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窦世靖保不住了的时候,也要把刑部拖下水,不浪费一丝一毫伤害敌人的机会,这样的手段,怎么看都像是陆晔所为。
真的会是他吗?
…
为了避嫌。这次吏部尚书之职的位置,睿亲王并没有参与。严家在刑部的事情上吃了哑巴亏,钱仲卿被连累,贬官出了京城。刑部尚书由原来的刑部侍郎顶上。但是却与钱仲卿有着很大的差别,在朝中的影响也不如钱仲卿大。最主要的是,这个刑部侍郎是沈家的人,与荣兴侯陆家是姻亲!
这样间接的等于将刑部送到了陆晔的手下!
严家吃了这样的闷亏,在礼部尚书人选上卯足了劲儿竞争。
睿亲王避嫌不出面,但是陆晔却不是吃素的。加上还有白莲安排的人。胶着了半个月都未定下人选。
与朝中形势一样,西北的战事也是剑拔弩张。
顾衍深入戎族腹地,仅仅是三个月的时间,戎族与羌族的兵力就难以支应了。
顾衍对这大漠里的地形已经研究透彻了,时刻等着清扫西北,如今放开手脚去做,行军的速度犹如猎豹一般,让敌军难以招架。
顾衍站在营帐中,看着桌案上的行军路线,盘算着时间,大概到十月里这里的一切都会落幕,入冬之前便可班师还朝了。
想到京中,顾衍有片刻的失神,再看向行军图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用笔划掉了两处地方。
就在这时,罗信在帐外喊了声将军。
顾衍将行军图收起来后,便喊了他进来。
“将军,北营那边闹了起来。”罗信担忧的说着。
顾衍眉峰皱了皱,北营是严家旁支的那个严立震所统帅的。自从他领着京中的援军到了西北,就未能消停过。
顾衍知道严家的心思,自己此举与严家一贯的理念是相反的,他们自然是容不下自己。
顾衍原想着相安无事是最好,虽说自己如今的地位是一身军功挣来的,但是说出去好歹是平西侯原本的下属,不好做的太过。
但是,若是严立震一直不能消停,就不能怪自己拿他开到了。
“又在闹什么?”顾衍的声音沉稳,似乎并没有多少怒气。
罗信拱手说道:“回将军,具体因为什么属下也不清楚,只知道王猛将严立震给打了,现在北营那边闹着要说法。”
顾衍挑了挑眉,倒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王猛的事情。
王猛这个人性子暴躁,虽说蛮横,却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能让他在这个时候急的将人打了,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你去将王猛与严立震唤至帐前,当着三军将士的面,每人各打三十军棍,问他们可知三军主帅是谁?若是不知,再补三十军棍。”
顾衍的话说完,罗信就犹豫了。踟蹰的说道:“将军,王猛虽说鲁莽,但也不会平白无故。。。。。。”
罗信的话没说完,就看到顾衍的目光投了过来,便止住了话头。
出了营帐后。罗信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才想明白。
将军什么不知道!哪里用得着自己提醒,这分明是杀严立震的威,严立震是圣上钦封的援西将军,就这样被王猛打了。就算现在顾衍包庇,将来在朝中参王猛一下,他还是吃不了兜着走。
倒不如现在就罚了,也不留人口舌了。
严立震被打三十军棍,心中自然不服气。回到军中后,更是挑唆北营的将士们闹。
闹到最后,王猛手下带着的先锋军自然也起了火,与北营的人杠了起来。
王猛与严立震吃了军棍,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出面的,是他们手底的亲兵带头寻衅。
当他们后面都站着簇拥着自己的士兵时,便壮了他们的胆色。在他们兵刃相见的时候,只听着一声破空而响的声音,待他们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嗖的一下便穿了过去。
满场的喧哗声戛然而止。
只看到领首的两个人头顶盘着的发冠里插着两只箭。箭头穿过去,在日光下泛着刺目的光芒。
如果箭偏离一点,现在插的地方可就不是他们的发冠里了,而是他们的太阳穴。
两只箭是同时射出的,众人都被两箭震慑,顺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顾衍身穿着铠甲,举着大弓的手臂已经放下。
他神色森然,五官冷硬,四月的天气。让人感觉到了腊月的寒意。
“有制之兵,无能之将,不可以败;无制之兵,有能之将。不可以胜。无制之兵,无能之将,谈何战胜!行军阵前兵将不和,败坏我军士气,要你们何用!来人,将今天闹事众人拉出去。各打一百军棍!”
顾衍说完,场中人鸦雀无声。
顾衍身后跟着的宋戟还有罗信,以及其他的将领,看着那一群穿着明晃晃铠甲的人,有京中随着严立震来的镀金的世家子弟,有军中的精锐,跟着王猛一起打头阵的先锋军。
一百军棍打下去,这些人就算受得住,也是下不了战场了。
身后的罗信和宋戟以及其他的将领,当下便开口为其求情。
顾衍不为所动,那些人看到顾衍动真格的,也知道怕了。先锋营的因为一直跟着顾衍,最了解他的脾性,当下一言不发,哗哗的跪倒一地。
跟着严立震的人也是知道这位冷面将军的,原本他们是不服顾衍这位草根将军,但是骇于他此时的气势,以及场中的气氛,也都纷纷的跪了下去。
“将军,属下等罪不容恕,不敢求饶,但求将军给属下们一个将功抵过的机会,一百军棍等着敌军被歼灭后,任由将军处置。”为王猛出头的那个先锋营领首的人说着。
他一开口,顾衍身后的将领也是跟着开口求情。应和着他的话,严立震那边看着顾衍脸色微微有些缓和,便也都开口求着情。
最后领首的那两个人每人三十军棍,剩下的七十军棍记着,等着战役结束后再清算。
剩下的人,全部记下,到时候一一清算。
而王猛和严立震,则是被罢了军职,在营中思过。
严立震受到消息后,则是气的暴跳如雷。
他是朝廷钦封的援西将军,不过是背地里说了顾衍几句,被王猛平白无故的揍了一顿。顾衍不闻不问的将他一顿打,如今还撸了自己的军职。
那是圣上钦封,岂是他说撸就能撸的。
严立震站起身来,就要去找顾衍理论,被身边的灰衣男子拉住了。
“将军,您忘了太师来的时候怎么嘱咐您的,此时不是做意气之争的时候。再说了,顾衍如今是三军主帅,且又在西北,将军您没有他的威望,肯定会吃亏。倒不妨此时休养生息,以图后谋。你想想,您这次来,可不是为了立功的。”
严立震听他说完,才渐渐冷静下来。
是呀,何必做这种意气之争,他这次来的目的是要取代顾衍,不能由着他再在西北发展。
“该如何做?”毕竟是莽夫,严太师在他来西北之前,就让他带上了平日里看中的幕僚,此时他便事事请教着那个幕僚。
只见那灰衣男子走近严立震,附耳说道:“将军,您这样。。。。。。”
严立震聚精会神的听着,还不时的点着头附议。
五月初的时候,最终吏部尚书的人选订了下来,由梁阁老暂时接管。不管是严家还是陆晔,都再难找出比梁阁老更为合适的人选了。
虽在白莲预料之外,但这样的结果,她很满意,比自己最初的安排还要好。
白莲的亲事订了下来,家里最近在相看白荷的亲事。白家如今在京中也算是数得着的人家,白荷虽是庶女,但与别家的庶女不同,卫氏也是仔细的为她打算着。
想着她的脾气软绵,便在为她寻着一些人口简单的家庭。有一个卫氏很满意,白铭文也比较中意的人家。
是一个翰林之子,姓林,去年中了举,准备到下一届春闱时下场一试,也是书香门第。
若是放在地方州县,林家这样的算是香饽饽了。但是在京中这个一巴掌下来能拍着两个侯爷,三个一品大员的地方,实在是排不上名号。
且林翰林有一股子傲气,林家的家境并不十分好,所以,林举人的亲事便有些为难。
白家并不看中家境,而是看中人品,白铭文跟林翰林认识,也相看了他的儿子几次,便越来越满意了。
卫氏带着白荷跟林夫人在城外的佛寺以进香为名,各自的相看了一下。
白荷来之前白莲就透露给她了,要她好好的相看,虽说害羞,也知道是终身大事,在见到林家公子的时候,也暗暗的打量了起来。
卫氏一看白荷的神色,脸色羞红,手中绞着帕子,一副小女儿态,便知她心中满意。
从大佛寺回来之后,想着亲事也该定下来了,岂料白荷又病了。这场病来势汹汹,怕过了病气给白莲,白荷坚持搬出了玉琼馆。
任谁说都没用,后来白莲想着,自己的事情也多,有些顾不上她,便让卫氏给她多安排了两个丫鬟,就近收拾出了一个院子,让白荷住了进去。
这日白莲正打算去看看白荷的病情,便听到玉竹跑进来说:“姑娘,郑王妃昨夜里动了胎气,现在要生了。”
白莲心中一惊,算着时间,郑王妃也才七个月身孕,怎么就提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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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难产
白莲顾不上那么多,总要等见到郑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白莲匆匆的去了郑王府,到了郑王府的时候,周弘文正在产房外着急的走来走去。
白莲走近周弘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王兄如此的慌乱。不过,换作任何一个人,也做不到淡定如常。
白莲注意到产房外侍立着几个内侍,还有几个嬷嬷,一看穿戴,白莲便能辨出他们是出自宫中的。
她走近周弘文,一声王兄忍了下去,开口喊了一声“王爷。”
周弘文抬头看到了白莲,他眉峰深锁,目光中透着自责与悔恨,低低的喊了声:“阿音。。。。。。”
白莲迅速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内侍与嬷嬷,见他们并无异色,才放下心来。
周弘文也明白了白莲的意思,是怕着这样的称呼再惹出事端来。
白莲原想见到周弘文问一下情况,只是如今内监与嬷嬷侍立了这么多,反倒不能问了。
产房里有郑王妃时而传出的呼痛声,声音里俱是隐忍。
白莲没生过孩子,但也是知道女人生孩子是一脚踏在鬼门关的边缘,其中的艰辛疼痛自不必说。郑王妃如今忍无可忍才这般呼痛了一声,定是疼极了,若不是顾虑周弘文在外担忧,想来也不会这般压抑着自己。
“王。。。爷,吉人自有天相,王妃定会平安的。”白莲开口宽慰着周弘文。
七月产子,其中的风险白莲就是不懂也多少知道一些,孩子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就是顺利生下来,不足月的孩子,能成的也是看老天爷给多少寿命。
白莲看着周弘文,从双星祸紫的事情到现在不过四个多月的时间,他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
周弘文看到白莲眼中担忧的神色,也知道自己此刻就是再急也是无济于事,看着产房外站着的内监与嬷嬷们。周红问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与白莲说道:
“你跟我到书房来。”
白莲知道周弘文有话要与自己说,便一言不发的跟着周弘文去了书房。
“王兄,出了什么事?”白莲一进书房便开口问周弘文。
周弘文无力的坐到了案边。说道:“前天豫王叔的一个妾室产下一个男婴,刚落地就被内监给抱进了宫,当晚便传出了夭折的话,第二天宗室中隐隐才传出,不知长春道长又如何蛊惑了陛下的心。说是找到了破解祸星的法子,将宗室中,这几个月份里生下的男孩都放置阳春殿的炼丹炉的顶端,熬过三个时辰便祸端尽除,豫王叔的那个孩子,便是这样没的。。。。。。”
白莲听了周弘文的话,惊得后退了几步,睁大着双眼,不敢置信。
那炼丹炉常年燃着,刚出生的婴儿放置在上面。莫说是三个时辰了,就是半个时辰也是熬不住的,三个时辰下来,岂不是要生生的将婴儿给用火熏死!
白莲退到了一张桌子旁边,伸手扶住了桌子,撑住自己发软的身子。
父皇他昏聩,他无能,白莲是知道的,就是在前世的时候,也只是听信奸佞。却从未做过这般骇人听闻的事情,白莲猛听得这样的消息,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冲进了脑中!
他怎么能!
怎么能这般的惨无人道!
怎么能这般的罔顾人伦!
怎么能这般的丧尽天良!
“清雅她昨夜里听闻了此事,便动了胎气。她本就因为祸星一事担忧。未能安心养胎。惊闻此事后,便发作了。。。。。。”
周弘文说完,双手紧握了起来。他抬头看着白莲,只见她扶着桌角,眼中蓄泪,周弘文心中一紧。想到了年前为了破双星祸紫的局。白莲为了解救自己,将整个宗室拖下水。此时她听闻了这样的事情,如何能不内疚!周弘文低下头,沉重的说道:“阿音,是王兄没用。”
“不,是我。”白莲内疚的说着。“若不是我,你也不会遭此大祸,宗室中人也不会受牵连。。。。。。”也不会有双星祸紫一事。
陆晔的目的只是自己,那时候若是依他所言,解了他的困惑,说不定双星祸紫一事早已经揭过去了。自己那招牵连整个宗室,不过是抱着一种法不责众的心思。
可谁又能料到,昭仁帝他不顾一切,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时间,白莲内心的愧疚感覆满。
此时她才发现,她要走的那条路布满了荆棘,敌人是敌人,亲人也是敌人!
他的江山倾覆,妻儿遭难,睿亲王和陆晔固然可恨,可是若没有他自己的作茧自缚,咎由自取,如何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白莲心头的火气一股一股的。
就在这时,有丫鬟急急的跑来说:“王爷,不好了,御医请您过去。。。。。。”
周弘文猛然惊地起身,匆匆的往外走去。
白莲擦了擦眼角的泪,也跟着周弘文去了。
周弘文走得急,白莲到的时候,就听到产婆抖如筛糠的跪在周弘文面前,结巴的说着:“。。。。。。王妃身体孱弱,力气耗尽,这样下去,王妃和小世子都有危险。。。。。。”
白莲听着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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