水哑然而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小乞儿正是柳家的小子。
他哼了一声,身子一晃,便来到那小乞丐身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出乎意料的是,那小乞丐并不躲闪,只是皱了皱眉,道:“你弄疼我了!”
金生水但觉入手处柔软,当下也不多想,冷冷道:“你这厮好大的胆子,我在宛平放你一马,还敢跑到北平来闹事。哼哼,柳家又怎么样?你真以为金某不敢动你。”
那小乞丐微微一笑,道:“我常听人说北盗王金生水怎么着怎么着?心中有些不服气,有机会就北上来找你。看看你当不当的上盗门翘楚这四个字,所以就在宛平城做了几个案子。引你前来,可是一见之后却大感失望。”
金生水生平最好名声,皱眉道:“怎么,金某不入阁下法眼了。”
小乞丐摇头道:“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阁下卑鄙无耻,见色忘义、好赖不分,忠J不明。盗门翘楚这四个字,真是一点都不配。”
金生水不怒反笑,道:“你倒是说说,金某倒是怎样卑鄙无耻、见色忘义、好赖不分、忠J不明了?”
小乞丐哼了一声,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劫不仁以济贫苦,原本就是替天行道。盗亦有道这个道就是天道,是人间正道。千百年间盗门人才辈出,侠义满天下。我们行的正,站得直。可是阁下呢,整个北盗门被你弄得乌烟瘴气,堂堂盗门传人居然坐收保护费,同地痞无赖强盗有何分别,不是卑鄙无耻又是什么?”
金生水哑口无言,没想到这小乞丐牙尖嘴利,开始就拿一顶大帽子压下来。
盗门是江湖中最古老的传承。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盗门产生就是对天道的补充。
盗门有很严厉的门规制度,有很多的禁忌。
每个弟子入门时,都是由师父言传身教,一旦触犯门规,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盗门首要一条就是劫不仁以济贫苦。
这就是替天行道。
可是自晚清以后,盗门式弱,宗门衰落,旁系歪门邪道兴起,就不再怎么讲究戒律戒条。贪婪、唯利是图逐渐成为主流,盗门也沦落成为人人喊打的社团。
这小乞儿的话虽然有些有失公允,但针针见血,句句敲在金生水的心头上。
金生水的师父萧别离是宗门弟子,盗门的戒律戒条金生水是知道的。
劫不仁而济贫苦,盗亦有道吗,金生水差得远了。
不过这事也怨不得金生水,盗门堕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比起其他的势力,他这还算是好的。
金生水无奈点头道:“好吧,劫不仁而济贫苦,这一条我没做到。我认了。可是以下的又从何说起。”
小乞丐见他低头,脸上露出一丝得色,哼了一声,道:“你这人见到美貌的女人,连魂都丢了,也不管她什么来头,就冒冒失失的跳进了浑水中,你这不是见色忘义是什么?”
金生水迟疑道:“你说的是金素颜,她不过一介女流,又有什么来头?”
小乞丐正要张口,忽然又气鼓鼓道:“算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听不听在你。”说罢,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金生水歪头道:“你说完了。”
小乞丐道:“完了,今天就说到这,以后有兴趣再告诉你。”
金生水哼了一声,道:“那就我来说两句,看在同属一脉的份上,宛平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但是北平的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小乞丐微微一惊,道:“你待要怎样?”
金生水道:“第一,你在我的地盘动手,是对我权威的挑战。第二,你动手也就罢了,还处处留下我的姓名,这犯了同行的忌讳。按盗门的规矩,嫁祸同行是要受鞭笞之刑的,所以我要脱了你的衣服,吊起来打三天,再将你交给秋原商行。”
小乞丐脸色大变,挣了挣手腕,哪里挣得动,急道:“你快放开我。”
金生水冷冷一笑,道:“落到我的手中,还想跑吗?”
小乞丐忽然飞起一脚直奔他的下面而来,端的狠辣无比。后者嘿嘿一笑,单腿屈膝,挡在身前。
碰的声响,二人腿足相交。
小乞丐的身体原本就比不上金生水强壮,这次又是相撞的又是薄弱的小腿。
他“啊”了一声,眼中流出泪来,单手捂住小腿,道:“痛死我了!”
金生水微微一笑,道:“痛得时候还在后面呢。”
小乞丐跳了起来,右手狠狠的向他双目叉来。
二龙戏珠。
金生水嘴角微微一撇,左手飞快的握住了他的右手,使劲一拧,便把他的身子压住。
小乞丐兀自双腿乱动,乱踢不已。
金生水微微皱眉,右手一圈,将小乞丐勒在怀中。
手臂勒在小乞丐的胸前,但觉接触之处柔软,金生水微微一愕,鼻端冒出细细的香气,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难道这小子是个雌儿。
他连忙松开双手。
小乞丐又羞又怒,她先前一时大意,被金生水抓住手腕,柳家妙手施展不出,如今一旦得了自由,立刻施展妙手手法。
金生水一时不察,脸上挨了一巴掌。
小乞丐哭道:“金生水,你混蛋,你欺负我!呜呜!”双手抱膝,蹲下便哭。这一哭,露出了清脆的嗓音。
金生水大为尴尬,这小子还真是个雌儿,这男女授受不亲,这他抱也抱了,摸也摸了,该当如何是好?
他咳嗽了几声,手足无措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了。再说你也打了我一巴掌,咱们扯平了好不好!”
小乞丐也不理他,只是哭泣。
金生水有些头大,这个祸闯大了。
第十二章 麻烦
小乞丐的哭声惊动了巡逻的军警,一名军警大呼一声。
“干什么的?”
很快一对军警开过来,将金生水围住,为首一人提着马灯,在他脸上照了照,笑道:“这不是金爷吗?您老人家怎么这么晚还出来。”
金生水一看是熟人,是南城的警察小头目赵四。
小乞丐趁机离开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他松了口气,道:“没事,出来溜达溜达。”
赵四是北平土著,当差二十多年,自北洋政府起就干这行。
金生水是近几年崛起的黑道五魁首之一,南城霸主。赵四是惹不起的,相反还得处处巴结这位爷。否则他不高兴了,将那群手下放出来,就够赵四喝一壶的了。
赵四笑嘻嘻的摸出一盒烟,敬了金生水一根。
金生水很少不抽烟,当下摆了摆手,奇道:“这么晚了,你们弟兄还出来巡查,够辛苦的啊!”
赵四苦笑了一声,点着烟抽了一口,道:“上头有命,全城戒严,抓红党分子。吃这碗饭,咱们哥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接着他又抱怨道:“我赵四当了这么多年差,还真没伺候过这么一位局长,不管什么时候,这位爷只要一声令下,咱们弟兄都得从暖呼呼的被窝里爬出来当差去。得,谁叫人家是局长呢?”
现任北平警察局长秦重是秦穆青的亲侄子。秦穆青是三十九军副军长兼北平市长。秦重也是军人出身,警察局的两个军警连便是他从三十九军带来的,那可都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人。
赵四这些土著治安警察跟他们没法比。
听说三十九军两位副军长不合,这已经是公开的事情了。
上次秦重不是还到芜恒苑闹过场吗?
当日就有三十九军副军长佟玉清。
这是金生水后来才知道了。
金生水微微皱眉,这秦重看来是跟红党干上了。
他笑了笑,伸出拿出几块大洋,在手中抛了抛,递给赵四道:“拿去,跟弟兄喝茶!”
赵四眉开眼笑,道:“谢谢金爷!”
他身后的几名警察齐声叫道:“谢谢金爷!”
赵四低声道:“金爷,这些日子全城戒严,你和手下的弟兄们没事的话,最好不要在大晚上出来。碰上我们弟兄还好说,碰上了局里那帮军警可就有些麻烦了。”
金生水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赵四带人离开后,金生水左右望了一下,没有小乞丐的身影,当下松了口气。
他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有人小声喊道:“金生水,金生水!”
金生水诧异转头,只见墙角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他警惕道:“谁!是谁在那儿?”
难不成是小乞丐不死心,埋伏在那等着暗算自己。
那女的见左右无人,小心的跑了出来,正是安小慧。
金生水征了征,道:“是你,安小慧!”
安小慧点点头。
金生水若有所思,道:“看来赵四要抓的又是你了!”
安小慧不好意思道:“是的!还好你出现在这,他们才没有搜过来。”
金生水道:“他们已经走远了,你可以放心的走了!”
安小慧用手捋了捋鬓间头发,道:“我们有些麻烦!”
墙角还有一个中年男子,金生水刚一过来,就嗅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他皱眉道:“你受伤了!”
那中年男子点点头,警惕的看着他。
安小慧着急道:“就在军警的追击途中,他身上中了一枪,流了很多血。你……”她虽然言语不祥,但是求助之意极为明显。
金生水大为头疼,政治上的事他一向不掺和,这是他师父给他的忠告。
红党是干革命的,革命都是要流血的。
早在大清朝时就有人干革命,菜市场不知死了多少革命党。
升官发财,金生水从来没有想过。
再说,革命不是盗贼干的事。
那中年男子淡淡道:“小慧,我们就不要强人所难了。金先生,今日的事情还是谢谢你。”
见他脸色苍白,似乎随时都会晕过去。
安小慧眼中含泪,眼巴巴的望着金生水。
金生水叹了口气,道:“你伤的太重了,恐怕撑不了多久,还是找个地方养养再说吧!”
安小慧欢喜道:“谢谢你,金生水同志。”
同志?
金生水一怔,苦笑了一声。
这安小慧真是他的魔星,每次遇到她都会碰到麻烦。
这个男人他不知道是谁,不过军警开枪打伤,绝不是普通人。
还没走几步,这男的就昏过去了。
金生水只得背着他。
这是给自个背了个麻烦。
金生水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不是犯贱吗?
还好一路上没遇到什么情况,金生水小心翼翼的将二人带到自己住的地方。
贼过如风,连一片血迹都没留下。
金生水还是比较小心的。
这个地方十分僻静,即使盗门也没几个人知道,这是金生水为自己预留的避难所。
狡兔三窟,像这样的避难所,在北平还有两处。
金生水将那人安放在床上,脱下他的衣服,这才看到他的小腹有一处枪口,血流不止。
这时北平城已经戒严了,军警四处搜查,出门找大夫已经是不可能了。
金生水皱了皱眉,道:“他伤的很重,子弹还留在体内,必须取出来,不过全城戒严,大夫很难找。即便是找来,也不可靠。”
安小慧眼圈一红,道:“这可怎么办呢?”
金生水走了几步,道:“我倒是认识一个医生,不过她离这有些远……”
安小慧急道:“金先生,无论如何你要救救他!只要能救我们的同志,一切都好商量。”
金生水本不想冒这个险,但看到安小慧一脸无助的样子,忍不住心中一软,无奈道道:“好吧!你现在这等着,我想办法去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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