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咫尺天涯,要是没有机会,她也就止步于此了,美国二线演员多得是,可能成为一线巨星的,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宫时衣好像一只好奇宝宝:“什么酒会这么牛啊?嘉宾分量很足?你知道都有什么人吗?大导演?投资商?制片人?”
南希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你不用想那么多,反正机会难得,去了好好结识几个‘牛人’,只要他们能想着你一点,有什么机会记得告诉你一声,这一趟就不白去。”
宫时衣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十分发愁的哀叹了一声。
最烦这种应酬了,他穿越前有家室撑着,当然可以任性,现在却一穷二白,没后台没地位,只能被迫去“赔笑”,想想就郁闷。
去那种酒会,必须要穿正式的礼服,宫时衣原本是没有礼服的,拍完《小王子》之后,六月雪唱片公司就把那套乔治王子白西装送给了他。拍《小王子》,让他一共赚了三万多,宫时衣用其中的大部分买了一块颇有档次的菲泊来手表,剩下的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他准备就穿那身白西装了,省钱,穿着效果也好。
邀请函上写着,酒会晚上7点钟开始,宫时衣必须提前到场,临近分别的时候,他忍不住用撒娇的口吻向南希抱怨:“你怎么也不嘱咐我两句?”
南希含笑看着他:“嘱咐你什么啊?”
宫时衣煞有介事地说道:“我这么一个美少年,要去参加酒会了啊!何异于小红帽走入了大灰狼的老巢?!你就不怕有人面兽心的家伙趁机对我图谋不轨?”
南希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点点头:“嗯,你这个顾虑的确很有必要!”
宫时衣摊手:“所以快点嘱咐我几句,羊入虎口啊这是!太危险了。”
不说这句话还好,等他一说完,南希却忍不住笑得更大声,都停不下来了,仿佛听到了可以半辈子指着它活的笑话。
宫时衣:“……”
他的经纪人,一个女王式的精英,突然却笑的这么抽风,宫时衣可就不爱听了,什么意思?莫非觉得不会有人瞎眼看上他?
宫时衣对她怒目而视。
南希笑够了,细喘着告诉他:“亲爱的,记得吗,你还是未成年啊!放心大胆的去,用不着害怕别人冲你下手,相反,他们还得怕你呢!和未成年人搞出事来,你分分钟能告的他们身败名裂、悔不当初!我觉得你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担心一下如果你看中了谁,对方很大可能会拒绝你啊!都是有身份的人,谁想冒这么大风险?”
宫时衣被她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重新未成年了。
他眼睛转了转:“对啊!所以说我现在是穿了紫金衣?”
南希可没看过西游记,不知道“紫金衣”这个梗,愣了一下:“什么?”
宫时衣没有解释,他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底气十足道:“没什么,你先走吧,我进去了。”
以前他自己没经历过娱乐圈的各种糟心事,但见的听的够多了,什么干爹、包养、潜规则,陪酒、揩油、投资商……张爱玲曾写过,人生就像一袭华丽的长袍,里面却爬满了虱子,这句话更适合用来形容娱乐圈,远看光鲜亮丽,其实捂在底下的,什么恶心事都有。
宫时衣自问和艾迪牛仔没那么大的交情,对方巴巴送来酒会请柬,他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他们的。
南希这番话,堪称及时雨,让他一下子就坦然了——紫金衣在身,诸邪退避,他反正是金刚不坏了!
酒会是在一个外面看上去很不起眼的会所中举办的,安保人员查的很严,反复核对了宫时衣的请柬,查明无误,这才放他进去。
一步踏入,风景立刻不同。
并没有金雕玉砌,但会所内部的装修、陈设,却十足精雅,走廊影壁上摆放的那些古董,就宫时衣观察,应该都是真货,它们就那么随意地摆在那里,连防护栏都没有,让人不由惊叹实在是大手笔!
穿着华丽隆重的帅哥美女随处可见,等走近中心的大厅,曼妙的音乐流水般倾泄,训练有素的侍者单手举着托盘,在人群中穿行,时不时就有人取下一杯香槟或者红酒,人虽然不少,却不见一点嘈杂,大家都彬彬有礼,连笑容的弧度都是那么恰到好处,看着实在赏心悦目。
宫时衣进来时,一部分人就留意到他——主要是他外表十分出众,哪怕在这么多俊男美女之中,仍然令人过目不忘。
只不过在场众人都不知道他的来头是什么,宫时衣的气质又非常唬人,不像那些进来钻营的小明星,反而像有身份的财阀公子,所以一时之间,众人还在观望,不敢上来造次。
本来孤身一人来到这种地方,宫时衣心里是很忐忑的,但他现在都知道自己穿了紫金衣了,底气十足,那举手投足之间,就别提有多淡定、多雍容了,也不主动找人搭讪,径自取了一杯红酒,拿在手上轻轻摇晃。
这派头,让人更笃定他身份非凡。
一些人按捺不住,陆续跑来跟他搭讪了。
宫时衣的态度就是不卑不亢,相互试探阶段,也不会谈及很深入的东西,聊的无非就是酒不错音乐不错你身上穿的衣服也不错,巴拉巴拉巴拉。
二楼。
临窗包间。
非常不和谐的是,这个房间与外面的装修风格截然不同,家具摆设都是纯中式的,那套古韵十足的黄花梨桌椅几案,更是中国明朝传下来的老家具,保养的漂亮极了。
中间的四出头官帽椅上,坐了一个看不出具体什么年龄的男人。
他垂首敛目,手腕上戴着的紫檀珠串取了下来,挂在掌心,十指修长苍劲,正以极慢的速度,将珠子一颗颗地捻过,灯光下,那幽紫色带金星的珠串,偶尔会闪过诡异的光。
一个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白种人男性直勾勾地盯着那串珠子,眼睛一眨不眨。房间里还站着好几个黑衣人,若不看他们,你甚至根本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站的纹丝不动,肌肉坟起,冷硬的五官真如石雕刀刻。
对这个中年男人来说,他真觉得自己现在是度秒如年。
突然,房门被人轻轻从外面推开。
进来的年轻侍者被这凝重的气氛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这才小心地摒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小跑到中年男人身边,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那人听了,当即眼前一亮。
挥挥手让侍者走人,他轻轻咳嗽一声,咽了咽口水,缓解了一下喉咙的干哑,对那一心把玩珠串的男人说道:“先生,宫时衣来了。”
被他称作先生的男人眼皮都不抬:“宫时衣……是谁?”
不、不是吧!
那中年男人汗都下来了,欲哭无泪,究竟是哪个混账传了假消息,说他对那个宫时衣感兴趣的?!这不坑人吗?
让他觉得事情没到最糟糕、尚有一线转机的是,那位“先生”,总算是将视线移到了楼下会场。
扫了一圈,他把目光定在了那个白衣少年身上。
呵呵……这是不认识的表现?
中年男人觉得自己看到了曙光。
第12章 记我们的相遇~
宫时衣都无聊疯了。
这个道貌岸然的酒会中,大致归类,一共有两种人。
一种是外型亮眼的年轻男女,这些人大多和宫时衣是“同行”,对任何机会都有一种疯狂的渴求,个个如同辛勤的小蜜蜂,满场乱转,笑靥如花。
一种是神情高高在上、年纪大多不轻,享受着各色美女帅哥追逐吹捧的所谓“成功人士”,据宫时衣观察,这里边有各种重量级的导演、投资商、电影公司高层……
别管他们心里边都是怎么想的,在这里,你得高雅,得矜持,得一切尽在不言中——相比之下,宫时衣宁愿他们敞开了说话!对有些人来说,这种暗香浮动可带感了,好比文人墨客们去青楼偏要先吟诗作对一番,不如此无法彰显他们的层次与品味!但对宫时衣来说,太无聊了,太煎熬了!他就像一只闯入了草泥马群中的长颈鹿一般,那样的突兀,那样的鲜明,那样的……走到哪儿都躲不了清静。
本来吧,宫时衣都认命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好歹撑过这几个小时,胜利的曙光就在前面!
可他马上就知道为什么人们总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了,这人倒霉起来,那就是洪湖水浪打浪,一浪更比一浪高,一浪更比一浪强啊!
……在煎熬了十几二十分钟之后,他“前男友”伊诺斯来了!
旁边跟着笑逐颜开的诺顿。杨。
彼时,宫时衣正在被一个自命风流的胖子纠缠,他都准备施展尿遁大法了,一抬眼,正好与皱着眉头的伊诺斯的眼神撞上。
伊诺斯向来不耐烦这样的酒会,太没劲了,还不如自己开派对,想做什么做什么。来这里有什么好的?还得应付那些无聊的人。
他是被诺顿。杨磨得没办法,对方施展了浑身解数,让他好好地爽了一把,话里话外就想来这里见识见识。伊诺斯最近还挺中意诺顿。杨的——最近他的口味就是东方人种,折腾起来太带感了!
反正也用不着他一直陪着,待一会儿就走,伊诺斯夹缠不过,最后还是带人来了。
别看伊诺斯年纪不大,西方人比东方人发育的更早,他男女不拘,这么些年早已经是过尽千帆了。
不过若能在这里碰见合胃口的,也算是不白来吧?
然后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只草泥马群中的长颈鹿,一身白衣的宫时衣同学。
伊诺斯:“……”
宫时衣:“……”
冤家路窄!
伊诺斯看看宫时衣,再看看与宫时衣站在一起,挺着大肚腩一脸猥琐的中年胖子。
眉头皱起来,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了惊艳和不屑的神色。
惊艳,是因为宫时衣今天的造型实在太亮眼了,伊诺斯以往见宫时衣都是穿校服、品位普通的休闲装,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他盛装打扮,站在那里仿佛遗世独立,贵气逼人,然后又因为他脸上还带有稚气的婴儿肥,那纯真娇憨,茫然无措的样子,实在太能激发人的邪恶心思了!
不屑,当然是因为他下意识地给宫时衣定了罪,学校里盛传宫时衣为了出名什么都干,那个胖子在圈子里声名狼藉,平日里最喜欢玩弄漂亮男孩,宫时衣跟这种人渣混在一起……
嗯,如果宫时衣知道,在伊诺斯那个种马渣男眼里,他竟然是这种形象……呵呵,仇结的更瓷实了。
在伊诺斯跟宫时衣默默对视的时候,诺顿。杨也看到了宫时衣。
他并不清楚宫时衣跟他“男朋友”伊诺斯不久前还有过一段,但就凭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无名小卒,竟然抢了他的代言,诺顿。杨就恨不得生撕了这个小碧池。
更何况……今天的宫时衣光彩照人,很多人都情不自禁地关注着他,连陪自己过来的伊诺斯都看直了眼,这如何不让他痛恨?!
那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得想个办法,叫他好看……
恰好在此时,一个侍者端着酒盘从他身边经过。
诺顿。杨眼睛转了转,叫住了他,取了一杯红酒。
他把高脚酒杯放到嘴边,作势啜饮,然后笑吟吟地和伊诺斯告辞分开,走着迂回的路线,慢慢接近宫时衣。
伊诺斯没心思搭理诺顿。杨,他摆了摆手,然后向着宫时衣的方向大步走去。
宫时衣下意识就想赶紧避退,他这是倒了什么血霉啊!要是伊诺斯这个神经病当着这么多人闹出什么大阵仗来,他不嫌丢人,自己还嫌丢人呢!
然而,那个牛皮糖属性的胖子又将他拦住了,继续口沫横飞地吹嘘自己多么多么牛逼,想跟宫时衣喝一杯的心意又是多么多么真诚……
宫时衣在心里呵呵,他绕不开那座肉山,在不撕破脸的情况下,他简直对现在的境况束手无策……这要是在前世那会儿,以他的小暴脾气,早就一杯红酒倒在这白痴的脑袋顶上了!
没权没势没实力的悲哀。
那边,伊诺斯都快要冲到宫时衣跟前了,却被一个没有眼色的中年男人拦住,对方显然知道他的身份,自我介绍了一番,一大堆的头衔,罗里吧嗦没个完,听的伊诺斯心火暗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开。
另一边,诺顿。杨绕了一个大圈子,慢慢来到了宫时衣的身后,角度问题,宫时衣并没有发现他。
这个年纪同样不大、体格却比宫时衣魁梧许多的华裔男孩,眼睛里闪烁着兴奋而恶意的光。
伊诺斯总算是打发走了那个热情过度的中年男人,他继续往宫时衣的方向冲去。
诺顿。杨虽然存了暗算宫时衣的心思,但他并不想明火执仗,而是计划要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归罪于“意外”,哎呀发生了这种不愉快谁也不想的嘛,但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一定要原谅我哟么么哒~
所以,为了不落人口实,诺顿。杨是后侧身背对着宫时衣的,他看起来像是正准备搭讪一个身穿酒红色礼裙的金发美女,根本没有留意到身后不远的宫时衣。
就连往这边走的伊诺斯,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新情人,离老情人的距离,貌似有点太近了?
此时宫时衣的全副注意力,都被气势汹汹的伊诺斯牵引住了,他神情戒备,等着这个中二期还没过完的熊孩子出招。
而诺顿。杨已经找好了角度,他甚至连现成的借口都找到了——地上有一支不知道谁掉的唇膏,很小巧的黑色圆管,骨碌碌的,原来离宫时衣所在的位置还差一点,被诺顿。杨不辞辛苦地悄悄踢过来了,等一会儿他可以告诉别人,他是因为踩中了这个东西,才……
“啊呀!”
诺顿。杨浮夸地叫了一声,身体按照计算好的角度后仰,手中的红酒杯再也拿不稳了,飞脱出来,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杯中酒红色的液体呈一个扇面倾洒出去,在会馆璀璨的灯光映照下,恰如最华美的绸缎,行至最高处,再颓然下落。
为了更好地取信于人,诺顿。杨很有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他以一个漂亮的姿势,缓缓地倒在了地上,同时还不忘呈现出愕然痛楚的神情——这场戏太有张力了!他从没有如此深切地感受过,所谓内心戏演好了,效果会有多么震撼!
在场这么多业内大拿,他这样的出场方式的确另类了一点,但绝对够醒目!相信会有人留意到他这颗未来明星吧?等以后写回忆录的时候,这么精彩、传奇、戏剧性的一幕,必要大书特书,成为被他的影迷们津津乐道的励志起点!
美好的畅想刚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