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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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权将- 第4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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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城墙再说。”苗再成却是拒绝进大营,他向来恪守主将副将之道,即使郭平曾经也算是禁军的一名小统领,即使他曾经算是郭平的半个上司,但既然山东以郭平为尊,他也定然会遵守,这其实也是大多数老将数十年来陶冶出来的自律。

反而陈大举、吕武这些人,他们多半是半路出家,没有正规的从军生涯,家里也多不是豪族、权贵,所以他们更加容易惹是生非、但却不像老将一般的墨守成规,这也是张贵把他们都带到直沽的原因吧。

郭平见事情急,也不迟疑,等众人来到东门,只见城外远处铺天盖地已经摆满了投石车、撞城车、望楼车、云梯等无数攻城武器,高大的盾牌挡在前面,显然是元军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攻防,吸取了应有的教训,以期用巨大的盾牌把宋军的远程武器挡住。

“左边,”姜才把手中的千里眼递给郭平,指着投石机的方向,低声道:“看到左边那些东西了没有,老夫怀疑那可能元军火药土罐子。”

“倒也有这个可能。”郭平接过千里眼仔细看了一会,对方虽然掩饰得不错,但断然没想到宋军的千里眼可以把他们看得一清二楚,郭平沉吟片刻,说话也有一些凝重,点头道:“看样子倒有这个可能,只是元军莫非是想把火药土罐子投入城内?”

“不,”姜才摇了摇头,脸色有点苍白,他的背疽一直没有完全好,只是济南如大风浪中的小船,说不定哪天垮了就垮了,他又怎么能够歇下来,就算是明知道帮不上什么忙,也要尽一分力气:“老夫怀疑元军想用火药炸开城门,甚至是炸垮城墙。”

“暗道?不可能,”郭平却是摇了摇头,到:“如今再想挖暗道是不是迟了一点,城内埋了不少地听,若想挖进来恐怕不易。”

“强攻。”苗再成见有机会连忙插上话,指着攻城武器的后阵,肯定说道:“看来元军准备强攻了,看来忽必烈这老头给他们压力了。”

“呵呵,十五万骑兵,三十万汉军,好吧,汉军被文漳这小子杀了不少,逃了不少,到总有二十五万汉军吧;好吧,骑兵被玉速帖木儿带走了五万,那总有十万骑兵吧,怎么算也有三十五万元军,攻打济南超过了一个月,如今都快两个月了,可是济南还是宋军济南。”苗再成有几分得意,仿佛这偌大的功劳身上有他的名字。

“可山东除了济南和益州之外,其他地方不也是被元军占领了吗?幸好之前已经进行了动员,要不然山东非要再遭受元军一次蹂躏,末将听说蒙古骑兵憋了将近两个月,如今到处闯祸。”王全节谨慎说道,他加入均州军这个大阵营的时间不长,说话总多了一份谨慎,再说他是王清惠的亲人,张贵也曾经再三叮嘱不让他侍宠骄傲,所以王全节反而变得更加谨慎起来。

“益州也守不住了。”郭平有些伤感,但很快便摇了摇头,道:“唐全前几天来了信,说这两天就撤出益州,前往养马岛,他倒是想过来济南帮忙,但济南如今是大风浪中的一艘孤船,再加上元军的蒙古骑兵横行,他就是想来也来不了。”

“益州毕竟兵力不足,就算是有百姓的支持、还有各地的义勇,但毕竟没有经过训练,空有一腔热血只会增加死亡,再说阿刺罕派了将近十万大军去攻打益州,我担心的是唐全能不能够顺利撤出益州;其实若我是阿刺罕也会这样做,扫平了山东再围攻济南,阿刺罕若是有足够的时间,我相信他也一定能够攻下济南。”

“可惜阿刺罕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时间。”苗再成冷冷说道:“想拼命,老子奉陪、我们均州军奉陪。”

“那是当然,我们从不拍死。”郭平认真的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转头问道:“姜老将军,那些新兵蛋子训练得怎样了?大人说过,山东从来就不缺乏英雄、从来就不缺乏汉子、从来就不缺乏爷们。”

“两个月、两个月,再给老夫两个月的时间,定然是一支强兵,如今也只有一边打一边练了,或许张大人说得不错,战士都是在战争中锻炼出来、在战场上成长起来,只有经历了生死,才是真正的将士,希望这帮兔崽子能够争气、多活下来几个。”

郭平扭头,却看到姜才慌乱的转头,隐约看到这个已年近七旬的老将,眼中挂着浑浊的眼泪,他揉了揉鼻子,肯定说道:“他们会活下来,就算是死,他们也会活下来。”

“他们、都会名留青史、永垂不朽。”

第二卷正阳第二百三十二章一路向北(32)

第二百三十二章一路向北(32)

“丞相,可以进攻了吗?”万户忽失海牙看着已多处破损的城墙,当初山东沦陷后幸好大汗的动作很快,迅速派出援兵,但毕竟是迟了一步,等到了济南宋军已经严阵以待,但若是给宋军以时间,忽失海牙相信宋军能够把整个山东变成铜墙铁壁。

刚开始也罢,等大军做好准备,山东各地的宋军早已失去了人影,就连百姓也跑得没剩下几个,偌大的一个山东就如一片死地,本来山东就是荒凉,董士选在世的时候就曾经再三征兵,如今被宋军捣乱了一番,平日就连一个活人也难看到。

忽失海牙一心着急为父亲报仇,在山东转了一圈没少做杀虐,但蒙古骑兵向来杀人习惯了,倒也觉得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然而杀的人再多,但都不是宋军,想起死在南方的父亲,胸口就有一股闷气,恨不得马上冲进济南杀光全部的宋军。

“丞相,真要强攻?”折的迷失看着济南、红色的鲜血已经变成污垢,看上去就是这么恶心,他向来自持勇猛,但上次被宋军的神射手几乎取了他性命,如今倒是变得胆小起来,若不是出征前妻子送的护心镜,如今也就成了一抔尘土。

这些天来死亡的人数太多了,阿刺罕只能一把火烧了,然后把灰土带上,本来蒙古人倒是没有这份心思,死了就死了,若是在草原,死人甚至是野狼的食物,但他们毕竟和汉人相处了足够长的时间,人终究要给自己留下一份寄托、留下一份希望,这才证明自己来了这个世界一趟。

阿刺罕转眼看着两人,心里却是闹翻了天,他是老成之人,若是按照他的想法,只要把济南困住、即使是半年,最多就是一年,他肯定会取济南,甚至全歼宋军,他相信即使城内的粮草再多、即使再坚强的将士,但汉人不是有楚霸王之事吗?汉人多顾虑,时间一长定然会乱了心性,再加上这些皆是南方之兵,异地作战又被大军围困,他们不是投降就是弃城而逃,然而骑兵虎视眈眈,他们若是弃城而逃,无非是死得更快罢了。

但他没有这个时间,前不久忽必烈已再次来信督促他攻下济南,还言若不能迅速攻下济南、则需军法处置。阿刺罕知道忽必烈长于军事,若是以前他定然不会如此,然而如今皇上这个位置做得时间长了,开始有了汉人皇帝的妥协、推搪、甚至懦弱,他却是没想到这其中有也先不花和脱桓不花的功劳,若是知道非气死不可。

“强攻……”阿刺罕冷眼看着济南,城墙上的宋军或许也是知道这是生与死的较量,每一段城墙上都站满了人,或是手执强弩、或许手拿火药、火油、或许手持长刀、或是拿着铁枪,将会有多少人死在这一场战火之中,阿刺罕甚至不敢想象。

“长生天保佑。”

“长天生保佑。”忽必烈几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年,无论他再怎么不承认,如今他也是已过了六旬大寿的老人,一般人这个年纪已是长寿,但忽必烈却不服老,他纵横战场数十年,他一辈子都在战斗中度过,然而他从来也没有觉得如此的困难。

孛鲁欢降敌,孛鲁欢竟然降敌,大蒙古帝国畏答儿幼子蘸木曷之孙,琐鲁火都之子竟然投降了宋廷。那个跟从自己讨伐阿里不哥数次立有大功而受到自己赐马四十匹的大功臣;那个讨伐李璮叛乱,围济南,分兵掠益都、莱州平叛的孛鲁欢竟然降敌。时至今日,忽必烈终于想起了孛鲁欢的功劳,可惜这一切都迟了。

“罪臣不才,巡查被俘,宋军出骑兵,修坚城堡,夺河务西;罪臣多年未战,心智已淡,本以为必死;宋廷仁义,早已把罪臣家人接到南方,均州军张贵张大人答应罪臣,一辈子定保护罪臣的安危,并与罪臣享受荣华富贵,罪臣别无选择,唯享荣华富贵罢了。”忽必烈任凭手中的书信飘落,这就是孛鲁欢写给自己最后的意愿了吗?

“皇上,”也先不花力压心中的慌张,初时孛鲁欢请辞归老,自己是带头反对,虽说有忽必烈默认的意思,但毕竟是自己说了话,如今只有祈求忽必烈忘记了这桩事,不要把责任都挂在自己身上:“孛鲁欢降宋恐非他自己所愿,但见奏折之上皆是为我大元朝着想主意,可见孛鲁欢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老臣又听说孛鲁欢是出城巡查是被俘,臣闻宋军四处埋火药土罐子,危险重重,然而孛鲁欢万夫长不惜命而亲自巡查,可见其乃忠诚之士、武将之骨;孛鲁欢万夫长被俘后不屈,一心求死,只是得知家人早已被挟持到南方,这才委曲求全,孛鲁欢毕竟是上了岁数,心中的念想……”

“微臣看孛鲁欢书信,信中虽无被宋军所逼之意,但仔细看来却另有它意,”也先不花说到这里,看到忽必烈脸色略微缓和,咬了咬牙低声道:“信中疑虑甚多,宋军竟然敢出动骑兵修建协助修建城堡而把我军骑兵置之不顾,微臣思量,只能说宋军一直对我军的动向一清二楚?”

“孛鲁欢万夫长在信中尚提到,他只是刚被俘,家人却已经送到了南方,微臣思量,若非是孛鲁欢在上次冒险进入直沽城暴漏了身份,要么恐怕是宋军对朝廷的文臣武将非常清楚,对他们的性格非常理解。”

“若是如此,宋军的细作,可谓真是无孔不入了,孛鲁欢万夫长之所以忍辱写下这份书信给皇上,怕的就是想告诉皇上,宋军的细作早已对我文臣武将、甚至于朝廷内外的情况都一清二楚,还请皇上做好万全的准备啊。”

忽必烈突然看着也先不花,他的话也说得非常清楚,宋军的细作对朝廷的文臣武将非常清楚,甚至有可能比自己还清楚,若是宋军把也先不花的家人绑走,他会不会和孛鲁欢一样离自己而去?孛鲁欢真的是被宋军绑走的吗?

莫非说孛鲁欢冒险进入直沽城的那天,和宋军达成了什么协议?

也先不花看到忽必烈的眼神,心中已有了想法,连忙说道:“皇上明鉴,微臣的家人都在京城呢?”

“万幸的是,河务西如今虽已落入宋军手上,但河务西毕竟是一座废城,城不坚池不厚,再说河务西落入宋军手中之前,城内将士拼命突围,如今已和阇里帖木儿会师,两军会师尚有将近四万余人。”

“阇里帖木儿无能,”忽必烈突然拍了一下案桌,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向来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隐藏自己的感情,或许这也是成大事者的必然之路吧,忽必烈揉了揉脑门,话里还带有一丝恨意:“阇里帖木儿两万大军,不但没有攻下宋军用三天时间修起来的城堡,竟然还让宋军继续往外修建城堡,扩张战线,要不然孛鲁欢就不会被俘。”

“对了,这个消息是否外传?”

忽必烈突然担忧问道,他担忧的事情很多,毕竟孛鲁欢是大元朝第一个光明正大投降的大将,而且孛鲁欢的身份是正儿八经的蒙古贵族,一个朝廷的败落,不正是从内部分裂开始吗?

“这个……”也先不花迟疑了,虽然他也是刚知道这个消息,但以宋军在大都细作的实力,恐怕消息早已经传开,他相信明天一早就算是刚满月的小孩也知道宋军占领河务西、孛鲁欢投降的消息。

忽必烈又不是傻子,看到也先不花的神情,自然是知道了结果,直至今日河务西落入宋军手中,忽必烈才觉得大都也不是想象中稳固;再加上孛鲁欢投降的消息一旦传开,朝廷上下究竟有多少人打着这个主意?

第二卷正阳第二百三十三章一路向北(33)

第二百三十三章一路向北(33)

“如今的情况,你认为朕应当如何应对?”忽必烈说这句话时有些艰难,若不是目前这种情况,他又怎么会说出这等丧气的话,他面临的困难却是前所未有,但他身边的文臣武将却也是从所未有的凋零,他熟读汉书,知道三国时期蜀国有言: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此时此刻他才真心体会到蜀王当时的无奈,难道、偌大的大元朝,还需要自己领兵亲征,而自己如今都已经、都已经六旬有一了。

也先不花愣了一下,他却是不敢吭声,宋军都已是兵临城下了,河务西到大都,跑马不过是三个时辰的路程,他岂敢说话,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倒是彻底相信这句话的意思,想起汉人那包涵至理的种种言语,他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

“英明无过于皇上,微臣认为可令阿刺罕丞相留精锐而围困济南,然后率领大军返回大都,与阇里帖木儿会师河务西,同时命令阇里帖木儿迅速攻下河务西。”

“嗯,微臣对河务西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或许应该能够攻下?但或许不能,如今大都仅有20万精兵,幸好河务西离大都不远,皇上可以派兵前往,强攻河务西。”

也先不花说得忐忑,事至如今他已是心乱,他实在不知道宋军还会出什么奇招,或许、或许大都真的要守不住了?大都若真守不住,大元朝、大元朝还有希望吗?

见忽必烈不吭声,也先不花像是要为自己出的主意辩解:“攻下河务西,并非是义气之争,汉人有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为了安抚大都城内百姓的心,为了安抚北方百姓的惊慌,要知道那些泥腿子、嗯,他们并不知道就算是宋军打到了大都,大都定然也会无碍,他们只会看到河务西的宋军。”

忽必烈迟疑了,他大脑像是一时之间停止,百姓、究竟是什么?是蒙古人难道就可以拥有汉人的第一夜权吗?是贵族难道就可以抢夺的财富吗?是士卒可以纵马掠夺的土地吗?还是美酒佳肴……

百姓,能覆舟?

此时此刻,忽必烈想起了很多、很多,年轻时的金戈铁马、中年时争权夺势,后来好不容易当上了皇上,意志却逐渐在美酒中消磨,这些年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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