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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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权将-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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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小娃睡觉了吗?”

“这孩子,今天吓坏了,”婆娘的眼泪忍不住又掉下来了:“城墙的杀戮声太惨烈了,奴家、奴家和小娃在家里躲了一整天不敢出门,幸好军中的老伙夫给奴家和小娃送了吃的过来,小娃吃了饭之后睡了过去。”

“嗯。”牛蛙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间,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睡得真甜,脸上还带有一丝微笑。

“他爹,还有些饭菜,要不然奴家给你热了热。”

牛蛙摇了摇头,道:“他娘,你就别操心了,我就回来看看,马上就要回去了,鞑子打得很拼命,很多老伙计都受伤了。”

“你,你又要走吗?”婆娘拉住牛蛙的手臂,不舍得放开。

“嗯。”牛蛙点点头,道:“鞑子攻得很猛,昨天送上城墙的石头又砸完了,大伙要赶在夜里鞑子不进攻时多搬点石头过去呢?”

“那,那奴家跟你一起去。”婆娘突然认真说道:“奴家也有力气,奴家也搬得动石头,再说你白天要跟鞑子拼命,夜里正好休息一下。”

“这怎么行。”牛蛙一口否定:“小娃还在家里,再说你过去了也帮不上忙。”

“不行,奴家就要过去。”婆娘突然坚持起来:“奴家有力气。”

牛蛙知道婆娘的脾气,自己当初全身空无一物,只有一颗报国的拳拳之心,当年正是因为婆娘的坚持,两人才能走到一起。

“那、那小娃怎么办……”牛蛙有点松动。

“不用担心,牛蛙白天累了一天,肯定要睡到明天才会醒了。”

牛蛙没有办法,带着婆娘就往城墙上赶,此时的子山堂,一片安静,安静得仿佛平日一样,只有将士们搬石头的喘气的声音。

“牛蛙,弟妹怎么过来了?”指挥使特意给牛蛙放了一个时辰的假,想不到他竟然把娘子带到战场,这成何体统。

“大人,是奴家自愿过来的。”牛蛙的婆娘大声道:“奴家也有力气,也能搬动石头,奴家多搬一块石头,你们就可以少搬一块,你们少搬一块石头,就可以多休息一会。”

“这个?”指挥使犹疑了片刻,尴尬说道:“今日受伤的兄弟不少,弟妹若是愿意,还请帮他们包裹一下伤口,只是、只是、、、、、、”

“大人,奴家愿意。”牛蛙的婆娘坚定的点了点头:“只要能够守住子山堂,奴家什么活都可以干。”

“牛蛙,他祖母的,你取了一门好媳妇。”指挥使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流出来,笑得又几分苍凉:“有婆娘的弟兄,回去把弟妹都叫过来,帮弟兄们包扎一下伤口,看你们笨手笨脚的,老子看了也不舒服。”

他们不知道,因为这个小小的决定,使得武税军的死亡大幅度减少,他们这一支娘子军,为扬州立了大功,很多人上了纪念堂,名留青史。

在眼前不远的扬州,也有这么一支娘子军。

今日特别邪门。

城南的苗再成,今天骂了七八次娘们,扔了个七八颗土罐子,若不是副将死死拉住他,恐怕补充整齐的三百颗土罐子,都被他扔完了。

城南的禁军精锐、厢军、乡兵都投了了战斗,这是董家军围城以来最激烈的一次战斗,董家军根本不畏伤亡,攻城的士兵一拨接着一拨,上一拨的士兵还没死光,接下来又是一拨。

“放箭。”副将冷冷的看着城墙底下的将士,命令之下,躲在垛口的士兵,迅速探头,手中的弩弓也不怎样瞄准,也不管能不能射中云梯上的士兵,抬手就放。

“扬州的武备充足得很,射中射不中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这是苗再成的原话,这也是李庭芝的原话,这话一直暖在士卒的心里。

“换。”其实不用副将的命令,身后一排的士兵已经接替他们的位置,而他们退后一步却把弩箭交给第三排的乡兵,然后换一把弩箭。

第三排的乡兵接过弩箭之后,上弓、装箭,然后等候前排的士兵过来更换。弩箭虽然方便,只是上弓、装箭时需要浪费很大的力量,而志愿过来的乡兵,正好解决这个问题。

“大人,这些乡兵的动作熟练了很多。”苗再成身边的副将赞叹道:“若是平常的百姓,恐怕几天都不能适应过来。”

“若不是鞑子攻得这么凶,老子也不会让他们上来。”苗再成皱了皱眉头,道:“给老子留意好了,若真到了拼杀的时候,就让他们退下去,免得白白增加伤亡,奶奶的,都是有妻儿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毛头一样冲动。”

“大伙还不都是为了扬州。”副将赔笑道。

不远处的胡老三听到苗再成的话,有点不开心,并不是他不想入伍,只是他身为家中的独子,他不符合入伍的要求,就算是乡兵,也是自己凭独特的本领才被特许加入。

胡老三狠狠的上弓、装箭,恨不得自己就是前面的士兵一般,身边一个声音笑道:“老哥,你手中的力道不错,都可以装神臂弩了。”

胡老三眼珠一转,道:“这位兄弟,在下箭术还不错,要不然您老歇一歇,让我过去射他几把,功劳都算兄弟您的。”

“哈哈。”小兵笑了笑,却摇了摇头,道:“还不是时候呢?你小子就好好上弓吧。”

胡老三发狠的跺了跺脚,却不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胡老三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要断了一般,董家军退兵的鼓声终于响起,城墙上同时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很快,一队穿着黑色衣服的汉子,手上抬着一张木板,把受伤严重将士和牺牲的将士遗体抬下去,紧接着又是一队穿着青色衣服的小娘子,在朱娘子和梁雅的带领下,手里拿着一个小箱子上了城墙。

“哪位兄弟受伤了?”朱娘子大声叫起来:“这里有均州的特效药。”

刚才一轮对射,苗再成的守军虽然谨慎,但是董家军又岂是吃斋的家伙,他们手中的弓箭也不是乱射,守军伤亡虽少,但也有几百人,把苗再成看得心痛。

幸好重要的地方,都装备了精锐的盔甲,要不然牺牲的士卒将会更多。

穿着青色衣服的小娘子,很快就混入了守军之中,战场原本是严肃的地方,然而由于这伙青色的娘子军,原本深深绷得紧紧的将士,竟然放松了不少。

“咚、咚、咚。”还没等娘子军忙完,城墙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鼓声,这些娘子军迅速下了城墙。

上弓、装箭,身边的乡兵已换了三四趟,然而胡老三仗着自己的力气,竟然不舍得离开,对他来说,战场反而是他最向往的世界,今日有这样的机会,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有。

上弓、装箭。

胡老三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突然一阵鼓声惊醒了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前排的小兵推了推胡老三:“兄弟,快撤,狗日的鞑子要攻上来了。”

战场军令如山,胡老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来得及说一声“保重”二字,就下了城墙,还没等他完全走下城墙,却看到了苗再成将军,拔出了腰间的大刀。

“嘭”,巨大的响声,躲在瓮城的胡老三知道这是扬州最厉害的武器:土罐子,听说土罐子能把方圆百米的人炸死,又听说土罐子是修道之人的法雷,能够超度众生。

“杀”,那是苗再成将军独有的喊声,听说苗再成老将军是李庭芝李大人身边的猛将,是扬州数一数二的悍将,有他在,城南应该无碍。

不时有穿着黑色的厢军跑动,突然,一个厢军头领跑到瓮城,大声喊道:“给老子来一些不怕死的兄弟。”

胡老三一愣,跟着就跑了出去,很多人也跟着跑了出去,无论他们平日怎样胆小,但是置身于此,心中唯有一个字:杀。

胡老三跟在其中一个黑衣厢军身后,像他们一样俯下身体,他们身上和胡老三一样,没有盔甲,身手反而要敏捷一些。

刚上城墙,胡老三差点吐了起来,只见城墙之上,守军和鞑子混战在一起,地上倒了一地。

“把倒下的弟兄们背下去抢救。”领头的厢军,带着他们不断前进,见到地上有人,就指挥人背下去,缺手的、缺脚的,胸口被刺了一个大洞的、甚至还看到几个无头尸体,胡老三硬是压住不能吐。

“你这是干什么,这是鞑子。”领头突然大喝一声,迷迷糊糊的胡老三反应过来,却看到自己想要背起来的小兵原来穿的是鞑子的盔甲。

“这、这人还没死。”胡老三一时慌张,竟然又把小兵丢到地上,小兵胸口被砍了几刀,血流了不少,把身上的盔甲都染红了。

“杀了。”领头的厢军怒道,顺脚踢过来一把大刀。

胡老三慌忙捡起大刀,却看到眼前的小兵眼神中露出了无尽的哀伤,脸上还带有几分稚气,胡老三甚至看到他眼中还含有泪水。

“跟上来,这里有兄弟。”领头的厢军突然大喝一声,胡老三一个不察,手中的大刀竟然落在了地上,然而碰巧的是,大刀竟然就这样刺中了小兵的喉咙。

“呃”,看到血飞溅出来的一瞬间,胡老三差点吐了出去。

此时,领头的厢军突然奋力向胡老三扑过去,等胡老三昏头昏脑的爬上来时,领头的厢军身上已经被一支强劲的弓箭射了一个透心凉。

“大、大人。”胡老三双脚一软,突然跪在地上。

“嘿嘿。”领头的厢军,突然无意识的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多年之后,胡老三还想不明白领头厢军的那两声笑声,是解脱吗?

是解脱吧。

胡老三捡起身边的大刀,冷冷的向着战场走过去。

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谁交给他武器?

谁让他去杀人……

第二卷正阳第六十四章扬州慢(10)

第六十四章扬州慢(10)

再收到伯颜的消息,张贵平静了很多,不过还是第一时间给养马岛的郭平去了消息,让他拖延鞑子南下的速度,当然他也不期待养马岛的几首战舰能够起什么作用,只是给了四个字:便宜行事。

“阿里海牙上千艘战船停在蓬莱港等伯颜的命令,”张贵扬了扬手中的情报,递给吴澄:“千艘战船又能装多少人?千艘战船又能装多少战马?”

“鞑子向来不熟悉水性,是见水怕水的旱鸭子,再说一路南下,战马也绝对受不了颠簸。”

“大人是说,鞑子的水师,只不过是为了吸引我大宋的视线?”吴澄迅速浏览了一下,疑惑问道:“这个张青青又是谁?为何郭大人特意指出此人的终极?莫不是鞑子的重要将领?”

“张青青?”张贵一愣,摇头道:“是张弘范的儿子,不说这个。”

“鞑子的水师,并不是仅仅为了吸引大宋的视线。两淮被牵制,沿江的水师又被鄂州的鞑子水师牵制不得南下,健康府虽有水师,然而久不堪战,鞑子上千艘战船,足可压制健康府的几艘烂船了。”

“这就是大人请范天顺范将军回健康府的原因吗?”

“不,”张贵不想说范文虎在历史上是投降分子的坏话,笑道:“三弟在樊城,也算是屈才了,做兄弟的总不能浪费了他建功立业的时机。”

“襄樊有高将军镇守,又有均州、房州两州以后盾,早已不是吕文焕时期的襄樊,鞑子若想重新占据襄樊,以前花费了六年时间不能成功,现在就算是花费十二年时间也拿不下襄樊。”

“那大人认为,伯颜现在在哪里?”吴澄皱了皱眉头,有点担忧问道:“在下看到骁勇的均州军被困均州,憋得难受,还不如干脆打一场。”

“去。”张贵骂道:“皇上都不急,你急什么。”

吴澄急了,拉住张贵道:“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朝廷的效率,两个月能够讨论出一个结果就已经很不错了,大人这不是想看鞑子南下吧?”

“朝廷能有什么办法?”张贵摇了摇头,道:“大才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的为人,老子若是把希望寄在朝廷上,早就不会这样着急了。”

“扬州的李大人,有陆秀夫陆君诚相助,暂时应该无大碍,就算是鞑子全力攻城,只要扬州内部不乱,扬州哪里是这么好攻下的?李庭芝早十年前已是镇守扬州的大将,这次迁扬州,早已有了准备。”

“再说朱焕那几个长得反骨的坏蛋,老子早就派人秘密监视,只要有不妥,先干掉他再说,就算是李大人到时要找老子算账,也是扬州战役之后的事了。”

吴澄搞不明白:“大人怎么就一口认定了朱将军是反骨?若是冤枉了朱将军?”

“嘿嘿,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张贵笑了笑,道:“淮西,淮西的夏大人,老子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不过,老子的宝贝都送了过去,老子也心痛啊。”

“教官旅?”吴澄看着张贵,不敢相信问道:“你、你真把教官旅送到淮西。”

“不单单是教官旅,还有三十万白花花的银子,那可是老子一年的收入啊,心痛啊。”张贵痛心疾首。

“教官旅是大人的心肝宝贝,平日别人想问你要一个人,你也是支支吾吾半天,大人为何舍得送出去?当初陆大人前往扬州,你才给了一队学员,现在竟然都送了过去?”

“不经战火,又如何能成为将军,大浪淘沙,物竞天择,能生存下来的才是一个好兵,老子,老子的方法虽然残忍了一些,可是为了大宋的千千万万百姓,难道他们就应该束手就擒,等鞑子的屠杀吗?”

“当初他们自愿到军事学院,老子就一再说过,贪生怕死莫进来,升官发财不走此门。”张贵的话有点冷,但吴澄却看到他双手微微颤抖:“他们只是去了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吴澄昂天长叹:“大人,这些学子都是你一把手教出来,他们都是你的亲人,都是你的兄弟,他们还没经过战火,他们其实还是一个孩子。”

“难道老子就想吗?”张贵从背囊中拿出一个酒葫芦,给自己灌了一口,长叹:“夏贵不比李庭芝,李庭芝李大人是在下的恩人,对老子没有任何防备之心。”

“所以陆秀夫等人才能顺利进入扬州,再说陆秀夫原本就是李庭芝的部下,就算是陆秀夫在扬州做出任何出格之事,李庭芝也会同意。”

“可是夏贵向来把淮西当成自己的地盘,没有他的允许,老子可以派人过去吗?老子能把军事学院的那些经过战火的学院派过去吗?只有那些羽毛未干的学员,才能让夏贵的防备之心降到最低。”

“三十万白花花的银子,那是给淮西军的饷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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